話說大遼這邊,莫曉川昨日是喝的爛醉如泥,這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竟是在柔莞的廂房里,不由得低聲道:“我怎麼在這里?”
這時,只見柔莞正端著一碗蜂蜜水,坐到了床邊,道:“公子還是喝了這醒酒的蜂蜜水吧!”
莫曉川接過水喝完,感覺好受了點,嘆道:“昨晚是我第二次喝酒,就醉成這樣……”
柔莞已經聽許平說了莫曉川和綠煙之間的事,對莫曉川倒是生出了一點可憐,道:“沒想到綠煙妹妹竟這麼對公子,公子也不容易……”
莫曉川只是嘆道:“柔莞姐,我們之間犯了好幾次錯,我只希望,我們之間不要再錯下去了,也希望柔莞姐你以後能遇到心儀的人,不要再來這‘天上人間’了。”
柔莞愣了一下,沒想到莫曉川竟然還是這麼對自己,只是嘆道:“我這種風塵女子,又有哪家好男兒會看上柔莞呢?”
就在此時,廂房竟然猛地被猛地一腳踹開了,來人竟然是那齊王,身後還跟著一些巡邏的軍士。
那齊王一眼就瞟到了莫曉川,看到旁邊的柔莞,眼中一絲微不可查的嫉妒之色閃過,厲聲道:“賤民,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想不到你竟是用這柔莞仙子的聖女玉佩來的,便來聖女這人,沒想到你這賤種竟就在這里,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莫曉川也沒想到這齊王竟找到了自己,只恨道:“你想做什麼?”
那齊王怪笑一聲,道:“你這賤民那日竟欲行刺本王,按罪當誅!至於聖女你,包庇罪犯……”說著竟一雙眼睛面露淫邪的盯著柔莞,“死罪可免,活罪難赦!”
莫曉川臉色大變,吼道:“都是我一個人的事,和聖女無關!我跟你走便是,不要為難她!”
那齊王冷笑一聲,道:“這事是你說了算的?全部給我帶走!”那身後的幾個將士聽言,便朝著莫曉川和柔莞走來。
莫曉川咬牙切齒,心中不知是束手就擒還是運轉內力潛逃而去,突然只見得綠煙竟跑了過來,喊道:“王爺且慢!”
莫曉川如今看到綠煙,面色很不好看,只聽得綠煙哀求道:“王爺,他不是大遼之人,是我的弟弟,王爺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嗎?”
那齊王見到是是綠煙,臉色稍微了柔和了一點,但還是說:“這小子狗膽包天,無法無天,那日欲要對本王行刺,怎能就此輕飄飄的揭過了?把他武功廢掉,雙腿打斷,免得以後再傷人!至於柔莞聖女的懲罰,那是少不了的……”說著,眼神淫邪的在柔莞玲瓏有致的嬌軀上掃視著。
莫曉川聽得是怒火中燒,吼道:“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也不需要你向他求情!”
綠煙聽得渾身顫抖,只是抓著齊王的手,低聲哀求道:“王爺,那日不過是他一時激動,沒有要行刺的意思,求王爺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
齊王眼神一轉,笑道:“若是寶貝兒願意正式作本王的王妃,本王倒是可以放過這不知尊卑的小舅子一馬,倒是這柔莞聖女,是免不了罪的!”
莫曉川雙目通紅,吼道:“我不用你當什麼齊王妃來救我!我的事情與你無關!齊王,這事都因我而起,與柔莞聖女無關,你不能動她!”
齊王正欲說話,只聽得門外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道:“齊王來我合歡宗的底盤,為了何事而來?”
莫曉川朝著那方向望去,來的人竟是許平。
許平依舊是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身著一襲白褂,不緊不慢的走來。
齊王見到是許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本王不過是來抓人罷了,也未叨擾到他人,許賢弟還是不用多管了吧!”
