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寒霜青梅繼續干自己的事去了,青梅說關於大掌櫃的事還要認真想一想,現在岳封一時倒無事可做,他想想,好一陣沒有全神內視了,對含煙說:“替我護法,我要入定一會。”
他盤膝坐在了床上,自從自爆以來,岳封就讓自己的元神陷入深深的休眠,在自然的靈力吸收中修補嚴重的破損,是詳細檢查一下復原進展的時候。
很快,岳封進入完全的冥想狀態,心燈燃起,在體內探測入微,人的身體很奇妙,雖然不過七尺高,但內部玄妙之極,不愧稱為內宇宙,與大千世界的外宇宙相比,復雜微妙之處尤有過之。
岳封讓心燈燃起了沉睡的元神,細細勘查其中的疑問之處。
不知不覺中,一個時辰悄然過去,岳封才從冥想中蘇醒過來,怔怔出神。
他遇到了從未經歷過的問題。
(按:老革命遇到新問題)
他的元神在大爆炸中破損實在太嚴重,雖然經過自然修補,初步完形,但仍然處於癱瘓不起的狀態,略有舉動即疼痛難當。
讓他又喜又憂的是,元神靈體的自然之力在天魔九變精核的催動下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在元神內孵化蘊育了第二元神。
雙元神倒不是修真界沒有見過的怪物,早有修真嘗試過這種變化,但結果卻無一好下場,不是心神分裂、精神錯亂就是雙主爭體、走火入魔,所以修真界一般把修煉雙元神稱為是雙頭蛇,視為禁途。
岳封的第一元神在無法運動的情況下迫於體內真氣靈力的壓力,自行演化產生了第二元神,這倒是從未聽說過的事情。
如何處理非常棘手,岳封苦苦思索,是消滅剛剛成形的第二元神,還是大力修煉,讓它茁壯成長,這可是關系到他前途命運的大事。
如果采用第二種方式,那麼第一元神重新恢復活力的時候,元神爭主,對於岳封來說又將是生死考驗。
但如果消滅第二元神,而第一元神的復原又遙遙無期的話,自己拿什麼來應付前途的重重險阻呢?
岳封思前想後,委決不下,日光透過窗紗照耀過來,溫暖而和煦,窗外傳來鼎沸的人聲,一個聲音高叫著:“大家快來啊,仙霞派的真人們又要演示除妖之術了。”
岳封宛爾一笑,陸大朋的口才和騙術一定會日漸精進,接孫正飛的班大約沒有問題。
心中涌起暖意,前世種種,今生重重,他感覺到許多人信任著他,期望著他,等待著他,在未來可怕的劫難到來之際,可以有能力真正保護她們的大約只有自己了。
岳封含笑閉上眼睛,無論後果如何,即便是飲鴆止渴,他也要帶著自己關愛的人走過險山惡水,越過重重關隘,唯有如此,在最後的結局中,他才能坦然面對。
岳封第一次啟動了初生不久的第二元神,它來自元神靈體的內部蘊育,雖然弱小,但完美無暇,“元嬰赤子,維我心燈”,正是修真中最純粹的先天真力。
第二元神被喚醒,歡快地搏動起來,整個身體立時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岳封調動真氣靈力,第二元神立刻迎領著它們在體內奔流起來,遇到斷裂的經脈,元神一轉之下立刻長驅而過,斷裂之處立時連接起來,真氣靈力開始在體內縱橫交錯的經脈大道上疾馳開來。
不多時,真氣靈力完成了岳封自爆之後第一次大周天的運轉。
在房內凝神守衛的含煙驚訝回頭,就見岳封全身爆發出一種柔和的五彩光线,面容上流光異彩,更顯豐神朗玉,馬上欣喜地意識到,主人終於突破了困擾多日的創傷,由此開始,昔日通天的魔師又要一步步回來了。
對於岳封來說,由第二元神開始,他真正要從第二次修煉的起點出發了,現在他的狀態就相當於修真弟子初成元神的狀態,雖然弱小,但以他的經驗和基礎,輔之以強大的天魔精核,進展之速,可不是一般修真弟子所能比的。
一般而言,修真弟子初成元神到元神離竅最小也要十數年的修煉之力,巡游天下積修外功,對於岳封來說,這個階段的進程可就會大大縮短了,不知底細的修真們一定會大吃一驚。
岳封運轉真氣靈力,初次略顯艱澀,很快就順暢起來,身體內的破損之處不斷得到修補加強,很快沛然真氣流轉全身。
岳封不再需要用強大的精神力驅動自己做好的器才能保護自己了,法器雖然強大,但不是修煉之道,過分依賴只能讓自己的修為停滯不前。
現在體內第二元神初成,可以調動的真氣靈力雖然不多,但只有不斷磨練才能讓它們茁壯成長。
岳封只覺得體內生機勃發,一時間再坐不住。
對含煙說一聲:“我出去走走。”
語音未落,人已躍然入地,消滅無蹤。
以岳封現在初成的功力,御風飛行還力有未逮,但應用五行遁術還是可以的。
五行遁術是奇門遁甲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調整自身的狀態以接近純粹的五行氣性,一般而言,精怪由於先天特質,只能使用與自己性質相近的遁術,但比人更容易精深,例如法力強大的水靈只要有一滴水就可以鴻飛渺渺。
修真人則在理論上可以使用任何一種遁術,但由於各自練真法門和各人先天的特點,往往只能在某行遁術上有專長。
