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科幻 從天而降的情誼(天外有情)

第17章 友情無忌

  文韜的家坐落在葵花市近郊名為《賽納河畔別墅集錦》的生活小區。

  小區附近沒有河流,與法國的賽納河更沒有絲毫關系。也沒有人們常見的那種獨門獨院、配套優良、設施先進、依山伴水、擁有私家花園的豪華別墅,取“賽納河畔”之名是一種噱頭。至於叫“別墅集錦”,是因為這個小區全是清一色由幾個單元住宅組成的聯排別墅。這種別墅幾家共用外牆,但各為獨立的門戶,屬於面積較大又比較經濟實用的住宅。

  小區雖然地處偏僻,但有公交車抵達小區門口。所以從市區到生活小區還是很方便的。

  文韜家的住房為三層小樓。一樓為客廳、餐廳和廚房,二樓是文韜和哥哥文略的兩間次臥室和一間書房,三樓是父母睡覺、休息的主臥室和父親的家庭辦公室,一到三樓均有衛生間,一樓到二樓,二樓到三樓都有旋轉樓梯盤旋而上。

  盡管地處郊外,但文韜家住房寬敞,活動空間很大,所以趙柯兒和沫沫平時喜歡舍近求遠,上文韜家玩。

  由於文韜的哥哥文略在外地上大學,他的臥室多半時間空著。因此很多時候,文韜家的一、二樓儼然成了她們“美女鐵三角”的樂園。在這里,她們可以不受任何干擾,專心致志的學習功課,也可以全身心放松,肆無忌憚地嬉戲打鬧。就像一首歌里唱的“她們在一起瘋,一起鬧,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找北斗星座。”

  由於《賽納河畔別墅集錦》小區遠離市區,光汙染少且空氣質量相對較好,能見度高,所以每次出現流星雨和月食,她們就會相聚在文韜家二樓陽台欣賞大自然賜於的視覺盛宴。

  此時,三閨蜜總會為用肉眼還是用天文望遠鏡看流星雨效果好而吵得喋喋不休,也為看到流星雨的數量多少而爭得面紅耳赤。

  三閨蜜在一起有斬不斷理還亂的分歧和矛盾,也有道不完的知心話和手足情。有時,她們聊性大發,聊忘了時間,聊到夜深人靜,聊得公交車停運,文韜就留趙柯兒和沫沫在家過夜。她把自己的臥室讓給柯兒和沫沫,自己則睡到哥哥文略的房間。所以文韜的床上經常留有趙柯兒和沫沫的體香。而在一樓到二樓之間的旋轉樓梯上,更是她們經常追逐打鬧的舞台,這里灑下了她們數不清道不完的歡聲笑語。

  可是最近幾天,由於趙柯兒失聯,文韜和沫沫就像掉了魂似的,整天心緒不寧。

  文韜聽爸爸文武說,趙柯兒私闖野豬林原始森林,被困深山。她得到這個壞消息時,趙柯兒

  當時還沒有脫險。所以她們更為趙柯兒的人身安全擔憂。於是文韜緊急邀請沫沫來她家商量如何發動全班同學尋找趙柯兒。

  令人深感意外的是,沫沫前腳跨進文韜家大門不久,趙柯兒後腳也趕到了文家。

  文韜和沫沫看到氣喘吁吁趕來的趙柯兒,都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她倆不約而同地揉著眼睛,然後瞠目結舌地看著趙柯兒,半天不知道說什麼好。

  趙柯兒雙手分別在她倆的身上重重拍了一掌,親切地喊著;“文韜、沫沫,你們怎麼了?得老年痴呆症了?怎麼見到我神不守舍,掉了魂似的?”

  文韜和沫沫這才如夢方醒。

  文韜先撲過來,緊緊抱住趙柯兒,然後又將她推開,隔著一兩米的距離,仔細端詳著趙柯兒的臉,突然發瘋地捶打著趙柯兒的胸口:“死鬼,真是你呀!我恨死你了!你負氣離家出走也不跟我們通個氣,讓我們沒日沒夜的為你提心吊膽,寢食不安。我們原先說好的星期天一道去野豬林森林公園游玩,你不守信用,出爾反爾,獨自跑到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去了。我真想狠狠扇你幾個耳光,重重踹你幾腳!”

  沫沫也添油加醋地指責道:“是啊柯兒,你棄學,逃課,賭氣出走,也應該事先告訴我們一聲,讓我們心中有數。可是你幾天幾夜杳無音訊。趙柯兒,你太過分了!你說我和文韜誰欺負過你,誰虧待過你,誰冷落過你,誰得罪過你?你有情緒可以向我們發泄,你有委屈可以向我們傾訴,你為什麼要嚇唬我們,你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們?”

