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恰逢要審核最後一季的預算報表和產品計劃,結果澳門那邊又出了點岔子,需要任宣過去盯,看了一眼撲在預算報表上眼睛都綠了的四個秘書和一群精算師們,任宣摸摸鼻子,把“你們誰和我去澳門算賬啊”這句話咽回去,帶了若素當半個秘書用,又帶上李靜,一起飛赴澳門。
和動物界相反,人類的雌性在優秀——盡管這個游戲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金玉其外——的雄性面前,總有一種類似於攀比的做法,為了在任宣面前把若素比下去,李靜從頭到尾仔細打扮了一番。她本來就漂亮,這一打扮越發出挑,生生就把若素壓了下去。
任宣樂得保養眼睛,也無所謂。
澳門歷來由幾個大姓把持,ZS之前一直沒有辦法介入澳門的市場,這次借由澳門銀行保險公司來打通關節,但是卻只能在中層打轉,接觸不到真正的上層。
這次出的紕漏就是有人刻意為難,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一想到如果不能疏通關節,光是未來五年要應付這樣的小手段,任宣就覺得一陣頭疼,暗地里又把公關部那堆廢物點心痛罵了一頓
到達澳門的當天晚上,有人請客就Pub消遣,李靜打扮得比坐台小姐還花哨,巧笑倩兮,周旋反復,一干男人都圍著她轉,若素樂得自己窩在角落里喝她的蘇打水——所以說,小說里那些飄逸出塵的女主角淡極花更艷的出場奪男主角眼球,基本是扯淡,男人這東西,除了個別審美異常的,只要裙子不飄你愛飄不飄,看的都是波濤洶涌峰巒迭嶂,所以,即便安若素貴為女主角,她也被很順理成章的丟邊曬去了。
但是李靜打扮得實在是太出挑了,一群人坐了快一個多鍾頭,就有個青年從鄰桌過來,問李靜什麼時候可以轉台,保證那邊酒開得比這桌多——原來把她當成坐台小姐了。
李靜的舅舅是人事部一個小頭頭,本人長得漂亮,又加上是任宣的屬下,本人除了熱切想當任夫人之外,為人不壞,誰都讓她七八分,被慣得多少有點小姐病出來,今天又多少喝了點酒,又是當著若素的面,面子是首要的,聽了這句,二話不說,手腕一翻,潑了那青年一臉,青年立刻就要發作,但是掃了一眼四周,壓了下來,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青年長得其貌不揚,但是掃的那一眼,狠戾非常,若素看了心里一驚。
她這個圈子里魚龍混雜得厲害,能在城里開下去的俱樂部,哪個不是背後有人撐腰,道上人來去見得多了,怎麼也練出兩三分眼力,她下意識就向任宣看去,任宣也在看她,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她也點點頭。
倒了快十二點,李靜喝得有點多,朝酒吧後門走去,想要透透氣醒酒,若素看了一眼鄰桌,發現對方沒什麼動靜,但是保險起見,還是跟了出去。
剛拐過一跳陰暗狹窄的走道,她看到的就是李靜軟軟倒下的景象——
幾乎就在同時,她頸上一疼,她整個人向前倒去——
等十分鍾後擔心他們的任宣出來的時候,外面空無一人,地面上只有一副摔壞了的眼鏡。
任宣二話不說,奔回室內,發現鄰桌人果然已經結賬離開了,他對酒保說,請告訴我那桌人是誰,我的同伴們被他們帶走了。
他用的是敬語,態度禮貌,還是笑嘻嘻的,酒保斜睨了一眼他,沒說話,他繼續微笑,慢慢的補了一句,我倒是不擔心她們,我比較擔心的是帶走她們的人,上帝保佑,希望她們在我趕到之前,不會咬斷所有人的喉嚨。
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酒保立刻非常合作的告知了那桌人的底細,任宣塞了一百澳元的小費給他,轉身走人。
旁邊的人小聲對酒保說:“你怎麼這麼爽快就告訴他了?六少爺是好得罪的嗎?”
