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聽鷹刀賊兮兮地強力推薦,心內不由一陣狐疑。
她皺皺眉頭道:“為什麼要選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鷹刀知道自己一時間笑得太過鬼祟,引起紅豆的懷疑,便嘻嘻笑道:“我有什麼目的?我是一心為著紅豆妹妹你著想。除了龍陽兄,我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好的人選了。”
紅豆道:“我倒覺得你比李龍陽更適合。首先我們是串謀演戲,到時若有什麼破綻,彌補起來也好商量些。第二,那姓李的小子我看著就不舒服,我不喜歡和他粘在一起。”
鷹刀暗想:“我之所以推薦龍陽兄來和你演這出戲,就是怕你盯著我不放。象你這種飛來艷福還是少惹為妙,也免得被你搞得神經崩潰。”想是這麼想,話卻不能這麼說。
鷹刀強笑道:“好,好。說句實話,我是非常願意配合紅豆妹妹來演這出戲的,但是為了你的幸福,我這個做哥哥的卻不能只顧著自己。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妹妹你著想。第一,要想引起傲寒兄的危機感,一定要找一個很具有威脅性的人,這個人就是龍陽兄。龍陽兄俊美無匹的容貌就不用說了,你看他這里只不過是個暫住之地卻也是這般華麗寬敞,還有這許多漂亮的丫頭,想來王侯將相也不過如此而已,他如此排場,我鷹刀就是騎著千里馬也是追趕不上的。第二,我這個人不大擅長演戲。萬一被傲寒兄看出個破綻來,那豈非前功盡棄?第三,你也知道我這人非常好色,而妹妹你又是長得天仙般的容貌。雖然我們只是在演戲,但萬一我無法抵擋妹妹你光芒四射的魅力,就這麼陷了進去,那我真是生不如死了。前面兩點還在其次,可最後這一點,我是萬萬不敢冒險的。”
紅豆見鷹刀贊她美貌,心里又是高興又是害羞。
她紅紅著臉低聲笑道:“那好罷,就依了你所說。”
鷹刀精神一振,總算應付過去這難纏地死丫頭了。
他跳下床來慷慨激昂道:“那就讓我們兄妹倆一起攜手並肩,排除萬難,昂首闊步,勇敢地去敲開傲寒兄緊閉的心扉吧。哈哈。。。。。。”
紅豆通紅著雙眼,淚水汩汩而下。
鷹刀奇道:“雖然對我來說,幫你去追求傲寒兄是一件令我非常為難的事,因為傲寒兄總算是我的好朋友,我這麼做可是要背負上出賣朋友的惡名的,你感激我一下也是應該的。但你也不用感動地流眼淚呀?”
紅豆用力在鷹刀頭上敲了一下,怒道:“我感動個大頭鬼!你踩到我的腳了,笨蛋!”
鷹刀怪叫著躲開紅豆揮舞過來的拳頭,笑道:“不好意思。正所謂馬有失蹄,人有失腳,我也是一時不小心。對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也不知那龍舟大賽比好了沒有?”
紅豆笑道:“你現在才想起龍舟大賽?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正是看了龍舟大賽之後見傲寒哥哥悶悶不樂的樣子,問他又不告訴我,李龍陽那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只好跑來問你了。原來,他是在為了和你的決斗在犯愁。”
鷹刀大驚,從窗外望出去,果然見一縷夕照透窗照射進來。
他醒來之後一直在和芊芊纏綿,後來又被紅豆糾纏不清,哪里還有空注意時間?
他忙問道:“你快告訴我到底是誰贏了比賽?是不是女兒紅? ”他只關心女兒紅有沒有贏了比賽,卻沒有想到在比賽結束之後就要和傲寒決戰生死。
紅豆笑道:“恭喜恭喜!果然是女兒紅贏了。我傲寒哥哥真是有眼光,這麼冷門的隊伍都能被他押中,實在是太了不起了。”紅豆只要一提起傲寒,登時眼冒紅光,滿是崇慕的神色,心神皆醉。
鷹刀不服,這女兒紅可是自己先押,傲寒再跟著自己押的,到末了居然變成是傲寒有眼光了。
但他也確實沒想到女兒紅能贏了這場比賽,心情興奮之下只顧著算自己這一票贏了多少錢,哪里還有空和紅豆計較這些。
鷹刀流著口水,眼睛眯成一條线,象個白痴一樣喃喃道:“一賠七十,一賠七十。哈哈,我押了一百兩,那就要賠我七,七千兩!七千兩銀子!哈哈哈!這麼多的錢我怎麼花得完?對了,先到這九江城最好的酒樓去大吃一頓,然後再到最好的妓院去。。。。。。嘿嘿嘿。不對,還是直接到妓院去,又有酒喝又可以抱著美人兒,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哈哈!”