許平年紀不過二十七八,身為合歡宗的大師兄,日後多半是要坐上那合歡宗宗主的位子的,到時候在大遼地位比自己只高不低,也不敢太過得罪,只能回避話題,想要將其支走。
許平卻是猛地收齊了笑臉,不屑道:“齊王帶人隨意就來到我合歡宗的底盤,莫不是不把我、不把合歡宗放在眼里?”
齊王臉色微變,賠笑道:“賢弟說笑了,本王每年從貴宗好上的女弟子都有數十,綠煙也是你們合歡宗的聖女,可謂是一家人一般。今日不過是為了抓走這小子罷了!”
許平倒是一臉玩味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道:“可是我怎麼聽到,齊王你剛剛好像要我們宗的聖女定上莫須有的罪名?”
齊王這般被人駁了面子,臉色已經很不好看,只是忍者怒火道:“是本王一時火大,正在氣頭上,賢弟莫怪!”
許平倒是直接喝道:“齊王,莫說是聖女,就是莫兄,你也不用帶走了!”
齊王此時怒火攻心,吼道:“你不要搞錯了,這是我大遼的天下,不是你合歡宗的天下!”
許平卻是走到齊王的面前,輕輕地拍了拍齊王的臉,道:“齊王,這大遼的天下,也是皇上的天下,不是你的天下!”
不等齊王說話,許平就不緊不慢地說道:“齊王平日干的那些事,自然都有人記在賬上。我想聖上如果知道了那些事,恐怕齊王也不太好過吧?”
齊王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恨恨的道:“好、好、好,本王記下了!”
說完,便怒氣衝衝地帶著那幾個將士走了出去。
綠煙深深地看了莫曉川一眼,也跟著齊王走了出去,隱隱還可以聽到在和齊王說著什麼……
莫曉川還沒開口,許平便搶先說道:“莫兄,先把氣消了,再開口!”
莫曉川足足過了好幾息,才艱難的開口道:“許兄,謝謝你……”
只聽得坐在那邊的柔莞開口道:“莫公子,不要再傷心了……”
莫曉川顫聲道:“我沒有傷心……我只是沒想到,為何她為何要為了救我和當上那齊王妃!她若是真的為了我,就不應該和那齊王好上!”
許平苦笑一聲,對柔莞道:“柔莞師妹,能否出去一下?我和莫兄,好好談一下……”
柔莞點點頭,道:“那柔莞先不打擾你們了……”說完就走了出去。
…
此時房間里只有許平和莫曉川兩人,足足過了好幾息,許平才開口道:“莫兄,綠煙這般,必是有所隱情,但是我也不是說莫兄一定要現在原諒她、理解她,只希望莫兄現在先忘了她,或許到時候,她會自己向你全盤托出!”
莫曉川搖搖頭道:“不是忘不忘的問題。”
許平只道:“莫兄,這事我也沒法幫你,難道你就一直這樣,在羽聖女面前也是如此嗎?”
莫曉川聽到羽聖女,痛苦的表情總算減淡了許多,他輕聲道:“你說得對,就算是為了羽聖女,為了周圍的人,我也不能這樣下去了…”
許平這時才笑道:“莫兄已經有了兩位佳人青睞,何必這麼不開心呢?”
莫曉川白了他一眼,道:“我沒有那種想法!許兄可知道這上京城中,是否見過一個氣度不凡的和尚?”
許平搖頭道:“上京城這麼大,確實不曾見過什麼和尚。”
莫曉川謝過許平,說道:“許兄,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見。”
許平笑道:“莫兄不喝上一杯再走?”
莫曉川苦笑道:“我平時滴酒不沾,只是這兩天事情太多,才借酒消愁…謝謝許兄的好意,我還是先回去靜一靜吧…”
許平一路將莫曉川送到外邊,這才道:“莫兄,有事可以聯系我!”
