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妙齡女子頓時一蹦三尺高,怒聲道,“這麼說你是不想賠嘍。”
“不是不想賠,賠是一定要賠的。”楊鵬飛說。
“那你就給錢啊,那麼多廢話干什麼?”妙齡女子不耐煩道。
“可你現在這樣不是叫索賠,而是叫訛詐。”楊鵬飛也不由氣憤道。
“什麼?我訛詐?你也不睜開你的眼睛瞧瞧,雖然你的車比我好,可你看看我的車牌,好好看看,市政府大院的,你敢說市政府會訛詐你?”妙齡女子女子也不由提高嗓門道,“小崔,你打個電話給王哥,就說我們的車被別人撞了,叫他趕快派李局長過來處理一下。”
楊鵬飛聽這妙齡女子的口氣很是囂張,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和某位大領導有關,一時也吃不清她到底有什麼底細?
畢竟自己剛到上海,對這個地方不是很熟悉,要是真得罪了某位大領導,那可真是不太妙啊!
強龍還壓不住地頭蛇呢,何況自己還算不了什麼強龍。
想到這,楊鵬飛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坐在車里的衛露曼,心想她對這里的情況應該很熟悉,看看她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妙齡女子見楊鵬飛面露猶豫之色,還回頭看他的同伴,而他的同伴只不過是一個女流之輩,還能厲害到哪去啊?
於是心中大是得意,說:“怕了吧?其實本小姐我也不是那種逼人太甚的人,只要你拿出一萬塊錢來,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否則……”此時,她身後的那個男子則掏出了手機,做出一幅欲要撥打的架式,似乎只要那個妙齡女子一聲令下,他就將手中的電波直傳到市政府某位領導的辦公桌上。
“那你就打啊,我倒要看看市政府的哪位領導的親戚家屬或是小蜜二奶敢如此橫行囂張,居然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訛詐。”這時,衛露曼下了車,站在楊鵬飛身旁語氣輕松得說。
妙齡女子頓時一楞,顯然是被衛露曼這輕松的語氣給震住了,過了一會,她才嚷道:“你是誰?你給我說清楚,誰是二奶小蜜啦?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本小姐和你沒完。”
衛露曼抿嘴一笑道:“奇怪啊,天下還有這樣的女人,不用別人問,卻自動承認自己是小蜜二奶。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說著,衛露曼又露出了剛才那幅痛心疾首的表情來。
直看地楊鵬飛在一旁暗暗好笑。
妙齡女子此時也意識到她剛才說話有誤,人家剛才明明有兩種人給她選擇,一個是親戚家屬,另一個才是二奶小蜜,可她偏偏卻選了小蜜二奶,這不是不打自招,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而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一聽妙齡女子開口質問衛露曼誰是二奶小蜜時就暗暗搖頭,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繼續保持沉默,靜觀事態變化。
因為他久混於官場,雖然到目前為止官做地還不大,但對觀人識人卻很有一套,他看衛露曼衣著談吐就已經知道此人非一般尋常女孩可比,說不定也是大有來頭之人。
所以他決定暫時不上前去幫那個妙齡女子說話,先觀察一段再說。
而此時,妙齡女子也知道斗嘴看來是斗不過衛露曼的,所以她拿出了她自認為是她的殺手鐧,回頭對那男人說:“小崔,不要和他們多說廢話了,你趕緊打電話給王哥,叫他派李局長過來處理一下。”
“好的,陳小姐,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說完,該男人打開手機翻蓋,開始撥起號碼來,其實該男子並不是真想給什麼王哥打電話,他此舉只是想試探一下衛露曼他們的反應。
果然衛露曼開口了,她說:“你打吧,不過我看也別叫什麼李局長來了,估計他也不過是什麼分局的局長。我看干脆直接叫趙局長來得了,他可是專管上海市的交通哦。哦,對了,你有他的電話號碼嗎?如果沒有,我這有,我可以告訴你們。”說完,衛露饅就掏出手機,打開電話簿開始查找起來。
妙齡女子聽完衛露曼這一番話後不由是半信半疑,回過頭看了一眼那男人,那男人衝她微微點了點頭,意思是說衛露曼她沒有胡說,確實是有一個趙局長是主管交通的。
妙齡女子的臉色微微一變,轉過頭狠狠瞪了衛露曼和楊鵬飛一眼,好半天才擠出三個字:“算你狠!”然後走到車門旁,打開車門對那男人說:“咱們走。”
楊鵬飛沒料到情形會這樣急轉直下,居然不要他一分錢就這麼走了,本來他以為那女子那麼大口氣,他肯定要大出血一番,誰知不但沒有大出血,就連小出血也沒有,這不禁讓楊鵬飛又驚又喜,不由佩服道:“呵呵,小曼啊,真有你的,就這麼三言兩語的就把那個潑婦給打發走了,厲害啊厲害!”
