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化路,啟寧居,其中最大的一間別墅前,兩輛小車停下。
劉冬聲扭正胸前的領結,在保鏢環繞下向別墅中走去。
“原來是劉老板,好久不見啊!”
得到通知的劉承英穿著居家閒適羊毛衫從樓上下來,一邊招手示意上茶,一邊說,“劉老板可是新竹幫的大客戶,今天到我這兒來,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受寵若驚?沒有劉老大這麼逼我,我哪兒敢到這兒來呀!”
“看來劉老板對我有誤會!”
坐在劉冬聲對面,劉承英端起茶,緩緩吹走熱氣。
“我也希望是誤會啊!昨天的事,劉老大總得給個說法吧,你跟新竹幫怎麼整我是管不著,但搶我的錢……”話還沒說完,一只滿滿都是現金的皮箱出現在他面前,旁邊則是裝著“白粉”的箱子。
劉承英咂了一口茶,慢慢放下杯子說道:“劉老板真是誤會了!昨夜小小鬧一下,不過是給新竹幫看的,哪兒敢得罪劉老板呢。之所以這麼干,我們飛鷹幫也是心疼劉老板的錢啊,這麼多現鈔,卻只能換來這麼點兒東西,值嗎?本來我是打算讓小良跑一趟的,不過既然劉老板親自上門了,那這錢您帶走,這貨嘛,我劉承英本來也是為劉老板搶的,當然也是一分錢不要,您也帶走,全當是交您這個朋友的見面禮了。”
劉冬聲見金貨兩全,不由“嘿嘿”一笑:“劉老大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這個朋友當然是得交啊!”
手一揮,身後保鏢將箱子拿走,“不過既然是朋友,這往後可不要太讓我吃虧啊!”
“劉老板真是多慮,我劉承英向來是寧可自己吃虧,也不能讓朋友吃虧啊!”
“哈哈!”
劉冬聲仰頭一笑,“劉老大能為我搶來這批貨,我十分高興,啊,今天中午叫大伙兒都到我那兒去吃個飯,相互認識認識!我聽說劉老大手下可都是精兵,還真想見識見識。”
“那沒說的,劉老板開口了,我劉承英一定辦到!那就這麼說定了,劉老板的手下正是這幫崽子們要學習的榜樣。您也不用老大老大地叫我,您是前輩,您面前我哪敢自稱老大。”
“呵呵!劉兄弟謙虛了啊!不過嘛,我這里還有個消息你聽了一定喜歡!”
“哦?什麼消息?”
“新竹幫把黑市全斷了!”
門鈴響了數聲,一直不見有人開門,季彤、李沾只能翻找手上的記錄,找到竺燁留下的號碼,打了過去。
不久,一輛黑色小車開來,竺燁從後座上下來。
“你好,我是負責你父親竺先生案件的警察,我叫季彤,他是李沾。”
兩人拿出警徽。
竺燁點點頭:“案情有進展了?”
“我們已經確定竺先生的死亡原因和作案凶手,目前正在搜捕凶手中。”
“跟飛鷹幫有關?”
季彤點點頭:“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事了,凶手也是飛鷹幫的人。”
“那你們需要什麼幫助?”
季彤一愣,隨即笑了笑:“對付黑幫,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派臥底,這樣既能掌握黑幫的動向,又能掌握黑幫的人員配置。但是對於飛鷹幫這樣的大幫來說,這是很難辦到的,一來他的高層向來是劉承英的親信擔任,他們的能力又都是卓越之輩,警方很難插得上腳;二來安排臥底需要很長時間,而飛鷹幫是新近崛起的,正處迅速發展的狀態,我們的目標是盡早壓制它。所以目前來看,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新竹幫安插在飛鷹幫的人來打開困境。”
“新竹幫安插在飛鷹幫的人?”
竺燁道,“我已經叫下面的人不做犯罪的事了,只怕黑道上的忙我們幫不上。”
“哦?”
