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kht賬號上無聊時寫了調侃短文吹牛大王歷險記,有興趣的時候十天半月還會繼續寫一點,讀者無事的話可往一觀)
馬車搖晃之間,岳封問真濟:“你們約定了在何處會合嗎?”
真濟搖搖頭:“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是啊,出發時意氣洋洋,准備梯庭掃穴,誰想到會大敗而歸呢。
岳封也搖頭,如果修真界都是這種狀態,對付妖魔恐怕難啊,相反邪派顯得有組織得多了。
真濟看看路徑:“現在我們是往綠柳小築方向,要去嗎?”
“你說呢?”
真濟蹙眉,“我明敵暗,只怕無間派對我們的落腳之處了解甚多,現在恐怕不能回去,不好,會不會他們回到那里受到圍攻啊。”
“應該不會,我們可以靠近看看,但不要進去。”
真濟心急,讓小翠將馬車趕得飛快,直到離小築不算太遠了,她才松了口氣,夜色沉沉,但可以感知到沒有衝突的痕跡。
岳封突道:“小翠,停。”
路邊有個看田的小草屋,但現在無人看管。岳封對真濟說:“我們就在這里休息,明天早上再決定行止吧。”
小翠很能干,幫真濟將姐妹們一個個扶到小屋中安頓好。
岳封在馬屁股上擊了一掌,馬吃痛,飛快地跑了下去,如果敵人有心追索馬車,那讓他們去追好了。
小屋很小,岳封和真濟只能坐在門口,亦作守衛。
朦朧中,岳封看到真濟面色蒼白,知道她內傷不輕,適才不過是強撐罷了,心中憐惜,將她摟在懷里。
真濟開始有些不慣,但實在支持不住,沒有抗拒,體內寒意泛起,不禁在他懷中顫抖起來。
岳封運轉真力,九變真氣變成火暴之性,如同一個火爐將真濟融在里面,溫暖地包圍著她,一點點驅除了她體內的寒毒,暖洋洋中她陷入了似夢非夢的狀態。
岳封靜靜看著懷中的可人兒,心中滿足,慢慢陷入恬靜空靈的狀態,經此生死一瞬的磨難,元神活躍,神念大大加強,在與自然合一的恬淡中,無聲無息中遠遠伸展開去,達到自爆後前所未有的程度。
岳封任由心神游走擴散,左右里許范圍內各類活動漸入心之把握,草蟲鳴鳴,鼠竄螢飛,種種情勢如入眼底,這正是修真中高明的心之觀照,萬物與我融而為一,岳封數月來都沒有這種體會了,自是欣喜。
心神自在游弋良久,岳封聚神思於一线,向一方伸展過去,那里就是岳封和小強初到此處時的茶攤,現在離此地大約兩、三里模樣,攤主是不是無間眼线,現在正好去探探。
攤主應該是住在茶攤後的一處小屋內,岳封神念尚不算強大,伸展過去,頗有些力不從心。
岳封閉目,全神投入,神念盡量收縮,終於達到了小屋,一感之下,屋內卻有兩人存在,幸好沒有禁制防護,否則岳封也無法突入。
岳封小心翼翼地感應著屋內兩人,修為不高,但凌晨還沒有休息肯定有問題。
隱約感應到兩人在言談,功聚聽感,放棄其他感念,話音清晰起來。
一個人在說:“看來水清派不會回到這里來了,我們還是睡吧。”
另一個人說:“你找死,要是死面來看到我們不在監視,還想不想活啊。”
頭一人嘆口氣:“唉,你說,我們無間派來這麼多高手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覺得好不自在。就我們自己不也挺好,過得多自在,水清派雖然可惡,但對我們也沒什麼辦法,這些人來了,這岳陽還是不是我們地盤啊。”
另一人有同感:“是啊,看他們那囂張的模樣,好象天下都是他們的,今後我們可不成了孫子,掌門怎麼想的。”
頭一人神秘地說:“嘿,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給別人說,你也知道的,我姐夫和掌門關系很好,他告訴我,這些人上個月就派人來找過掌門了,具體說什麼不知道,但掌門肯定是沒有答應。這次肯定是到天機谷吃了虧,方才答應對方什麼條件,讓他們幫忙,我姐夫說,掌門現在心情可壞了。”
“有這樣的高手幫忙,讓水清派吃個大虧,掌門心情還壞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別說,剛才你有句話說對了,中午我給那些高手送酒送肉,他們喝得高興,有個人說,有了元祖做主,這天下不遲早是我們的。可惜馬上有人止住了他,不讓他說了。”
“啊,他們要造反嗎?哇,那可不是小事啊。”
“就是,我也在想,造反可不是好玩的,雖說我們修煉人和常人不同,但朝中也有很多能人異士啊,造反起來,可是要株連九族的,你想掌門心情能好嗎?元祖,元祖,不知道是個什麼厲害角色。”
岳封心情激蕩,心神一亂,神念立回,自然聽不到後面的話了。
元祖,據岳封所知,能稱元祖的高手只有一個,六十年前兵解的歸化元祖,正道人士不這麼叫,稱他為血魔。
長眉真人飛升前都沒能消滅他,上次在他血氣最淡加上月食之際才為正道所誅,難道這個老魔又現身人間了嗎?
