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降林妹妹
其實,這天清晨天降野豬林的“神奇女孩”並非瘦猴精和癩葫蘆的同伙,而是一位名叫林子的姑娘。雖然趙柯兒並不認識林子,但林子對趙柯兒非常熟悉,而且對她的家庭情況了如指掌。早先,林子接受了一項神秘任務,已經暗地里跟隨和關注趙柯兒差不多有半年時間了。
此前,消息靈通、神通廣大的林子為接近趙柯兒,曾多方打探到趙柯兒跟自己是同齡人,但比她大八個月,所以她心里一直稱呼趙柯兒為“柯兒姐姐”。
林子有著常人所不能具備的特異功能。那天清晨,林子在很遠的地方發現趙柯兒進入野豬林原始森林後,長時間不見她出來,林子知道情況不妙,立刻展開為自己量身定制的智能羽翼,直上雲宵,在雲端深吸一口氣,氣貫丹田,雙目如炬,直視西方。果然瞭望到趙柯兒被困幾十公里外的野豬林,並正在受到瘦猴精和癩葫蘆的挑釁和威脅。她當即騰雲駕霧,以幾倍的音速向野豬林飛翔,僅十幾分鍾,就趕到了野豬林,空降到趙柯兒身邊。
武功高強、能量超群的林子本來對欺負趙柯兒的兩個男人不屑一顧。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她只是個勢單力薄的小女子,而對方是兩個年輕氣盛的大男人,但林子知道憑著自己一身非凡功力,只要拋棄後顧之憂,大膽出手,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制服這兩個家伙,甚至輕而易舉的置他們於死地,但她如果貿然行動,就違背了她來此地的意願和目的。
“兩位哥哥,這是我柯兒姐姐。如果她得罪了你們,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求你們放了她。”林子壓著性子,態度謙和,說話柔聲細語、文質彬彬,如中國古代女俠,雙手抱拳,身體前傾,向兩個男人行了個“作揖禮”。隨即轉身安慰趙柯兒,“柯兒姐姐,我叫林子,以後您就稱呼我林子妹妹吧。有我在,我會保護你,柯兒姐你別害怕。”
趙柯兒見這位自稱林子的女孩直呼自己的名字,覺得非常詫異。這個林子看起來顯然對她十分熟悉,但她睜大眼睛審視對方,同時打開記憶的閘門,但她苦苦尋思卻怎麼也想不出何時何地曾見過這個名叫林子的姑娘,更別說跟她打過什麼交道。
趙柯兒仔細打量著林子,這位仿佛從空中飄下來謎一樣的女孩身段纖細、羸弱,身材跟自己不相上下,怎麼能保護自己?但此時,她也只能拿林子當救命稻草了。她本能地躲閃到林子的身後。
雖然林子耐著性子,以恭維的語氣同現場兩個男人周旋、攀談、套近乎,但事與願違,兩個男人根本不領會林子的良苦用心。他倆心照不宣地互相對視一眼,繼而不約而同地對林子發出一陣輕蔑的嘲笑。
癩葫蘆顯然不把眉清目秀、靦腆羞澀的林子放在眼里,他認為,如果說先前的女孩迷失在野豬林是誤入歧途,那麼後來的這個纖弱女孩顯然是自投羅網,她雖然神情淡然,沒有絲毫的畏懼,但他相信這個女孩是故作鎮定,她只是一塊面團,可以任他隨意揉捏,只要他一出手,就會將她捏成他所希望的各種形態。
癩葫蘆轉身得意地朝瘦猴精打了一下響指:“瘦猴精,真是好事成雙,又有一位美女主動投懷送抱來了。她既然這麼客氣大方,我倆也別謙讓了,那個先來的姑娘歸你享用,這個後到的丫頭我就屈尊笑納了!”說著急不可耐地上前對林子拉拉扯扯,動手動腳。
“好好好,我同意!”瘦猴精正求之不得,連連點頭。自從見到趙柯兒第一眼,他就對這位姑娘表示了濃厚的興趣。聽到癩葫蘆的“分工”,他高興得迅速將□□由右手替換到左手,並將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連成一個圈,伸出另外三個指頭向癩葫蘆做出“OK”的手勢表示贊同。接著不由分說,一把抓住趙柯兒的胳膊......
“喂喂喂,兩位大哥,”林子見這兩個男人對她和趙柯兒如此放肆,她認為沒必要再跟對方過於客套了,她輕輕一甩手,就擺脫了癩葫蘆的糾纏,隨即義無反顧地跳到瘦猴精和趙柯兒之間,不過她仍然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和顏悅色地對瘦猴精好言相勸,“大哥,俗話說,好男不欺弱女,你高抬貴手。有事好商量,千萬別動手動腳的,這樣有損你們的光輝形象。”
“形象?形象值多少錢?我們這些整天在深山老林跟畜生野獸打交道的人還要什麼光輝形象?”瘦猴精眨了幾下狡黠的三角眼,發出一抹猥瑣的冷笑,他伸手在腦後捋了一把自己雜亂的長發展示在林子面前:“你看看我這頭發,三個月沒剪沒洗了。”他指著癩葫蘆對林子揶揄道:“你過去聞聞他身上,三年都沒蘸過干淨的水,渾身又酸又臭,你說我們這哥倆還在乎什麼形象?”
