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王醫師的診所內,一個人著急地在診療室前面的長凳上坐著。
上衣的下擺跟短褲都沾著從邵琪子宮里流出的血漬,量雖然不多,但模樣仍然令人怵目驚心。
幸好打過來診所的時候王醫師才正要離開,所以電話有人接聽,不然就得要特地去不了解病況的大醫院排急診-要是去大醫院的急診,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排得上。
邵琪進了診療室沒多久後邵琪的父母就過來了,是王醫師通知他們的-因為不管是名義上還是法律上,他們仍然是邵琪第一優先順位的親人。
對我來說幸運地是邵琪父母出門的時候沒有順便叫醒我父母,否則我接下來恐怕要面對雙倍的責備。
王醫師說明邵琪現在的狀況,雖然子宮出血的情況已經透過投藥停下來了,但是他擔心一但停止藥物,出血的情況又會恢復,到時候胎兒的安危就很難保證了。
王醫師說明情況的時候是對著邵琪的父母說的,我只能靜靜地在一旁聽,仿佛恢復到只是隔壁鄰居的身分似的。
“現在沒有什麼辦法嗎?我有幫她保險,貴一點的方法都可以,孩子一定要想辦法保住啊。”伯父焦急地問著。
“以現況來說,現代醫學能做的都做了,懷孕前期的流產風險一直都很高,特別是邵琪這種身體狀況,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還有交給老天爺了。”
“轉到大醫院看看呢?設備什麼比較多,或許會有辦法?”
我在旁邊插嘴問道,伯父瞪了我一眼-他還在氣我瞞著他邵琪肚子里有孩子的事情,一直到剛剛出事了他才知道,本來瞞著就是怕出什麼意外讓他們失望,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大醫院也一樣,”王醫師搖了搖頭,“現代醫學在生育的細節上還有很多無法控制的環節,所以就算人工受孕這麼成熟的技術,失敗率依然非常高。”
聽了王醫師的話,伯父伯母像泄了氣一樣垂頭喪氣著抱著彼此,伯母哭了起來,伯父輕輕地拍拍她的背安慰著她。
“也許我們沒那個福份可以抱孫子,也許還有機會,至少王醫師幫我們爭取了一些時間……”接下來的話小聲地聽不清楚,只見伯母本來兩眼無神,聽到伯父在她耳邊說的悄悄話後眼睛都亮了起來,還不停地點頭贊同。
邵琪的爸媽交頭接耳地交談了一陣子後,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開口問了王醫師:“醫生,如果我們請教友來幫邵琪助念灌頂,應該可以吧?”
伯父雙眼聚精會神地問。
“這個嘛……出血的情況已經停止了,所以應該是沒有什麼關系。”
“灌頂?那是什麼?”
“嗯?你不是教友嗎……”王醫師一臉疑惑地問道,但在話說完之前邵琪的爸爸對著我劈頭就罵。
“你這臭小子,剛剛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現在少跟我囉哩叭嗦,這邊沒有你說話的份,這事我已經決定了,你給我到旁邊乖乖坐著等,邵琪的孩子保不住的話,我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伯父氣呼呼地瞪大著眼吼著我,我只好像個龜孫子一樣一生不吭地回到長凳上坐下,看著伯父跟伯母不停地打著手機像在四處拜托人,連打了十幾分鍾的電話後,時間也已經逼近深夜十一點,兩老終於累得在一旁坐下,但始終瞧都不瞧我一眼。
在時間還剩下十分鍾左右就要午夜十二點的時候,診所外來了許多人,王醫師到門口開門後進入了二十個人,全都穿著教友在聚會的時候穿著裝扮-男的穿著類似袈裟的袍子,女的穿著莎籠款的連身裙,但一律是黑色的-而且,全都跟我第一次看到邵琪跟伯母進入聚會所時所穿的一樣,是薄到可以看見底下肌膚,可以透光的那種薄紗。
女信徒們都是沒看過的面孔,年紀也都在四十歲以上,從薄紗底下帶著妊娠紋的肚皮跟又黑又大的乳暈來看,大概都是生過孩子的中年婦女;男信徒倒多半是年齡跟我差不多,三十歲上下年輕力壯的青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些人兩腿之間尚未充血勃起的陰莖都不像正常人的尺寸-光是未勃起的樣子就有十公分左右的長度,勃起後豈不下死人?
“伯父,這是……”我看著眼前的二十名男女,疑惑地問到。
“不要囉嗦了,不必多問,你以後就知道了。”
伯父沒有耐心地回應著我,招呼著這二十個人,王醫師推開診療室的門讓他們一一進入。
不一會兒才六坪大的診療室就站滿了人,所有人繞了兩圈圍著邵琪躺著的診療床,女性在內圈,男性在外圈。
我看見邵琪一臉蒼白、面無血色地躺在床上,眼神看起來很清楚、卻很無力地望向了我,我羞愧地低下了頭-要不是我一直惹邵琪生氣讓她情緒不穩定,因而影響到身體狀況,或許今天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吧?
