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很可憐地望著傲寒,淒然淚下:“傲寒哥哥,你為什麼說這樣的話,難道你真的這麼討厭我麼?你說,我比起那些妖里妖氣的舞女有哪些地方差?我沒有她們漂亮還是身材不如她們?”
雖然紅豆一副可憐兮兮地模樣,可傲寒絲毫不為所動,他苦著臉道:“我也沒有說你比她們差了,只是有些時候男人也需要一點點喘息的空間的,你這樣粘在我身邊,有些時候真的不是很方便的啦。”
鷹刀在一旁偷笑道:“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很方便,很方便。本來我就覺得和傲寒這個大男人喝酒沒什麼意思,自從紅豆姑娘來了之後,我才慢慢覺得這酒喝起來才有味道了。哈哈,龍陽兄,你說我說的對嗎?”
李龍陽也笑道:“鷹兄說的有理。小弟這些舞姬如何可以和紅豆姑娘你相提並論呢?紅豆姑娘國色天香沈魚落雁,傲寒兄,你真是艷福不淺,小弟我真是羨慕啊。”
傲寒被鷹刀和李龍陽兩人氣得七孔生煙,唉,真是誤交損友啊。
這兩個人,自己在一旁快活也就罷了,還非得看人在邊上受苦才覺得有意思,這個世界還真是灰暗,人性還真是丑陋啊。
紅豆聽鷹刀和李龍陽二人如此說道,原先泫然欲泣的表情立時雨過天晴滿臉放光,其轉換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只見她樂道: “傲寒哥哥,這兩個壞東西都沒有說我在你身邊不方便,你自然就更不會說了,對吧?而且,我看這兩人,一個妖里妖氣的,另一個賊眉鼠眼,看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和他們在一起我也不放心,所以我要替你盯著他們,以免你被他們給騙了。”
傲寒哭喪著臉,不願意再理會她,轉頭說道:“龍陽兄,你既然如此羨慕小弟,我們換換座位如何?你也來品嘗品嘗小弟如座針氈的滋味。”
李龍陽嚇了一跳,咳嗽一聲顧左右而言他:“傲寒兄,鷹兄,你我三人能在今夜一聚,實屬有緣。卻不知兩位日後有何打算?若是無事,明日一同去觀賞龍舟大賽如何?”
鷹刀笑道:“龍舟大賽自然是要去看的。我和傲寒兄還下了注在‘女兒紅’身上,不去看看怎麼行?”
李龍陽笑道:“原來兩位不但喜好壺中之物,居然對博彩也有興趣。只是不知那‘女兒紅’是哪支參賽隊伍?兩位老兄對它如此看好?”
鷹刀氣道:“什麼看好!我是一時稀里糊塗地買了一只冷門,誰知居然累得傲寒兄也陪著我送錢。”於是,將自己誤會女兒紅是酒的事說了出來。
紅豆在一旁聽了鷹刀的述說,笑得快直不起腰來,道:“我一直以為你只是人長得比較笨,誰知道原來真的是個笨蛋。”
鷹刀不服道:“我是笨蛋我承認,但傲寒兄不也跟著我買了女兒紅嗎?這麼一來,豈非是說傲寒兄也是個笨蛋?”
紅豆一楞,她可不知道傲寒為什麼也會買女兒紅,但她如何肯承認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也和鷹刀這種滿腦袋漿糊的人一樣是個笨蛋呢。
她頭一歪,強辯道:“非也非也,我傲寒哥哥那是戰略投資,跟你這種亂七八糟胡亂下注又怎麼會一樣?”
鷹刀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同樣是買得女兒紅,在傲寒那兒是戰略投資,到自己身上便是亂七八糟胡亂下注。
紅豆這種奇怪的邏輯還真是令人難以承受啊,難道這就是所謂戀愛中女人的邏輯?
只要是對自己心上人有利的就可以將黑的說成是白的?
傲寒見鷹刀一臉忿忿不平的模樣不禁笑道:“對極,對極。紅豆說的果然不錯,我這叫戰略投資,鷹兄你是胡亂下注!哈哈!”