季彤眉頭一挑,“看來竺小姐很有志氣啊,呵呵!我們需要新竹幫的地方並不是要你們去干擾他,畢竟就昨夜發生的事情來看,新竹幫也辦不到;所以,新竹幫只需扮演良好公民的形象,做好舉報工作。”
“舉報?”
“呵,這可是立功的機會,將來新竹幫要想脫離黑道,多立些功勞是沒有壞處的。”
竺燁思索片刻,說道:“那我去問問羅叔叔有沒有什麼辦法。”
季彤坐在警車上,李沾說道:“季隊,那個竺燁倒是挺不錯的,居然想要幫新竹幫洗白。”
季彤笑笑:“呵,初生擰≠嘛,有什麼不敢干的。也許將來她還真成功了!”
“我也希望如此啊!”
李沾開著車,“如果真是這樣,飛鷹幫滅、新竹幫成了警方助力、還有個時不時鋤強扶弱的夢怡英雄,哈,S市可就從治安最差的城市一躍成為治安最好的城市了!”
“美得你!不要說飛鷹幫不好鏟除,就是那個蘇嫆,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干什麼的,說不定會成為S市最大的反派呢。再說,本市什麼時候治安最差啦!”
“我去,兩大黑幫好不好!我從警校畢業就開始跟他們打交道,煩都煩死了!”
“呵呵,除了前月的綁架案之外,好像沒有明里的惡性事件吧?”
“怎麼沒有了,他們可是天天打架斗毆,想到去年在通賢街的時候我就生氣,居然連我都敢打!”
“哈哈,誰讓你長得這麼弱小……唉,秦隊發消息了。”
“嗯?怎麼說?”
“又發生綁架案了!”
安靜的樓道里傳來女性高跟的聲音,緩慢、輕和的叩響在整個單元樓回響,同時,另一種輕快的腳步聲也逐漸響亮,並送來一陣淡淡的香氣。
趙姝在樓道口一間開著房門的屋子前停下,輕輕敲了敲房門,並向里問了一聲:“保安大哥,你在嗎?”
過了許久也不見有人應聲,趙姝皺眉默然:“看來只能等一會兒了。”
然而這時候,屋中臥室的門突然打開,劉付善緊張地跑了出來:“哦哦,是趙小姐啊,請進請進!”
說著將趙姝、白綾卉讓進門,又打開電視,說,“剛剛在房里有點兒事,趙小姐不要見怪。”
趙姝搖了搖頭,略略回以一笑,並說:“我們來替蘭姐報個平安,她已經在家了。”
“哦,在家就好,在家就好!”
劉付善一邊說著,一邊點頭。
趙姝望望臥室,問:“保安大哥剛剛忙些什麼呀,需要幫忙嗎?”
“沒什麼,就收拾幾件衣服而已,呃,我要搬去跟女兒女婿住了。”
“嗯?現在搬走好嗎?”
劉付善一愣:“什麼意思?”
“我是說,警察來找的話怎麼辦?”
“警、警察?警察找我干什麼?”
“嗯?保安大哥前夜不是在蘭姐家嗎?你不會以為警方查不到你吧?”
“你……”劉付善一驚之下,又轉為輕蔑一笑,“我都說過了,前夜我在女兒那兒,我要是在霍小姐家,警察早就來找我了,還用等到現在?”
“咦,那我怎麼聽說保安大哥你前夜提前下班是去了蘭姐家呢?好像還在進門的時候碰到了什麼人,然後兩人打了起來。唉?那個年輕人厲害不?我看保安大哥還是很能干的嘛,一點傷都沒有。”
“你、你、你怎麼……”劉付善不覺後退兩步。
“哦,對了,我今天去了一趟蘭姐家,卻發現沒人唉!蘭姐卻告訴我她一直在‘自己’家,我比較好奇,人在什麼情況下會強調家是‘自己’的呢?”
“你不是不認識她家嗎?”