趙柯兒一聽,一股氣流夾雜著昨晚吃下的雞蛋的味道從胃部直往上涌,她“呃”地一聲打了個響嗝,差點沒把胃里的殘渣噴濺出來。
在趙柯兒打嗝時情不自禁低頭彎腰的一刹那,她脖頸上紅絲繩吊掛的一枚金鑲玉長命鎖顯露出來。
這塊金燦燦的長命鎖在瘦猴精的面前撩撥似晃悠了幾下。瘦猴精立刻像餓狗發現一塊香氣誘人的肉骨頭,三角眼頓時發出貪婪的光,他立馬止住笑,面部肌肉激烈地抖動著,他迅速伸出細長的胳膊,伺機搶奪趙柯兒脖子上這塊金光閃閃的長命鎖。
系在趙柯兒脖子上的這可不是一枚普通的金鎖,而是趙柯兒的命根子。
趙柯兒年幼時體弱多病,受盡了病痛的折磨。為了讓女兒健康成長,母親柯虹請當地最負盛名的金匠將自己娘家祖傳和結婚陪嫁的金手鐲給女兒改成這枚鑲有一只玉犬的金鎖。這枚鑲嵌著趙柯兒屬相的金鑲玉長命鎖,十幾年來一直陪伴著趙柯兒,始終不離她的脖頸,趙柯兒根據母親的要求,連洗澡和睡覺都沒有取下過這枚金制長命鎖,因為這不僅是她的護身符,也寄托著父母親的希望,她怎能讓這枚寄托著全家幾代人情感的金鎖落到這個可惡的男人手里。
瘦猴精不顧趙柯兒的激烈抗爭,一手緊緊抓住趙柯兒的胳膊,一手瘋狂地拉扯系著金鎖的紅絲繩。
趙柯兒卷曲著身子,雙手抱在胸前,死死護住自己的命根子。
兩人為了這枚金鑲玉長命鎖拼命爭奪、互不相讓。
林子見瘦猴精為了一塊金鎖與趙柯兒僵持不下,情急之下,伸手輕輕推了瘦猴精一掌:“大哥,你一個大男子漢,別跟小女子一般見識了好不好?”
別看林子身輕如燕,卻力大無窮,她雖然不經意間輕輕推了一下瘦猴精的腰間。但纖細之手瞬間爆發出千鈞之力,瘦猴精哪經得起這種突如其來的掌功,他一個趔趄倒在地上,但他在地上翻滾了一下,很快又掙扎著爬起來。
瘦猴精雖然踉蹌著站起身來,但好一陣子眼冒金花,頭暈目眩,四肢無力,站立不穩,他醉酒似地晃動了幾個來回。他先是揉揉三角眼,用詫異的表情打量一番林子,隨即又向同伙投去閃著寒氣的目光埋怨道:“癩葫蘆,你他媽的是根榆木疙瘩呀?只曉得傻不拉幾地站在一邊冷眼旁觀,讓我一個人對付兩個丫頭片子。你還不快過來,幫我把這個叫林子的丫頭控制住。等我把趙柯兒的金鎖搶過來,賣出去,我倆一人一半,平分秋色。”
癩葫蘆聽到瘦猴精的許諾,立刻來了興致,他從背後一把抱住林子,厚顏無恥地說:“寶貝,別激動,他們玩他們的,我們耍我們的,來,讓哥親親,讓哥親親!”
林子雖然感到很惡心,但並不懼怕對方,只見她深深吸口氣,身子微微收縮,然後雙臂猛地來個伸展運動,象兩根活塞杆,向癩葫蘆胸前彈射過去,瞬間將癩葫蘆頂翻在地。
癩葫蘆豈能善罷甘休。他皮球似的身子在地面滾動了一下,又一骨碌爬起來,嘴上雖然說“嘿,看不出,這小丫頭還真有兩把刷子!”但仍然不依不饒,又撲上來死皮賴臉地糾纏林子。
林子沒有再出手,她知道自己手掌的功力有多大,雖然沒有排山倒海之勢,但對付這兩個愣頭青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林子想起她剛開始來到野豬林時,遇到一頭巨大的母野豬帶著四只小豬崽在山坡上閒逛。母野豬見到林子,擔心林子會傷害小豬,從山坡高處一頭向她俯衝過來,林子躲閃不及,情急之下,伸手朝野豬頭頂拍了一掌,誰知這下意識的一掌竟讓這頭體格強壯、氣勢凶猛的巨無霸一命嗚呼。
當林子看到不諳世事的小野豬若無其事地趴在已經斃命的母野豬身上吸吮著□□時,她懊悔得淚流滿面,手掌拼命擊打著身邊的樹杆,手到掌落,粗壯的樹杆發出劇烈的振動和搖晃,震得樹上的枝葉紛紛下落。
此後,林子即使遇到不平事,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一不留神闖出什麼禍來。所以她面對著瘦猴精和癩葫蘆的一再挑釁,不敢使出自己的真功實招,只是不時被動地跳起來躲閃著癩葫蘆的糾纏。
林子跳躍的身姿像跳羚一樣靈活敏捷,像繃床運動員的動作一樣輕盈柔美,地心引力似乎約束不了她的彈跳能力,她縱身一躍,可以輕輕松松越過癩葫蘆的頭頂,然後翻轉360度,有時甚至720度穩穩落地。等癩葫蘆撲過來,她又騰空而起,一次又一次讓癩葫蘆撲了個空。
癩葫蘆撲騰了幾個回合,連林子的衣擺都沒觸碰到。他反過來被林子輕盈、柔美的跳躍動作驚呆了,張大嘴巴,瞪著雙眼,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神情呆滯地望著眼前這位神奇的功夫少女,無奈地告訴自己的同伙:“瘦猴精,我們今天遇到武林高手了!”