“切,這算什麼?象她那種人我見多了,仗著自己有一點點的權勢就撒潑耍橫,對付她那種人你必須就要比她更橫你才能震住她,否則她就吃定你了。”衛露曼面帶不屑得說。
“那自己得要有點權勢才能震住她啊,就像剛才,如果你不抬出什麼趙局長,那她也不會那麼乖乖得就走啦。”楊鵬飛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
“什麼趙局長,李局長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哈哈!”衛露曼面帶那種小計謀得逞的快意笑容。
“什麼?騙她的?那你怎麼知道有趙局長這麼一個人?並且還知道他是主管交通的。”楊鵬飛不解道。
“我只是有一次偶然在電視新聞上看到過這位趙局長,並知道他是一位主管交通的副局長,所以剛才一不留神就把他的大名抬了出來,沒想到還真管用,嘻嘻!剛才翻電話簿其實也是裝裝樣子,我哪有他的電話號碼啊?”說完,衛露曼就哈哈大笑。
聽罷,楊鵬飛對衛露曼的聰明和機智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啊,他說:“沒想到你還這麼機智,連我都以為你真的和那個什麼趙局長有八拜之交呢。”
“嘻嘻,那當然!肯定是比你機智啊,你瞧你剛才那個樣子,一聽說人家市政府有人,你的臉色都變了,要不是我看你實在可憐,我才懶的去幫你呢,讓你破財好了。”
楊鵬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不是初來乍到嘛,不了解這里的情況啊,萬一她要是真有什麼強硬的後台,那我也是斗不過人家的啊,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
“切,你還算強龍?我看頂多也就算條蟲吧,嘻嘻。”衛露曼嬌笑著說。
“是,是,你說地對,我只是條蟲,尤其是那里,蟲出的特別多。”楊鵬飛壞笑著說。
“那里的蟲出的特別多,什麼意思啊?”衛露曼一時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不由問到。
雖然她不明白……楊鵬飛話的意思,但看見他的壞笑,就知道他說地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經過細細一想,衛露曼終於恍然大悟,頓時又紅了雙頰,不由狠狠瞪了楊鵬飛一眼,嗔道:“沒正經的家伙,快開你的車吧。”
楊鵬飛將車開到一家商場門口停下,然後對衛露曼說:“你坐著就別下來了,我進去買幾樣東西,很快就回來。”
“去吧,我等你,不過你可要快點回來哦。”衛離曼一邊說一邊打開自己的小包,掏出一支口紅對著小鏡子塗抹起來。
“知道了,我很快的。”說著,楊鵬飛就打開車門向商場走去。
不一會,楊鵬飛就大包小包的提著好幾樣東西回到車內。
“不是說買兩樣東西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嘛,干嘛買這麼多東西啊?”衛露曼驚奇道。
“呵呵,今天你幫我省了不少錢,所以我要感謝你啊。給,這幾樣東西是買給你的啊。”說著,楊鵬飛就將右手的兩個紙袋遞給衛露曼。
“買給我的?嘻嘻,算你還有點良心,讓我看看,你買什麼東西啦?”衛露曼迫不及待的打開一個紙袋,只見里面裝的是一盒“太太口服液”,衛露曼頓時哭笑不得,嗔道:“什麼意思啊?送這東西給我?我還沒嫁人呢。”
楊鵬飛笑道:“誰說喝‘太太口服液’就一定要是太太啊?這只不過是個名稱罷了,何必和表面上的東西斤斤計較呢?你沒看電視嗎?廣告上說這是補血養顏哦,最適合你們女人啦。”
“切,廣告上說的你也信啊?”衛露曼撇撇嘴說,“算了,既然你買了那我也就笑納啦。我再看看這里面裝的是什麼?不會是腦白金,紅桃K之類的玩意吧。”
“呵呵,還真讓你說對了,不過腦白金在這個袋里,你那個袋里裝的不是這玩意。”楊鵬飛笑嘻嘻道。
“哦,那我倒要看看這里面裝的究竟是什麼寶貝?”說著,衛露曼就打開了里面的包裝,原來是一套“雅芳”系列化妝品。
“嘻嘻,這還差不多,比剛才那個就好多啦。”
看見衛露曼高興的樣子,楊鵬飛也覺得挺高興的,他笑著說:“呵呵,還好,總算有一個讓你滿意,要是你再不滿意,那我可真是吃力不討好啊。”
“你以為送禮物還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啊?這里面學問大著呢,尤其是送女孩子的禮物,更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能送的。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快開車吧。”
大約半個小時,車子在一棟古色古香的小樓前停了下來,這棟三層小樓很像舊上海十里洋場時期的建築,不過也好象經過改良過,因為外牆角處的白色大理石顯然是新做上去的。
院子很大,大概足有二三百平方米,里面停放著三輛轎車,再加上衛露曼這輛跑車,就有四輛車停在里面了,不過卻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而在院子里的另一角,有一張石桌,四個石凳,還種著幾棵樹,還有一株藤類植物長在石桌的上方,形成一道遮擋太陽的綠色屏障。
在石桌邊上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女孩見了衛露曼的車開了進來就說:“小曼回來啦。”楊鵬飛循聲望去,那個女孩的年齡好象比衛露曼要大,但長地和衛露曼有些相像。