劉付善驚覺上當,但還是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句。
“這嘛,你猜!”趙姝眨眨眼。
劉付善手在背後,慢慢摸向一把竹椅,臉上緊張之色全消,獰聲道:“小姑娘很不賴嘛,居然會給我下套!但偵探游戲可不是小女生能玩的!喝!”
猛一發力,要將身後竹椅舉起,卻發現原本拿在手里還嫌輕飄飄的椅子,現在居然兩只手也提不起來,甚至移也移不動,真正紋絲不動!
劉付善怒然轉身,卻見一只穿著亮銀高跟的美足穩穩地立在椅上,白絲包裹的小腿令人垂涎。
當然劉付善“垂涎”的原因不是這個,而且他那叫“噴涎”。
“現在該說了吧?”
趙姝坐在沙發上,望著捂著右臉哀嚎的保安。
“我沒有綁架霍小姐啊,四、四那過男人!我只是告訴他霍小姐在哪里上班而已。”
“他們現在在哪兒?”
“同銘小區!”
“靠!這麼容易就問出來了,姝妹妹你還真相信!”
水渢坐在沙發上,將蘇嫆扶坐在一旁。
“他那個人本來就沒什麼膽量,綁架蘭姐的時候不敢去,只給杜繁軍指了條路,待在蘭姐家還不敢出來,一直到杜繁軍安排好了他才偷偷溜出來。就這種人給他點兒苦頭准得服服帖帖的!可惜,杜繁軍這麼狡猾,事先跑了。”
“呦,看來姝妹妹很會管男人嘛!嗯,以後就不會被老公欺負了。”
“呃,我有師姐,誰敢欺負!”
水渢看了一眼依然啃著大苹果、目不轉睛地盯著動畫片看的白綾卉,輕輕嘆了口氣:“呼,確實……”回頭問道,“那現在呢,還是沒找到蘭妹呀。”
“沒辦法,只有等警方的消息了。”
趙姝一邊回答,一邊起身去接電話,水渢則盯著白綾卉看,時不時微笑一下或招一招手,但,依然沒有任何作用……
“怎麼了,誰的電話?”看趙姝回來,水渢問道。
“沒什麼,有個大帥哥想邀請師姐去參加海上旅游。”
“什麼?”
水渢瞪大了雙眼,蘇嫆也不禁轉過了頭。
“不用這麼夸張吧,我師姐這麼漂亮,有人追她很奇怪嗎?”
“一般的漂亮女性當然再正常不過,她嘛……”水渢看了一眼絲毫不關心這邊情況的白綾卉,這才小聲說,“這是作死的的節奏啊!這個男人真偉大!”
“哈,渢姐你這是嫉妒!”
趙姝笑道,“這兩天我已經接了無數個邀請電話了,有老有少,倒可以介紹幾個給渢姐。”
“需要嗎?我反正是個男人就可以,又不需要名分,不用介紹了吧。”
“哈——呃,又來了!”
趙姝拿起手機,不覺苦笑,“師姐,這次是你老板,還要拒絕嗎?”
白綾卉的嘴里只有咀嚼苹果的聲音。
暗夜,呼嘯的北風讓行人裹緊衣衫,路燈昏黃,更昏暗的燈,出現在一棟別墅的書房。
燈光照著整潔的寫字台,桌兩邊,坐著兩個叼著香煙的男子。
“劉老弟,你現在的生意可是風生水起啊,我聽說那邊許多人都來讓你罩著了吧?”
“老哥說笑了,哪里是我罩著他們,他們給我口飯吃,我才能混到現在啊。”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這謙虛的心態。說吧,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啊?”
“一件大事!”書桌前的男子說著。
書桌後的男子聽完,擰著眉頭沉吟著。
“老哥有什麼難處?當然,要對付的人確實很棘手,本來也不該來麻煩,但只有老哥你才坐吃兩山啊!”
“哈哈,談什麼‘坐吃兩山’,以後我就只能請劉老弟幫襯嘍,那邊,不行了!”
“咱哥倆還說這種話,我的天下就是老哥你的。”
“呵呵!”
