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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金龍令下

夜夜念奴嬌 司馬玹 17842 2024-03-01 21:01

  “天香八女”一見她平安回來,各自欣喜,迎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經過情形。

  梅若華一向居於領導地位,吩咐道:“方文琳,林君柔,趕快去搜查飛熊堡的兵器室,務必找十六把長劍來,天香八女每人雙劍!”

  徐華鳳道:“我也要兩把!”

  方文琳與林君柔應聲而去。

  梅若華道:“李佳純,周雅雯,到大門口去准備健馬二十匹,蓬車十輛,准備出發,趕回傲仙宮!”

  李佳純與周雅雯應聲而去。

  梅若華又道:“傅娟、姬小蘭,到廚房去准備乾糧,食物、飲水,統統搬到車上裝好。”

  她二人也應聲而去,辛曉琪笑道:“每個人都有任務,我呢?”

  梅若華笑道:“你呀,你負責到刁斗上去,把那位駙馬爺請下來!”

  徐華鳳一怔道:“咦?你怎麼知道他要當駙馬?”

  梅若華抿嘴笑道:“瞧你這樣眉花眼笑,喜不自勝的模樣,就知道你昨夜已經入了洞房啦!”

  徐華鳳啐道:“你倒多嘴!”

  梅若華道:“你在咱們傲仙宮就是唯一的公主,那麼他不是駙馬是甚麼?”

  徐華鳳又想罵,又喜孜孜罵不出口。

  辛曉琪笑道:“你把我們的工作都派了,那你自己呢?”

  梅若華道:“我嗎?我當然是負責服侍咱們這位千嬌百媚的公主,沐浴更衣,好好打扮打扮啦!”

  徐華鳳笑罵道:“鬼丫頭貧嘴,我還真的要你服侍麼?”

  梅若華道:“總要有人給你提水吧!”

  她轉向辛曉琪道:“你還不謝我?”

  辛曉琪一怔,道:“謝你甚麼?”

  梅若華附耳道:“你上去,不就可以溫存一下麼?”

  辛曉琪驀地臉紅,梅若華大聲道:“你還不快去?”

  突然外面人馬喧天,號角齊嗚,聲勢浩大,好像幾萬人馬奔殺而來一樣。

  徐華鳳大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辛曉琪道:“我出去看看!”

  她還沒有出門,門口卻出現一批青衣武士,胸前背後都繡有一個巨大的“雲”字。

  徐華鳳剛剛才從南邊回來,一眼就認出這種制服,驚道:“青雲堡?”

  哈哈大笑中,進來的正是“青雲堡”堡主“黑煞劍”端木樺,聲若洪鍾,道:“不錯,正是老夫!”

  徐華鳳道:“你不在青雲堡中,來這里做甚麼?”

  端木樺道:“來這里要你交一個人出來!”

  徐華鳳道:“交甚麼人?”

  端木樺道:“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年輕人,鄭毅!”

  徐華鳳大吃一驚,隨即怒道:“你憑甚麼要我交人?”

  端木樺手一揚,道:“就憑這個!”

  他手上竟然有一面純金的蟠龍令牌,正面是“傲仙宮”三字,背面是個“令”字!

  徐華鳳大吃一驚:“金龍令?”

  端木樺喝道:“見了金龍令還不跪下?”

  “金龍令”在“傲仙宮”具有極高的權力,見了“金龍令”就如“傲仙宮”主人親臨,手持“金龍令”的人,就如主人一樣有生殺大權!

  任何人如對“金龍令”不敬,或有不服,就等於對主人不服,就等於對所有“傲仙宮”近百萬徒眾為敵!

  徐華鳳雖是“傲仙宮”主人的親生女兒,見了這“金龍令”也不得不跪下。

  辛曉琪與梅若華也跟著跪下。

  被這麼大的聲響驚醒趕來的十三英,也都跪下。

  端木樺喝道:“鄭毅呢?還不快把他交出來!”

  徐華鳳道:“他犯了甚麼罪?為甚麼要捉拿他?”

  端木樺道:“他謀殺飛熊堡熊廷武父子及總管何坤三人,是我傲仙宮的罪人,主人特頒金龍令要我拿他治罪!”

  徐華鳳急道:“不,您弄錯了,熊廷武父子及何坤三人,都是畏罪自殺身亡……”

  門後卻閃出一人來,竟是那個張承勛,大聲道:“不對,我親眼看到,是鄭毅他先點中這三人的背後風府穴,令他們麻痹不能動彈,再掛在繩子上,假著上吊……”

  端木樺道:“是嗎?”

  張承勛道:“一點不錯,此刻他三人都還未入土,只須察看一下就知道啦!”徐華鳳這才知道這三人的真正死因,不由冷笑道,“張承勛,你好毒呀!”

  張承勛道:“我不是毒,我只是怕死,就連熊廷武那樣的高手,都輕易的被他點中穴道,我豈敢出面,以卵擊石……”

  徐華鳳怒道:“我是說你,乘他們中了松筋活骨散之毒……”

  張承勛大聲道:“甚麼是松筋活骨散?我又如何能乘機占便宜?”

  徐華鳳氣極,反而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

  端木樺厲喝一聲,“閒話少說,鄭毅在哪里,還不快交出來!”

  徐華鳳道:“交出鄭毅之後,他會怎麼樣?”

  端木樺道:“當場處死,以絕後患!”

  徐華鳳腦中轟然一聲,幾乎昏倒,辛曉琪、梅若華急將她扶住。

  徐華鳳聲嘶力竭,哀呼道:“不,不可以,不能殺他……”

  梅若華起疑,道:“熊廷武三人被殺,是昨夜之事,傲仙宮主人遠在千里之外!怎麼就立刻知道,怎麼會有金龍令傳來?”

  端木樺眼神望向張承勛,似乎也對這一點懷疑?

  張承勛神色篤定,冷冷笑道:“你們都以為他老人家在傲仙宮里納福?其實他早就微服出巡,半年有餘了,昨日恰巧目睹此事,特別密令給我……”

  眾人聽說“傲仙宮”主人就在附近,無不臉色大變,忍不住的東張西望……

  張承勛又道:“他老人家知道我已經人單勢孤,而天香堂主必會袒護鄭毅,這才以金龍令交付於我,要我趕到距離最近的青雲堡……”

  徐華鳳仍高叫道:“我不信,我不信!”

  張承勛接口道:“他老人家知道你會不信,所以除了口訊之外,還親筆寫了手令!”

  徐華鳳道:“在哪里?拿來我看!”

  張承勛道:“卻不能給你看,等你三把兩把撕了……”他果然取出一張字條呈在端木樺手上,道:“堡主請過目。”

  端木樺瞧了一遍,上面寫道:“金龍令下,著即捉拿叛逆鄭毅,當場格殺,提頭來見,天香堂主如橫加阻擾,亦可格殺勿論!”