莫曉川一路回到客棧,心情還久久不能平復,只是強迫自己練起劍來。
…
一晃眼,便是一周過去。
莫曉川這一個星期都在練劍,心情倒是轉好了許多。
只聽得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開門一看,竟是慧空站在門外。
慧空微笑道:“我看莫施主的面色,定是犯了桃花煞劫。”
莫曉川沒好氣的道:“你懂什麼!我這幾天遇到的郁悶之事比之前一輩子遇到的還多,現在郁悶著,談何桃花一說!”
慧空只是靜靜的說道:“我願聞其詳,或許可以為莫施主解惑一二。”
莫曉川這時心情倒是早就平復了下來,不過想到綠煙的所作所為,還是隱隱帶著怒氣說道:“我心心念念的女孩兒,竟然背叛於我,嘴上卻說著為了我好,這該如何解釋?”
慧空只道:“莫施主莫不是做了不好的事情?”
莫曉川道:“我是惹得她生氣了,但她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好,可所作所為,卻從未替我著想!”
慧空思索了一段時間,然後才開口道:“莫施主,也許她也有難言之隱。”
莫曉川沒好氣地道:“大師,你是出家之人,哪里懂得這男女之愛。我已經想通了,就不必慧空大師費心了。”
慧空微笑道:“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莫曉川搖搖頭,拍了拍慧空的肩膀,道:“夠了!慧空你不知那晚發生了什麼,才說出這種話來,我不怪你。我確實已經放下了,慧空你也不必再說了。”
慧空此時一臉嚴肅地說道:“莫施主,其實我現在來尋你,乃是找到了路上之事的线索。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起了,足足發生了好幾起,大遼皇帝怕事情引發民間恐慌,竟將此事壓了下來,只是下令樞密院定要查明此事。”
大遼的政體和大周並不相同,比大周要簡單許多,那樞密院分南北二院,掌管了大周軍政,地位如同大周的六部。
那樞密院下又有許多分院,掌管不同的方向。
莫曉川驚道:“莫非你——潛入到了那樞密院之中?!”
慧空雙手合十,笑道:“莫說我不會做那等事,就算我有心,我又如何有能力隨意出入整個大遼的最高機構之一?不過是那樞密院之中有一個視師傅為恩人的人,恰好又在刑部的方向做官罷了。”
莫曉川想到那日的慘狀,至今還不能徹底忘掉,急切地道:“那慧空你有何收獲?”
慧空鄭重地道:“據我發現,這事背後的東西,竟然和我此次來到大遼的目的相同!這事情的背後,乃是那金剛乘教所為。”
莫曉川還未聽過那所謂的金剛乘教,不由問道:“這金剛乘教,是何邪教?”
慧空長嘆一聲:“說來可笑,這金剛乘教,竟是脫胎於我佛教。乃是當年佛法傳到大遼、大周邊境時,被有心人利用,又融合一些當地的教派,形成的一個邪魔外教。該教之前只不過是個小教,不料十幾年前,竟是勢力突飛猛進,反倒是在外邊十分低調,暗自發展。該教本就地理位置特殊,大遼不管,大周也不管。這近幾個月來,竟然發生了幾起即為慘烈的事件,大周那邊也發生了類似的事件,只不過毫無進展。只是大周隱隱懷疑是那邪教所為,便派我來大遼暗中調查。果不其然,大遼的樞密院竟也認為是那邪教所為!”
莫曉川驚道:“這……莫非慧空你是奉旨來查的?”
慧空道:“不錯,我確實是受了聖命前來的,只不過聖上下的乃是口諭,如今兩國關系緊張,大周不會給我此行在大遼任何幫助,直到我回到大周為止。”
莫曉川只道:“這大周天子倒是打的好主意,自己坐在皇宮里,倒是喊你來這大遼,還不管不顧……”
慧空搖頭道:“我本來就是要出來游歷的,原本是打算往西而行,不過突發此事,師傅便讓我轉來了大遼。本來就沒有打算有大周的幫助,天子也並非強迫。”
慧空一臉慎重地道:“此事茲大,恐怕你我二人力不能及,而這邪教又在大遼的地盤,此事難辦了……”
莫曉川只道:“非也…實不相瞞,這幾日我倒是認識了一位知己,只恐怕慧空你難以認識他。”
慧空微笑道:“既是莫施主都認可的人,我如何認識不得?”