書桌後的男人吸了一口煙,“倒不是你要對付的人讓我猶豫,只是你選的這個地方啊……”
“怎麼了?”
男人又想了想,突然說:“要亂!一定要越亂越好!”
他將一張照片遞給書桌前的男人,“劉老弟,這個人到時候會在那兒,你一定要把他安全地送出去!”
照片上,一個年輕男子囂張地笑著。
午間的停車場難得的冷清,空蕩蕩的場地上只有一輛黑色小車停留,車里,穿著休閒運動裝的男子正照著鏡子,他時而咧嘴看看牙齒,時而側臉看看鬢角。
前座,另一名正裝男子正糾結著。
“學彬,你真打算跟那個竺燁交往呀?”
前座的男子很不解地問,“人嘛,長得確實挺漂亮,但她好像完全沒有商業頭腦嘛,甚至連基本的市場概念都沒!我覺得林董不會喜歡。”
“我老爸說了,我就是娶個怪物回家他都高興。”
林學彬最後整整衣服,准備下車,“善華,別這麼看不起她好不好,再說,女人是用來疼的,又不需要她賺錢。只要我需要的時候她能陪著我,我煩惱的時候她能體諒我,這不就結了,糾結那些商業頭腦干什麼?”
“你堂堂天娛大公子唉,以後要是出席,不用以後了,過兩天就要參加海河集團的海上旅游了吧,到時候免不了跟大家應酬,結果身邊居然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兒,那些大佬們會笑掉大牙吧!”
“哈哈,笑掉我的大牙了!你還以為是去開會呀,到時候他們一個個左擁右抱,誰會帶著才能卓著的‘老婆’出場啊!你呀,就是太死板!”
林學彬雙手插在兜里,“噔噔噔”奔上台階,按響了門鈴。
沒等片刻,竺燁手里拿著面包打開門,卻見帥哥一枚,正單手撐在門框上,微微低著頭,一副高深的模樣,她手中拿著面包有些尷尬,略略往後挪了挪。
“請問,您找誰?”
林學彬抬起頭,深情地說:“不為別人,只願見你一面。”
身後,董善華無語搖頭,又用肘頂了頂他的背,小聲說:“忘了自我介紹了!”
竺燁更是一滴汗水掛在臉上,完全摸不透這是什麼情況。
“哦!”林學彬反應過來,“我是林學彬,到這里是專程請竺小姐參加海上party,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與我同行。”
竺燁愣了愣:“那個、那什麼,這里事情有點兒多,我得先去問問羅叔叔有沒有其他安排。”
“我已經問過了,羅叔叔說事情都交給他,沒問題。”
“呃,都交給他,不太好吧?”
“當然!尊老愛幼是我秉持的原則!呃,那什麼,羅叔叔雖然不算太老,呃,我的意思是,他老得還不夠,啊,這個,反正我已經安排好了,有人會留下幫忙的。”
竺燁點點頭,但還是不放心:“那人可靠嗎?”
林學彬瞄了一眼董善華:“你看呢?像他這樣一絲不苟、井井有條的男人不多了。”
“喂!”
董善華感覺自己被出賣了,“來之前你可沒跟我說!”
“哦,我也是現在才想起來。”
竺燁嚶聲一笑:“他就讓人放心多了。”
“不是吧!”
董善華這才了解到女人確實不一定需要與男人相當的能力。
很快,竺燁、林學彬就在客廳里聊得不亦樂乎,董善華則垂著頭在廚房里忙。
“最大的樂趣就在成就感啊!”
竺燁跟林學彬聊著自己的興趣,“每次看到爸爸黑著臉問我他的電腦怎麼了的時候我都想笑!”
“哈哈,沒想到你這麼調皮!”
林學彬笑著,“在我爸面前我可是大氣都不敢出。”
“騙人的吧!看你的樣子也不像,肯定是舉止不好被老爸訓過,所以見到老爸就害怕了。”
“唉,你怎麼知道!每次要出去玩的時候老爸就喜歡先訓我一頓,說我的衣服怎麼怎麼不好,讓我換,這都快成為固定程序了。”
“哈哈,誰讓你不會挑衣服的!”