  端木樺將字條高高舉起,讓徐華鳳看個清楚,大聲道:“這可是你爹的親筆字跡?”徐華鳳當場手足冰冷,頹倒地上。

  端木樺喝道:“鄭毅到底在哪里?”

  忽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背後:“鄭毅在這里!”

  端木樺大驚回頭“黑煞劍”倏地遞出,直刺他的咽喉。

  張承勛更是大吃一驚,急忙向後閃退,誰知人影一晃,鄭毅已如鬼魅似的逼近,伸手抓住了他的肩頭。

  端木樺號稱“黑煞劍”劍上功夫自然了得,誰知第一劍就刺了個空,心中一驚,劍勢疾轉,斜刺而來,驀地發現張承勛已落入他的手中,而且還用他手擋這一劍。

  張承勛驚叫:“刺不得,是我!”

  端木樺收劍疾退,鄭毅已乘此空檔,伸手將張承勛懷中之物全部掏了出來。

  玉匣之中的空白偽造劍笈“天香八女”手寫的“同心劍招”一瓶“松筋活骨散”一瓶解藥。鄭毅將解藥扔給十三英,道:“我正在耽心各位的體力如何才能恢復,原來這家伙是趕著送解藥來的!”

  端木樺厲聲道:“大膽逆賊,還不將他放了?”

  鄭毅笑道:“這家伙說他親眼看到我殺人,我要帶他回去對質。”

  端木樺道:“傲仙宮主人目睹此事,你要跟誰對質?”

  鄭毅笑道:“你真的相信傲仙宮主人親自來了?”

  端木樺道:“當然親自來了,不然這塊金龍令就不是信鴿能傳來的……”

  鄭毅笑道:“金龍令是假的,是這家伙偽造的!”

  張承勛臉色蒼白,大叫道:“胡說,誰敢偽造金龍令罪該萬死,”

  鄭毅道:“你卻敢,你是傲仙宮主人的養子,你是最有機會見到真正金龍令的人,只有你偽造起來才最像,你甚至還偽造這玉匣,這本劍笈……”

  張承勛拚命否認:“不是不是,不是我偽造的!”

  鄭毅將這些據證都交到端木樺手上,道:“這人處心積慮模仿別人的字跡,就連你手上這張手令,也是他寫的!”

  張承勛大叫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寫的!”

  鄭毅道:“是與不是,跟我回傲仙宮去當面對質!”

  說著他捏開張承勛牙關,將那瓶“松筋活骨散”的粉末倒些在他嘴里,厲聲道:“吞下去,”

  辛曉琪更是不由分說,將昨夜沒有喝完的藥酒倒了一杯來,灌入他的嘴里!

  端木樺吃驚道:“你要干甚麼?”

  鄭毅笑道:“你放心,我要與他當面對質,才能洗清我的冤枉,我當然不會弄死他!”

  端木樺和他帶來的大批手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方文琳和林君柔抱了一大堆長長短短的劍來,大聲向十三英道:“快來幫我們搬,重死人啦!”

  方文琳取了一雙漂亮的綠鯊鞘嵌紅寶石的長劍來,遞給鄭毅,道:“給你!”

  鄭毅笑道:“飛熊堡的財產都是傲仙宮的財產,你還是交給天香堂主吧……”

  李佳純,周雅雯也來報告:“馬匹與車輛都已備齊。”

  傅娟、姬小蘭亦來報告:“乾糧食物飲水統統裝在車上了……”

  梅若華下令道:“各人把行囊隨身衣物帶好,被褥枕頭等日用品也要多搬一些上車!”

  端木樺怒道:“徐華鳳,張承勛是自己人,你卻要去幫一個外人?”

  徐華鳳道:“可是熊廷武父子的確是張承勛殺的,不是那個外人!”

  端木樺厲聲道:“金龍令在此,你敢不從?”

  徐華鳳道:“金龍令是假的!”

  端木樺道:“目前真假難分,我寧可相信是真!”

  他大喝一聲,道:“將鄭毅拿下!”他帶來的大批武土立刻吆喝一聲,團團圍住。

  徐華鳳日月雙華劍出鞘,怒道:“誰敢動鄭毅一根汗毛,我就跟他拚了,”

  端木樺大喝道:“手令上有指示:天香堂主如橫加阻擾,亦可格殺勿論!”

  “天香七女”亦各自拔出一雙長劍,將鄭毅團團圍住,加以保護。

  十三英因吞下解藥,體力也都開始恢復,亦都拔出武器,准備一拚!

  徐華鳳大叫道:“八女十三英聽令,全力保護鄭毅突圍!”

  端木樺亦大喝道:“青雲堡、飛熊堡所有人員聽命,全力阻攔,格殺勿論!”

  眼見一場火拚就要展開,這場火拚一定是傷亡慘重,血流成河!

  鄭毅突然將張承勛往徐華鳳面前一推,道:“這個人一定要活口,盡快趕回傲仙宮,與令尊當面對質!”

  他雙手食指代劍,轉頭向端木樺衝去,大叫道:“來來來,讓駙馬爺教訓你這個老頑固老混蛋!”

  端木樺見他劍勢凌厲,急忙揮舞起他的“黑煞劍”抵擋,誰知他只一晃身,就向旁邊竄出,飛快地擊退“青雲堡”的高手,躍上了高牆,大喝道:“端木樺,有本領就針對著我來,你若膽敢對公主無禮,我就一把火將你青雲堡燒個精光!”

  端木樺冷笑:“你敢?”

  鄭毅笑道:“我有甚麼不敢?我反正是無父無母,無家無業的孤兒;我就算打不過你,你也捉不到我,我就可以陰魂不散的纏著你的家人,上至祖父祖母,下至妻子兒孫,一個個的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端木樺怒吼:“你做夢!”

  他“黑煞劍”一揮,撲身而上。

  鄭毅早就知道他會追來,端木樺身形才動,他就已經飄出牆外去了!

  鄭毅才躍出牆外,半空中就見到一只柔若無骨,嫩若春蔥的手,在向他招動。

  這只手絕對是一只美麗的手,這只手的主人絕對是位美女,鄭毅對這種事向來都有一種奇異的直覺,他的直覺絕不會錯!

  鄭毅一向最尊敬美女,現在有位美女在召喚他,他當然就遵命而行,立刻在空中一折身,以最美妙的姿勢向那個方向飄身而去。

  那里是一叢盛開的玫瑰花,有紅的,有白的,也有鵝黃的,又芬芳又美麗;但是這所有的花朵的芬芳美麗全部加起來,也不如這位美女的美麗,鄭毅讀了不少書,書上有不少描寫美女的句子,他卻找不出一句適合的用來形容眼前這位美女。

  她只是嫣然一笑,伸手將他拉得蹲下身來,奇怪的是,鄭毅竟毫不猶豫地跟著她蹲下身來。

  這只是一瞬間的事;他才一蹲下,牆頭上就躍起了“黑煞劍”除冰膨,呼地一聲往前追去!