  趙柯兒耷拉著腦袋,神情沮喪地說:“文韜、沫沫,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們。我是來向你們賠禮道歉,請求你們原諒。我急著趕過來,就是逢母之命,今晚請你們去《喜相逢大酒店》小聚,向你們賠罪的。”

  “你不僅僅是對不起我們,更對不起你爸爸媽媽。你做出這樣不冷靜,不理智,不負責任的荒唐事,你考慮過你爸媽的感受嗎?他們有多傷心,有多崩潰,有多擔驚受怕呀?”沫沫得理不讓人,繼續喋喋不休地埋怨著趙柯兒。

  趙柯兒聆聽著兩位摯友愛恨交織的責備,凝視著她倆怨恨卻又同情的目光,悔恨而又感激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裝潢豪華氣派的《喜相逢大酒店》坐落在繁華的市中心。酒店外,林立的高樓華燈初上,酒店內卻早已燈火通明,酒店長長的走廊彌漫著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清香,緩緩流淌著輕柔曼妙的樂曲。

  趙柯兒和母親柯虹早早從酒店的觀光電梯上了五樓餐飲部,在服務生的引領下,穿過長廊,來到優雅舒適的520小包廂,等候文韜和沫沫的到來。

  柯虹是個急性子,她坐在包廂深處的沙發上,等了一會沒見文韜和沫沫,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一會兒低頭看看手表,一會兒抬頭仰視門外。

  女孩子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儀表,出門作客前,總要精心梳妝打扮一番。趙柯兒非常了解文韜和沫沫這兩位閨蜜的行為准則,她悠閒地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不急不躁地品飲著女服務員為她沏的香茶。

  沒多久,文韜和沫沫分別捧著鮮花,端著蛋糕,帶著燦爛而又詭異的笑容走進來。

  趙柯兒這才發現,文韜和沫沫都沒有刻意打扮自己,她們的衣著和發型跟剛才她在文家時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蒼白的嘴唇都沒顧得塗抹一下口紅,可見出門時非常急切和倉促。

  趙柯兒以為文韜手捧的鮮花是送她的,急忙起身迎上去想接過文韜手中的鮮花。

  不料,文韜戲弄地扭了一下身子,只給趙柯兒一個背影。隨後她徑直走到柯虹跟前,雙手將鮮花捧送給柯虹:”阿姨,這兩天讓您辛苦受累擔驚受怕了,這花是獻給您的,請您笑納!希望您苦盡甘來,永葆青春,美麗依舊!”

  柯虹有些意外,愣了一下,她認為這花應該送給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的女兒,因為文韜她們都知道柯兒是個“花痴”,這花送給柯兒是對她心里的最好安慰。但文韜執意要送給自己,她也不好拒絕,於是滿臉堆笑的接受了鮮花:“這花真好看!謝謝你們!”但她一轉手,又將花遞給了女兒,“寶寶,你替我拿著。”

  趙柯兒手捧著鮮花,湊近自己的面部,貪婪地嗅著花香。

  趙柯兒將鮮花放在沙發旁邊的茶幾上,這才注意到沫沫的手里的蛋糕,她有些好奇和納悶,“沫沫,你們買蛋糕干什麼?又沒誰過生日。”

  沫沫將手中的蛋糕遞給趙柯兒:“這蛋糕是我和文韜專門為你定做的。我倆祝你逢凶化吉,重獲新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文韜添加一句:“不過柯兒,你可要吃一塹長一智。希望你永遠記住這次教訓,以後千萬不要重蹈覆轍,再犯類似的錯誤。否則就可能沒有這麼幸運了。”

  雖然只有四個人,但柯虹卻點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大多是年輕人愛吃的西餐。有西式培根乳蛋派、西式燉牛尾、西式烤乳鴿、西式燴海鮮、西式家常牛排、西式奶油番茄湯等等。

  柯虹站著舉起干紅葡萄酒的酒瓶,先給趙柯兒面前的高腳酒杯倒上干紅葡萄酒:“寶寶,這兩天讓你受委屈了,媽先給你壓壓驚,希望你不要記恨媽媽,也祝你以後的人生道路一帆風順,前程遠大!”