竺燁笑笑,“你看你身上這件衣服,說是休閒裝吧手臂裹得太緊,說是運動裝吧,料子又太脆,這麼詭異的衣服就是去討罵的嘛!”
“真的嗎?”林學彬失落地望著自己精心挑選的衣服,“我還以為很好看的說。唉,要是……”
說話間,董善華端著大盆小盆進來,廚房的門是用後背撞開的。
竺燁的早飯被打斷了,這會兒已經有些餓了,見董善華進來,大聲呼喊著:“呼,吃飯了!快餓死我了!學彬,走吧,一起嘗嘗董哥的手藝啊!”
“我已經嘗得要吐了……”話雖這麼說,飯還是要吃的。
三人,呃,有一種人叫做空氣,暫時就包含在內吧,他們其樂融融地吃完飯,一直等到某種空氣將碗碟洗干淨,林學彬這才准備離去。
臨行前,林學彬再次邀請。
竺燁說道:“既然有董哥坐鎮,那我就放心了。呵呵!那個party不會要很多時間吧?”
“嗯,只在公海里溜一圈,然後在海上過完年才回來,差不多十幾天吧。”
竺燁點點頭:“嗯,在開學前回來就行了!”
“那好,就這麼說定嘍!到時候我來接你,拜拜!”
“嗯,拜拜!”
裘劇園,S市最大的豪宅聚集區,當然,這些豪宅不過是高官富豪名義上的住處,盡管如此,名車美女在此向來絡繹不絕。
當肖青駕駛著自己的雪佛蘭出現在此時,實在是很不起眼。
“肖青啊,是羅老弟叫你來的?”
杜伊儒慵懶地躺在逍遙椅上,左手將香檳放在身旁小桌上,右手拿著一本雜志,頭也不抬地問。
“啊啊,羅董叫我來問一下那個項目……”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放心吧,地都劃給你們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唉唉!”肖青點著頭,“還有就是,杜局您也是明白人,那邊最近逼得比較緊,資金可能不好周轉啊。”
“我都說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就是個時間問題。還有什麼事嗎?”
“哦,最後還有件事。”
肖青低著頭,“最近跟那邊鬧得很僵,很多貨都因為衝突丟了,羅董他們都不怎麼高興,所以,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當然是希望幫上面的分擔點兒。”
“哦?”
杜伊儒這才抬起眼,“還是挺有志氣的嘛!那你想怎麼辦呢?”
“最好是以牙還牙。”
“以牙還牙?”
杜伊儒笑笑,“倒不是我說,你們現在還有實力嗎?”
“當然!”肖青道。
“那好,你來找我,想讓我幫什麼忙呢?”
“杜局眼觀六路,我想個別消息應該瞞不過您吧?”
“哈哈!”杜伊儒伸手點點肖青笑道,“你們也太看得起我杜伊儒了!”
“杜局!”
肖青聽杜伊儒的口氣是要拒絕。
杜伊儒卻擺擺手:“其實看你們斗還是挺有意思的。嗯,我就看看你們究竟還有多少實力!”
杜伊儒從身後書下抽出一張紙條交給肖青,“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三天,七起綁架案,飛鷹幫的動作真是驚人啊。”
方翰宇望著眼前的卷宗,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早知道他們會有動作,但沒想到這麼快。‘近期脫手’,看來轉移受害者也快了。”
“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我們根本做不到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掌握他們的行動。”秦顓也很擔心。
“誰說的?”
這時,季彤、李沾笑眯眯地走進辦公室,李沾將一張紙交給秦顓,季彤說道,“他們行動快,就意味著破綻多,他們有動作了,新竹不會視而不見吧?”
“哈,想不到新竹幫的人還挺行的嘛!”秦顓看著紙上的字笑道。
“接下來才是關鍵,我們該怎麼辦。”
“抓人呀,能怎麼辦?”方翰宇說得很理所當然。
“你知道那里都有些什麼人嗎?”季彤白了他一眼。
“反正咱科長不會在那兒。”
“那是當然,憑他還不夠格,至少也是朱局長在那兒。然後,你去搜他的房間?”
