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副校長和一直不怎麼上班的副校長,以及北城區教育局原教研室的享受正科級待遇的研究員(她也是教育局這次充實三十三中學師資力量的六名教師之一)在參加完三十三中學為他們舉行的接風午宴之後,又聚在了一家茶樓的小包間里。
從目前來看,三十三中學即使在各個方面都有了一定起色,但是它距離一個好一點的中學還是有相當差距的。不過不管是兩位新來的,還是以前不怎麼來上班的,就在最近半個月的時間里,都有人找他們談過幾次話。
所有談話的主題大致都差不多,就是在強調如何協助三十三中學現有的領導班子,爭取在短時期內讓三十三中學徹底擺脫困境。而教育局也將在資金等的幾個方面,給予三十三中學更多的支持。
一個教學水平一直保持很高水准的學校,如果現在換了新人去管理,即使你的管理讓這所學校保持原來的水准,或者是少有進步,那在別人看來,你已經是個失敗者了。而要想不成為失敗者,你必須要在前人的基礎上有了更大的提高,也許才能相對多認可(因為就是這樣,也有人說你取得的一切,都是靠著前人的基礎取得的)如三十三中學這樣在困境中對艱難的前行,或許它只是從困境走徹底的走出,那在別人的眼中都是一件可以稱道的事情。經過了這一年多的時間,三十三中學還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困難,不過任誰也知道,這所學校已經看到了走出困境的希望。
以前三十三中學的上級主管出於各種原因,對三十三中學的管理是有心無力,而現在,隨著那些制約因素一個個被排除掉,三十三中學的上級主管部門,不但徹底理順了對三十三中學的管理權,而且還要對三十三中學加大力量加以扶持。
現在進入到三十三中學的主要管理層,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首先是三十三中學的最困難時期已經過去,來了以後只需要按部就班的開展自己的工作就可以,其次,來三十三中學之前,上級都都允諾給一些有利的支持條件,在三十三中學就認之後,只要把這些支持條件好好加以利用,是非常容易把工作開展起來的。
順利的開展了工作,就可以增加在三十三中學的管理層面上說出足夠分量的話語權,或許在未來某一天,在三十三中學一片形勢大好之時,自己也可以徹底地接掌這所學校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想在三十三中學的管理層有自己說話的權利,光是依靠前面說的這些還不夠,它還是需要得到管理層中其他人的大力支持才可以的。
三十三中學以前的管理層都不是非常的熟悉,而現在坐在一起的三個人,彼此之間經常接觸不說,而且還有相對一致的目的,因此,在去適應一個新環境之前,三個有著基本一致目的的人,在一定程度上是必須要彼此支持的。
三個人在各自利益所允許的范圍內,在這茶樓的小小包間內達成一種共識,而三十三中學那邊,也有著類似的聚會在進行著。
老徐,在明年的這個時候就該退休了,可以說半輩子都是一個副校長的他,在今天要有很多話對老李說,所以這個剛剛開始聚會,就是由他出面召集的。
歷經的寒冬里風霜暴雪的考驗,桃樹上結滿了還殘留著花蕊的青澀果實,當大家都懷著欣喜期待這未來的收獲時,一些不請自來人也站到了這桃樹下,要和大家一起等待那未來收獲。
老徐自己是沒什麼,就是他在學校最困難的時候守到現在,他也可以看得開的。讓他心里添堵是老李的田榮他們在未來日子里要面對一切,所以有些東西他是要提醒一下老李他們的。
端起了酒杯又放下,老徐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老李說道:“小李,你對今天上午的事兒怎麼看?”
“我不想離開三十三中學,誰拿我也沒有辦法。”
手中轉著酒杯,很認真的老李說的話似乎是在所答非所問。
“你真的有把握?”
一向是平和的老李說出這樣的話來,老徐意外之余不由得追問道。
這也難怪,老李這些年來的經歷非常的簡單不說,他這一直平平淡淡的有點混日子的樣子,那是絕對和有很深社會背景的人扯不上關系的。因為有了很深社會背景的人,現在有幾個還如老李這樣,還要在三十三中學這樣一所破落學校來打拼啊?而即使是出於某種原因來用這樣的打拼裝點門面,那只需要動用一後的那些社會背景,也不用真打拼的如老李這樣慘淡吧!