  緊接著是他們“青雲堡”的無數高手;然後又是徐華鳳“天香八女”十三英!

  大批的人在這“飛熊堡”內往返奔走,徹底搜尋;奇怪的是,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高牆之下的這叢玫瑰花後面。

  鄭毅緊緊挨著,蹲在這個美女身邊,悄悄地用力嗅著她身上那股醉人的芳香氣息。

  這美女回頭,嫣然一笑,道:“他們為甚麼要追你?”

  鄭毅道:“他們誣賴我!”

  這美女的一雙眼睛清澈明亮,似乎能看透他的內心一樣;這種看人的眼睛既不凌厲,也不逼人,卻能瞧得人心里發毛!

  鄭毅並沒有說謊,所以他雖然心里發毛,卻不心慌,勉強一笑道:“你不信麼?”

  這美女一笑道:“我信,我只是在奇怪,像你這樣一個孩子,怎麼會惹上了這麼多高手?”

  鄭毅嘆道:“我沒有惹他們……”

  孩子心性,想到甚麼就說,他一把抓起了她的手,道:“你好漂亮,你比我見到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漂亮!”

  這種恭維的話她一定是聽得太多了,她一點也不受感動,只是微微一笑,道:“那些人追到別處去了,你暫時可以平安無事了,你可以走啦!”

  鄭毅卻握住她的手,道:“我叫鄭毅,你呢?”

  她淡淡抽掉手,道:“我叫阿儀!!”

  鄭毅一怔,道:“阿姨?你也不比我大幾歲,怎麼可以做我的阿姨?”

  隨即又改口道:“做得做得!可以做我的小阿姨,”

  阿儀只是淡淡一笑,不做任何解釋,起身走開。

  她那一笑,簡直可以把冰天雪地都融化掉,鄭毅就如著魔似的呆住了……

  她不再看他,輕移蓮步,行雲流水般地緩緩走開,卻發覺鄭毅仍跟在後面。

  阿儀嘆道:“你沒有地方可去麼?”

  鄭毅也嘆道:“有,可是我就是想跟著你。”

  阿儀道:“跟著我要干甚麼呢?”

  鄭毅道:“不知道……”

  阿儀盯視著他的眼睛,緩緩道:“我到哪里,你就會跟到哪里麼?”

  鄭毅瞧著她那清澈卻又深邃無比的眸子,鼓了很大的勇氣,才說道:“對!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阿儀見他這樣的傻氣,忍不住噗吭一笑,道:“那麼我如果要你給我做甚麼事……”

  鄭毅毫不猶豫道:“甚麼事我都會去做,”

  徐華鳳與八女十三英分別乘馬、駕車,押著張承勛北行。

  頭頂上不斷的有信鴿飛來飛去。

  遠遠的有人影幢幢,車轔轔,馬蕭蕭,似乎有數不清的人在包圍,窺視著。

  梅若華心中暗驚,向徐華鳳道:“這些人都是些甚麼路數?”

  徐華鳳眉頭暗皺,道:“誰知道……”

  辛曉琪道:“這些信鴿又是些甚麼路數?”

  徐華鳳眉頭皺得更緊,道:“總是脫不了一個目的!”

  姬小蘭道:“甚麼目的?”

  徐華鳳道:“同心劍譜!”

  方文琳道:“可是鄭毅卻把同心劍譜交到了端木樺手上。”

  周雅雯道:“鄭毅為甚麼要把這麼重要的劍譜給人家?”

  李佳純也道:“他為甚麼敢要我們寫出來?”

  林君柔道:“難道他就不怕別人也學會同心劍法麼?”

  徐華鳳道:“不怕,因為除了他,天下沒有人能練得會同心劍法。”

  傅娟好奇問道:“為甚麼?”

  徐華鳳道:“你們每一個人都跟他練過,你們應該都知道這同心劍有一個極大的秘密,就是一定要一男一女,在肉體交媾之中能達到靈肉合一的境界……”

  辛曉琪是八女中最早與鄭毅合體交媾的,心中頗有感觸,不免疑惑道:“世間有情佳偶甚多,難道就沒有一對能做到真正的靈肉合一的麼?”

  徐華鳳嘆道:“有情男女之間的靈肉合一,甚至生死相許,但是能做到心靈溝通麼?”

  心靈溝通四字,果然給八女一陣極大的震撼,她們都似曾有過有種感覺,說不明白,想不清楚,只覺得莫名其妙的能互相有些了解……

  徐華鳳再道:“你們人人都跟他練了四招,而我一個人就跟他練成了九招加九招,共十八招;在練這十八招的過程之間,我有許多次能清楚的感覺到,我與他之間是真正的靈肉合一,心靈溝通的。”

  眾女一陣嘆息。

  她又道:“同心劍第一步是要專心一志,第二步是要一心二用,第三步是要兩人同心,真正的同心不是單向的信任,依賴,跟隨,那種同心是真正的心靈上的默契,相互了解,相互搭配,相互合作!”

  眾女聽得抨然心動,辛曉琪更是靈智頓開,道:“對了同心劍還有第四步,那就是眾人一心!”

  徐華鳳道:“甚麼?”

  辛曉琪道:“我們都練成了同心劍是因為我們都能與鄭毅心靈溝通,結果我們八女之間竟然也能心靈溝通,例如昨夜,我們共同抵抗張承勛……”

  接著她將昨夜用筷子當劍,打得張承勛落荒而逃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徐華鳳拍掌贊道:“不錯,果然不錯……”

  她眼珠一轉道:“我們車上有沒有帶著紙筆?”

  方文琳道:“我的行囊里就有!”

  徐華鳳道:“你先上車去寫出你的劍招,每人寫三份就有二十四份,只要有人搶奪我們就大方的送,再讓他們自己去相互……”

  方文琳道:“相互並吞!哈哈,好玩……”

  她果然上車去寫。

  車子搖搖晃晃,她的字跡潦草歪斜,不禁大叫道:“哎呀,乾脆停車休息,大家寫完再走!”

  徐華鳳的車隊突然停下。

  遠遠跟隨在後面的“青雲堡”徒眾也跟著停下來。

  端木樺急忙問道:“甚麼事?他們怎麼突然停下來?”

  屬下來報日:“不知道,也不是休息打尖的時候,也不是吃飯的時候……”

  端木樺道:F我們也停下來休息一下吧,她們走,我們也走……”

  屬下道:“我們就真的這樣一路把她們護送上傲仙宮去麼?”

  端木樺道:“當然不,要過去十幾里,就是冷鷹堡地界,就會有他們的人出現……”

  屬下驚道:“冷鷹堡?”

  端木樺道:“不錯,只要冷鷹堡的人一出現,老夫就可以抽手不管啦!”

  屬下歡呼道:“好耶,可以回家啦……”但是他又耽心道:“可是那個鄭毅……”

  端木樺道:“我回去,就是專門為了等他……”他陰陰一笑:“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事……”

  阿儀就這樣在前面走著。

  鄭毅就這樣在後面跟著。

  她慢慢地走走,一點也不心慌,一點也沒有目的。

  鄭毅也慢慢地跟著,他似已忘了自己還有甚麼別的事情……

  這里是哪里?已經走了多久了?