  雖然文韜和沫沫並不是第一次聽到柯虹稱呼趙柯兒為寶寶,但她倆每次聽到柯虹這樣親昵地稱呼自己的女兒還是忍俊不禁,在一旁遮面掩口偷著樂。

  文韜偷偷瞄一眼趙柯兒,想看看她的反應。與此同時,趙柯兒的目光也投向她,四目對視,文韜衝趙柯兒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沫沫則含蓄些,只是朝趙柯兒意味深長地淺淺一笑。

  “阿姨,你的愛如潮水把柯兒緊緊包圍,再多的苦你也願意背,你可知道這樣會讓她心碎......”沫沫是台灣歌手張信哲的鐵杆歌迷,沫沫雖然五音不全,噪音條件也不太好,唱不了張信哲的歌,但她幾乎對張信哲所有歌的歌詞倒背如流,而且能活學活用、立竿見影。她見柯虹對趙柯兒如此溺愛,隨即觸景生情,斷章取義地篡改出這幾句歌詞,現場繪聲繪色地朗誦起來。

  “阿姨的愛不像潮水,像海浪,一層一層不間斷,把柯兒無情地拍倒在孤獨的沙灘上。”文韜看似是在反駁文韜,其實是同文韜一唱一和,而且辛辣的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文韜和沫沫這些話是善意調侃性的,連柯虹都沒覺得刺耳,但趙柯兒的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一陣緊縮。

  在家里,趙柯兒習慣了母親對她這種百般寵愛的稱呼,但母親對她這種親切的稱呼對她又有兩面性。

  私下里,她非常享受這種稱呼,不過母親當眾這樣稱呼她,尤其在同學面前,還是讓她感到非常尷尬和別扭。

  趙柯兒聽到文韜和沫沫這些帶有嘲弄性的話語和善意的調侃後,她把這種尷尬和別扭轉化成怨恨,朝母親劈頭蓋臉地傾瀉過去:“媽,你真是不合時宜!你還以為我是襁褓中的嬰兒啊?我都快成年了,你還老是寶寶長寶寶短,你別這麼肉麻好不好?讓文韜和沫沫都取笑我,拿我開心。”

  文韜直言不諱地問柯虹:“阿姨,你們這些長輩是不是特懷舊,特希望自己的孩子長不大,一直保留著童真童趣和天真爛漫的稚氣呀?我媽在家也經常說我還是小時候可愛,長大了有主見,愛頂嘴,耍性子,討人嫌,把我說得一塌糊塗,一無是處。”

  “阿姨,你沒聽說過慣子不孝,肥田收癟稻這句諺語嗎?”沫沫跟在文韜後面添一句俏皮話。

  “我也知道嬌生慣養的孩子不會孝順,就像稻田一樣,肥施多了,反而癟稻多,可是我就是改不掉這個老毛病。”柯虹感慨而又無奈地說。

  文韜話語柔中帶剛:“阿姨,對孩子的愛本身並沒有錯,只是你對柯兒的愛太飽和,太過剩了,柯兒吸收不了,就會消化不良。她敢私自離家出走,就是溺愛後遺症造成的,如果你對她的愛實行總量控制,愛的形式再豐富一些,婉轉一些,讓她時不時產生母愛的飢渴感、緊迫感和新鮮感,才會有利於她健康成長。否則可能會適得其反。”

  “你們說得都有道理。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這樣在眾人面前喊柯兒寶寶了。對不起,我親愛的大小姐,讓你在同學面前跌相了!”

  柯虹並不在乎文韜和沫沫的奚落,但怕女兒生氣,她見柯兒發脾氣,趕緊向女兒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就像老實巴交的孩子犯錯後,面對著大人的指責,不敢為自己分辨,一個勁地承認和檢討自己的過錯。

  柯虹一番自責之後,起身准備給文韜和沫沫的酒杯倒酒。

  文韜連忙起身接過酒瓶:“阿姨,你歇著,這事應該由柯兒來做。”她轉過臉招呼趙柯兒:“柯兒,這幾天,大家都為你擔驚受怕,尤其你媽整天為你失魂落魄的。你要將功補過,還不快給你媽斟酒賠罪,求得你媽的原諒。”

  柯虹卻接過文韜的話茬替女兒辯解:“這不能怪柯兒,主要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動手打她,讓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吃了那麼多的苦頭,受了那麼重的驚嚇。柯兒,媽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動一個手指頭了。”面對著文韜和沫沫,柯虹臨時性改變了對女兒的稱呼。

  柯虹並沒有從根本上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反而認為是自己以前對女兒要求太苛刻,舉止太粗暴,才導致女兒這次喪失理智的行動,她想以後對女兒要包容一些,和藹一些、體恤一些,忍讓一些,這樣就可以避免女兒再次發生過激行為。

