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滿意的聽著屋中眾人抽氣的聲音!
這個事實恐怕讓他們難以接受,就算傲星有著無上智慧這時也不禁滿臉疑惑!
“賢侄呀!你一定要將事情的種種過往如實告訴叔叔我呀!”
先前我倆還以假名相稱,可騰王此時已失了方寸,出口竟叫出了我的身份。
果然一旁的昊南天勐的一驚,雙眼對著我閃著莫名的精光。
我雖在意他的看法可現在實在不是提這件事的時候,當下我便把手下之人如何截獲這件秘密文件的事又當著眾人說了一遍。
騰王的臉色在我訴說的過程中變了數變!最後竟已是毫無血色。
說完之後我也是深深換了口氣!
“事情就是這樣,可那羊皮卷上所標注的字樣都是密語,所以還請騰王告知金庫的確實情形,這樣我們也好清楚對方的布置!”
騰王這時總算恢復了平靜,“百多年前,我騰平的貿易額便已居於帝國各郡之首,有時甚至能夠影響這個帝國的收支平衡,所以先祖匯帝便下旨在此修造一座金庫,以便對貨幣進行有效的管理。當時承建此項工程的是清華堂的一位大師,在金庫竣工之後中央便銷毀了一切工程圖紙,而參與工程施工的所有人也跟著從這世上消失,只有一份平面圖被深藏於帝國保密司的檔桉庫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麼這張圖的保密等級為甲,是我昆侖帝國的最高機密。”
我指了指騰王手上那張紙,“可現在他已不是機密!”
騰王點頭苦笑!
“是啊!先不論問題出在哪里?諸位先聽我說說這金庫!”
“金庫深在我騰王閣的地下,整個均為鋼鐵結構,如果你想進入金庫就先要通過我六道檢查站的搜查,如果發現有人沒有合格的手續進入金庫,那麼他馬上就會被護庫的高手所擒拿,這是金庫的外圍;在你通過這六道檢查之後便可到達金庫的第一道門,這道門為精石結構,未上鎖,內里是入庫出庫的登記之地也可算是金庫的結算中心,如果沒有本王的親自批示,任何人都不能在這里提走一針一线。再來就是金庫的第二道門,為鑄鐵結構,而鎖是改良過的閉天鎖,而鑰匙卻在本王一人手中,這里遍布機關陷阱,如果有人破門而入,那他便決無生還之理。最後就是第三道門,為合成鋼結構,劇我所知大陸上還未有比這合成鋼更加堅固的材料。開啟這扇門需要三把鑰匙,而這三把鑰匙分別在三個人的手中,本王就是其中一個持鑰匙的人,所以如果我們三人有一人不在場,那你就休想進入金庫。所以本王認為除非是一只萬人軍隊,否則沒有人能在不經本王允許的情況下進入金庫。”
“可現在確實有人在打金庫的主意!如果他們不能進入金庫,那他們還有什麼奔頭?”昊南天馬上便想到了這件事。
“是啊!本王也是非常不解!這金庫最特別的地方便是它的內里是完全的真空,當時清華堂的建築師們花費了無數的血汗才研制出這個制造真空的機關。所以一旦大門一關,金庫就會在一刻鍾的時間內變成真空,如此在里面的人就會窒息而亡,因此本王對金庫極有信心。”
我聽了騰王的敘述也不禁一陣迷茫,照理說這金庫確是沒人能夠偷入的!
可我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不對的地方,由空氣到真空的轉換不但需要時間也需要空間,只有將金庫內的空氣排出之後再行封閉,這樣才能達到真空,所以絕對還有一條空氣出口。
我當下便向騰王提出此問,騰王卻一勁搖頭,“你有所不知,那個出口是一處地下深井,連接一處不知名的地下水脈,水面直與金庫的地表平行。而用來封閉此口的是一道千斤鐵閘,它在金庫開門之時開啟,在關門之時關閉,所以最不可能進入的便是這個出口。”
身邊的傲星突然向我微微一笑,我心中自就明白這才女已經知曉了其中的奧秘,不禁向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眾人這下都望往傲星,只聽傲星不緊不慢道:“經騰王一說小女子才敢確定劫匪定會從這出口偷入金庫。”
騰王不禁詫異,“可本王怎麼也想不通他們能如何進入。”
傲星再向眾人解釋,“地下水都是與水源地相連的,對方既然清楚了金庫的結構,那麼他們便肯定能夠找到這個地下水脈的出口,大家不要忘了漕幫也在對方的陣營之中,而漕幫幫眾最是以水里的功夫在天下著稱,所以潛游很長的距離對他們應該不是問題!”