  鄭毅失神地停住腳步,皺著眉頭時,卻聽見銀鈴似的噗嗤一笑。

  是阿儀,她那純淨得有如天使般的臉蛋上的笑容,卻又絕對不是取笑或是恥笑,只是覺得好笑而笑。

  這樣的笑,竟引得鄭毅也笑了。

  阿儀似乎能看透他的心,道:“你不知道這是哪里?”

  鄭毅心神有些恍惚:“管它是哪里……”

  阿儀又道:“你真的沒有別的事麼?”

  鄭毅道:“別的事……”

  阿儀道:“你想到哪里,我可以告訴你方向……”

  鄭毅道:“我要到哪里?”他又望見她那清澈如明鏡一般的眼睛,他精神一振,用力地甩甩頭,毅然道:“我哪里也不去,我也沒有別的甚麼事,我只要跟著你!”

  阿儀嘆了口氣,道:“你這樣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鄭毅立刻道:“我離你遠一點,我絕不打擾你!”

  見他神情這麼堅決,阿儀只好默默調頭,向前走去。

  鄭毅果然小心翼翼地跟著,保持著一些距離,一點也不敢打擾她。

  徐華鳳的八女輪流上車,去寫“同心劍笈”。

  其餘的人也乘此機會吃些乾糧。

  突然十三英的快馬奔回來報曰:“前面出現大批人馬,總數近千,來意不善!”

  徐華鳳道:“是何來路?”

  十三英道:“看來好像是冷鷹堡的?”

  徐華鳳冷笑道:“大家上馬,准備做戰!”

  八女十三英立刻上馬的上馬、駕車的駕車……

  頃刻之間,近千之人已將她們團團圍住。

  本來跟隨在後面的端木樺拍馬上前道:“前面來的可是冷鷹堡‘大頭鷹王’杜雲天?”杜雲天亦拍馬而來,大笑道:“黑煞劍端木樺,咱們兩座堡相鄰而居,怎麼多年不相往來?”

  端木樺道:“今日不是見面了麼?”

  杜雲天道:“端木兄手執傲仙宮至高無上的金龍令見召,兄弟敢不來麼?”他拉起他的手,大笑道:“端木兄只管號令,兄弟願做馬前卒。”

  端木樺忙道:“不不不!兄弟青雲堡發生大事,這金龍令就由杜兄全權負責。”

  他取出“金龍令”牌與手令,一起交給杜雲天,道:“傲仙宮主人對此事非常重視,杜兄莫負所托。”杜雲天手拿“金龍令”不禁有些發抖;有這令牌在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從此對“傲仙宮”遍布全國的十餘萬徒眾,可以予取予求,豈不快哉?

  但是他還耽心這位天香堂主徐華鳳,無論如何,她還是“傲仙宮”主人的親生女兒,對這位嬌縱慣養,武功又特別好的“公主”級的人物,他還是有些頭痛的。

  端木樺瞧出他心里的疑慮,笑道:“先把這張手令看一遍。”

  杜雲天展開手令,只見上面寫道:“金龍令下,著即捉拿叛逆鄭毅,當場格殺,提頭來見,天香堂主如橫加阻擾,亦可格殺勿論。”

  這下子可以不必再有顧忌啦!

  只不過,這麼好的事,這個端木樺怎麼會讓給自己呢?

  端木樺似乎又猜到他的心事,笑道:“小弟堡中發生大事,非要親自回去處理不可,這金龍令的任務,就由杜雲天主持大局,全權處理啦!”說完一拱手,率著他的手下,原路退走。

  他既不說明那鄭毅已不在車隊之中,更不申明這“金龍令”與手令都可能是偽造的,他有自己的私心,他要利用這個野心極大又不知情的杜雲天,盡量纏著徐華鳳,盡量給她造成傷害,就可以把那個難纏的鄭毅吸引過去了。

  而自己呢?

  自然就可以利用時間好好的練習這些“同心劍法”並且把這本空白的“同心劍笈”繼續完成。

  直等到今年的九月九日重陽節,嘿嘿……

  端木驊大批人手已經走遠,杜雲天自覺得像是手握尚方寶劍的大將軍,威風凜凜,不可一世了。

  他向他帶來的屬下大喊一聲:“殺呀!”

  近千名武士立刻揮刀舞劍,向徐華鳳的車隊猛衝而至。

  徐華鳳眼見危急,大叫一聲:“丟掉蓬車,全部上馬,押住張承勛,跟我突圍!”

  八女在前開道,十三英押住張承勛緊緊跟隨,在徐華鳳的帶領之下,策馬往人多處直衝而去。

  她們武功本來就高強,這次學會了“同心劍法”各人手執雙劍,衝入大批武士群中,有如餓虎撲羊,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就殺出一條血路,衝了出去!

  “冷鷹堡”的武士們死傷慘重,合圍之後只不過得到幾輛篷車,和一堆行李乾糧之類,正在懊惱,打算用火焚燒泄憤,突然又有騷動,有人驚叫:“又來了,又來了!”

  這次是八名女將策馬疾衝而至,各人手中雙劍又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當者披靡!

  這批武士根本就不是她們的對手,直殺得狠奔豕突、哭爹喊娘,潰不成軍!

  杜雲天匆匆趕過來助陣,又被徐華鳳的“日月雙華”劍擋住,大罵道:“杜雲天,你要造反麼?你不認得本姑娘了麼?”

  杜雲天大怒吼道:“老夫正是奉了金龍令前來捉拿你這天香堂主。”

  徐華鳳大罵:“連你也奉了金龍令麼?你有這資格麼?”

  杜雲天一展手上的“金龍令”與一張手令,道:“你且瞧瞧,這是甚麼?”徐華鳳一眼就瞧出那是甚麼,不禁赫然大笑,道:“原來端木樺那老匹夫將假的金龍令與手令都交給你,由你來做惡人!”

  杜雲天大吼道:“大膽!竟然敢說這至高無上權威的金龍令是假的?”

  眼看“天香八女”策騎來往橫衝直闖,直將他手下武士殺得落花流水,為了保命而逃逸無綜,不禁又氣又怒,厲聲道:“趕快將叛賊鄭毅交出來,饒你不死!”

  徐華鳳笑道,“你這老賊少跟我裝腔做勢了,你哪里是要叛賊鄭毅?你分明也只是想要他的同心劍法而已。”

  她伸手入懷,取出一張手寫的劍譜來,揚手向杜雲天扔了過去。

  她這一手“風送落葉”的內家功夫,端的驚人,相隔丈餘之遠,竟能平平穩穩地將這張紙送到面前來。

  杜雲天伸手接住,只見上面用毛筆工工整整地寫道:“同心劍法第七、八、九、十招”

  接下來就是詳細的劍招說明,以杜雲天這樣的武術行家,入眼即能感覺到真的是威力無窮的劍中極品,不禁抖聲道:“你怎麼只給我四招?其他的呢?”

