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開發部人人都知道任總年假跑去和自家紅顏知己海皮去了,於是人人都覺得他回來的時候必定春風滿面,連帶高抬貴手新年新氣象的在工作上放他們一馬,結果,3號的策劃開發部迎來了呈現狂犬態的任宣。
毫無例外,所有進去的人,匯報工作也好,送文件也好,被任宣從頭發尖蹂躪到尾巴尖,嚼成抹布一樣丟了出去。
有人向他的側近打探消息,礙於種種願意,沒人敢去問若素,都跑去找李靜打聽,李靜想了想,誠實的答,任總沒啥不對,硬要說的話,就是走路有點一瘸一拐。
哦哦哦哦哦~~八卦眾迅速領會精神。
於是任副總那啥啥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扭了腰的傳聞,不脛而走。
八卦的力量是強大的,下午時分,謝移就從上面打來電話要他上去,理由是,聽說你閃了腰我這有藥酒。
任宣在電話這頭皮笑肉不笑,謝謝主子爺,可惜奴才我是腿扭傷了不是腰,說完摔下電話,慢慢朝行政總裁室爬。
昨天真是……功虧一簣,臨到臨到真槍實彈了,結果被那個忽然S魂覺醒的女人一記小安飛腿踹到地上了。很不幸的碰著了腿,一瘸一拐的狼狽走出賓館。
想爬上若素的床,他早就有了大不了犧牲點兒胳膊腿啥的心理准備,但是你說這次幸好磕的是腿,要是下次位置偏那麼一點點……
任宣一陣寒戰,拒絕再想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那雙把自己踹下去的腿真真是筆直修長,线條流暢又有力,這麼一雙美腿H的時候夾著自己的腰……
任宣抹抹嘴巴,在即將□出來之前,推開了謝移的門。
謝移當真開了櫃子丟了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給他,任宣抽:謝總您那櫃子合著是小叮當的百寶箱還是怎的……
道了謝,把藥酒收好,任宣等著看謝移把他叫上來到底是為什麼,謝移坐在辦公桌後,雙手撐著下頜,想了想,說走之前我和你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來著,你還記得吧?
任宣吊兒郎當靠在他桌沿,笑道:“給我再放半年假?”
“不不,給你找了個搭檔。”謝移笑道。
轉過年來,新的人事變動已經完成了。謝移把投資開發部拆分成為開發部,運營部,監察部三個部門,把原先的審計處並入監察部,原先的公關部中的一室到三室並入開發部,三到七室並入運營部,余下的八到十二室並入企劃宣傳部,這些都已經在任宣回來之前就完成了。
這樣做,分散了一部分在公司任職的股東的權力,加強了謝移自己人馬的權力。
表面上看來,原本策劃開發部任宣一人獨大的局面被打破,成了三足鼎立的狀態,但是實際上,任宣的權力卻空前膨脹起來——這次人事變動賦予了他監察整個集團上下資金運作的權力。
整個集團所有開發策劃計劃都必須要先經過監察部的審核,方可上報董事會,而投資金額一千萬以下的計劃,可由他和謝移自行判斷,五百萬以下,則由任宣個人判斷就可以。
所以這個表面上看起來拆分了謝移和任宣權力的部門分割,事實上,賦予了謝派更大的權力。
運營部的部長是從原來投資開發部的經理中提撥上來的,任宣負責監察部,開發部又劃為國際開發部和國內開發部,部長都是別的派系的人,但是,總管這個部門的副總人選卻始終沒有公布,搞的人選一度以為謝移打算親身披掛上陣,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任宣也開始對未來自己這個搭檔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看他一臉感興趣的樣子,謝移笑著敲敲桌子,“放心,你的老相識。”說完,他推開身後辦公室里間的門,打了個響指,笑道:“來,未來的搭檔們,握一下手吧。”
皮鞋叩擊地板的聲音響起,走出的男人一頭漆黑筆直微長的發,米色的麻質西裝,顏色略深的襯衫,垂到耳下的頭發隨著行走,微微掩映著白皙耳垂上若隱若現的一道血色流光。——那是華林。
他是東環的副總吧吧吧吧為什麼會出現在ZS的總部!!