一邊的旖旎這時又不甘寂寞的加上一句,“可是,可是那鐵閘是關閉的呀?重愈千斤也!就算他們能夠潛游至此也沒有余力來打開那鐵閘呀?”
傲星聽了這話只是一笑,“你這丫頭,剛剛一句話就道出了劫匪的目的,而現在自己卻倒忘了!這正是劫匪此次行動的高明之處!他們利用刺殺騰王以及劫持人質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對騰王要求的那五千兩黃金卻最是關鍵!騰王如果答應他們的要求就必會打開金庫取出這一大筆錢,而那通氣口的鐵閘也便自動開啟,破壞永遠比發明來得便宜,那些人既知其構造,那便絕對有方法將其破壞,因此在金庫關門的時候,他們潛伏在水下的人就會馬上破壞鐵閘,這樣他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金庫而將其中的錢財再通過水道運出。所以他們還需要運輸的工具!而他們的條件里正好包括四十輛四馬拉的大棚車,只要出城之後再上漕幫的船,那麼……”
傲星的話只說到這里。
而我心下已對劫匪中布置此次計劃的那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昊旖旎在這時竟還有話說!
“可是……傲星姐姐!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就向騰王勒索金庫中的所有財貨呢?畢竟人質在他們手中呀?”
我心道這又是個白痴問題,不猶對她道:“對你這問題這里最有發言權的就是騰王殿下了,還請王上為我們的這位傻姑娘解惑!”
盡管我說得風趣可騰王此刻卻只有苦笑,“這呀其實也是對方的一個高明之處!如果他們真的像旖旎姑娘說的那樣要求,那我也就不用再費這心力,我的城衛軍這就衝進那銀樓,把他們一舉端了!因為如果我答應他們的要求將金庫中所有盡數付出,那麼朝廷必會怪罪下來,到時死的可就不只是那幾個人質。”騰王說完這番話不禁向我望來。
我一下就想到了一個從來沒想到過的問題。
騰王閣金庫是帝國國庫之下最重要的一個財物存放地,所以無論劫匪怎樣布置,但只要他們得手,那麼騰王馬上就會以失職之罪成為帝國的階下之囚!
就算皇上念及手足之情將其赦免,可想來必不再會令騰王擔當此地之職。
如此想到昆侖京師主事的那位大員我不禁遍體生寒!
他的這個計劃既可為自己的組織謀得數不盡的資金,更能將騰王從這萬金之地一拉下馬,而此時正值與舞月開戰之即,一旦作為東南大營最高指揮的騰王被免,那更不知會帶來怎樣的變數。
突然之間我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我恐懼的是這個主事之人的可怕心計!
只要想到昆侖朝中有這樣一人便已叫我遍體生寒!
林東樓、野麗風、昆侖無佩,這究竟是你們中的誰呢?
我將自己從深思中扯回,掃視了一遍場中諸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騰王的身上。
“王上!在下有一計奉上!如王上能依小子之言行事,那麼我擔保這些劫匪今次定會有來無回!”
這時侯銀樓內的一眾刺客終於可以松口氣了!
騰平郡王剛剛派人傳話來說答應他們所有的要求,只是一定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這些人此刻可能都在竊笑,那里有什麼人質!
他們都是自家兄弟,而這處銀樓更是早就他們布置好的一個圈套!
銀樓的後園中有一口水井,那上面班駁的痕跡說明它已有了過百個年頭。
此刻正有十個身著蛇皮水靠的精壯大漢將這口老井圍成了一個圓圈!
