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北望忽然一改前些時候的晴天,下起了滂沱大雨,燒妖儀式只能後推。
夭夭被關在地牢里等天晴,別的不說,她特別想念鳳珩,也特別想念他做的玫瑰酥。
夭夭耳尖微動,卻是頭也不想回。
又有人過來看她了。
已經是第三日,這位陳道士天天都會在這時候來地牢討伐她。
妖性本惡,為非作歹,奸詐狡猾……夭夭張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終於聽煩了,回頭的第一句話,便是:“你若是有能耐,就讓我現原形吧。”
陳道士聽罷微愣,一時間沒話反駁,他確實如夭夭所說沒這能耐,因為他身上的一切名頭都是被人給吹捧起來的,可現下他怎麼可能承認,也只是冷哼一聲:“誰知道你這只妖精還有什麼花招?休想本道長上當!”
夭夭輕笑,媚態百生,她揉了揉嬌嫩的指腹,抬眸看他:“連我是個什麼妖都說不出來,還膽敢要滅我?嘖。”
陳道士頓時惱羞成怒!
他猜夭夭是狐狸精,否則怎麼會這麼妖嬈風騷?
可他真不敢亂猜,唯恐到頭來猜錯了。
這一次,他面對的人可是明元帝,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啊!
他拂袖欲離開,臨走前還是撐著面皮嘴硬了一句:“不日天晴,便是你這妖精現形之時!你得意不了多久!”
夭夭再沒回話,只想著,鳳珩現在到底有沒有醒過來,燒褪下了沒有。
逍遙殿外被明元帝派了人圍堵著,還美曰其名為保護。
蘿卜氣了個半死卻無可奈何,只能祈禱著鳳珩快些醒過來。
可鳳珩昏迷了五天了,也不見有任何醒來的征兆。
幸好殿中無人伺候,僅蘿卜一人,不然誰都能聽著來自蘿卜的那不帶停歇的粗口話。
外頭陰雨綿綿,蘿卜心情也不好,又開始了怨天怨地怨大灰狼。
“去他爺爺的,本大王是來找夭夭耍的,這都什麼事啊!現在好了,夭夭要被燒掉,鳳珩醒不過來,本大王焦頭爛額,蒼天啊你可千萬別停雨啊!”
話音剛落,耳畔雨水拍打在窗櫺上的擊打聲倏而消失了……
蘿卜眼神都變了,慌不擇路地出了主殿,看到滿目的晴空萬里,除了濕漉漉的逍遙殿,哪還有下過雨的證據?
“完了完了……”蘿卜一屁股坐在地上,紅彤彤的眼睛都沒了神采,“我日了那頭大灰狼,搶了我蘿卜還把我整倒霉了,我的烏鴉嘴一定是他害的!嗚嗚嗚……怎麼辦啊!”
蘿卜垂頭喪氣地跑回鳳珩床邊,正要哀嚎夭夭的燒期到了,卻見鳳珩蒼白著一張臉看著她:“你剛剛…說…夭夭……咳咳咳…要……被……咳咳咳……”
“燒掉!夭夭要被燒掉了!”
被關的第四天,本是下著毛毛細雨的天,晴了。
夭夭從容地被關進了牢籠中,果不其然看到了陳道士那張得意忘形的嘴臉:“今日就是你這只妖精的死期!”
“走著瞧吧。”夭夭勾唇淺笑,滿是輕蔑的意味,沒來由地讓陳道士心中一慌。
他強壓下這份慌亂,厲聲命令道:“把她帶出去!燒了!”
“燒”字咬得其重,夭夭卻不以為意。
被關在牢籠里讓人推著走,倒也挺舒服的,就是剛出地牢,刺眼的陽光讓她險些睜不開眼罷了。
抬頭看,天是干燥而晴朗的。低首間,地是潮濕而平坦的。
這麼急,就要燒了她?夭夭笑著搖了搖頭,真是一群廢物。
直到看到那為她架起的高台,以及高台之下干透了的地面上擺滿了的木柴干草,夭夭才笑出聲:“哈哈哈哈……”
為她這麼大費周章,值得嗎?
被捆綁在高台中央的那棵柱子前,夭夭的神情依舊不見任何慌亂。
在場的所有人等了許久,明元帝才姍姍來遲。
明元帝一到,也代表著燒妖儀式快要開始了。
而剛坐下,明元帝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與夭夭距離隔得遠,自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可他卻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這抹倩影,但就是想不起來。
陳道士眼尖,心知明元帝好美人,看到他此時眯著眼欲看清夭夭的模樣時,連忙上前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皇上,這只妖有蠱惑人心之說,皇上可得小心啊!”
明元帝這才端坐回龍座上。
雖然明元帝看不清夭夭這邊,夭夭卻對他那頭的狀況一目了然。
吸引夭夭的不是明元帝,而是……她見到了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