這時,衛露曼在一旁說:“那是我的大姐,名叫衛露珠,來,下車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其實這時,楊鵬飛也猜到這個女孩大概就是衛露曼的姐姐衛露珠了,因為袁婷婷早就把衛祖林一家的資料給他看了,所以楊鵬飛對他們家的家庭成員基本上是了如指掌了,不過袁婷婷給他的資料上並沒有他們一家人的照片,因此楊鵬飛雖然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卻不知道他們各自的長相。
這時,衛露珠已經走到他們車旁,看見開車的並不是衛露曼,而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先是一楞,但很快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姐,你可別誤會哦,他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到上海來出差,順便過來看看。”衛露曼下了車,跑到衛露珠身旁,拉起她的手撒嬌道。
“呵呵。姐也沒說什麼啊?干嘛急著解釋啊?是不是心里有鬼啊?”衛露珠在衛露曼的耳朵邊輕說。
“你別瞎說。”衛露曼搖了搖衛露珠的手說,“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吧,這是我的姐衛露珠,而這位是我的朋友楊鵬飛。”
“你好!”楊鵬飛趕緊伸手道。
“你好!”衛露珠也禮貌得伸出手,接著她又說:“走,到那邊去吧,爸還在那邊等著我們呢。”
“好的,鵬飛,你看,我爸就在那邊,我們過去吧。”
楊鵬飛點點頭,跟在她們姐妹後面。
其實楊鵬飛還沒下車,注意力就放到了坐在石桌邊上的衛祖林身上了,因為那里只有他一個老頭,楊鵬飛估計他就是衛祖林了,果然沒料錯,只見他的衣著很隨便,純棉短袖T恤和大短褲,顏色是淺灰和深灰,一看就知道其布料不錯,應該是名牌貨。
夏日上午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照在他的臉上,映射出他額頭邊上的細細血管和少許的老年斑。
“爸,在喝茶呢。”衛露曼笑嘻嘻得靠在衛祖林身上說。
“你這個丫頭,還知道回來啊?”衛祖林口中雖然是在責怪,但語氣中卻有一股掩飾不住的疼惜之情。
“嘻嘻,爸,這是我的家,我干嘛不回來啊?”衛露曼摟著衛祖林的脖子嬌道。
“你還知道這是你的家啊?那你干嘛還在外面租房住?想故意氣你老爸啊?你應該好好學學你姐姐,你看露珠,都結婚了,還沒有搬出去住,和你姐夫一起住在家里陪著我這個老頭子,哼,要是你,早就不知道溜到哪去啦?”衛祖林抿了一口茶說。
“呵呵,小曼她還小,愛玩好動是她的天性,大一點就好啦。”坐在衛祖林旁邊的一個男子說到。
“嘻嘻,姐夫你說地對,人家還小嘛。好了,不說這了,來,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們認識認識。”衛露曼把站在後面的楊鵬飛拉過來說,“這是我的朋友楊鵬飛,這是我爸。”
楊鵬飛畢恭畢敬得彎腰道:“伯父,您好!”
“你好!請坐!”衛祖林也比較客氣。
“謝謝!”楊鵬飛坐下後說,“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說完,他就把買來的大包小包放在石桌上。
“呵呵,年輕人還挺客氣的,來就來嘛,還買這麼多東西干什麼啊,讓你破費啦。”衛祖林笑呵呵得說,“吳媽,把這些東西搬到屋里去。”
“是。”站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媽子走了過來將這些東西搬了下去。
楊鵬飛看了看衛露珠和她的老公,不好意思得說:“來地匆忙,就沒有給你們帶禮物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這位小兄弟,你太客氣了,你能來就很好了,哪要帶什麼禮物啊?”衛露珠的老公說。
衛露珠的老公已經把楊鵬飛當作衛露曼的男朋友了,所以他稱楊鵬飛為兄弟而不是先生。
可楊鵬飛卻沒有聽出這兩個不同稱呼里所包含的不同意思,還以為他為人豪爽,不拘小節呢。
“哦,對了,還沒給你們做介紹呢,鵬飛,這位是我的姐夫丁大展同志,嘻嘻。”
“哦,丁大哥你好!”楊鵬飛心想既然他稱自己為兄弟,那我也只好喊他為丁大哥了,要是稱他為丁先生,那他豈不是會認為我瞧不起他,不願意和他做兄弟?
“嘻嘻,姐夫,鵬飛他雖然沒有給你買禮物,不過他可是給我姐買了禮物哦。你看,這就是他送給我姐的‘太太口服液’。我姐姐剛做太太不久,送這個給她真是太合適了,嘻嘻。”衛露曼把楊鵬飛送給她的“太太口服液”轉送給衛露珠,還稱這是楊鵬飛專門買給她的。
楊鵬飛見狀不由暗暗苦笑,心想:“這個丁大展同志可不要誤會才好啊。”
衛露珠見楊鵬飛先是說沒有買禮物送給他們,現在又見衛露曼說這“太太口服液”是楊鵬飛專門送給她的,心里就明白了幾分,因為她向來知道她這個妹妹的脾性,所以她笑著說:“那就謝謝你啦,小曼。”
“咦,你謝我干什麼啊?又不是我送給你的,你可不要謝錯了對象哦。”衛露曼奇道。
“你這個丫頭,你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