“你莫生氣,那人乃是合歡宗的大師兄,名喚許平。”莫曉川頓了頓,補充道:“許兄雖是合歡之人,卻不是你想的那般。”
慧空驚訝的道:“想不到莫施主竟認識這大遼第一大宗的大師兄,當真是人脈極廣。我從前也對這合歡宗有所偏見,不過來到這上京臨潢府以後,倒是對這有了一點新的看法。”
莫曉川也笑了起來,道:“莫不是動了想還俗的念頭?”
慧空也被莫曉川的笑感染了,笑著道:“我可是要成為高僧的人,又怎會還俗?”
莫曉川道:“那是慧空你還沒有見過這天下最好的風月之處,這上京城中的‘天上人間’。待我帶你進去之後,你再說這種話不遲。”
慧空只道:“那天上人間一晚人數不過三十之數,莫兄又如何能帶我去?”
莫曉川哈哈笑道:“慧空,你必定動過進去的念頭,還去試過,不然如何知道這三十人的事?”
慧空卻一本正經的道:“我當時不過是想找莫施主你罷了,料想你當時在里面逍遙快活,想進去尋你卻被告知此事罷了。”
莫曉川笑罵道:“你就裝吧!”兩人相視幾息,同時大笑起來。
……
到了晚上,莫曉川才帶著慧空一路來到那天上人間。
莫曉川摸出玉佩,給那侍女查看。
慧空卻在一旁驚呼道:“我看莫施主這聖女玉佩與上回相比,造型雖相似,花紋卻不同,莫非莫施主又有了一塊?”
莫曉川這時想起了綠煙的事,雖然心里泛起一絲不舒服,但還是笑著說:“意外,意外…”
進了大殿之中,卻不見許平的身影。
莫曉川截住一個女子問道:“許平兄莫不是今晚不在此處?”
那女子嬌笑道:“許師兄正在後邊逍遙快活呢,倒是公子怎麼和一個和尚進來了?”
莫曉川沒想到她也是合歡宗的女弟子,便問道:“許兄今晚還會出來嗎?”
那女子嬌笑道:“就算許師兄出來了,公子也很難見上一面,不如來陪人家去房里喝喝酒,聊聊天…”
莫曉川趕忙道:“謝謝姑娘美意了,這喝酒聊天就不必了,我還有要事在身。”
說著回頭對慧空說道:“我去找一下聖女,慧空你先等我一下。”
慧空笑道:“不如我還是回客棧中,明早再來見莫兄吧。”
莫曉川白了他一眼,朝著里面的廂房走去。
走到柔莞的房門前,想了想,還是敲了敲門。
柔莞開門發現是莫曉川,愣了幾秒,才柔柔的道:“莫公子又來找柔莞了嗎?”
莫曉川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還是趕忙道:“柔莞姐,我不是來做那事的,只是想讓你到時候通知一下許兄,我明晚過來尋他。”想了想,又對柔莞道:“柔莞姐,你還是以後不要在這兒了…這兒看起來風光,但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我走了,外邊還有人在等我,保重…”說罷,莫曉川轉身離去。
莫曉川回到大殿之中,見慧空已經不在了,便找人詢問。
哪知就在不久前,慧空已經出去了。
莫曉川還以為是慧空回了客棧,不料走到門口時卻發現慧空正站在門口等著自己。
慧空見到莫曉川,已經猜到了其心中所想,開口道:“里面的女施主太過熱情,我只得出來等你。”
莫曉川笑道:“大師不是眼里都是紅粉骷髏嗎?看來還是道行不夠啊!”
兩人談笑著,一路往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