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熱乎乎的。
我啥時候才能跟玉環姐還有槐花姐一樣,跟大軍哥睡一條炕啊?
這天傍晚,大雨又來了,淅淅瀝瀝下了好久,有時候小,有時候大,一直沒停。
半夜十二點,咔嚓一個驚雷下來,窗戶口就閃出一道白光,旅館院子的一顆大樹被閃電劈中,頓時被劈成了兩節。
好像有一只鬼手要從窗戶外面伸出來,把香菱抓走。
香菱在被窩里嚇得“媽呀……。”一聲,裹起被子就竄出了房間,渾身篩糠一樣。
她不由分說拉開了隔壁張大軍房間的門,一頭就闖了進去。
大軍正在床上熟睡,香菱忽悠就閃了進來,一頭扎進了張大軍的被窩,上去抱住了他的脖子,身體顫抖地就像風雨中的樹葉。
張大軍嚇了一跳,趕緊拉亮了電燈:“香菱,你咋了,咋了?”
香菱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哥,外面打雷,俺好怕。”
香菱是真的害怕。
小時候不這樣,她膽子可大了。
自從孫寡婦死了以後就開始害怕了,女孩子對死亡產生了恐懼。
特別是那個豬販子死在她家的土炕上,三個月的時間都爛透了,蛆蟲亂爬,那時候香菱就被嚇得怵了膽。
張大軍使勁掰開了香菱的手臂,女孩子赤身果體,一個勁的往他懷里拱。
三分是害怕,七分是故意的。
那股迷人的少女香氣直衝鼻孔,抱著香菱香酥玉軟的身體,張大軍差點控制不住。
張大軍想翻身坐起來,可香菱跟蛇一樣纏住了他,不讓他起。
這可是個好機會,感謝閃電,感謝雷公,感謝老天爺,終於找到理由跟大軍哥親近了。
大軍暗暗慶幸,還好沒有脫衣服,要不然兩個人的樣子就太難看了。
張大軍沒辦法,只好抱著香菱的腦袋安慰她:“不怕,不怕,大軍哥在這兒。”
張大軍心里那個糾結啊。
該咋辦?
女孩子的這點把戲瞞不過他,香菱分明就是故意的。
女孩子貓兒一樣蜷縮在他懷里,一動不動,也不讓他動,只要張大軍動一下,香菱的身子就向他這邊貼一次,就怕他飛了。
鼓脹的如房貼在胸脯上,又柔又軟,女孩子吐氣如蘭。
香菱的上身只有一件不大的胸罩,下身是一件蕾絲短褲,白花花的大腿跟蓮藕一樣的胳膊把張大軍箍得緊緊的。
竟然在他懷里甜甜睡著了。
張大軍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香菱的手臂掰開,然後坐起來,他也睡不著了,在椅子上抽了一夜的煙。
今年香菱20歲,正是青春懵懂期,小女孩啥也不懂,你說鼓搗出點事兒,怎麼對得起她死去的娘孫寡婦,也對不起玉環和槐花。
張大軍25歲了,他已經完全成熟,知道這種關系的危險性和可怕性,忍住,一定要忍住,香菱是我妹妹,妹妹鑽哥哥被窩,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只是害怕。
盡管他一次次勸自己,可還是無法說服自己。
因為他知道根本無法說服香菱。
要說張大軍不喜歡香菱,他自己也覺得是扯淡,美女誰不喜歡啊?
除非是生理不正常。
可他不想一步錯步步錯,因為他有孩子有老婆,有家庭,這個家庭是來之不易的。
一旦走錯路,整個家就散了。
弄不好就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張大軍抽了幾根煙,只好站起來出了門,走進香菱的房間,蒙上被子睡了。
香菱睡他這邊,他只好睡香菱那邊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香菱找衣服穿,可摸來摸去,衣服不在身邊,搔搔小腦袋納悶了半天,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跟大軍哥換了房間。
張大軍走進門的時候,香菱不敢起來,蜷縮在被窩里。
外面只露著一個小腦袋,衝著張大軍詭秘地笑。
大軍把衣服甩給了她,虎著臉說:“穿衣服,咱們回家。”
香菱感到很不好意思,說:“大軍哥,對不起哦,俺不是故意的,昨天夜里打雷,俺怕。”
大軍說:“我知道,穿衣服,我送你回家。”
“回家?干嘛要回家,你不是說要買機器嘛,俺也要開會。”
大軍還是虎著臉:“我打聽過了,那個會不重要,就是一般的教師座談會,去不去的沒關系,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參加,還是回家吧。”
香菱向外頭看了看:“不行啊,外面還下著雨呢。”
大軍說:“下著雨也要走,我找了輛車,把你送回去。”
“為啥?”
“不為啥,我很忙,顧不得照顧你,”
“那你忙你的,俺自己回家。”
大軍說:“不行!必須回家!”