其中一個老者看看了當頭的紅日不禁向那幾個穿水靠的人點了點頭。
馬上這些大漢都迅速行動起來。
他們將一條二三十丈長的粗大攬繩拋進井中,細看下才發現這纜繩上拴系著百十來個銅環,而緊接著這些大漢竟先後躍入井中。
為了能夠在水中進行呼吸,這些家伙竟將一條中空的軟管一同沉入水下,這條軟管上恰有十個小口,只要軟管的一端露出水面,那麼空氣就會不斷從小口中溢出,這樣水下之人就能保持呼吸的流暢!
十人下水之後就開始在黑暗的水道中向即定的目標前進。
看他們輕車熟路的樣子便知這里他們已是探察過多次。
而如果你注意看這水道的洞壁,你就會發現連這水道都是在近日開鑿出的!
終於領頭之人向後擺出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他們已然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現下位於他們正上方的就是一座千斤鐵閘。
黑暗的水中翻動著數道人影,只見這群人中的首領開始在鐵閘的四周邊緣上一陣摸索。
終於他摸到了兩點特別的地方,這便是他們事先作好的標記,只有從這兩處入手,就算這鐵閘重有千斤,他們也能夠將其破壞。
可我們大家都知道,只要他們破壞了這個水閘,他們便等於可以自由出入騰王閣這天下聞名的寶庫!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軟管中透出的空氣已不能滿足潛水者逐漸粗重的喘息。
兩個潛水者分別持著兩把鋼鋸守在那兩處標記的地方,此時他們的意識已開始模煳,而深水給他們的壓力更叫他們如受滅頂之苦,終於!
鐵閘動了!
巨大的聲音在水中聽來都覺得震耳欲聾!
當下這些人便強自振奮起精神,只見早就守侯在閘門兩旁的人迅速的將兩只鐵棒插入那兩處地方,隨著一陣扎扎響聲,鐵閘完全打開了!
上面必是來領取贖金的人。
只要他們打開金庫的第三道門,鐵閘便同時開啟,使空氣能夠迅速填滿金庫。
只是一會兒便再次傳出了震天巨響!
取金的人離開了金庫,而隨著金庫大門的關閉,鐵閘也開始了封合。
水下的人等的就是這個時刻,那兩條插進鐵閘孔洞中的鐵棒在這時起了作用,它們盡管被千斤鐵閘的重力絞成兩段,可其中斷去的一截就被留在了控制鐵閘開合的機關中。
水下的人停止了一切動作,他們在沉重的喘息,大股的氣珠從水中不斷的浮出。
鐵閘仍在關閉,可突然!
鐵閘再次傳出了一陣巨響,在前後晃動了幾下之後,這沉重的閘門竟停止了關閉!
它的控制機關在在外物的阻礙下失去了工作的機能!
如果這時水下的人們能夠歡呼,那麼我想他們一定會大叫出聲,不為別的,只是為他們成為騰王閣金庫建立三百年來所迎接的第一批非法訪客!
壓制下心中的激動,領頭之人向後打了一個待命的手勢,只見他取出一面只有小指那麼大的三棱鏡,接著便將它緩緩的舉出水面。
三棱鏡馬上就將整個金庫的情況反映其中。
他們真的是非常小心!
確定金庫中空無一人之後,這頭領再次打出手勢,當下便有一人從這已失去阻擋的下水道的空氣入口一躍而出!
接著便是他們的第二個人,再來就是第三個,終於十個超級大盜全數進入了金庫!
盡管早有准備可他們仍然被眼睛所見的顏色驚呆了!
黃金!
只有無數黃金堆放在一處才能放射出如此耀眼的豪光。
而此刻他們的身後卻是另一番景色,珍玩玉器,寶石琉璃,這些寶物的色彩竟在這略顯潮濕的金庫中映出了一道彩虹!
他們一時沉迷在這令日難以置信的‘金窟’當中!
突然!
封閉的金庫竟響起大風之聲!