“有、有這麼夸張?”
李沾拍拍方翰宇的肩,說道:“就算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沒有搜查令我們也不敢妄動。他們要交貨,也不會是在剛上去的時候,甚至不會在中國境內,所以要想人贓並獲,我們就得跟上去。”
“但上面的人我們都惹不起,一旦飛鷹幫的人拿他們做人質我們就無計可施了。”秦顓順著李沾的話說道。
“拿他們做人質倒不至於。”
季彤道,“劉承英畢竟還是識相的,跟這麼多大人物過不去,那就別在S市混了。但就算這樣,我們也占不到便宜,因為上面的人太多,用槍的話肯定不現實。”
“這倒不一定,他們要完成交易,不會找人多的地方,相反,一定會避開人群。”
“難說,如果是昏暗的環境下就有可能,到時候我們的槍毫無作用,甚至可能起反效果。”
“那也沒關系啊,咱們人多,怕他什麼!”
方翰宇道,“有武警,再加上空中支援,萬無一失!”
“你以為拍電影吧?”
李沾白了他一眼,“武警肯定是需要的,但需要多少呢?帶多了容易打草驚蛇,帶少了又可能不夠。”
“飛鷹幫的人肯定不多,所以我們也不用帶很多人。”
季彤道,“那就這樣?秦隊報上面去吧。”
“喂喂,飛鷹幫的人不多,我們可不一定少。不要忘了,飛鷹幫還有一個殺手鐧呢!”
秦顓說道,“一挑五十的存在,你也敢無視?”
“我去!誰呀?”
方翰宇很感興趣的樣子。
“不會吧,傳聞而已,你還當真了。”季彤笑道。
“傳聞?”秦顓一笑,“你知道徐剛吧?”
“就是那個兩屆武王嘛,知道啊。”季彤不以為意,“他後來不是輸了一場之後就辭職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呵呵,你還真敢說!武王的威名傳揚時,你還沒畢業吧?”
秦顓道,“徐剛退役不是因為他輸不起,而是因為他的腿骨嚴重骨折,沒辦法再當武警。而即便是輸的那場比賽,他也一度處於優勢,但後來腿部傷勢爆發才輸了,但在那之前他已經連贏了17場,而且他的腿傷是在比賽之前就有的。”
“秦隊,他腿上的傷不會正好是被那個‘一挑五十的存在’打的吧?”方翰宇問。
“正是,而且就是那場一挑五十的戰役。”
“不是說那一戰是新竹幫派的人嗎,怎麼會有徐剛呢?”季彤問。
“具體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說上面派了人去追緝劉承英,同時新竹幫也派了五十多個人要殺劉承英,所以兩邊幾乎是連成了一氣。”
“那後來呢?”方翰宇問,“抓到他沒有?”
“還用說嗎?抓到了就不會有現在的飛鷹幫了。”
“徐剛加五十多個人都沒有抓住他,真有這麼厲害?”季彤表示懷疑。
方翰宇則顯得興致勃勃:“哇塞,這麼厲害,他到底是誰啊,我怎麼好像沒見過這個人的資料呢?”
“因為他根本就不在飛鷹幫擔任職務,算是劉承英的親衛了。”
季彤說,“如果真這麼厲害的話,武警就得多帶幾個了,五十個?”
“你以為打仗啊,五十個!帶支軍隊好了!”
秦顓搖搖頭,“當時說是五十多人,但誰也不知道怎麼打的,應該是分批上的吧,不會五十個人一起上。而且那五十個只是流氓小嘍囉而已,跟武警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啊。”
“那帶幾個啊?”