張大軍的話斬釘截鐵不容置疑,香菱愕然了,她不知道張大軍無端的生氣是為了什麼。
就連大軍自己也不知道無端的生氣是為了什麼,他現在只是希望他跟香菱的關系遠一點,再遠一點。
這樣就安全了。
香菱裹在被窩里說:“你為啥要趕俺走?你怕啥?”
大軍說:“我啥也不怕,就是怕你有危險,快點回家,穿衣服。”張大軍背過了臉,不再看她。
香菱沒穿衣服,眼睛一瞪,那股倔脾氣就上來了:“張大軍!你這個膽小鬼,你就是不敢碰我!”
張大軍沒理她,香菱接著說:“俺都不怕,你怕個啥?怕玉環嫂?還是怕槐花嫂?不會是怕你包養的那個三奶小花吧?俺都不在乎,你在乎啥?”
張大軍說:“你是我妹妹,。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個大男人?而且是生理很正常的大男人,你這樣做很危險的,萬一我控制不住,你就毀了……”
香菱說:“沒人讓你控制,你如果真的心如止水,還怕俺挑逗你?你就是心理有鬼才怕。”
我暈,還成我的不是了?
女孩子真是巧言善變。
張大軍沒辦法,抓起背心,就給香菱套在了腦袋上。
然後命令她:“穿褲子,快點!”
香菱冷冰冰看著張大軍,氣哼哼把褲子穿好,大軍拉住她不由分說,直接給拖到了院子里。
門外面果然停了一輛汽車,是張大軍租來的,他已經准備把香菱送回家了,再不送她走,就真的出事了。
他把香菱塞進了汽車,然後告訴那個司機:“小劉,謝謝你,把我妹妹送回磨盤村,路上小心點。”說完咣當關注了車門。
香菱在里面嚎叫了一聲:“我不走!張大軍,你個膽小鬼,你就是個懦夫!”
張大軍看著汽車開走了,心說懦夫就懦夫,那也比丈夫強。
真的成了丈夫,那這個家就熱鬧了,磨盤村也熱鬧了。
張大軍跟李大壯不一樣,李大壯做事情喜歡拖泥帶水,也就是吃著盆里的看著鍋里的。
當初對待小芳,想上又不好意思上,怕壞了名節,也怕對不起翠花嫂,心里還一直惦記著小芳,就那麼拖啊拖,結果拖出了很多事。
張大軍做事情一向干脆,他知道什麼路該走,什麼路不能走,什麼路是絕路,什麼路是生路。
一旦走進絕路,自己這輩子就完了,這個家也就完了。
香菱說白了不是專門出來開會的,就是找理由跟大軍哥獨處,從昨天晚上鑽進大軍的被窩,大軍忽悠就明白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傻丫頭,別異想天開了,大軍哥會害了你。
汽車在開往回家的路上,香菱心里氣呼呼的,她的計劃失敗了,一路上撅著嘴巴。
前面的司機小劉嘻嘻嘻的笑,香菱怒道:“笑什麼?開你的車!”
“小姑娘,你是不是喜歡張大軍?”司機問她。
香菱說:“管你屁事!你跟大軍哥認識?”
小劉說:“何止認識,大軍哥是我的偶像,我可崇拜他了,我們組織的人也崇拜他。”
“你們組織?你是干什麼的?”
小劉說:“說出來嚇死你,我們的老板多次邀請大軍哥加入組織,領著我們一起干,可大軍哥卻不干。”
“你們老板是誰管我屁事?跟大軍哥很熟嗎?”
“當然,我們老板也是你們磨盤山的人,你跟他認識。”
香菱問:“是誰?”
小劉感到自己的話有點多了,趕緊說:“不好意思,我們大哥不讓說。”
小劉說的那個老板,其實就是狗蛋,小劉是狗蛋手下的小弟。
現在的狗蛋隱姓埋名,一直在逃避警察的追捕,這車就是狗蛋的。
狗蛋已經打算跟春草結婚了,日子還沒有定下來,他暫時脫離了黑幫。
自己做起了工頭,承包了幾座大樓的建設。
香菱懶得打聽這些,小劉的老板是誰,根本不管她的事,她只是擔心自己跟大軍的關系,她想了一路。
張大軍之所以忽然對她很凶,擺出一副大哥哥的威風,其實就是在跟她疏遠,告訴她,我們是兄妹,最好不要超越這種兄妹的關系。
回到家以後,香菱一頭倒在被子上哭了,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機會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她惱恨自己沒有跟大軍哥生在同一個年代,被玉環跟槐花搶了先。
雖然她采用了果體誘惑,鑽被窩挑逗,可張大軍還是沒有上當,而且巧妙的避開了。
香菱覺得這輩子自己達得不到大軍哥,還不如去死,回磨盤村來干什麼?
從此以後,香菱跟當初的小芳一樣,開始變得不苟言笑,女孩子多了很多心事。
……張大軍再次回到磨盤村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