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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11章 獸奔

魔師再現 陶王 6037 2024-03-01 21:26

  大地漸黑,山坡上篝火燃起,在淒厲的寒風中增添了一點微弱的暖意,青梅看著暗影森林中奇形怪狀的樹林,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偎依到寒霜的身邊,小聲說:“姐姐,好冷喔。”

  寒霜摟住她,面紗下溫柔的笑:“別怕,姐姐在這里的,姐姐不夠用,還有他呢?”

  青梅不依地扭扭身子,看向人群中來往走動的岳封:“他在干什麼呢?奇奇怪怪。”

  岳封令凡人一圈圈坐著,老弱在中,青壯在外,正專注地按照他所謂的仙機大法運功。

  岳封走過,時不時在空中虛點著,點到之人即產生詭異的跳躍,手舞足蹈一陣後又盤膝坐下。

  時間長了,細細看去,有些人面容之上浮動著一種淡淡的青色,在篝火照耀下更顯得詭異莫名。

  岳封皺皺眉,對於丹田空空而已的人,自己強行調動玄陰,打入內核,引導走通隱脈循環,只是隱脈不是正途,自行運功時說斷就斷,不時需要自己糾正導引。

  加上他們大多毫無根基,不少更是資質愚魯之輩,更使得狀況層出不窮。

  那些人面容上時不時冒出的青氣不是什麼好兆,不過是岳封費心打入的陰氣逸散,白費一番功夫罷了。

  只是這里玄陰之氣充溢,這幫家伙怎麼浪費問題都還不大。

  另有些人有點功法底子,玄陰之氣與之相衝,難以修煉異化仙機,岳封只有順便幫他們調理調理,看看能否循正途有點成就吧。

  就在專心調理之間,岳封覺得有些異樣,四下張望卻又似乎一切正常。

  他搖搖頭,繼續在人圈內走動,走了幾步,突然立下腳來,他知道了是什麼地方不同,這些天魔域內或遠或近總是傳來動物嚎叫聲,都已習已為常了,但此刻好一陣魔域方向上卻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駐足之間,突然,一聲尖厲的狼嗥就在正前方響起,如同一聲號令,挑起了萬丈的狂瀾,成千上萬個慘烈的聲音應合而起,如同狂風揭開了地獄的面紗,讓千萬個凶暴的幽靈在深深的魔域森林中嘶叫出狂野風暴。

  凶厲的嚎叫之聲振蕩在黑雲與大地之間,充斥著每個人的耳膜,衝擊著每個人的心髒,每個人的面上都寫上了一個詞:恐懼。

  岳封目光亮了起來,無論事先有何預想,當衝擊真正來臨的時候,總是出人意料的。

  沒有任何做勢,他的身體平地飛騰起來,帶著強勁的旋風,直飛天際。

  隨著視野的開闊,魔域邊緣的整體景象在他的眼中清晰起來。

  目力所及處,原本安靜的數十里連綿森林現在陷入了徹底的動蕩不安,在空中看下去,一團團暗影在森林中流動跳躍著,將大地塗寫為荒誕的活動圖畫。

  在空中看著這一幕,一種不真切的夢魘感覺油然而生,但大地揚起的塵煙和萬獸狂奔時沉悶的地動聲提醒了人們,這不是夢,而是比惡夢更真切的現實。

  飛臨風威,他正張目結舌地看著下面,喃喃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岳封厲聲喝道:“風威,趕緊收縮隊伍,全部在營地集中。”

  風威抬頭看看岳封,清醒過來,冒出的第一句話卻是:“這麼多,殺得完嗎?”

  別指望精怪修真們對這些狂獸就會手下留情,強存弱亡是他們天生的信條。

  岳封哈哈大笑:“好。”

  尚武的大風畢竟還是不一樣。

  風威去收整隊伍,岳封飛落向林中,隨著距離的接近,從林木縫隙中可以對那些舍命狂奔的豺狼虎豹看得更為清楚,浩浩蕩蕩的隊伍充斥著山間每個角度,異化給予了它們速度與力量,魔域那可怕的威壓驅使著它們匯集為龐大的激流,在山間暴烈地飛流著,偶爾行動稍緩的動物被更強大的伙伴撞倒,刹那間就消失在鋒利的爪蹄之下,只剩下垂死前的哀嚎,更讓轟亂的山間充斥著死亡的聲音和氣息。

  一個小精怪站立在樹顛,目瞪口呆地看著下面的混亂,拿著一柄劍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後的樹下,一道白影脫出了奔騰的獸群,扒在樹上喘氣,那是一頭碩大的白虎,體形和力量讓它在獸群中並不怎麼吃虧,但橫衝直撞半天還是讓它累了,它眯起眼,抬頭看著樹頂上的人形,凶猛野獸特有的沒有任何神情的目光打量著距離和意圖獵殺的對象。