“這得跟上頭的人商量啊,小彤,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秦顓說道,“但鑒於有這麼一號人物的話,上頭應該不會吝嗇吧。”
“其實也不一定要很多人啊。”
李沾這時說道,“不要忘了,我們也有‘夢怡英雄’啊,就夢怡的戰斗,那可是實打實的‘一挑三十的存在’。”
“就是就是!”方翰宇道,“我賭咱們的英雄贏!”
“嘁!”秦顓看著紙條上的地名說道,“‘龍靈號’,真是對警方很不利的地點。”
崇凌路作為S市較老的街區,始終發揮著交通樞紐的作用,盡管路兩邊沒有高檔小區,但由於擁有最高車流量,所以豪車依然隨處可見。
目前,殊閒小區里就停了三輛價位超百萬的車,其中有一輛,似乎在動?
“嗚嗚嗚……嗚哦、哦……嗚嗚……”“啪啪、啪嘰……噗嘰噗嘰……”“呼、喝、喝……哈、哈、呼……”車中,這樣奏鳴著各種聲音,當然還有一些難以描述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皮椅上摩擦一般。
不錯,在車椅上摩擦的是一個女人的胴體,她嬌小的身軀在男人身下顫動著,原本鋪在車椅上的毛毯早被頂到一邊,如今,紅彤彤的臀肉正跟車椅上的皮革親密接觸著,椅上在她臀部下陷的位置,已經存了一汪清液。
女子的手臂被反綁在身下,頸間的繩套上分出兩條繩子,分別扎在她的乳根處,將原本應該在重力的作用下攤開的乳肉凝成一團,多出的繩子則從胸部向後,大概系在手腕上。
她的右腿被折疊起來,用麻繩將大小腿綁在一起,左腿則被男人扛在肩上,男人一邊舔著女子左腿內側的肌膚,一邊奮力衝刺著,兩人結合的部位滲出了些許白色沫狀的東西。
女子的口中塞著自己的褲襪,從連衣裙上撕下的一條碎布從外面蒙著她的嘴,另外,一條長毛巾則蒙著她的眼睛。
周茹苳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點兒背到這種程度,被一群不知名的家伙綁架、關了近一個月,每天要侍奉許多男人。
本來在女人群中,自己相貌最出眾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也正因為自己最漂亮,所以被玩弄得也最多,有時候還會被蒙上眼睛被十幾個男人輪奸,那感受真是強烈得要死。
前幾天剛被警方救出來,身體的虛弱還沒恢復呢,就又被綁架了,而且還是在家里!
而且這個男人顯然不是要贖金的,自己從在家被綁架,然後到這輛車上,中間不過下個樓梯而已,居然花了兩個多小時,被強奸了三次!
再怎麼抱怨也沒有用,該來的總是要來,當男人的精液噴灑在她潮濕的陰穴中時,她像是期待已久般地“嗚”了幾聲。
不久,殊閒小區前少了一輛車。
“蘇姐,其實你不跟著他們干也一樣啊,就跟渢姐一樣。”
因為醫生受傷的關系,趙姝她們已經搬回自己家中,蘇嫆的傷已經好了大半,走動已經不成問題。
現在,四人正圍坐在沙發上,趙姝問著蘇嫆。
“呵呵,說得輕巧,我可是黑幫的人,警察會放過我嗎?又沒有身份證,以後怎麼養活自己?”
“這樣啊?”
趙姝想想,“其實你可以舉報飛鷹幫,將功折罪呀,雖然並不一定會給飛鷹幫帶來多大損失,但也足以減免罪行了。據我所知,蘇姐現在還沒有做過什麼特別出格的事吧?”
“是沒有,可是,小姑娘,跟飛鷹幫作對可是沒有好下場的。一旦我舉報飛鷹幫,就會坐牢,就算減了罪還是得坐牢,然後警察就會查我有沒有說謊,以前都做過什麼事,飛鷹幫就會給我安插各種罪名,最後飛鷹幫沒搞垮,我自己先死無葬身之地了。呵,我有這麼傻?”
蘇嫆輕蔑地說道。
“呣,也就是說要人舉報這條路根本就行不通啊。”
趙姝低下頭仔細地想了起來。
“姝妹妹,你到底有什麼想法啊?”