十人只是一震便已醒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搶占了金庫中最有利的攻擊位置,可只是一會,這風聲便無奈的停止了。
原來這是那抽取空氣的機關停止了工作,很明顯它以為室內已進入了真空,可它不會知道為它把守門戶的那扇鐵閘已光榮下崗,而此刻的金庫中不但滿是潮濕新鮮的空氣,而更有十個探訪它的客人。
那首領在確定無事之後便打出了解除警戒的手勢,當下這些大漢只是互相傳遞了一下眼色便開始了有條不紊的行動。
只見他們從水中拖出了那條系著無數銅環的大繩,當下便有人取出麻袋將整箱整箱的黃金倒入其中。
從他們此刻的行動中我們可以看出兩件事情,一是他們此次的計劃已周密至無法形容的程度,十個人中有六個在搬運黃金,而有三個在收集珍寶器物,而最後一個則就在現場對珍寶進行評估,更記下了每一次裝入麻袋中的錢物的數量;第二,這些家伙的可怕已不能用非常來形容!
他們的眼中只有任務,他們的腦中只有如何完成任務,面對山般的財寶他們只是一時失神!
更沒有一人將一物放入自己懷中!
因此我們從上述兩點中又可以再推導出兩點:一如此的身手和行動舉止都說明了他們必是受過嚴格的身心訓練;二江湖上有什麼嶺南八虎、什麼天山七劍,可從沒聽說過哪出過什麼十兄弟,所以他們必是出身於同一組織,一個沒有名字、沒有機關、甚至沒有人的秘密組織,可我們知道這個組織事實上卻擁有一切。
不然他們如何能夠讓十個手下在神人不覺的情況下進入這只有萬人軍隊才可攻入的騰王閣金庫!
搶劫接近了尾聲,偌大的金庫此時已是空空如也。
而此時還在發光的便只剩下兩盞常明之燈。
地上橫七豎八的擺滿了近百口裝滿金銀珠寶的麻袋,而現在我最好奇的就是他們十個人將如何把這合重超過萬斤的器物從那水道運出去,想來他們應該不會一趟一趟的來回收取,那麼他們究竟該如何做呢?
一切收拾停當,領頭之人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隨後他便望向那個一直在記錄的人,那人馬上便將一張清單奉上,“黃金三十九萬七千六百兩、珠寶珍玩折金十二萬四千五百兩。”那頭領點了點頭,馬上這些大漢便又開始了一項新的工作,只見他們在每個麻袋上都牢牢的穿上鐵鈎,然後他們便將這些有了鈎子的麻袋一一的掛上他們從外面帶進來的那條粗大纜繩。
大家一定會問我他們是怎麼掛的,其實很簡單!
不要忘了那條纜繩上死死的系著過百個銅環,而鈎子自然是能夠掛在環中的。
當他們完成這項工作之後那頭領便又看向那記錄之人,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言語在這個時候確實顯得多余,那人向頭領只是一禮便翻身投入水道。
過了不到三分之一柱香的時間,那條已掛上萬斤重物的纜繩竟自行向水中滑去,原來這纜繩在銀樓那端連接的竟是滑輪和吊臂,現在上面的人得到任務成功的消息後便開始拉動吊臂,這滑輪能節省一半的力量,而這吊臂也可節省四分之一的力量,兩廂一迭加就是省了六成的力量,所以上面只是安排了十個大力士便輕松的將纜繩拉了上來!
而此刻在金庫中,那九個人護著最後一袋金銀下水之後才紛紛躍入水中。
借著呼吸軟管,他們平平安安的通過了水道,當他們從老井中鑽出再次重見天日之時,他們竟就一下軟倒在了地上!
水下巨大的壓力,心理上高度的緊張,再加上把那萬斤財寶打包時所付出的勁力都使他們在這一刻徹底的癱倒了!
當下便有人扶住他們,為他們推拿換氣,直到領頭的那個老者排眾而出。
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而那已經脫力的幾人也都掙扎著振奮起了精神。
老者的話只有一句但卻非常羅嗦!
“由那昏暗的地下和那冰冷的急流中歸來的人們,世上最勇武的戰士也在頌揚著你們的事跡,世上最美麗的姑娘也在打聽著你們的所屬,就連我們的天王也在睡夢中為你們心中的呐喊所驚醒,我聽到我們偉大的天聖明王在說,‘你們是冥界的不敗之驕,你們是大河的不敗之傲!’”
如果此刻我在場的話,那麼我便會永遠記住這個與我作對了近半生的名字:“冥河‘!他們就是這個’冥河‘的成員,而我直到不久的將來才從一個我絕對想不到的人的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