五行遁術號稱天下逃命的最高法門,打不過,借五行之力遁走是最快捷之道。
但氣性轉換之時也是非常危險的時候,如果被敵人以神念鎖定而且速度夠快的話,那遁走前的那一刻就可以讓防御力大大下降的你吃個大苦頭。
岳封運用的是地遁之術,使用地遁時,五識封閉,全靠神念指引。
地下不用擔心為人所見,岳封使出了全力飛馳,當然速度比不上飛,也比不上地上的神行之術,畢竟土地的阻力強大得多。
岳封只覺體內力量循環往復,生生不息,全力運用下暢快之極,如果不是在地下不能開口,他一定會長嘯起來。
就這樣沉浸在調適和舒暢中奔馳,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神念告訴岳封前方水之氣性擋住了去路才清醒過來。
由土之氣性轉換到水之氣性可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岳封從地下向上升騰,出了地面再說。
剛剛冒出頭來,岳封發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罩住了,整個身體離開地面,將氣性轉換回常態,岳封迫不及待地從頭上扯下籠罩之物,一看之下,不由得呸呸連聲,原來是一堆衣服正好擋在岳封出頭之處,尤為倒霉的是罩著自己的竟是一條大花褲衩。
岳封四下一看,很快發現造成自己晦氣的元凶,清澈的小湖里,正有一個人在嘩嘩地洗澡,當下正彎腰洗著頭,白白的屁股正好對著自己搖動。
岳封大叫倒霉,第一次土遁就遇到這樣的倒霉事,如果是美女出浴還可稱香艷。
可看過去,卻是一個大老爺們,可不倒人胃口,尤其,這家伙怎麼穿花褲衩啊。
(按:現在偷看或忍住不偷看美女入浴的文章很多,我這次來個特別的,偷看丑男入浴。)
聽到響動,那家伙警惕地轉過身來,當然沒有忘記用胳膊護住要害,以避免春光外泄,“是誰?”
岳封仔細看看衣服,大笑起來:“哈哈,小道士怎麼穿花褲衩啊。”
偷窺的受害人面色如同豬肝,他原本小心地把花褲衩放在了衣服的最下面,沒想到來個冒失鬼從地底冒出來。
他大喝一聲:“偷衣賊,看小爺的厲害。”
岳封更是笑不可遏:“放心,我對你的花褲衩沒有興趣。”
年輕道士面色都要滴血了,狂叫一聲,手在湖面上一拍,立時一個巨大的浪頭出現在水面,向岸邊涌來,他手又是一振,第二個、第三個浪頭又在手底形成,迅疾地追趕上來,一個快過一個,很快和第一個浪頭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波浪,三個浪頭的奇觀,立將起來,足有兩人都高。
岳封驚訝:“衝天三迭浪,你是水清派的。”水清派以弄水著名,衝天三迭浪更是其中有名的道行。
那三迭浪花衝上岸來,聲勢不減,向岳封撲來。
岳封精神一振,正好考驗一下自己不借助法器的當下實力,手一轉,仙霞派的霞光雲障施展開來,紫色的光彩形成一道屏障正好護住了自身。
三迭浪撲擊在屏障之上,立時水花四濺,周圍全是白茫茫一遍。
這個年輕道士功力真是不凡,岳封心道不好,第一道浪頭的衝擊力已經讓自己的屏障搖搖欲破,瞬間第二道水浪的力量已經壓了過來,岳封全力調動自己體內不多的真氣維持著護壁,終於頂住了第二道浪頭。
電閃之間,知道不可能再抗住第三道最強大的水浪,收起屏障,低喝一聲:“破”,凝聚全力,一指點出,靈犀指刺破了強大的水波,趁水浪壓制下來前短暫的一瞬,從些許破洞中強力衝出。
別看是柔弱的水,在法力催動下蘊涵強大力量,當岳封脫身而出之時,水花如同鋼抓,在掠過的岳封身體上劃出道道血痕。
等岳封定住腳步,就發現自己的衣衫已經破爛為條狀不明物品,身上更是血跡斑斑。
不過岳封還是比較滿意的,第二元神初成就可以完全憑借其力從衝天三迭浪中脫出,已經不錯了。
話是這麼說,岳封可饒不了那個驚詫地看著他的年輕道士,那家伙倒沒想用三迭浪要岳封的命,只是想最後止住浪花,將岳封困在水籠之中,沒想到岳封還能脫出。
岳封喝道:“你們水清派就是這樣草芥人命的嗎?我要告上你們的師長。”
水清派是道門一支,倒是有名的正派,不禁婚嫁,但規條很嚴。
(按:道門中有些派別是不禁婚嫁的,就如龍虎山,張天師都是父子相傳,文中為了H起見,將大多數道門設為如此,道士同志們見諒)
年輕道士一時手足無措,如果是邪派,只怕立起殺人滅口之心,可惜他不是,想起師門嚴訓,不由語氣低下起來:“你想怎樣,如果不是你偷看我洗澡,偷我衣服,我如何會用三迭浪對付你。”
口氣卻軟弱無力。
岳封暗笑,你伏軟是最好了,義正嚴辭說:“你洗澡很好看嗎?我會偷看?你的衣服很珍貴嗎?我會來偷?尤其是花褲衩,難道穿起來很有趣嗎?”
在一連串詰問之下,尤其花褲衩一事,如果傳出,這家伙可沒臉見人了。年輕道士沒詞了,哭喪著臉說:“你想怎樣?”
岳封心想,是啊,我想怎樣?這家伙長得不怎麼樣,功力還行,怎生利用利用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