想到這里,鷹刀立時渾身發癢,連一刻也不想停留,身上的傷似乎也好了一大半。
他也不去理會紅豆,卷起袖子就想往外跑,他要第一時間去那間酒鋪兌換贏來的賭銀。
紅豆吃驚地看著先前還病懨懨躺在床上的鷹刀,現在卻好象換了個人似的精神煥發地向外衝。
鷹刀剛走出幾步,象是想起了什麼。
他回過頭來問紅豆:“女兒紅不是全由女孩子組成的隊伍嗎?她們怎麼能贏?難道,九江知府最後還是為了拍那李玉堂的馬屁而故意放水嗎?”
紅豆微微一笑道:“我看不象。那女兒紅雖然都是由女孩子組隊而成,但據我看來她們好象個個身懷武功,膂力非常。那些由普通船夫組成的隊伍不是女兒紅的對手也不奇怪。”
鷹刀眉頭一皺道:“有這種事?只可惜我沒有親眼看到。看來那李玉堂也不是個尋常高麗王族這麼簡單,有機會倒要好好看看那李玉堂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物,能有這麼一群精通武藝的侍女。”
紅豆詭秘一笑道:“其實你早就見識過李玉堂其人了。”
鷹刀奇道:“我見過李玉堂?我怎麼不知道!”他話剛一出口,心里突然浮起一個人來。
莫非是他?
果然紅豆得意地說道:“可笑你和他喝了一晚上的酒,又睡在他的房子里,互相之間還稱兄道弟的,居然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看來你果然是笨的可以。”
鷹刀驚叫道:“李龍陽?!”
紅豆吃吃笑道:“除了他還會是誰?”
南昌。
鬼王府。
鬼王晁功綽緊鎖眉頭端坐在大廳的太師椅上。
關門弟子“逍遙扇”李築垂手立於椅旁,一聲大氣都不敢出。
顯然,現在晁功綽的心情極壞。
只見在晁功綽的身前有一個粗豪的大漢正在向他稟告道:“稟告府主,目前九江城內已經發現有大批的花溪劍派的人。他們勢力擴張得非常快。原先受我們控制的許多商家店鋪也漸漸被他們拉攏過去。暗地里,他們和我們在九江的分舵衝突過幾次,我們吃了不小的虧,有很多兄弟都負了傷。要是府主再不增派人手過去,恐怕陳舵主已抵擋不住了。。。。。。”
晁功綽眉毛一豎,大聲喝罵道:“都是飯桶!我養了你們這麼些年都是白養了。你先下去,這些事我會處理。”
那大漢抹了把冷汗,退出廳外。
晁功綽看著那大漢退出去後,頭也不回對李築道:“築兒,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李築低頭想了想道:“師傅,以我看來,荊悲情那只老狐狸只怕想對我們鬼王府有所行動。這些年來,他早就對我們的地盤虎視眈眈了,可一直以來沒有動作。其一,我們鬼王府實力不俗,後面又有天魔宮,他沒有必勝的把握。其二,他自己那方面恐怕也沒有做好充足的准備,他貿然向我們宣戰等於挑起中原武林黑白兩道的大火拼,以他的聲望還不足以領導武林白道。所以,他沒有采取行動。但是,為什麼現在他就敢這麼做呢?顯然,以上的問題他基本已經解決了。第一,這半年來,我們為了追捕鷹刀,折損了幾個好手,而且府內精英四出追捕,對幫務疏於打理,使得我們實力有所下降。第二,據說天魔宮內亂不休,教主凌空行也早已失蹤多年,天魔宮很難有空插手我們和花溪劍派之間的爭斗。而且,江湖傳言,說有人看見天魔宮幽冥使者應不悔和鷹刀在一起。這樣說來,天魔宮是不是支持我們都有問題。第三,荊悲情經過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實力激增,在他周邊的一些小門小派早已依附其下,他對我們動手也是遲早間的事,只是他挑這個時候下手,肯定有所憑借,很有可能另有高手助陣,對於這一點,我們不可不防。至於是哪一方面對他的支援,徒兒一時間還不能猜到。”