水渢看著趙姝認真思索的樣子笑問,“看來姝妹妹也被難住了呢。”
“是啊。”
趙姝躺倒沙發背上,“本來我的目標就是要查出殺害魏蕾的人是誰,原以為找到另外7個女孩順藤摸瓜就可以了,誰知道她們根本就沒有被關在一起。所以我現在只能寄望於有知情人能告知了,不過聽蘇姐的說法,看來這個想法也不行。”
她又看了看蘇嫆,“這幾天委屈蘇姐了,既然蘇姐也幫不上什麼忙,那也只好讓你回去了。”
“讓我回去?”蘇嫆很是吃驚。
“讓她回去?”
水渢更是吃驚,“小丫頭你都想些什麼呢,讓她回去告訴飛鷹幫我們在哪兒,然後過來抓我們?我回去是沒關系,但是你確定你這黃花大閨女能熬得下來?”
“哈?”趙姝沒聽明白,又說,“放心吧,蘇姐不會說的。”
蘇嫆呵呵一笑:“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說呢?”
“蘇姐可是個謹慎的人,上了一次當就不會上第二次了,所以心里肯定想我有什麼詭計,在沒有想清楚之前,肯定不會貿然說出來。”
“嗯?我還真在想你有什麼詭計呢,說來我聽聽吧。”
“哪兒有什麼詭計,我也是一籌莫展啊。一直把你留著,又供吃又供喝,我才沒這麼傻!”
“那魏蕾的案子你不查了?”
“當然查了!殺人償命,凶手我是不會放過的,但你又幫不上什麼忙,留你干嘛?”
“呵呵,想不到你倒是很能放得下嘛,比我那只會在床上拱的學生強多了。”
蘇嫆媚笑著望了水渢一眼。
水渢並沒有理她,卻說:“說起來都有一星期了,怎麼還沒有蘭妹的消息呢?”
趙姝搖搖頭,又站起身來;“我打電話問一下!”說著一邊撥著電話一邊向內室走。
“說起來,我還真是舍不得老師呢!”
水渢在趙姝離開後,望著蘇嫆說道。
“我也是啊,想到我們還沒有好好一起玩兒過,心里就覺得遺憾呢。”
蘇嫆握著水渢的手一邊撫摸,一邊說道,“這雙手究竟有多靈活呢?我這做老師的可是期待萬分哦。”
水渢手也不抽回,任由蘇嫆撫弄,說道:“這雙手的技巧可都是來源於老師啊,老師究竟藏了幾招倒是令人好奇呢。”
“呵呵,你可是青出於藍的學生,老師可不敢把真功夫都傳給你了。”
蘇嫆斜眼偷瞄一眼遠處的趙姝,又說,“比起你,讓我興趣更大的可是那個機靈的小丫頭啊,還真是舍不得她,嗯,就跟談戀愛一樣的感覺,天天都想看著她,有機會還真想好好疼愛她一回呢。”
“哈,老師也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嗎?”
水渢回頭看著趙姝,“漂亮的小女孩兒總是惹人憐愛呀!”
不久,趙姝回到沙發前,水渢問:“怎麼樣,警察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看來是指望不上他們了!杜繁軍真是狡猾,不用信用卡、銀行卡、電話卡,家里也不去,嗯,他總不能這樣什麼都不用就過一輩子吧!”
趙姝皺眉想著。
“也就是說目前他身上的錢夠他用上好幾天,我們要想從這條路上找的話,得花上很久才行。那還有什麼线索能找到他呢?”
“目前他身上的錢肯定是夠,等一下,他是從牢里剛放回來,身上的錢肯定是從家里拿的,但他的父母又推說不知道,也就是說他父母有心為他隱藏蹤跡,那麼,不一定需要杜繁軍回家拿錢,完全可以是他家里人送錢出去,這種情況下,警察什麼也查不到。”
“所以,我們無計可施了唄。”
水渢無奈地耷拉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