  徐華鳳大笑道:“其他的?從第一招到第三十六招,全都在端木樺手上,你去向他要去!”

  杜雲天一怔:“在他手上?”

  徐華鳳喊道:“你手上不是有金龍令麼?你拿金龍令去找他,他敢不給麼?”

  杜雲天眼神一轉,大吼道:“你想用緩兵之計逃脫麼?老夫先將你拿下,再去找他不遲。”

  他號稱“大頭鷹王”是漠北“鷹爪門”的嫡系子弟,一雙手已練得能夠生制虎豹,投靠“傲仙宮”之後,又深受主人徐嘯天的器重!

  只見他從馬背上縱身而起,雙臂揮舞之中,當頭撲得真像一頭巨鷹飛撲而下!

  徐華鳳一向知道他的厲害,此刻雖然雙劍在手,仍是不敢輕櫻其鋒,連忙閃退!

  不料這“大頭鷹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在空中挫腰揮臂,就如大鵬展翅一般,身子在空中斜移數尺,繼續追著徐華鳳,向她當頭撲落!

  驀地一聲嬌喝,八女分別趕到,手中雙劍左右揮舞,分擊杜雲天背後,逼得他也不得不回身自救,烏黑乾瘦的鳥爪竟向她的雙劍抓去!

  只這一刹那間,左邊周雅雯,右面方文琳各又以雙劍乘隙蹈進,攻他的腋下及腹背!

  杜雲天自成名以來,從未遇過這麼緊密的攻擊,而且是從八個不同的人十六支長劍上發出的,就像同一個人在使十六支長劍一般地得心應手!

  杜雲天在空中連續變換了好幾種身法,仍是被這八女的十六支長劍逼得捉襟見肘,甚至連落到地上的機會都沒有。

  危急中杜雲天吸氣暴喝一聲,一手拍在姬小蘭長劍上,身子倒縱而出。

  八女的“同心劍”本就是八人二心,同心協力的,立時劍勢全都移了過去;不料那里正是杜雲天騎乘而來的戰馬!

  劍勢遞到!

  眼看這匹千中選一的良駒,就要被十六柄長劍絞得粉碎,辛曉琪大喝一聲:“住手!”

  八女這才同時收住劍式,這匹良駒已經被劍氣所逼,人立而起,灰聿聿地一聲長嗚!

  杜雲天一時想不出破解八女之法,暫時不打算再斗下去,縱身疾退!

  如飛奔逃而去。

  梅若華道:“不追了麼?”

  徐華鳳道:“他號稱大頭鷹王輕功舉世無雙,我們追不上的!”

  李佳純道:“我們騎馬也追不上麼?”

  徐華鳳道:“騎馬追上去,他正好各個擊破!”

  辛曉琪接口道:“堂主說得不錯,我們今後一定要團結在一起,千萬不要落單!”

  林君柔卻已牽住了杜雲天留下的這匹戰馬,笑道:“堂主,他給你留下了一樣好禮物!”

  梅若華道:“不錯,這是一匹大宛名種寶馬,堂主你騎騎看……”

  辛曉琪卻道:“堂主堂主,這個名字叫起來奇怪,連聽起來都奇怪,為甚麼不改一改?”

  傅娟道:“她本來就是傲仙宮天香堂的堂主嘛,這也能改?”

  辛曉琪道:“為甚麼不能改?只要改一個字就行啦,而且保證你們大家都滿意。”

  這下子連徐華鳳都有興趣了,問道:“改哪個字?”

  辛曉琪道:“堂主改成公主,天香公主,又順口又好聽,又名副其實。”

  姬小蘭拍手叫好:“對,她是公主,鄭毅是駙馬!”

  眾人無不覺得恰當,紛紛改口叫公主。只有徐華鳳輕輕喟嘆著。

  原來他又想起了鄭毅……

  阿儀腳下如行雲流水一般,不疾不徐地走著。

  鄭毅仍是痴痴傻傻地跟著,既不肯脫離太遠,又不敢追得太緊……阿儀一路上沉默寡言,似在默默想著心事;鄭毅自然不敢打擾她,也只有默默地跟著。

  阿儀似乎根本忘了有他這麼一個人存在,獨自走著,偶爾回頭見到他果然仍是這樣痴痴跟著,不禁微露笑意,小巧細致的嘴唇一動,似乎就要開口說話。

  鄭毅立刻屏息靜氣,希望她出聲招呼自己走攏去。

  但是她嘴唇只是動了一下,又無聲地嘆了口氣,轉頭繼續走去。

  鄭毅頗感失望,卻不絕望,仍是遠遠跟去……

  隱隱的一片山崗,那已是秦嶺山脈的大峻嶺外緣了!

  山崗的地棱线上,突起一座雄偉的城堡,那就是“大頭鷹王”杜雲天的“冷鷹堡”了。

  這條北上的唯一道路,勢必經過這座“冷鷹堡”否則就要多繞兩百多里,翻過大峻嶺南側的鷹愁峽了!

  梅若華來請示:“怎麼辦?”

  徐華鳳豪氣大發,道:“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闖過去!”

  辛曉琪道:“對,我們切記緊緊團結在一起,就不怕小小一個冷鷹堡。”

  梅若華道:“就怕杜雲天利用假的金龍令又邀集了高手!”

  徐華鳳道:“闖得過就闖,闖不過就化整為零,設法繞過去,在前面小相嶺下面的萬梅林中集合!”

  眾人決定了戰略之後,就鼓起勇氣向前進。

  果然在山路轉角之處,站立了一排七個人,為首的正是那個“冷鷹堡”主“大頭鷹王”杜雲天!

  徐華鳳冷笑道:“敗軍之將不可言勇,你還有臉來丟人現眼麼?”

  他身旁兩個人各跨出一步,大聲道:“本護法在此,休得口出狂言!”

  徐華鳳當然認出他二人,只是故意睥睨做態,冷笑道:“這兩個又是誰呀?”

  辛曉琪笑道:“這兩個也是來丟人現眼的敗軍之將,一個是鬼頭刀丘磊,另一個叫乾坤筆勝瀅。”

  原來他二人曾受“無影槍”赫連強的鼓動慫恿,以黑布蒙面,假扮強徒,卻被辛曉琪打敗。

  徐華鳳冷冷道:“丘磊、勝瀅,你二位身為傲仙宮護法,身份何等崇高?怎麼可以在這里攔我去路?”

  那七人之中又走出一個高大壯碩的老者,身如鐵塔,聲若洪鍾,大喝道:“徐華鳳,老夫在此,你還狂妄麼?”

  徐華鳳大驚失色:“李叔叔?”

  辛曉琪大奇?

  誰能讓徐華鳳這麼吃驚呢?