“我有把握的。”
笑著看著老徐,不再轉著酒杯的老李說著,也示意老徐該喝上一口了。
兩個人接觸一年多的時間,依著老徐對老李的了解,他知道老李不會信口一說的來安慰自己,不過現在老李都把話這樣說了,而老徐知道自己即使擔心也無法幫什麼忙,他稍稍還有點沉重的,在老李的示意下端起了酒杯。
話是順嘴一溜就可以說的,可是事情早晚是見個真章的,老李也知道光是自己現在跟老徐說是不行的,那需要以後用行動讓老徐來看,才會讓他放下心來。於是,老李一邊和老徐接著喝酒,也順道把話題扯到別處去了。
老徐把這幾個人召集到一起聚一聚,田榮和鐵奕也知道他是啥意思。不過,即使在她倆心里是比老徐更在意今天上午所發生的事兒,她倆還是要在單獨的時候,再來和老李說一說以後該如何對應。現在,老徐直接就問出她倆要問的問題,所以她倆沒有插話的就在一邊認真的聽著。
老李的回答讓她倆也有點意外,只是對於比老徐更了解老李的她倆來說,她倆就直接把心放了回去。而人吧,一旦憂心的東西不在了,情緒就會有點上揚,這不,倆女人在好心情的支配下,就招呼著倆男人頻頻的舉起杯來。
老徐是平時也愛喝上兩口,只是他的酒量充其量是個初級選手,倆女人的不停勸酒,再加上他心里還有點東西沒放下,很快老徐就覺得自己喝的差不多了。
酒量不大,可人家老徐的酒瓶卻十足的值得稱道,那就是只要他覺得自己喝夠了量,不吵不鬧地就是個回家。
送走了老徐,意猶未盡的倆女人還不想這麼早就回家,想到謝欣她們球隊的訓練已經不是很緊了,而且在比賽前適度地調劑一下情緒,是更利於在比賽時發揮水平的(比賽前的放松,不知是針對參賽隊員)於是,鐵奕就拿出手機撥給了謝欣。
現在校女隊已經不是前期的封閉訓練,只是米鳳英教練和隊醫小張,都沒有回家去住,而米鳳英教練更是和謝欣同住在一個宿舍里。現在鐵奕發出了邀請,謝欣就拉上她和小張隊醫,然後和女生宿舍值周的女老師(因為校女隊還在校,所以學校還有老師在值周)一說,這三個人就坐上了米教練的車,在學校的大門口和老李他們會合了。
紅鞋子KTV似乎是幾個女人不用商議就選擇的目的地,只是在來這里之前,鐵奕在碧園的門前讓老李停車後,就和後面車上下來的謝欣一起,去把碧園的老板娘也拉了來。
這里和紅鞋子只有幾步之遙,看見了謝欣她們三個一出來,所有人的也都從車上下來了。不過是女人的都走在了前面,老李就有意無意地落後了兩步跟在了後面。
心情的不同也就讓大家同在一個熱鬧的場合下,各自的表現也不盡相同。就比如說米教練和坐在她身邊的小張隊醫,她倆在大家都有些興致盎然的時候,都有上那麼一點安靜地呆在人群的一邊。
同樣,這樣興致盎然的氣氛中還有一個人更安靜,那是被一眾女人在有意無意間所忽視的老李了。於是,在女人堆中被一再忽視的老李,就漸漸地被排擠到了女人堆的邊緣不說,而且連著給其他女人讓位的他,不知不覺地就與米教練和小張隊醫坐成了鄰居。
換做以往,不管是米教練還是小張隊醫,都是那種隨時可以把自己融進熱鬧氣氛里的人,只是在距離全省中學生籃球比賽的日期一天近了,已經習慣於把自己當成三十三中學女隊中一員的她倆,都為這不久之後的別離帶出了一點點不舍的心緒。
坐在兩個不怎麼參與熱鬧的女人身邊,想著是不是該有個話題的老李,就端起了杯子邀請者兩位女士同飲。
米教練的杯子里是啤酒,從落來不沾酒的小張端起來的是飲料,三個處在熱鬧人群邊緣的人,連共同喝上一杯的時候都沒有過多說話。只是在同飲一杯過後,倆女士都把杯子放下了,和米教練杯子中一樣是啤酒的老李,卻喝了酒的就拿著杯子,好像是在對什麼東西大大地研究了起來。
老李有點皺眉的看著手中的杯子搖搖頭,米教練不由得好奇的問道:“老李,這酒有什麼不對嗎?”
“呵呵,這酒還是不錯的,就是咱們仨這樣一喝,多了點悶的味兒啊。”
看著米教練和小張,老李笑著回答著。
“咋啦?和我倆喝酒讓你覺得悶啊?那你覺得誰不讓你悶,你就找人家去喝啊!”