  調整一下姿勢,無聲無息之中騰空躍起,魔域的氣息使它有了空前的力量和速度,以往不可想象的高度對於現在的它來說已不成問題,樹頂那個具備人形的動物毫無警覺,顯然將成為自己可口的食物。

  就在它鋒利的爪子即將如願插入獵物背部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東西突然出現在它的面前,一道燦爛的劍光擊打在它堅硬的頭上,它最後的念頭就是,喔,一個人。

  岳封摟著那個小精靈,看著白虎落下地面,即刻消失在狂奔的獸群足底,無聲無息,他皺皺眉,白虎的腦袋竟然沒有為法力一分兩半,這可不簡單是堅硬的問題,它只是被岳封強勁劍力震摧而亡。

  扭頭看過去,懷中修長輕盈的女孩面容上浮起紅暈,岳封微笑:“這里可不是思考人生哲理的地方,小心些。”

  女孩害羞地垂下頭去,聲音在嘈雜的背景下如蚊蠅般微弱:“謝謝公子。”

  岳封帶著她飛向營地,看著她那嬌怯的模樣,不禁嘆:“鶴舞翩躚,這種殺戮之地原非你們白鶴的棲身之地。”

  天機谷如鷹之一族可以是好幫手,可惜更多的還是懷中精靈這般的平和靈類。

  女孩縮在他懷里,偷偷地拿眼看著專注地掃視大地的岳封,他的目光明亮而堅定,下方四處亂竄的萬千敵人似乎激發起了他強烈的興趣和斗志,面容上一縷微笑更顯得悠然而自得,心中不禁想,這個人真可怕,面對這樣的場面還笑得出來。

  岳封拍拍她的頭:“到了,下去時小心點。”

  張開臂膀。

  女孩離開強有力的溫暖臂膀,慢慢向營地中心熊熊的篝火降下去。

  一會,回過頭,岳封正在上方看著她,雙目相接,岳封微笑:“小鶴兒,什麼時候給我跳只舞吧。”

  話音未落,身形已化為流线,向大地俯衝而去,長劍御風,在地面上用光與火劃出一道閃亮的力线,所到之處,奔騰的獸群洪流被劃出一道溝壑,數十只魔獸被衝擊得四散飛騰起來,將局面變得更加混亂。

  營地上,人們已經聚集起來,在寒霜英耀的調度下形成空間地面的數道防衛圈,不斷歸來的伙伴們使之更為充實,不過當前他們要做的事並不多。

  當岳封回到營地的時候,青梅正立於人群之中得意洋洋地指點著自己布置的法陣,地火風雷四陣正發揮著最大威力,吞噬膽敢進入的任何魔化動物,火焰、雷電、狂風、地震在營地四周肆虐著,繞是魔獸矯捷,衝入法陣不到一刻,不是化為焦炭,就是埋在地下,運氣最好的也被風吹得遠遠的,遙遙發出落地時的哀嚎。

  當岳封落地的時候,青梅跳過來,得意洋洋道:“怎麼樣,怎麼樣,值得夸獎吧。”

  岳封拍拍她的頭:“不錯,不錯,要沒有你,吾屬無譙類矣。”

  青梅高興地衝他撇嘴:“嘿,又轉你的文啦。”

  岳封走到寒霜身邊,她正定楮看著外圍法陣,不斷有魔獸衝入引發,讓整個營地煙火彌漫、霹靂聲不絕,遮蔽天日,肉眼已無法看到外邊的情勢。

  見他過來,輕聲說:“你看,法陣能支持多久?”

  岳封搖搖頭:“按這個消耗法,不到半個時辰我們還是會暴露在虎口狼牙之前。”

  這就是臨時設立法陣的問題,只能保護小塊營地,而且不但難以移動,法力的消耗速度也很快。

  這樣做只能是短時間起作用,當然對青梅還是值得表揚夸獎的。

  就在此時,空中一陣紛亂,風威帶著一群人從空中直落下來,懷中還抱著一個人。

  寒霜連忙迎接上去,看一眼血肉模糊的那個年輕精怪後,金針出手如風,救助起來。

  風威黑著臉,對岳封說:“岳公子,事情不妙。”

  岳封盯著受傷的人看了一會,轉頭問:“怎麼了?”

  風威背後,一個面色蒼白的精怪被人攙扶了,旁邊的人說:“他在空中遭到了襲擊。”

  岳封走過去,抓住他的脈門:“多高?”

  精怪有氣無力地說:“我當時離地面大約七八丈吧,不知道被什麼從背後打了一下。”

  旁邊的人補充到:“我離他不遠,就看見從地面一個白色的光團打在他的背上,他就掉了下去,我連忙過去接,幸好接住了。”

  岳封面色凝重起來:“被打中後有什麼感覺?”