酒吧半晌沒有說話,過了片刻,才心有余悸的摸上了自己的喉嚨。
“……你懂什麼,我要是不說,就會被他撕開喉嚨的。”
而且是,殘忍的,慢慢洞穿皮肉,撕扯開軟骨,拉扯出氣管和血管的方式
那個銀發的男人微笑著,用眼神告訴他,違逆他的下場。
他微笑著無聲告訴他,相信我,如果不按照我的心意去做,我會讓你付出你所能付出的,最高的代價。
酒保相信,那個銀發的男人做得出,亦,做得到。
被擊中後頸的時候,若素並沒有失去意識,自從十七歲那一年差點被□之後,她就在防身術方面下了相當的功夫,那一擊並不能讓她昏迷。
大概是看起來太過柔弱吧,她們沒有被捆起來,只是跟丟麻袋一樣摞在後座上,她現在唯一比較慶幸的只有一個,就是她很好運的被摞在上面了。
車子大概開了十分鍾,她們被弄下車,是一幢別墅,被丟到了一個看似是臥室的地方,男人們就退了下去,正主應該過一會兒就會出場了。
觀察了一下房間,感覺到身邊的女子快要醒了,在李靜尖叫出來前,她一把按住了她的嘴,把慘叫悶回了胸中。
“……別叫,你叫起來我們的處境會更麻煩。”
李靜酒勁都下去了,她並不笨,想一想就立刻明白自己什麼處境,她臉色慘白,顫抖著點了點頭,若素眯起眼睛,透過虛掩的門向外看去,一個感覺上是正主的人正背對著她們和手下談話,從她角度看去,細腰長腿,背部线條很漂亮。
她眯起了眼睛:很不錯的貨色。
“……李靜,我可以救你,但是你要答應我。”她淡淡說道,眼睛沒有離開門外那個青年身上。
李靜這時候只能點頭如搗蒜了,若素很滿意,“好,那你答應我,以後不要打翻我的杯子、弄濕我的杯子,要送的文件一次性給我,可以嗎?”
李靜楞了一下,隨即用力點頭。
很好,成交。若素很滿意,她微微舔了一下嘴唇,把李靜推到自己身後,就在同時,男子推門而入,隨即掩上,看著她楞了一下,隨即淫 笑,“看起來美人們很迫不及待嘛~~”
“啊,對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也絕對不要告訴任宣。”她低聲又叮嚀了一句,才面對男子站了起來,露出一個微笑。
那並不是平常那種慣常而從容淡定的微笑,而是一種近乎於艷麗的,挑釁微笑。
若素本身是容貌清麗,氣質從容的人,這一笑,便陡然有了一種危崖盛放梅花的感覺,平白多出一分撩人,危險又挑逗,仿佛盛開在刀鋒上的蓮花一般的美。
這樣一種美,讓對面那個本來目標是李靜的男人立刻調轉視线,露出了色迷迷的微笑。
“請問您怎麼稱呼?”她禮貌問道。
“叫我六少爺就好。”男人向她走了過去,一邊扯開脖子上的領帶:干,這女人讓他立刻就硬了。
若素卻比他搶先一步,扯掉了他的領帶,轉身,輕輕覆上了李靜的眼睛,在她腦後打了一個結,輕聲吩咐她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拉下領導,才轉身面對對面的青年男子,纖細而缺乏色素的白皙指頭徐徐從他敞開的領口向下滑去。
年輕,健康,雖然因為酒色過度而皮膚松弛粗糙,但是,是新鮮的,沒有被其他人調 教過的,“處子”。
任宣固然是極品,但是,三個月來只對著他一個,乏味雖然不至於,有新鮮貨刺激一下食欲總是好的,而且……可以試很多在任宣和其他客人身上身上不能玩的法子……
那些她喜歡的,但是危險的,讓人歡樂到發狂的法子。
她覺得自己體溫慢慢上升。
雙手從微敞的領口進入,整個貼合上皮膚,她慢慢貼近男人,淺色的眼睛里慢慢彌上了一層低溫的火焰,向來自詡色中英雄的男人被那雙色素淺淡的眼眸凝視,發現自己根本移不開視线。
有一種非常奇妙的,身體和意識,正在被慢慢支配的感覺。
這個在片刻之前看來還是淡定從容到不起眼的女子,此刻卻忽然有了妖異性 感而危險的氣質——
她是野獸,皮毛華麗,姿態優雅,樣子溫馴,將一切獵物徐徐絞殺——
不僅身體,連精神和魂魄,都是她的食物,她要統統支配——
那雙眼睛里,蔓延著冰冷的火焰。
他覺得自己就象嗑了藥一般,體溫上升,意識模糊,迫不及待的想撲上去扯開她的衣服,好好干她,但是卻動彈不得。
男人開始覺得意識空白,然後感覺到女子纖細而微冷的指頭一顆顆解開他的扣子,聲音清冷又濃烈的甜蜜:“……我有可以讓我們兩個都很快樂的方法喲~要試一試麼,六少爺?”
他不能回答是以為之外的任何話語。
呐呐,你會讓我開心的,對吧?她笑顏如盛開的蔓珠莎華,扯脫了他的襯衫。
水晶扣子掉落在地毯上,無聲無息。
那個凝視他的女人微笑,對他輕聲說,“跪下,B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