過了一會兒,邵琪的父母也換上了那套黑色的裝束走進了診療室,所有人便讓了開來讓她們站在邵琪床邊,伯母幫還赤身裸體只蓋著一件毯子的邵琪穿上相同的黑色薄紗莎籠。
“出去吧,”王醫師拉著我走出診療室,“沒有黑衣資格的信徒,在灌頂儀式舉行的時候是不能在場的。”
王醫師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帶上診療室的大門關上。
“王醫師,伯父他們到底是要做什麼……”但王醫師沒有回答我,只是靜靜地靠在診療室門口的們上,仿佛他的診療室內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跟他無關似的。
我試著透過診療室門上玻璃的小窗往里面窺探,但什麼也看不到-只看的到最靠近診療室門口站著的那幾個人的後腦勺。
儀式每過了大概十分鍾左右,圍著邵琪的人群就開始挪動位置,但從我的位置看不到這樣挪動位置是為了什麼。
半小時、一小時地過了,我發現挪動位置到門口附近的人似乎都汗流浹背,診療室內是有空調的,除非在里面有什麼劇烈的運動,否則不應該流汗流成這樣。
整個儀式過程持續了兩個小時之久,終於里面的人不再挪動位置了,而是在狹窄的診療室里席地而坐。
我終於透過門上的小窗看到了邵琪-她還是一樣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但是臉上掛著笑容,氣色也好多了,臉頰恢復原本白皙中透點紅潤的血色,眼神迷蒙著看著天花板;我輕輕地拍著診療所的門,試著引起邵琪的注意,但她卻沒有注意到我。
當我要嘗試著拍大力一點時,王醫師便阻止了我。
我只好靜靜地趴在門板上,透過門上的小窗戶看著邵琪,不知道是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放下來松了一口氣的關系,看著邵琪穿著那套薄紗透膚的莎籠連身裙,隱隱若現地露出她深色的大乳暈,胸口被兩顆充血脹大的乳頭撐起激凸的模樣時,我竟然勃起了。
陰莖脹痛地頂著褲襠時我才想到,我已經很久沒有跟邵琪做愛了,只因為我緊張地沒了興致,就不能為了邵琪設身處地著想,實在不應該。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診療室里的人又站了起來,擋住了我的視线;他們又重復著每十幾分鍾就挪動位置的行為,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然後休息一小時,再繼續;當他們要進行第三次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我撐不住睡意,只好在長凳上休息,王醫師倒是一副不需要睡眠的樣子,眼睛還是非常有神地在一旁的長凳上看著書。
我心想王醫師在,邵琪應該最少都有個專業的人可以照顧著,便躺在長凳上睡了。
我睡了一陣子後被人拍了拍臉頰叫醒,睜開眼一看是王醫師。
“邵琪的情況好轉了,你可以進去看看了。”
我揉了揉又紅又腫的雙眼,虛弱地開診療室的門進去,里面本來擠得水泄不同的人群都已經離開了,邵琪的父母也換回本來的衣服,疲倦地坐在地上靠在床邊休息。
“邵琪,你……有比較好了嗎?”看著眼前臉色紅潤的邵琪,其實不用多問我也知道明顯比昨晚剛被我抱進去診療室時的模樣好轉太多了。
“嗯,好多了。”
邵琪看著我點了點頭,心情似乎也比過去幾天好很多,這時我才注意到診療室里飄著濃烈的薰香味,跟之前去聚會的時候所點的线香味道不同,不但更加濃郁,而且吸久了會有一種令人放松到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或許是這個薰香幫助邵琪放松身心的關系嗎?
還是……
那個神秘的儀式真有什麼神效,讓邵琪整個人像煥然一新一般?
“好多了就好,我真是對不起你,都是我不好,說那些難聽的話惹你生氣。”
我說著說著斗大的淚珠就掉了下來,滴到了診療床上。
邵琪伸出手來拉了拉我的衣服下擺,我擦了擦淚,緊緊地握著邵琪的手,感受著她恢復血色的左手的體溫。
“可以帶她回去了,回去後注意後續觀察就可以,暫時沒什麼事了。”
王醫師宣布後,邵琪的父母便起身收拾東西准備回去,伯母跟我一人一邊攙扶著邵琪在床上坐起身來,伯母幫她脫掉穿著的薄紗莎籠,換上從家里帶來的寬松睡衣後,我要把邵琪抱起來時才發現身材高挑的邵琪抱起來其實沒那麼好施力,真不知道昨天我是怎麼能夠一口氣將她抱下樓上車,又從車上快步抱進診療室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一只手伸到邵琪的臀部下方,一手靠著她背後,准備要抱起邵琪離開診療室的時候,托著邵琪臀部的那一只手掌上感覺到一股濕濕熱熱的觸感,低頭一看才發現邵琪坐在床上的位置,床單上有一大片被什麼給濡濕的痕跡。
“這是……?”
我疑惑地看著手上濕濕滑滑的液體,可惜室內的薰香氣味太重,聞不出來這液體是什麼味道。
伯母拿了條抹布抓過我的手,一下子就幫我把手擦了干淨,然後再用抹布擦了擦邵琪的下身,然後幫邵琪穿上一條棉質的內褲。
“這是聖液喔,教友們特地為了我們的寶寶而准備的,有促進婦女受孕、男性授精能力、安定胎兒強化生育能力的效果,沒有上師的教導跟允許,是不能任意准備的。”
邵琪微笑著解釋道,雙眼清澈地看著我狐疑的眼神。
“是嗎……那真是謝謝他們,謝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