嘴角上掛著一絲的笑意,不過米教練嘴上說的話,卻一點也沒有不含糊。
似乎沒有聽見米教練嘴上的不含糊,還是笑著的老李,給米教練和自己的杯子里倒滿酒後,又舉杯示意著。
一副哪個還要與你喝的臉色,而且嘴上也是說著同樣意思的話,不過米教練的手卻好像不知道這些一樣的,端起杯子在嘴邊抿了一口。
謝欣拉著小張要與她來個合唱,而其他的人不知道是在誰的提議下,有女人幾個人就走進了包間內的小舞池里,隨著音樂跳起舞來。
唯一的一個男人看了看舞池就起了身,微微笑著的向坐在他身邊的米教練發出了邀請。只是稍稍的一點詫異在臉上閃過,米教練很是大方的起身接受了老李的邀請。
謝欣和小張的歌聲不是最甜美的,不過都投入地在唱了也很有點愉悅的情緒在里面,舒緩的樂曲節拍中,老李和米教練這對舞池里唯一男女搭配的組合,現在也跳出了一點投入的意思。
夜很深了,就是剛剛還有動靜的李家大院,在菲兒房間里的那盞燈也熄滅了之後,也徹底被一片朦朧的寂靜給籠罩了。
老李的手指在菲兒的嘴中,一會兒是含吮著,一會兒是有些發力的在咬,而讓菲兒如此這般來,是因為剛剛回來的老李在和等著他的菲兒一番纏綿親熱,就被菲兒拉著手的拉進了菲兒的房間里來。
更是激烈的一番纏綿,當老李那火熱在菲兒幽谷間的花瓣上徘徊了,情動也不能自己的菲兒,就趕緊捧過老李一只手後,把老李的手指含了進去。
是啊,菲兒媽媽的臥室就與菲兒的房間就一壁之隔,趁著媽媽已經睡了,來給自己和老李創造一會兒單獨相處的菲兒,是真的不想讓她那在夜里可以被視作是噪音的呻吟,把隔壁睡著的媽媽給吵醒了。含著老李的手指,是可以讓她的聲音都堵在小嘴里了……
鑫瑞房地產開發公司是中糧集團下轄的(或許說掛靠也行)一個子公司,其主要的業務往來都是針對清江省省內的一些主要城市,而且它的公司規模在清江省內絕對可以排在前三位。只是這家公司與其他類似的房產公司不太一樣的是,其公司總部沒有選擇在省會城市江中市,而是在與江中市同省毗鄰的另一座城市,更和其他公司不同的是,幾乎在全省的其他主要城市都開展了業務的這家公司,卻很少來省會江中市做業務。
坐在老李對面的這個三十六七歲的男青年,是鑫瑞公司業務部的孫守海副經理,他現在侃侃而談著職中土地開發的相關事宜。
手邊上的幾頁文件紙上所打印的內容,都是老李與清雨,大梅都商議好的,而鑫瑞公司來三十三中學洽談一下職中土地開發的事宜,也是清雨和大梅從中牽的线的不說,她倆更是這次開發的背後投資人。
要說吧,鑫瑞公司派個代表過來與三十三中學的這次業務接洽,就是要轉移一下人們視线而的走過場,可是老李坐在孫守海副經理的對面,卻從他侃侃的話語中一點也沒有聽出來,他是要來走過場的。
鑫瑞公司沒錯,孫守海副經理也沒錯,難道錯的是清雨和大梅沒有把事情交代清楚,還是說錯了的是這個孫副經理他媽媽生他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他長大了以後話會這樣的多,看著已經見面兩個多小時後,嘴中還侃侃之涌動著話語的孫副經理,一直對這次開發事宜知根知底的田榮,一邊把愈發疑問的目光投向對面的孫副經理,一邊更是疑問帶著更大疑問的拿眼角掃著坐在她身邊的老李。
孫副經理如此細致入微的表述,老李初初聽來也如田書記那樣有了相同的疑問,不過老李在耐了心把孫副經理的話接著聽下去,老李心里就只有一個疑問了:孫副經理是在為誰來強調與明細著每一個細節?
是的,孫副經理只是替清雨她倆來跑龍套的,即使在已經寫好的劇本為他留下說幾句對白的劇情,可他現在的表演也太投入了吧?
表演?是為清雨?大梅?還是……
老李還沒有想明白,不耐的田書記把喝完的礦泉水瓶已經第四次捏的嘩嘩響了,恍如什麼都不可打動的孫副經理,結束了最終的侃侃而談。
孫副經理如此細致入微的態度,讓老李欽佩,因為孫副經理帶來的那個助手,已經把孫副經理兩個多小時中強調過每一個細節都記錄下來不說,還把它遞到了老李這邊,說最後涉及到雙方合作的所有細節,都要按照這個記錄上的內容來參照。
老李不是商人,不過他面前一個職業商人的嚴謹,也帶給他寬了一點的思路,職中是在工業路中間偏右一點的地方,從這里沿街左右擴展出去,基本上全是建築年限在二十年以上的民房了。
如果職中,即使並入三十三中學後,還保持原來的規模,那以後這條街上的商業開發,就只能以職中校園為界,分成左右兩塊來進行了。
現在是職中在原有基礎上臨街向後縮了兩百多米,也就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在今後對工業路這段的開發上,是不是都要看成一個整體?連成片的整體開發,即使寬度都按職中縮減回來的兩百米算,可是這長是一千米,還是一千五百米的老李還算不清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樣一連片土地的開發價值,在老李看來是非常驚人了。
職中這塊被老李同志出讓出去的土地,是這個宏大的遠景開發的紐帶和前奏,只是老李卻在貨一樣將要燃起的前奏面前,忽地感覺到冷嗖嗖的風從背後吹來。
是啊,這樣大的利益和場面,就如清雨和大梅,或許職中出讓出來的土地,她倆只需要拿來待價而沽,就可以為她倆賺來一份天價的嫁妝,可是這個派出了一個嚴謹細致的副經理的鑫瑞公司,在現在是不是就把胃口撐到最大,准備將來一口吃下這里所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