(按:原形為新蜀山中的那個大骷髏頭,kao,邪道超級大魔頭現在才正式登場,真夠慢的,還不是九地魔將,那是另一回事)
當血魔攪亂天下的時候,魔師還沒影哩。
岳封心亂,如果真是他,現在的問題就是,他想干什麼?
真要造反嗎?
難以想象。
岳封慢慢思索著,厚土、裂天、狂劍、蠱毒,這些派別有什麼共同點呢?
都是正派眼中的邪派,行事乖張,除此之外呢?
對了,活動地域都在南方,大致在雲貴桂閔一帶。
難道?
岳封幾乎要跳起來,兩個人的一句話讓他意識到,如果所猜不錯,南部邪派會不會已經在元祖血魔的帶領下成為一個龐大的組織,那實力可是強橫。
岳封越想越對,腦中電轉,看來他們的觸手已經伸向岳陽,無間派就是他們意圖收服的下一個目標。
難怪韓難當這麼勉強,誰也不是傻子,不會喜歡被吞並,如果不是自己將他弄傷,恐怕他還不會如此迅疾和這幫家伙合作。
當務之急還真是得設法和韓難當建立某種聯系,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再決定采取什麼行動,只是這些不能對水清派明言。
岳封睜開眼,卻見真濟明眸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關切地說:“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岳封寬慰地對她笑笑:“沒事,你的傷怎麼樣。”心中懷疑還沒到說出來的時候。
“好多了,謝謝你。”欲起身來,岳封止住了她,輕聲說:“永遠不用對我說謝謝。”
真濟面如朝霞,偎依在他的懷中,一時心懷蕩漾,良久,輕輕說:“我還不知道前世今生是怎麼回事,能給我說說嗎?”
岳封沉吟一會,兩人之間的牽絆可不是語言所能說清楚的,皺眉搖頭說:“這可不容易說清,我想,有一天你自己會慢慢明白的。”
擔心地看著真濟,卻見她笑顏如花:“那,我以前叫什麼名字總可以告訴我吧。”
岳封心懷大暢:“玉盈,白玉盈。”
真濟輕輕念叨幾遍,我是叫這個名字嗎?
從下看上去,這個英武兒郎那樣陌生,卻又那樣熟悉,他就是我前世今生的緣之所系嗎?
思來想去,不由得痴了。
小翠躡手躡腳地走出來,打破了兩個人的寧靜,真濟一陣羞澀,從岳封懷中掙脫出來。小翠看清形勢,歉意地對岳封笑笑。
真濟對這個小姑娘很是憐惜,輕聲問:“小翠妹妹,怎麼不休息呢?”
小翠坐到她的身邊,搖頭說:“睡不著”遲疑一會說:“小姐,我們這些姐妹?”
真濟知道她的擔憂,說:“放心,我們會派人把你們送回家的,你們的家人一定著急死了。”
小翠低頭不語,半晌說:“我不想回家。”
“為什麼?”