任宣看著那個秀麗的男人向自己慢慢走來,覺得自己即將崩壞。
誰來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好麼……這哪里是驚喜,分明是驚嚇好吧吧吧……
華林看著明顯已經呆掉了的任宣,笑得非常溫和的伸出手,“從今以後,就是搭檔了,還請多多指教。”
完全依靠本能伸出手去和華林握了握,任宣悲慘的覺得自己喀喇喀喇碎成了渣渣。
他被以後要和華林共事這個事實打擊得一蹶不振,幽魂一樣飄了回去,所經過的樓層無不側目,說喲,任總怎麼一下就灰白了啊~
他下午二點半回的自己辦公室,三點謝移帶著華林下樓,一向以類冰山這樣關鍵詞出現的謝移,難得的笑容可掬,向已經被拆成三個部門的策劃開發部介紹新頭頭,結果,整個原策劃開發部集體喀嚓喀嚓的灰白了。
任宣扶額:謝移,我上輩子一定和你有仇。
誰也沒想到,謝移居然能把對頭公司的副總挖來。
不過任宣主掌策劃開發部逾七年,手底下可以說沒有笨蛋,最開始震撼的灰白期過後,腦袋里都開始飛快的盤算起來,華林空降到ZS代表什麼。
之前東環一些意義不明的動向,在華林這樣的高層突然反水之後,都有了各自合理的解釋。
只怕,從一開始,華林就是高級商業間諜。
這樣就可以解釋最開始那份從東環而來,關於澳門保險公司的標書,以及謝移第一時間知道自己這邊標書泄密。
甚至於,連東環後來那些近乎瘋狂的虧本收購都有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答案。
——怪不得謝移並不擔心。
因為那根本就是他和華林串通好的吧。
小心翼翼的,用這種競爭的方式,架空東環的現金流。
而事後,另外一個從華林的秘書里流出的信息,更加堅定了大家的想法,象華林這樣高管,通常都受競業限制條款所限,依照他的身份和身價,即便是合同期滿從東環離職,他也有三年內不得在同業任職的限制條款,但是他卻立刻跳到了ZS,沒有受東環追究的理由就是,ZS為他開出了股權所有證明書,證明華林在和東環簽約之前,就已經擁有了ZS的股權,成為他的股東之一,就這樣以股東身份入住ZS,規避掉了競業限制條款。
很多人為此不平,因為這樣一來,其實間接說明,華林擁有了ZS的股份,而很多象他們這樣為ZS兢兢業業十幾年的人卻什麼都沒有。
有些人言辭閃爍就把話帶到了任宣面前,任宣一概不搭理,對方如果話說得太露骨,又太追著他,他就直接回一句,華總有什麼樣的功勞就有什麼樣的酬勞,堵回去拉倒。
整個策劃開發部,要說誰因為華林的上位而被打擊得最慘重的,第一其實還真不是任宣,而是若素。
她在看到謝移把華林領下來的一瞬間,整張臉上血色褪盡,嘴唇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華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他不是張以寧的好朋友和左右手嗎?!他為什麼會一下子成為ZS的股東和副總?!
若素隱約覺得,隨著華林的到來,她似乎一腳踏入了一個神秘的泥沼。
河水是陰謀,沼泥是詭計,而她不知道這個龐大泥沼的起點和盡頭各在何處。
華林,是這個沼澤里,唯一浮現上來的浮木。
而她和任宣,很可能在自己上位察覺的時候,已經陷入了這個泥沼之中。
但是她飛快的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當華林到她面前和她握手的時候,她已經可以對她揚起一抹微笑了。
也許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華林握住她的手的時候,稍微用力了一下。
不,不是她的錯覺。
快下班的時候,她盯著自己手機,里面有一條華林傳過來的短訊,約她晚上去吃飯,她想了想,飛快的按動鍵盤,委婉的回絕了他,又發了一條給張以寧,問他晚上有沒有空,見個面吃個飯。
張以寧很快給她回復,說有空,只不過要和白千羽一起如果她介意,就另約一天。
……白千羽……在看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她恍惚了一下。
她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那個女人是是張以寧的戀人,她未來的——嫂子。
即便現在已經不再為張以寧神傷,但是出於一種微妙的心理,她並不是很願意和那個女人見面,但是今天情況特殊,她迫切需要從張以寧這里得到關於華林的情報,於是只猶豫了幾秒,她就發回短信,說可以,沒關系的,就約在今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