晁功綽點頭微笑道:“很好,你能分析成這樣已經很不簡單了。比起你幾個師兄來,你有智有勇,看來這鬼王府以後就要靠你來支撐了。若是無心還在的話,有你在一旁輔助,我們鬼王府終有光大的一天,只可惜無心他卻被鷹刀這個叛徒。。。。。。”他想起被鷹刀所殺的愛兒,心內一陣傷心,再也說不下去了。
李築低聲勸慰道:“師傅,還請你老人家多多保重身體。徒兒深受師傅大恩,一定會誓死報答你老人家。只要師傅你身體安康,想那荊悲情也不敢輕易來惹我們鬼王府。”
晁功綽搖了搖頭道:“你錯了。這一次荊悲情有備而來,其手段必然激烈非常。而我們一直分心於追捕叛徒鷹刀,沒有做好足夠的准備。再加上我們本身的實力就弱於花溪劍派,我看這一次我們鬼王府是在劫難逃了。”
李築跟在晁功綽身邊十余年,還從沒有見過他用如此悲觀的語氣講過話。
他看著晁功綽花白的頭發,一種淒涼的感覺不覺涌上心田:“師傅老了,昔日的豪情不復存在了。難道這就是英雄的沒落嗎?”
晁功綽瞥了眼默然不語的李築,笑道:“築兒,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荊悲情若想輕易就拿下我們鬼王府卻也是做他的春秋大夢。他不來則已,他若是敢來,我卻要他付出不小的代價。”
李築問道:“莫非師傅已經有所准備了?”
晁功綽笑道:“外人都道我晁某人為了愛子無心之死變得昏昏噩噩,疏於打理幫務,以致為花溪劍派所趁失去大半個九江城。卻不知我行走江湖幾十年,只手創下鬼王府偌大一個幫派又怎麼會是這種不顧大局之人?的確,在無心被殺的頭一個月里,師傅我急怒攻心有些偏執於追捕鷹刀,但當我知道花溪劍派意圖吞並九江城時,我立刻冷靜了下來。以當前形勢看來,我們的實力的確不是花溪劍派的對手,而天魔宮方面我也早已派人前去知會過,但得到的回應又不咸不淡,恐怕不大靠得住。所以,表面上,我們負多勝少。但是,荊悲情太過低估了我。他最錯的一招便是爭奪九江城時的動作過大,引起了我的警覺。其實,我之所以按兵不動,任其在九江城內搞得天翻地覆,正是為了降低他對我的戒心。等到他派出大批精英進入九江城時,嘿嘿,我會讓他嘗一嘗什麼叫做失敗!這一仗下來雖然未必能叫他從此一撅不振,但他在三五年內卻也休想能恢復元氣來。哈哈哈!”說到後來,晁功綽越想越得意,竟然狂笑出聲來。
李築驚喜道:“師傅果然好計策!你這一招引蛇出洞,甕中捉!之計真是厲害非常。難怪這段時間都不見幾位師兄在府內,原來他們早已經埋伏在九江城了。”
晁功綽大笑幾聲道:“築兒,你果然是個人才,立時便領會了為師的計策,你幾位師兄可沒有這麼能干。”
李築微笑道:“弟子和師傅比起來還差上老大一截,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他想了一會兒又接著道:“師傅,依徒兒想來,光靠幾位師兄的實力恐怕對花溪劍派還不能做成如師傅所說那般的傷害。不知師傅是否還有後招?”
晁功綽捻須笑道:“後招自然是有的。否則,我又怎麼會說那樣肯定的話?築兒,為師先給你引見一個人。”說畢,他轉頭向後低聲喝道:“離水賢侄,請出來見過我的徒兒李築。”
話音剛落,一把清朗的笑聲傳來:“高麗修羅門下弟子秋離水見過李兄。李兄心思敏捷過人,小弟佩服萬分!晁伯父,你果然收得好徒弟,我修羅門下可沒有一個能比得上!”
在晁功綽得意的笑聲中,一位俊逸的青衣少年快捷如電地飄身進入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