“大家都知道我被壞人抓走了,回去以後也抬不起頭,只能隨便找個人嫁了。”
真濟也知她說的是實情,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小翠抬起頭,熱切地說:“小姐,能讓我侍侯你嗎,在你身邊如果能學點東西也不會被壞人欺負了。”
“這……”真濟為難,以小翠現在狀態,再行修真恐怕難得什麼成果,水清派規條甚嚴,即便她想設法,派中也不太可能答應收下。
小翠看她模樣,目光黯淡下去,輕聲說:“算了,小翠不會讓小姐為難的。”
真濟求救地瞧著岳封。岳封對小翠也頗同情,微笑道:“小翠姑娘,那到我們仙機商號來吧,別的不行,學點除妖手段還是可以的。”
小翠驚喜,跪下就要磕頭:“公子,小翠一定會盡力做好每件事的。”
真濟扶住。
岳封卻陷入沉思,象小翠這樣的人修煉大成可能性很小,但平常人面對妖魔只能是任由宰割嗎?
能不能讓普通人也能想法對付妖魔呢,一個人不成,一百個一千個也不成嗎?
想來想去,沒有好的思路,也只有不想了。此時東方已經陷入魚肚白,黎明在即,有陽光就有希望,路總是人走出來的,不是嗎?
岳封和真濟帶著這些女孩乘著黎明走向小築,經過茶點攤,卻見那個攤主已經在忙碌著打點饅頭之類,見他們這一奇怪隊伍,卻也不動聲色,大聲招呼起來:“天色早,吃個饅頭充飢吧。”
昨晚兩個人的聲音和攤主截然不同,岳封想,真不好說攤主是不是無間派的,如果不是,韓難當還真是有些手段,設法以無干系人作掩,難怪水清派一直抓不住無間痛腳。
胡亂吃些,眾人回到了綠柳小築,靜悄悄一個人沒有。真濟有點擔心,說:“會不會里面有設下埋伏啊。”
岳封搖頭,埋伏豈是那麼容易設下的,自己的魔劍昨晚一定讓對方也吃驚不小,更不知岳封虛實,在沒弄清之前敢埋伏才怪。
果然,莊內沒有任何異樣,真濟放下心來,走到河邊,默念心法,揮出一掌,河中水浪立時壁立起來。
真濟手一提一拉,半人高的波浪上立刻又現出了四迭浪頭,隨著手的揮舞,五迭浪花嘩一聲,擴張開來,在小河中悠悠蕩去。
真濟解釋:“如果大伙在附近幾里之內,看到這就知道這里安全,可以回來了。”
兩個人立於河邊,不多時,一個人從河面上探出頭來,定睛看去,卻是真塵,他看到岸上形勢,歡呼一聲:“師妹,見到你太好了,我們都以為……。”
說不下去,回頭又鑽入水中。
這一次時間更久了,再出現時聲勢就浩大了許多,二十多人陡然出現,河面大亂。
一個個上得岸來,真濟撲到了一個師姐身邊,靈雪正伏於她的背上,沒有一點血色。
真濟一邊幫著讓靈雪落地,一邊著急地叫:“師父,怎麼了。”
她的師姐解釋道:“師父斷後時被霹靂火打傷,傷勢不輕。”岳封想,喔,還有霹靂堂,更是熱鬧了。
岳封落在真塵背出的小強身邊,小強見到岳封,勉力笑笑:“你沒事,太好了,昨晚打得挺痛快,只是那幫龜孫也很厲害。哎喲,你小子輕點。”
真塵放下他,坐在一旁直喘氣,看來也受了傷。
岳封把住他的手腕,還好,只是脫力過甚,加上一些毒傷、劍傷和火傷,水之道心法救助,關系還不大。
岳封按住他頭頂,靈力真氣輸入,一會兒,小強的精神就好多了。
“真塵,你們傷亡如何。”
真塵面色沮喪,就差掉下淚來了:“靜成師叔祖以下,我們折了二十一人,大家都帶著傷。”是啊,這是水清派從來沒有過的重大損失。
小強贊:“小道士功力還不錯,最後一次斷後阻擊多虧了他,不然我們來不及入水遠遁。”
接下來,水清派療養治傷,綠柳小築陷入了愁雲慘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