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奇車直接開到Pai基金大樓門前,李再安囑咐勒克洛斯先去修車店,把車窗修一修,這才下了車。
珍妮就在一層的迎賓大廳里等著,看到李再安的車停在門口,她踩著足有近三寸高的拌帶高跟鞋,一路小跑的迎出來。
都說人靠衣裝,這話是半點錯都沒有的,在Pai基金工作了一段時間之後,珍妮總算是學會如何打扮自己了,至少在挑選服裝的品位上是如此。
白色的收腰長袖襯衣,黑色的緊身套裙,黑色方框眼鏡,簡單明快的裝束,塑造出一種都市白領麗人,特有的性感魅力。
“先生,咱們的債券又漲了零點三個百分點,”迎上面色沉冷的李再安,珍妮帶著幾分興奮道,“而且看樣子這種漲勢還會持續下去。”
李再安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客戶在哪兒?”
“哦,在您的辦公室,”珍妮一滯,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興奮過度了,實際上這對她來說是難免的。
在Pai基金工作了這麼長時間,珍妮算是徹底顛覆了她以前對金錢的觀念,也顛覆了她對李再安的看法。
當初在莫里奧貧民窟內的時候,她們一家人生活拮據,每天都必須為了幾美元而辛勤工作,幾百美元、上千美元對她們來說就是很大的一筆財富了。
可是她在Pai基金工作的時候呢?
每一筆過手的資金,都是按百萬美元計的,就拿今天來說,僅僅是幾個小時的時間,Pai基金就有了數十萬美元的賬面盈利。
數十萬美元啊,這是個什麼概念,至少珍妮是沒見過這麼多現金的。
而操控著這筆生意的李再安,似乎前前後後也沒做什麼工作,他就是購入債券,然後就放著不管了,一段時間之後,這筆債券就能自己增值,而且是飛快的增值。
對於珍妮這種出身貧民窟底層的女孩來說,評價一個男人的唯一標准,就是看他有沒有能力養家糊口,而按照這樣的標准評價的話,李再安無疑是男人中的男人。
李再安沒心思考慮身邊的女孩在想些什麼,他一路快步走到電梯間里,轉身的時候才皺眉說道:“怎麼把客人安排到那兒了?我不是說過,別輕易讓人進我的辦公室嗎?”
“對不起先生,這是客人的要求,她說必須對您有更多的了解,才能決定對Pai基金投入多少資金。”珍妮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她?”李再安還是第一次聽到珍妮用第三人稱,來稱呼這位客人,因此一時間有些愕然。
“是的,客人是位漂亮的小姐,”珍妮點點頭,遞過來一張名片。
李再安接過名片,看了看,名片上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個人名和兩個電話號碼。
“卡米拉·卜倫科?”李再安看著名片上的名字,又看了看電話號碼,那是兩個瑪瑙斯地區的電話號碼。
來自瑪瑙斯的客人,還姓卜倫科,這讓李再安立刻想到前幾天綁架了麥克的那個女人,據麥克說那個女人叫“卡米拉女王大人”。
他確實知道瑪瑙斯有一個叫“卜倫科集團”的販毒組織,只是從沒聽說過羅邁尼那個老東西有女兒。
心中的疑惑李再安沒有提出來,他將名片捏在手心里,扭頭打量珍妮一眼,問道:“你學會開車了嗎?”