  她悄聲問梅若華道:“這位李叔叔是誰呀?”梅若華道:“他就是傲仙宮刑堂堂主托塔天王李增。”

  辛曉琪亦暗自吃驚,這位武功高強,鐵面無私的刑堂堂主,竟然也與杜雲天站到一起了?

  只聽徐華鳳強自鎮定心神,恭身道:“不知李叔叔親自前來……”

  李增手一揮,阻止道:“不用叫我李叔叔,我是刑堂堂主!”

  徐華鳳忍氣吞聲,仍是恭恭敬敬道:“不知李堂主親自前來攔住我們,有何指教?”

  李增暴喝一聲,有如青天霹靂,道:“老夫聽說你天香堂主徐華鳳,自恃是傲仙宮主人的親生女兒,就膽敢違抗金龍令?”

  徐華鳳傲然道:“我違抗甚麼金龍令了?”

  李增道:“杜雲天,拿給她看看清楚!”

  杜雲天果然又取出他那塊假的“金龍令”來。

  徐華鳳大笑道:“李叔叔不要被他騙了,他那金龍令是假的。”

  李增怒吼道:“住口,你還敢反抗?”

  徐華鳳回頭向十三英道:“把張承勛押來!”

  十三英之中的兩個,一左、一右押住失去武功的張承勛上前。

  徐華鳳道:“張承勛,你把事實真相,說個清楚。”

  張承勛又驚又慌,道:“我,我……”

  李增道:“這張承勛又是甚麼人?”

  徐華鳳奇道:“你不認識他麼?他就是我爹的養子,當年火焰神鷹張邦彥的獨生子。”

  李增的表情,似乎是第一次聽見此事,開口道:“他是怎麼回事?半點武功也無?”

  徐華鳳道:“他誤食飛熊堡的毒藥松筋活骨散!”她又向張承勛道:“刑堂堂主面前,你老老實實把真相說出來!”

  李增道:“你這樣壓迫他,他敢講真話麼?”他身形一晃,疾掠而至,一掌就劈開了押住張承勛的十三英,伸手握住了張承勛的後頸,道:“現在你可以實話實說了!”

  張承勛滿臉驚惶失措,急得臉孔漲紅,張口結舌道:“我,我……”

  話還沒有說完,他的頭已經垂下,張開的口中涌出大量鮮血。

  徐華鳳又驚又怒道:“你,你殺了他?”

  李增手一松,張承勛已頹然倒在地上,結束了他的所有罪惡;李增冷笑道:“他倒聰明,竟然畏罪自殺了!”

  他眼神一厲,瞪向徐華鳳道:“現在,這金龍令是真還是假?”

  徐華鳳冷笑道:“刑堂堂主,出手殺人滅口,我如再說是假,豈不也被你殺人滅口?”

  李增赫然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賢侄女只要乖乖的把叛逆鄭毅交出來!”

  徐華鳳嘆道:“我是打算要交出來,只可惜……”

  李增道:“怎樣?”

  徐華鳳道:“鄭毅早就逃走了,你如要他的命,今天是一定沒有了,你如想要他的劍譜……”

  她從懷中取出一迭劍譜,抽出一張來,叫道:“江湖規矩,見者有份。”她手一揚,這張劍譜就迎風飛去。

  她已算過風向,她站的位置正好在上風,這張劍譜立刻就向丘磊、勝瀅等人站在方向飛去。

  李增大怒喝道:“住手!你怎麼可以把同心劍譜隨便亂撒?”他急要向徐華鳳抓去……

  辛曉琪與梅若華雙雙出手,四支長劍將他攔住。

  李增果然武功高強,只一掌就將她二人的攻勢撥了開去,背後姬小蘭與周雅雯,左邊李佳純,右邊林君柔,一共四個人八柄長劍又迅速的遞了過來!

  李增暴喝一聲,雙手連拍!

  他練的是大力開碑手,硬功無敵,氣吞山河,很快就將她們的攻勢化解,一只蒲扇大的手掌向徐華鳳抓去!

  徐華鳳已將手中的“同心劍”譜全部往他臉上扔出,自己趁勢往後疾閃,大叫:“化整為零!”

  一陣山風,這十幾張劍譜有如穿花蝴蝶似的在空中飛舞!

  攔在路上的七人已經來不及攔阻她們,而都貪婪地去搶那些劍招去啦!

  李增怒吼道:“同心劍譜是傲仙宮要收回之物,誰都不許搶。”

  他自己當然要搶,眾人當然也跟著搶!!

  搶到的,立刻塞入懷中,生怕李增逼著繳回,趕緊開溜;沒有搶到的,便動手向搶到的人追去,大叫道:“江湖規矩,見者有份!”

  霎時間,都走了乾乾淨淨,等李增將空中飛揚的最後一張也抓到手中時,就連八女十三英也都走得一個不剩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山風變得強勁,鄭毅這才發覺,竟然一路跟著阿儀,來到這座不知名的高山絕頂之上。

  山風獵獵,刮得向蟻的衣裙飄揚,長發飛舞;她嬌弱纖細的身形,幾欲被強風吹得凌空飛去。

  她卻毫不在意地在那塊巨大的岩石之顛,佇立不動。

  此石正在這山顛絕頂之尖,面臨萬丈深壑,晚霞殘照,金色耀眼中,真像是天仙一般的聖潔耀眼,凡夫俗子真想向她下跪膜拜!

  鄭毅沒有下跪膜拜,卻也看得痴了……

  阿儀迎風而立良久,眼看著最後一縷金色光芒也隱入了茫茫雲霧背後去,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

  風更大了,阿儀的身子似也在搖晃著……

  鄭毅幾乎想開口叫她下來,卻見她回眸向鄭毅一笑,伸手向他,示意要他也上來。

  鄭毅似得到極大的恩寵,立刻一躍也上了那塊大石上,握住了她伸出來的手。

  這是他第一次觸到她的肌膚,他沒有那種預期的“觸電”似的興奮感覺,反而是一種極平靜,極自然的感覺,就像前輩子以來就已經握住了她的手一樣,既自然又熟悉,又了解,更信任……

  她的手一點也不熱情,當然也不是冰冷,只是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在這樣高的岩石上,暴露在這樣強勁的山風中,鄭毅耽心她會不會冷?

  阿儀就好像知道他一定會上來一樣,連望都沒有望他一眼,只是握住了他的手,緩緩的坐了下來,拉得他也坐了下來。

  鄭毅盤膝而坐,她卻坐到他的懷里,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輕輕地依在他的肩上,仰頭望向天空。

  她是那麼自然,輕柔;好像她天生就該坐到他的懷里,靠在他身上一樣。

  她絕不會耽心鄭毅會對她無禮一樣。

  鄭毅果然也沒有半點非份之想,就那樣輕輕的讓她靠著,她的發絲因山風而輕拂著,在他的瞼上,鼻子上……

  他也抬頭望天,山上的空氣是這麼清新,山上的夜空藍得幾乎透明,山上的星星似乎也特別明亮……

  徐華鳳下令化整為零,乘亂拋棄篷車與馬匹,奔入山林岔路之間。

  她自以為得計,突地腳下絆到一物,原來是一具屍體,十三英之一,一杆長槍已斷成兩截,槍頭刺在自己的胸膛,另外半截不在自己手里!