  “就好象全身血都被抽干一樣,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在眾人驚呼聲中,他突然吐出了一大口血,幸好為人扶住,沒有躺到地下去,大家手忙腳亂地救治起來。

  “還有什麼傷。”結果是不少人在接近地面時被狂獸意想不到的高高撲擊而傷。

  岳封沉吟一會,問青梅:“那些醫藥的高手們呢?”

  青梅恨恨地說:“還說哩,看形勢不對,溜得比兔子還快,啞巴大鐵坨坨派人把他們早接走了。”

  顯然對丹辰子印象不怎麼的,想一想:“不過,好象還有一個古怪老頭帶著他那個小怪物還在。”

  寒霜停手正在思索,聽到她的話:“青梅,怎麼能這樣稱呼人家呢?”

  青梅急道:“那個老頭是很怪嘛,說話陰陽怪氣的,他叫身邊那個小家伙小怪物,人家不過是學著叫的嘛。”

  岳封對寒霜點點頭:“好,我去看看他,法陣大約還能頂一陣,風長老,派人在法陣外巡視,一旦出現漏洞,及時防衛。”

  風威看看四面煙火彌天的營地,點點頭。

  青梅帶著岳封,走向耿無病的住所,見岳封一路沉思不語,不禁問:“怎麼了。”

  岳封面有憂色:“希望這個怪老頭找到點好辦法。”

  以他的閱歷,一眼就可看出那些人傷口有異,動物魔化後的力量比預想還要古怪,爪牙之間帶著奇特的毒素,現在還非致命,但未來進一步變化殊難預料,尤其空中遭到襲擊的事件顯示著更可怕的前景,原本空中對地面的一遍倒清剿戰役恐怕會發生變化。

  寒霜對此肯定知道得更清楚,但為免眾人擔心,兩人都沒有說出來。

  一向樂天的青梅也憂心忡忡起來,小手緊緊抓著岳封,想一會,緊張地說:“岳大哥,你一定有辦法的,是嗎?”

  營地外圍法陣又傳來聲聲巨響,一小群魔物闖入了雷陣,電火燒得它們雞飛狗跳,又引發後續連串反應,那瀕死前發出的可怕厲嚎淒厲憂傷,催人淚下(嚇的)。

  聲光變幻中,照亮了青梅蒼白的小臉,岳封握住她微微顫抖的小手,溫言說:“害怕嗎?”

  青梅咬咬下唇,堅決地搖頭:“我不怕。”抬頭看著岳封:“我們要和它們斗到底的,所以我們不能怕,不是嗎?”

  岳封聞言一愣,回味一會,笑了:“這句話好,我們不能怕,因為我們要斗到底,還有什麼好格言,說來讓我學習學習?”

  青梅放松下來,嘻嘻笑著說:“多著哩。”

  想一想,揮舞著小拳頭說:“我們不能軟弱,因為這正對我們敵人的胃口,我們不能逃跑,因為無處可逃,怎麼樣?有道理吧。”

  “說得好,說得妙,應該把這‘三個不能’讓仙機商號每個人都牢記在心,指引我們前進。”兩人對視,哈哈大笑,攜手向前走去。

  其實不用青梅領路,什麼地方難聞,用鼻子帶路就可以找到耿無病的居所了,老遠,就見耿無病身邊那個黝黑少年拿著把奇形怪狀的法杖探頭探腦地站在那里,疑惑地看著鬧翻天的營地之外。

  青梅高聲叫著:“嗨,小怪物,你拿著把光掃帚杆站在這里干什麼。”

  那少年見是她,對不客氣的稱呼倒也不以為悖,只是翻翻眼珠:“你……你……你知道……什麼,這……這……是法杖。”

  青梅搶白:“你又知道什麼,這就是光掃帚杆。”

  兩個人就光掃帚杆和法杖的區別開始研究考察,少年結巴,哪能說過口齒伶俐的青梅,抱著法杖呼呼生氣。

  這期間,岳封早已溜進帳篷去了。

  耿無病端坐在帳篷之內,雙手前伸,真火升騰,將一個小鼎內的藥物正煮得熱火朝天。

  過了一會,他停下火來,嘗嘗藥物,突地冒出一句:“他奶奶的。”

  岳封突然開言:“你這藥叫‘他奶奶的’嗎?”

  耿無病嚇了一跳,回過頭來,見是岳封,驚訝之色退去,卻是滿面警惕:“你突然跳出來,想干什麼?”

  岳封不答,沾著藥水嘗了一口:“怎麼樣,解毒秘方調制好了嗎?”

