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論如何拯救高辣文中的各位(九)
短短三天內,舒寧加快速度,肅清了一大部分和江晴有關系,並且本身也有不妥行為的高層人員。
同一時刻,行政中心內部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並且這幾天不斷有人被傳喚到最高法庭,當一項項的證據呈現在最高法庭的審判長前時,民眾拍手稱快,官員則愁眉苦笑。
舒寧的桌子上也攤了一份又一份的加密文檔,她一份份的拆著,時間在她閱讀的過程中,一分一秒過去。
“先休息一下吧。”阮玟將一杯沁著清香的茶輕放在她桌子上,舒寧停下拆文件的麻木動作,反而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躺在椅子上。
她眉目間有些許疲憊,嘴上卻仍不忘調戲:
“幸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有多無聊了。”她半開玩笑,阮玟微低下眼簾,略帶不滿:“你都忽視我好久了。”
“……”舒寧干笑幾聲,隨即抱住她的腰身,宛如討主人歡喜的寵物,親昵的蹭著,眼睛眨巴:
“怎麼會,我每時每刻想的都是你!”她舉起右手,伸出四只手指,氣勢旦旦的說,“我發四!”
阮玟笑出聲,壓下她舉起的手:“我知道了,你繼續忙吧。”舒寧趴在桌子上,可憐巴巴的望著她不帶一絲留戀的背影,伸出手,狀似痛苦:“你就不留下陪我嗎?!”
阮玟右手扶住把手,左手對她左右擺動,微微一笑:“我去和莉莉絲和吃下午茶。”
舒寧“蹭”的站起,雙手撐在桌子上,杏目圓瞪:“什麼!你怎麼能單獨和別的女人出去!我也要去!”
她拎起外套,氣勢洶洶的牽著阮玟走出去,阮玟無奈的笑著,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悅。
但舒寧沒走幾步,就被攔住了。
沃倫攥著卷起的白紙,如同一頭帶傷准備作最後反抗的獅子,氣息駭人,雙眼充紅。
“怎麼了,有什麼事?”舒寧不變臉色,自然的問道。
沃倫將手上的白紙摔到她身上,惱怒的問:“怎麼回事?!這些人可都是帝國精英,你就這麼輕易的處決了他們!?”
舒寧踢了踢腳尖的卷紙,左邊的嘴角微提,勾勒起淺淺的弧度:
“精英?我寧可讓最低等的未成形的獸族充當。他們,也配?”
阮玟在兩人針鋒相對時扯了扯身旁舒寧的衣袖,舒寧收斂住冷氣,轉而露出平易近人的微笑:“你先去和莉莉絲吃點東西,我處理一下問題,立即趕去。”
“知道了。”阮玟悶悶的回答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舒寧臉色微變,腳尖向前一步,最終在理智之下,又收了回來。
因為沃倫害她又惹阮玟生氣了,所以她對沃倫的態度就更惡劣了。
等阮玟身影走遠,舒寧才不爽的問:“還有什麼問題?不要廢話。”
“你和她,是真的?”沃倫一言難盡,艱澀的問著。
舒寧向左上扭了一下脖子,不耐的說:“是又怎樣?”
她一只腳踩上那份名單,白色的紙在她腳下發出嗚鳴聲。
空曠的長廊上,除了他們之外,再無其他人。
“你,真惡心。”
舒寧嘴角抽了又抽,她當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她深吸口氣,平息自己滔天的怒氣。
“沃倫,我當初手下留情,不過是看在我們同父同母的份上而已。但是你要清楚,我連他都敢動,你覺得,我會對那人的兒子過度手下留情?”她揚起臉,纖長的睫毛蓋住了一半的眼眸,使得沃倫無從辯清她真實的情感。
“這麼說,你房間櫃子最後一層的夾層里藏著什麼,我想,你比我還清楚。”舒寧走到他身側,她的額頭剛好到他的肩膀處。
“論起惡心,你不會比我差。”
她的一句話,讓沃倫入墜冰窟。
明明是三月艷陽天,他卻覺得周遭的溫度,接近夜晚時,沒有任何大氣,晝夜溫度差能達到幾百攝氏度的星球。
他一直站在那,舒寧看也沒看,往先前阮玟離開的方向跟去了。
蘭斯找到他時,他如同雕塑一樣。
一動不動。
蘭斯加快腳步,走到他身後,推了他一下:“沃倫?你沒事吧!?”沃倫先是繼續呆愣了一會,忽而轉身往出口跑去。
蘭斯詫異的看著他的飛速消失的背影,他走到舒寧原先站的位置,撿起了那張寫滿最近被判決官員的名字的紙。
他揚開一看,臉色陰沉起來。
頃刻間,白紙粉碎飄散在空氣中,長而冷清的長廊里,再無一人。
沃倫一路狂跑回去,他一到自己常住的那棟樓後,便急衝衝的往鎖得嚴嚴實實的書房跑去。