  再過去又是兩具屍體,都是她辛苦訓練栽培的十三英,再過去更是一片屍橫遍野,死傷狼藉;她的十三英已經死亡殆盡,穿著“冷鷹堡”制服的高手亦有二十多具屍體,顯見是經過一番慘烈的拚斗。

  徐華鳳的一顆心緊緊地糾結起來了“冷鷹堡”為甚麼要這麼狠,為甚麼要下毒手?

  突然,她從血泊橫流,斷手殘股中,見到一雙長劍,還有一縷長發!

  是“天香八女”的,是誰?她現在怎麼樣了?

  徐華鳳懊惱不已,她後悔不該下令化整為零的,她們應該緊緊的團結在一起,團結才是力量!

  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天色漆黑,一陣風過,血腥撲鼻,令人欲嘔,她不能再在這里猶豫,為這些死者哀悼,她要趕到前面的集合地點去!

  繞過了“冷鷹堡”隱隱見到他們如臨大敵一般的嚴密防守,隱隱聽見里面的人聲鼎沸,似在慶祝勝利凱旋……

  徐華鳳的心冰冷,她無暇再顧,匆匆繞過而行,趕到了她們約定的小相嶺下的萬梅林。

  這里是一片寂靜無聲,徐華鳳心中又是一陣不祥之感,她以手掩唇,發出暗號聲。

  果然聽見梅林深處的夜梟低嗚,三短一長,正是她們約定的暗號。

  徐華鳳遁聲走去,梅林中林君柔出現,一見到她,就撲到她身上,放聲痛哭起來:“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徐華鳳扶住她,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其他的人呢?”

  林君柔道:“不知道,我們化整為零,途中遭到好幾次伏擊,梅若華奮力抵抗,叫我趕過來跟你會合……”

  徐華鳳心中吃驚:“多久了?”

  林君柔道:“半個時辰了……”

  徐華鳳心中暗道:“糟糕!”

  林君柔道:“這麼久還沒有來會合,只怕凶多吉少?”

  她突地向徐華鳳跪下,道:“我奉命趕來與公主會合,現在見到你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請公主趕回傲仙宮,我要回去……”

  徐華鳳道:“你要回哪里去?”

  林君柔道:“我們天香八女曾經發誓同生共死,如今她們七個生死未明,我林君柔不能獨自逃走,我要回冷鷹堡去,學鄭毅的方法,偷偷摸摸的突襲,殺人、放火,把他冷鷹堡變成燒雞堡。”說完叩頭,拾起她的雙劍就要走。

  徐華鳳喚住她,道:“慢點,我跟你一起走。”

  林君柔一驚!道:“公主,你是千金之體,你不能去。”

  徐華鳳嘆道:“我是千金之體,只可惜我那萬金之體的爹,卻有這麼陰狠毒辣的手;我若不乘此剪除,將來養虎貽患,豈不也是為害我爹?”

  她握起她的手道:“經過鄭毅的關系,我跟你們天香八女已經連成一體,誰也別想把我們分開啦!”

  林君柔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恩寵,不禁又撲到她懷中,緊緊抱住。

  徐華鳳拍拍她,道:“事不宜遲,我們報仇去!”

  在這座不知名的高山絕頂上。

  在這里巨大光滑的岩石頂上。

  鄭毅仍在盤膝而坐,阿儀卻已在石上睡倒,就用他的大腿做枕頭,睡得如嬰兒一樣甜蜜,笑瞼如嬰兒一樣無邪。

  山風不知何時停了?

  萬籟俱寂,就連蟲嗚之聲也沒有,山谷之間卻起了濃霧,不久就化為一團一團如白紫似的雲。

  不久就濃得將群山全部淹沒,濃得像一片汪洋大海,恰恰只留下他坐著的這塊巨石。

  現在他們就像坐在一個汪洋大海的孤島上一樣……

  不是他們,是他,鄭毅坐著。

  而她正枕著鄭毅的大腿,像嬰兒似的熟睡著……

  天地之間只剩他二人!

  除了湛藍透明的天,除了閃爍不定的滿天星斗,大地只是一望無際的雲海,天地萬物都隱藏在潔白的雲海之下。

  天地萬物就只剩下這塊岩石,只剩下他二人……

  遠遠地響起一縷悅耳的銀笛嘯聲,是一只信鴿,腳上定是縛了銅之類,劃破空氣,帶著悅耳的嘯聲越過了他們的頭頂,向日落的西方隱去……

  這高山之頂,日落之後很快就變得寒冷了。

  但是鄭毅一點都不冷,因為他肚子里有一顆“九陽珠”何況他周身已貫滿了“九陽神功”。

  在那天寒地凍的仙霞絕頂上,那老道死去多年,就因為有這“九陽珠”屍身才不致被冰雪掩沒,可見這“九陽珠”是保溫法寒的至寶。

  他不冷,阿儀也不冷,因為她正枕在鄭毅的大腿上,一張嬌嫩美麗的臉,就正貼在鄭毅的小腹上。

  正好貼住了他丹田內的那顆“九陽珠”一股溫熱和煦的暖流,就這樣傳了過來。

  阿儀忍不住將她的臉用力貼到他小膜上去,一面道:“這里真好,真暖和;我一點都不覺得冷啦……”

  她好奇地伸手摸摸,發覺那是一粒鴨蛋大小的圓球,在他的腹內滾來滾去,真是有趣,笑道:“這是甚麼?”鄭毅道:“是九陽丹!”

  “九陽丹?”

  鄭毅莫名其妙地忍不住要對她坦言說出經過,道:“我母親遺留給我的一顆珍珠,我一不小心,就把它吞進了肚子里……”

  阿儀道:“這麼大,你怎麼吞得進去的?”

  鄭毅道:“本來沒有這麼大,本來只有桂圓一般大。”

  阿儀笑道:“它怎麼會長大的呢?”

  鄭毅道:“你還小,你不會懂的!”

  阿儀道:“嗯,這東西里好玩,你肯給我嗎?”

  鄭毅道:“肯,但是它不會出來,除非剖開肚子,但是,那樣我就會死了……”

  阿儀道:“你怕死嗎?”

  一個人若說他不怕死,那一定是騙人的,鄭毅不想騙她,所以無法回答她。

  阿儀卻笑了,道:“如果不用剖開肚子而能拿出來,你肯不肯把它給我?”

  鄭毅立刻點頭道:“肯!”

  但是他又不懂了:“你怎麼拿?你拿的時候,我會不會痛?”

  阿儀笑笑,道:“非但不會痛,而且保證你欲死欲仙,美妙極了。”

  鄭毅道:“真的?好,我給你!”