  耿無病嘆口氣:“這異種玄陰似乎引起了動物植物的奇特變化,一切和日常功效都大不相同了,我嘗試以毒攻毒化解綠泡泡的毒素,可沒有任何一種能正好衝和。”

  看看岳封,幸災樂禍地說:“你嘗的這一口里就包含二十三種毒素,味道怎麼樣。”

  見岳封屹立不倒,怪道:“咦,你應該感覺有些不同了,為什麼還不跪在地上請求我救你一命呢?”

  岳封微笑:“如果我跪著求你,你救是不救?”

  耿無病斬釘截鐵地說:“不救。我不過是喜歡看別人跪著求我而已。”

  岳封看看地上散落的狼牙,小碗中盛著的內丹,問:“魔化動物的內丹、血和骨頭能否有用?”

  耿無病煩惱地說:“我們試驗過千百遍了,魔化動物利用異種陰氣快速生長,就意味著它們能自身化解異種真氣帶來的毒素,因此也應該能中和綠泡泡之毒。現在的思路就是將它們的內丹或血與綠泡泡汁液混合後,加以適當毒物中和。但結果往往是不但解除了毒素,其生肌療毒之力也完全被抑制住了,真傷腦筋啊。咦,你真的沒事啊。”

  岳封高深莫測地笑笑,心中卻想,你這個老怪物的東西我沒點准備能嘗嗎?

  他拿起一顆魔物內丹,聚精會神地看著,兩指之間法力衝激,很快內丹變成通亮的火紅之色。耿無病好奇地問:“你在干什麼?”

  岳封不答,一盞茶功夫,他額頭微微冒出一些汗水,他將手中化為粉末的內丹交給耿無病:“拿這個試試看。”耿無病疑惑地接了過去。

  岳封微笑:“如果能成,先調制一桶試試。”不理會忙碌起來的耿無病,走出了帳篷。

  青梅和少年已經不吵了,兩個人正有一搭沒有搭地閒聊著,見岳封出來,青梅急忙問:“怎麼樣,有進展嗎?”

  她才不喜歡進怪老頭那個氣味極其復雜的帳篷哩。

  “也許,青梅,你先回去,我有事跟這位小兄弟談談。”少年一愣,找我干什麼。

  青梅還待說話,看看岳封的面色,還是乖乖地先走了。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遲疑地說:“我……我……叫小怪物。”

  岳封奇怪地看著他,少年不甘示弱似的與他對視著。岳封的笑意更濃:“怎麼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少年對他翻白眼。岳封換個話題:“里面的老頭是你師父嗎?”

  少年不耐煩道:“關你什麼事。”這句話倒是說得很流暢。

  “他教你怎麼制藥嗎?”

  少年不答話,敵意地看著他。岳封目不轉楮看著他,聲音低沉:“你一定很少和人接觸,怪老頭把你當牲口使喚,對不對。”

  少年只覺得他的聲音越聽越別扭,難受之極,大喝一聲:“你說什麼呢,我不想聽。”

  岳封早已布下禁制,加上耿無病里面正在忙碌,不會發現有任何異樣的。

  岳封奇問:“你怎麼和青梅說話那麼結巴,和我說話這麼流利呢?”

  少年一呆,顯然這是個他也沒想到的問題。

  岳封皺眉:“小家伙,聽著,別打青梅主意。”目光中露出威脅的神情。

  少年大怒:“你是她什麼人,憑什麼說這話。”

  “我是她什麼人?未婚夫婿,怎麼樣?”少年驚訝地看著他。

  岳封一幅居高臨下的樣子:“所以,儂個小癟三,一無是處的小東西,離青梅遠點,知道嗎?”

  少年氣餒了,只是嘴硬的說:“我……我……不是小癟三,你才是大癟三。”

  岳封笑:“你是小怪物,不是小癟三,會抱著光掃帚杆守門,不是一無是處。”

  少年憤恨地說:“我會制藥,那個老東西會的,我都會,你要中了毒,死在我面前也不救。”看來憤怒的時候他的話說得最流利。

  岳封目光中似笑非笑:“是嗎?”其中的意味讓少年從心底里感到氣悶,他惡狠狠地盯著岳封:“就是,看你怎麼死。”

  就在那一瞬間,岳封的目光突然發生了無以言狀的變化,在少年眼中,如同由一個大癟三變成了威勢逼人的天神,目光中射出的光芒似乎將少年整個籠罩在奪目的光環之下,還沒等他多想,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好,把那個老東西現在調制的藥學會,你就不是小癟三。”

  岳封沒有再看他一眼,徑直走開。

  少年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頭腦中一遍混亂,心中一遍遍想:“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個人說什麼呢。”

  半晌才清醒一些,搖搖頭,走回帳篷內,高聲叫著:“老頭子,現在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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