房間布滿灰塵,可以看出主人已經很久沒有踏足這里了。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串小巧玲瓏的鑰匙串,雙手有些顫抖的打開一層又一層的鎖。
當看到最里面的夾層里的照片和書信散亂後,他癱坐在了地上。
江晴聽聞動靜,聞聲尋來,當她見到已經躲著她許久了的沃倫時,久別重逢的喜悅讓她忽視了沃倫的神情。
她撲上去,抱住沃倫,激動中又暗含委屈:
“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她自言自語一會後,終於慢反應過來,沃倫並沒有回應她。
她松開抱住沃倫的雙手,無意間瞥到手邊的照片和書信。
她好奇的拿起那些照片和書信。
照片不多,只有六張。
但這六張,要麼是年幼時沃倫和舒寧的合照,要麼是舒寧的個人合照。
她一張一張的換著看,紅唇張開。
沃倫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他腦海中只剩下了一個聲音:她知道了。
他埋藏在心里的秘密,被舒寧知道了。
他失神的走出曾經被他視為禁止的書房,拖著雙腿,往屋外走去。
被他遺忘的江晴卻是被書信上的內容徹底震撼住了。
沃倫在這些未寄出的書信里,訴滿了對自己嫡親妹妹狂熱的喜愛。
在最新的一張藍色信紙里,沃倫更是寫了這樣一段話:
“最近,我碰見了一個極為像她的人。不過,那人的眼神並不像她那樣冷漠疏離,反而是盈盈秋水,富有情緒。雖然那人不像她,不過卻很好玩。我想,把那人當作她,或許會更好……當我看見莫里斯將江晴弄到哭時,我心里竟然沒有多少憤怒,反而有種快感,那些久久積壓在我心里的情緒,一股腦得到了釋放……”
江晴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些文字。
她十指捏著薄薄的紙,目光誓要將紙張穿透。
不言而喻,那個“她”想必指的就是舒寧了。
而她,真的充其量不過就是一個替代品,供人玩樂。
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她不停擦拭著,卻只能越擦越多。
外邊淅淅瀝瀝的下起雨,江晴不顧一切的衝出去,正好撞上了來找沃倫的蘭斯。
蘭斯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穿著體貼的軍服。
他扶起在雨中跌倒的江晴,露出一貫溫柔的神色,替她擦去臉上的雨水,輕柔問道:“怎麼了?跑得那麼急?”
江晴聽見他溫柔的聲音,淚水決堤,再也忍不住的撲到他懷里嚎啕大哭。
蘭斯不明所以,但還是有節奏的拍著她後背,幫她順氣。
江晴哽咽的抓著他胸前干淨的衣服,白色大雨中,兩人仿佛被天地遺忘,緊緊相擁。
水花在他們腳邊濺起一朵朵水花。
在蘭斯的輕哄聲中,江晴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當她說到她發現了沃倫對於她的感情時,蘭斯漸漸松開了扶住她的手,她一點點從他胸前滑落到他腳跟前。
他臉上和煦的笑容漸漸凝固。
他低下頭,看著她蒙著水霧的眼睛,食指輕佻起她的下巴,問道:“不然,你覺得是什麼,沃倫才會把你留下的?嗯?”
“我……”江晴沒有反應過來。
一天之內,她不僅被告知和她有過關系的大部分人都被關進大牢不說,就連自己仰仗的兩座大山也漸漸浮出水面,露出了真相。
一連串的打力,讓她身心俱疲。
蘭斯卻還閒不夠,他惡意的開口說:“你以為我會看得上你?不過是因為她的緣故,我只是想看看,和她有著相似容貌的你,受辱時是什麼模樣。當然,更重要的……”他刻意停頓了一下,隨即更為殘忍的說,“是我不想讓沃倫再沉迷於你。事實證明,你的確是個浪蕩的女人,都不需要我多加引導,就達成了我的期待。”
“不過,你現在已經失去這種價值。”他依舊笑著,卻不再讓她感覺如沐春風,有的只是驚悚。
江晴手腳冰涼,她徹底沒了力氣,拉住蘭斯褲腿的手也垂落到了地上。
蘭斯退後一步,刺骨的雨水扎進她骨頭里。
水滴合成的鏡子上,映照出了她此時的狼狽。
她自嘲的笑出聲,一聲比一聲淒厲,這時她終於明白了舒寧當日所說——“你不過是個替代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蘭斯輕諷哼笑。
他來時一塵不染,離開時,也依然兩袖清風,高貴淡雅,與地上狼狽的江晴形成迥然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