  文韜一聽卻沉不住氣了,她不客氣地批評柯虹:“阿姨,你也太不講原則了。家長打幾下孩子還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這次發生的事明明是柯兒的錯,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了。你再這樣對柯兒一昧地袒護、遷就和忍讓,就會助長柯兒的偏執性格,她就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還可能還會迷失自我,還會故伎重演。阿姨,一個人誤入歧途並不可怕,可以迷途知返。可怕的是執迷不悟和知錯不改。”

  沫沫也跟著文韜後面助陣:“是的阿姨,我們的父母都非常開放豁達,都講究放養式教育,希望我們在寬松的環境中成長,鼓勵我們適當的接觸自然和社會。不過,我的父母給我劃了底线,不許我們獨自去偏僻、復雜、生疏、危險和人煙稀少的地方。還要求我們在日常生活中要明是非,辨善惡,識好歹,知良莠,我爹媽告訴我說這是做人的基本准則和簡單道理。柯兒這次不辭而別就是因為不能分辯是非對錯才造成的。”

  柯虹被兩個孩子一頓數落,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勉強的迎合著:“你們說得都對,你們說得都在理,不過......”柯虹看了看女兒,想習慣性地甩一句“她還小呢”,但轉而一想,眼前這兩個孩子跟自己的女兒同齡,她們顯然都比柯兒成熟、穩重、明理,也許真的是自己對女兒的教育方法有問題。想到這里,她還是把自己想說的話咽回肚子里。

  520包廂陷入短暫的嚴肅和沉默,剛剛還熱鬧的氣氛一下子凝結了。

  文韜見場面有些悶,她想打破這種沉寂,於是反賓為主,不斷給柯虹挾菜:“阿姨,你為柯兒操盡了心,傷透了神,您要多吃一點,補補身子。”她向趙柯兒使了個眼色,“柯兒,你媽這麼辛苦,你勸她多吃點,增加營養。”

  趙柯兒經歷了這次遭遇,聽了兩位同窗閨蜜苦口婆心的說教,對母親平時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有了一定的理解,她覺得應該反思自己過去的行為,好好把握現在的幸福。也要好好感恩母親的愛,雖然這種母愛對她來說有虧欠也有缺憾,但畢竟這是世上最坦誠,最無私的愛。

  趙柯兒看著母親突然間明顯消瘦憔悴的臉,心里一陣隱隱作痛,她一個勁地將牛排、燴海鮮和烤乳鴿肉挾到母親的碗里,將柯虹的碗堆得滿滿當當:“媽,別省給我們吃,你也吃呀。”

  趙柯兒挾一塊烤乳鴿塞進柯虹嘴里,嬌嗔地說:“媽,文韜和沫沫說得對,如果不是你以前一昧地慣我、寵我、縱容我,我也不會走這段不堪回首的彎路,體驗這次險象環生的經歷。以後你要對我嚴格要求,嚴加管教,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柯虹見女兒一夜之間變化如此之大,喜極而泣,眼里溢滿淚花:“沒想到,我的柯兒經歷了這次磨難,一下子長大了,懂事了!還是你們這些同學會啟發她,開導她。”

  沫沫深有感觸地說:“阿姨,我們三個人都是大炮筒子,心直口快,說話無遮無掩,都不會斤斤計較。因為性格相近,所以我們在一起合的來,誰也不介意誰,誰也離不開誰。”

  柯虹帶著歉意告訴身邊的文韜:“柯兒出了這個事,不僅連累了你們這些好朋友,還拖累了許多人。如果沒有你爸爸的重視和關心,柯兒還不知道是什麼結局呢。”

  “大家都是你幫我我幫你,有句話不是說,人人為我,我為人人嘛!這都是應該的。”文韜真誠地說,

  柯虹此刻心情特別好,她非常贊同文韜的觀點:“是的,文韜說得對。大家都要互相關心、互相幫助,特別是你們這些多年的同窗好友,更要珍惜這份珍貴的友情,永遠不離不棄。”

  晚餐結束前,文韜神秘地告訴柯虹:“阿姨,我爸昨天還對我說,他最近也有事兒有求於柯兒的爸爸呢。”

  雖然文韜並沒有說文武具體什麼事有求於趙義明,但柯虹卻爽快地代表趙義明表態:“文韜,回去告訴你爸,有事盡管說,你爸的事就是柯兒爸的事,他一定會全力以赴,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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