“啊?學會了先生,”珍妮有點走神,聽了李再安的提問,她打個激靈,慌不迭的回答道。
“嗯,你到勒克洛斯那里去領一輛車,”李再安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樣出行的時候可以方便一些。”
“謝謝先生,”珍妮掩飾不住臉上的欣喜,歡聲道。
說著話,電梯停下來,李再安率先走出電梯間,直奔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房門敞開著,李再安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台電腦屏幕的前面,站著一個身穿紅色綢料連衣裙的女人。
從背後看,女人儼然有一副葫蘆形的身材,纖細的腰肢連著突然膨脹起來的豐臀,讓男人看一眼就會情不自禁的渾身發燙。
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女人轉過身來,先是習慣性的撩了撩,披散在額前的長發,這才雙臂抱胸,似笑非笑的說道:“保羅先生,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不過這里可是聖保羅了,”李再安走進辦公室,迎著女人的目光說道。
這女人對李再安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兩人幾天前才剛剛見過面,陌生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麼來歷。
沒錯,這位突然造訪的客人,就是幾天前在瑪瑙斯毒打了麥克的那個女人──卡米拉·卜倫科,看來她真的與羅邁尼·卜倫科這個老牌毒梟有關系。
“這里當然是聖保羅,”卡米拉左手托著右肘,豎起的右小臂輕輕一揮,笑道,“不過我可不是來聖保羅搶地盤的,就像我對您的秘書說的那樣,我是來投資的。”
“是嗎?那您就是尊貴的客戶了,”李再安笑了笑,自己走到辦公桌後面,朝對面的座椅指了指,說道,“咱們就來談談投資的事情。”
卡米拉並沒有過來,她轉過身,又看向那台電腦屏幕,嘴里說道:“今天庫亞巴鋼材的行情看起來不錯,你覺得呢?”
李再安眯著眼睛朝屏幕看了一眼,看的不是很清楚,遲疑一下,他最終還是站起身,走過去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屏幕上提供的數據。
最後他操作著鍵盤,選定庫亞巴鋼材的數據,查看了一下詳情。
“想聽聽我的看法嗎?”對庫亞巴鋼材的各項數據做了一番觀察,又翻出前四天的走勢記錄看了看,大概有個四五分鍾的時間,李再安吐口氣站起身子,戲謔般的笑了笑,說道。
“當然,”卡米拉點頭道。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如果是我的話,我絕對不會選擇吃進庫亞巴鋼材的哪怕一手股,”李再安笑道。
“為什麼?”卡米拉追問道。
“很簡單,因為這支股已經被惡莊盯上了,這些居心不良的家伙正在吞吸散戶的資金,”李再安用指背在屏幕上磕了兩下,笑道,“你仔細看看,從今天開盤到現在的交易情況。”
看到卡米拉滿臉疑惑的表情,李再安聳聳肩,為她詳細介紹道:“你看6:45的這一單,買五位上出現了25萬手的大單,這一手大單直接把買一位的價位拉了上去,可這一個大單前後掛出的時間不到一分鍾,馬上就消失了。隨後就是7:12,買四位上出現了30萬手的大單,又是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里消失。”
“這種情況其後反復的出現,但卻始終沒有任何一筆交易兌現,但在買一、買二的位置上,卻時不時有一萬手、兩萬手的賣出交易做成。如果說這里面沒有鬼,你能相信嗎?”
帶著一絲似信非信的表情,卡米拉將此前的交易數據從頭到尾的翻了一遍,最後仍舊不能確定李再安說的是真是假。
李再安也不給她多做解釋,對於一個門外漢來說,即便告訴她再多的東西,她也不可能聽得明白。
實際上,李再安剛才的解釋並不完全正確,從過去幾天的行情來看,庫亞巴鋼材的股價實際上是進入了一種膠著狀態,空多雙方的主力估計都沒有能力直接打垮對方了,所以股價進入了一種橫走的狀態。
多方將下檔釘在了6.75美元的线上,在這個價位附近,掛著大量的接單,而空方則將上檔釘在了6.84美元的线上,在這檔位附近,掛著大量的賣單。
庫亞巴鋼材的股份成了戰場,對於散戶來說明智的選擇就是早早退場,否則很容易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而對於李再安這樣的基金老板來說,這時候倒是可以進去轉一圈,但危險系數也是很高的,最重要的是,這種做法很得罪人,因為到了這種僵局的時候,空多雙方說不定已經進入談判緩解了,他進去就是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