瘦猴精氣憤地瞪一眼癩葫蘆:“你他媽的少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真他媽掃興!”
林子借癩葫蘆不知所措之際,縱身一躍,跳到正在爭奪趙柯兒金鎖的瘦猴精身邊。變魔術似地從懷里掏出一塊光芒四射的金幣,托在手心,伸向瘦猴精:“大哥,你們不就是要黃金嗎?你早說呀,我這兒有塊金幣,是我從家中帶來的,這塊金幣可比柯兒姐的金鎖要貴重得多,也值錢得多。你們拿去當了,換點煙酒錢。就算我給你們賠禮,你們放了柯兒姐好嗎?”
瘦猴精眼疾手快,放開趙柯兒,飛撲過去,想迅速奪過林子手中的金幣。
當瘦猴精的手正要抓到林子手中的金幣時,不料林子迅速抽回拿著金餅的手,讓瘦猴精撲了個空。
林子在瘦猴精面前戲弄地掂了掂那塊誘人的金幣,斬釘截鐵地說:“你必須答應我的要求,我才能把這塊金幣出讓給你。”
瘦猴精的三角眼直愣愣地盯著林子手中的金幣,見林子攥緊握著金幣的手,並藏匿在身後,顯然對他有所戒備,他只好裝模作樣地向林子表態:“好吧,林子妹妹,我也是惜香憐玉之人。只要你把金幣奉獻出來,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我保證接受。”
“如果我把這塊金幣讓給你,你們就放了柯兒姐姐,不要再難為她。”
“可以!”瘦猴精頭一甩,表現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你要是把這個大金幣送給我,我保證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瘦猴精邊說邊向林子伸過來仿佛從淤泥里拔出的枯枝般肮髒的手臂。
“你還沒發誓呢,我哪知道你說話算不算數!”林子還是信不過瘦猴精,她不能輕易地將這個昂貴的寶貝拱手讓給對方。她要瘦猴精做出賭咒般的承諾。她以為瘦猴精如果賭咒發誓了就不敢食言。
瘦猴精一見急紅了眼。他當即信誓旦旦地舉起右手:“林子妹妹,我向你發誓,如果你把這塊金幣送給我,我再為難你們,遭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林子這才松了一口氣,放心把金幣遞給瘦猴精。
瘦猴精迅速搶過鋥亮的金幣,卻用質疑的目光打量著林子,像詢問林子又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這金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瘦猴精不放心地把金幣放在掌心掂了掂,然後翻來覆去的仔細審視一番這份意外之財,他發現這金幣做工考究,制作精細,光芒四射,耀眼奪目。金幣兩面都有他不認識的文。他不放心,最後還將金幣送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金幣的邊緣立刻顯現出一個淺淺的牙印。
瘦猴精這才笑得合不攏嘴,喜形於色地點著頭說:“真的,這是真金幣,貨真價實,成色也不錯!”
瘦猴精衝林子做了個鬼臉,嬉皮笑臉地說:“林子妹妹,我就笑納了!”
“瘦猴精,這枚大金幣要抵我們打好幾頭野豬哩!你可不能獨吞噢!”癩葫蘆目不轉睛地盯著瘦猴精手中的金幣,像吸面條一樣,一使勁,嗍回流出嘴角的長長唾液。
“你屁話!這跟你有什麼關系?這金幣是林子妹妹送我的,又不是給你的!你少自作多情!”瘦猴精並不買癩葫蘆的賬,窮凶極惡地回應道,他觸電似地縮回雙手,將金幣攬在懷里,生怕被癩葫蘆搶去。
癩葫蘆急紅了眼,他無論如何也不甘心讓瘦猴精獨占這麼大的便宜,但他對瘦猴精的為人十分了解,知道瘦猴精不是省油的燈,不可能跟他分享這塊金幣,他也知道自己的體力不是瘦猴精對手,於是他只得死皮賴臉地纏著林子:“我說林子妹妹,江湖上有規矩,見財有份。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你送他一塊金幣,就必須送我一個同樣大小的金幣,當然,如果你送我的金餅比送瘦猴精的那塊更大,我也不會介意,否則我跟你沒完,你也休想離開這兒。我今天就賴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