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燦掛掉電話看著鄭嘉琪因為總低著頭眼睛有點充血,心里不爽也有點無奈,看來這次在辦公室是玩不了了,下次再說吧。
剛才錢志坤說找他有事,他也知道錢志坤找他不會是一般的事,在公司里人多眼雜,他們打算先回家,正好錢志坤還沒去看過他們的新家是什麼樣子,兩個人從小玩到大,之前不和姜心妍住在一起時,就是住在錢志坤家里,他和錢志坤不見外。
把鄭嘉琪的衣服整理好,在額頭上親了一口:“回家再做!”
剛出辦公室門口,秘書走上前來遞上一個箱子:“孟先生,您的包裹!”
看著快遞單的寄貨方寫著“伊恩”,孟燦嘴角微微上揚,心里知道這包裹是什麼,又看了一眼旁邊瞪著疑惑眼睛的小妞,嘴角上揚的弧度加大,和這小妞有的玩了,就是不知道她受得了受不了。
鄭嘉琪也是累了一天,到了家里孟燦先讓她去洗澡休息,他不喜歡家里有外人,所以家里沒有保姆,只是每次都會找家政給打掃衛生。
沒多久錢志坤也過來,打量著他哥的新家,心里贊嘆這小地方挺漂亮,又看到他哥居然在廚房里不知道在鼓搗著什麼,嘴角直抽抽,他該不會是在做飯吧?
他沒猜錯,孟燦的確是在做飯,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有了喜歡的女人,就不再是以前自由散漫的行屍走肉,他的生活也不再是灰色而是充滿色彩,所以他要多做一些在家里男人該做的事,就像爸爸對媽媽那樣。
“嘖嘖嘖~不簡單啊,你什麼時候會做飯了?”錢志坤站在廚房門口,嘖舌搖頭。
孟燦直接把他拉著他的脖子薅進來:“別跟我廢話,給我幫忙!”這小子會做飯,他們以前兩個光棍生活在一起時,除了在外面對付要不就是錢志坤做飯。
鄭嘉琪在樓上洗澡,洗完澡說要幫他們做飯,畢竟她是個女人,骨子里的傳統觀念就是女人做飯,男人養家。
但是被孟燦給轟到花園里:“老實歇著,別給我添亂!”
“……”
她撇了撇嘴不服氣,她是幫忙的,才不是添亂,再說廚房她可比他進的多。
花園里有一張小桌子,她坐在椅子上看書學習,看著孟燦和他的朋友在這里忙進忙出,她說給搭一下手都被拒絕,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像有一把羽毛扇子在瘙癢著心,很暖很癢,從沒有感覺過被拒絕也很舒服。
她沒有想到過他會喜歡自己,也沒有想到過他會對自己說那三個字,更沒有想到和他生活在一起會是這麼踏實的感覺,踏實到感覺有點不真實。
以前她對他那麼好,把他當天一樣伺候著,他頂多會親親抱抱,或者床上溫柔一些,雖然始終對他了解不夠深,最起碼知道他不是個喜歡做飯的人,而且還是個家務白痴,外加大男子主義,現在卻變得這麼居家,願意為她洗手作羹湯,讓她心里怎麼不暖?
原來被他寵愛是這麼幸福。
忙活將近兩個小時,炒了四個熱菜,兩個涼菜,外加一箱啤酒,三個人吃很是豐盛。
這兩個男人在外面隨便一說話,都是能翻雲覆雨的人,現在也變得平凡簡單,其實他們兩個有個共同點,都不是喜歡追名逐利的人,生活簡簡單單就好,也許是生活滿足了,就開始無欲無求。
孟燦給鄭嘉琪碗里夾了一個糖醋排骨:“多吃點。”這是他特意讓錢志坤做的,他看過她一些專訪,她說喜歡吃糖醋排骨。
鄭嘉琪放在嘴里小咬了一口,瞬間酸甜醇香的味道在舌尖散開,眯起眼睛夸贊著:“好好吃哦!”
這些菜不是出自他手,又聽到她在夸贊別人,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別扭,抬起眉有些不屑撇錢志坤:“他也就這個還拿得出手。”別的做的也不怎麼樣。
錢志坤立刻不樂意,他還有沒有良心,說好的要請他來吃飯,結果把他當免費廚師用,還挖苦他。
於是翻了他一眼:“誰說的,想當初我做的哪樣菜,老爺子和老太太吃的不是贊不絕口?”
一不小心說到孟燦的父母,錢志坤自知有些失言,可是想改口已經來不及。
孟燦神色黯淡下去,拿起眼前的一罐啤酒往嘴里灌了幾口,繼續沉默著,身為人子,連為父母做一頓飯都沒有過,自己父母還要讓別人兒子做飯吃,以後卻再也沒有機會,想想他心里堵得慌。
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壓抑,鄭嘉琪有點不明所以,都能感覺到身旁男人周圍的低氣壓,用嘴型向錢志坤詢問:“怎麼了?”
錢志坤沒吱聲。
“廚房還有一個湯,我去端!”孟燦難得也有閃盾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忽然難受的緊,可能是母親的忌日快到了,眼前總是晃過父母的和姐姐的音容相貌,還有一些小時候的生活片段。
桌子上就剩鄭嘉琪和錢志坤兩個人,鄭嘉琪又問了一遍:“錢叔,孟叔怎麼了?”
錢志坤也不介意小丫頭喊他什麼,他比孟燦小一歲,喊一聲叔叔也對,眼睛余光落到她碗里的那塊排骨,他哥應該是很喜歡這個小丫頭吧。
繼續又沉默一分鍾,緩緩開口道:“我給你講講燦哥小時候的事,你就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燦哥出生時,趕上一個文革的尾巴,他外公是個地主,已經被折磨的快不行了,一直吊著一口氣估計就是想要看他這個外孫出生,所以在他剛出生後的第二天,他外公就死了。
在他出生連滿月都沒過時,他舅舅也死了,他的舅舅是當時的一個小軍官,手里有點權力,被人陷害說有軍閥思想,後來不堪受辱,最後在監獄里吞槍自殺。”
就這樣他們段家的香火全都斷了……
他的話很沉重,那個年代,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懂得其中的黑暗,他也不懂,這些都是聽孟燦的父母提起過。
鄭嘉琪聽得認真,這是一個難道了解到他過去的機會。
“燦哥媽媽因為出身成分也不好,也差點被批斗,後來是燦哥的爺爺散盡了家財用盡了一切辦法才保住了這位故交的唯一女兒,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他還有一個龍鳳胎的姐姐,在五歲過生日的時候,他爺爺帶他們兩個去鎮上玩,在回村路上過水壩時,一不小心失足,也淹死了,他爺爺因為搶救孫女不及時而內疚,過了還沒有三個月,氣郁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