  阿儀卻道:“我現在還不想要,因為你這顆內丹,還沒有完全練成。”

  鄭毅一怔,道:“內丹?你說我這一顆是內丹?”

  阿儀道:“不是麼?那些曾經跟你同床共枕過的女人,不都是在助你練丹的麼?”

  鄭毅想想,似乎真的如她所說,這些女人其實是在協助他“練丹”他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

  阿儀答非所問:“你記得答應過我的話,等你的內丹練成了,就要給我,不可以賴皮!”

  鄭毅立刻就答應道:“絕不賴皮!”

  然後阿儀就緊緊貼在他的小腹處,睡著了……

  “冷鷹堡”比“飛熊堡”更堅固、更巨大。

  “冷鷹堡”的防護守衛比“飛熊堡”更嚴密,更穩固。

  誰知今夜卻突然發生了大火?

  大火是從廚房燒起來的!

  廚房里除了食物、飲水、菜蔬之外,更多的是炒菜、煮飯、燒水用的木柴。

  木柴當然是易燃物品,而炒菜用的油,更是助燃的物品。

  所以火勢一發不可收拾。

  頃刻之間,警鍾當當響起,堡內的武士、莊丁全部驚醒,大家都急忙著去救火。

  這火是林君柔放的,她與徐華鳳相互支援,潛入了“冷鷹堡”就商量好了這個縱火之計,林君柔到廚房去縱火!

  火頭一起,堡內正在大亂,身為堡主的杜雲天亦急忙衣衫不整的衝了出來。

  誰知才一出房門,迎面兩道日月光華疾閃,他驚慌後退,已自不及……

  徐華鳳的左手日劍劃破了他的胸口,右手月劍已刺穿他的大腿!

  好個杜雲天,不愧“大頭鷹王”之名,重傷之中仍能緊急扭身,撞破窗櫺,穿窗而出。

  只是徐華鳳滿腔仇恨之火,決心不讓他全身而退了,雙劍一絞,又跟蹤追出“同心劍法”展開,左手右手各變出不同的劍勢,全力搶攻!

  杜雲天白日里曾見識過“同心劍法”當時他一人抵擋“天香八女”終於落荒而逃;此刻只專心應付一人,但是他已在倉淬之間受了傷,行動不便,眼見她的日月雙華劍化做各式各樣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凌厲招式,如波濤洶涌一般地攻來,踉蹌中又立足不穩而仰面往後跌倒!

  徐華鳳為七女復仇,絕不存仁慈之心,一劍直刺而來!

  杜雲天因為練得有極厲害的“大力金剛爪”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了她的長劍!

  誰知得熊廷武的這一雙“日月雙華”劍,是一對能斷金切玉的寶劍,專能被人氣功昱氣之類的神功,杜雲天的手掌立時被切下了四根指頭,慘叫聲中,她的左劍又已迫到眼前……

  徐華鳳厲聲道:“天香七女呢?她們是生是死?”

  杜雲天稱雄半個世紀,哪知今日卻栽在這個小丫頭手上,傲氣加上怒氣,咬牙道:“全死光啦,要殺、要剮都隨你!”

  徐華鳳聽說全死光啦,心中更是怒憤悲痛,厲吼一聲,長劍一送,將他刺個對穿,厲聲道:“我要報仇,我要將你冷鷹堡斬盡殺絕,給天香七女報仇!”

  她長劍再揮,杜雲天立刻就變成開膛破肚,死狀極慘。

  此時已驚動了許多人,大批的武士、莊丁向她圍攻,徐華鳳已經像瘋狂了一樣,雙劍揮動,大肆斬殺,絕不留情!

  林君柔趁勢在“冷鷹堡”內,四處放火!

  霎時間火頭四起“冷鷹堡”內的人口雖多,倉淬間卻沒有這麼多滅火設備,更沒有這麼多水源,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撲打。

  林君柔為了替“天香七女”報仇,果然將“冷鷹堡”燒成了一座燒雞堡!

  突然一股勁風壓體而來,她自從與鄭毅合體交媾後,得了鄭毅的“九陽神功”不但練會了四招“同心劍法”武功內力更是大有進步,迅速地往前跨出一步,藉此消除背後的偷襲之力,再雙劍一揮,護住身體,返身一看,竟是“傲仙宮”的七大護法之一“鬼頭刀”丘磊。

  林君柔吃驚道:“怎麼是你?你不是得到劍譜逃走了麼?”

  丘磊冷笑道:“我只得到周雅雯的四招,我還要你的四招!”

  林君柔驚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周雅雯的四招?”

  丘磊厲笑道:“因為你們天香八女已經有四個落在我們手上啦!”

  林君柔先是吃驚,接著就冷靜下來,道:“你們?你們是誰?”

  丘磊道:“我們當然是刑堂堂主李增,還有我們兩大護法………”

  林君柔嘆氣,道:“她們四個呢?是哪四個?”

  丘磊道:“等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林君柔道:“我為甚麼要去?”

  丘磊冷笑道:“我是傲仙宮的大護法,你只是徐華鳳手下一名丫頭,你想你還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林君柔嘆氣,手中雙劍一扔,閉上眼睛,道:“我打不過你!”

  丘磊得意狂笑,走過來一把就將她的手臂扭在背後,道:“你的四招劍譜呢?還不交出來?”

  林君柔道:“我沒有劍譜……”

  丘磊獰笑道:“我不信,我要搜,”

  其實他是要吃豆腐,他伸手進入她的衣襟,搜不到劍譜,卻去搜她豐滿的胸膛!

  林君柔恨得牙癢,但是她已與鄭毅有過肌膚之親,有過實際交媾,已不再是那種嬌羞怯弱的少女了,她極力忍耐,清楚地感覺到這無恥的家伙緊緊地貼在她的臀部,趁機摩擦著……

  林君柔放棄武器,等的就是這一刻,她一手雖被扭在背後,沒有被抓住的手已經像是要拒絕他伸入衣襟的手一般,握住了他的手腕……

  丘磊正在色授魂於,突然間林君柔反腿勾踢“啪”地踹中了他的胯下,這一腳力道極大,痛得他涕泗交流,直不起腰來;林君柔一扭身反將他的手臂擰到背後,掙脫的一只手,重重地擊在他背心上!

  丘磊口中吐出鮮血,向前撲跌出去;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突地從懷中摯出他的成名武器“鬼頭刀”來,呼喝咆哮如野獸一般地向她撲來!

  林君柔立刻拾起地上的雙劍,左右兩招合擊“噗”地—聲刺入了他的右腋下!

  丘磊的鬼頭力高高舉起,還未來得及砍下,就已被刺透,他圓睜著凸眼,兀自不信這小女孩在一招之間就能殺了自己?

  他的手已松開,那柄鋒利的鬼頭力落下,竟將他自己的頭顱生生劈開兩半來!

  如果不是林君柔緊急跳開,鮮血就會濺得她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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