李龍陽突然詭異一笑道:“無論是戰略投資也好,胡亂下注也好,我相信兩位的決定一定會換來豐厚的回報的。”
鷹刀大是奇怪,明明是一匹死驢子,李龍陽卻非要說是匹千里馬。
莫非他知道什麼內幕不成?
待要深究,李龍陽卻避而不答,含糊其事,鷹刀也無可奈何。
酒過三巡,鷹刀已略有醉意,便告個罪,出得廳來透透風。
他剛走到院子里,卻見到一個婀娜的身影背向著他立在園中,她低著頭一副落寞的神情,看她的裝束好象是方才獻舞的舞姬。
鷹刀心里一熱,這種泡妞良機如何可以放過?
他走上前去輕笑道:“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小姐如此寂寞,待我來陪你說說話,解解悶可好?”說畢,手便往那舞姬肩上搭去。
他的手剛粘到那舞姬的肩膀,她已向鷹刀懷中倒過來。
鷹刀一楞,這也太性急了些,自己的情緒還沒有調整好呢,她便急著要投懷送抱了。
但隨即就覺得不對,懷中玉人閉著雙眼,毫無知覺,顯然是被人點了穴道。
正在驚疑間,心中警兆忽現。
體內的天魔氣有所感應,帶動自己向地上撲去。
可敵人來勢太快,左後肩已被她發出的劍氣削去了一塊肉。
憑著感應,鷹刀知道暗算自己一招的正是蘇小小的師妹。
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沒有現身,使得自己以為已經將她甩掉。
誰知,此人居然如此神通廣大,自己一上岸便被她找到了。
鷹刀放開手中的舞姬,抽刀連舞,擋開她後續攻來的幾劍,然後急退幾步,換得一絲喘息之機。
他放眼望去,一張金色面具呈現在眼前。
鷹刀凝神戒備,不敢有絲毫大意,雖然左肩的傷口鮮血不停地往下流,他卻抽不出空來點穴止血。
因為,眼前這個美麗的殺手可不同於傲寒這麼容易商量,她可不會斯斯文文的和你比武定勝負,只要有一絲放松,就會死在她的手上。
鷹刀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啊?老是追著我不放。我只不過是抱抱別的女孩罷了,你也不用氣得用劍砍我啊?”
那少女刺客聽他說得好象是自己在和別人爭風吃醋一般,肺都快氣炸了。
她怒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手中的劍更是毫不留情地向鷹刀刺去。
鷹刀連架兩劍,依然憑著天魔氣對敵人劍勢的超強感應,險險地躲開她的招式籠罩范圍。
他雖然躲得狼狽不堪,卻也知道只要依照感覺行動,這少女刺客是拿他沒什麼辦法的。
而且,這半個月來,自己對天魔氣的修煉也有進步,防守起來已經沒有第一次和她對上時那麼困難了。
鷹刀狼狽歸狼狽,口舌的便宜卻是死也要占的:“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哎呀,這麼動聽的聲音,真是聽得我骨頭酥酥的。就算是罵人也跟唱歌似的。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打了,大家坐下來賞賞月,聊聊天,一起研究一下關於愛情的問題不挺好嗎?”
那少女刺客氣急反笑,只見她一劍逼退鷹刀,仰頭看了看天上明月,左手屈指作拈花手勢,右手慢慢舉劍過頂,冷笑道:“鷹刀,你去和女鬼一起研究關於愛情的問題吧!”
她木然盯著鷹刀,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她嬌喝一聲,頭發無風自動直直地四散開來,雙眼漸漸蒙上一層妖艷的紫色。
隨著她眼中紫色越來越濃,她手中的長劍的寒芒也越來越亮,到後來已然如同一盞耀眼的明燈般光亮。
而四周的溫度也似是急遽下降,現在已是初夏時分了,但在她身周的空氣中竟然凝結了一層薄薄地輕霧,將她整個身形籠罩其中。
這一幕奇景越發顯得她更象一個從地獄中走出來的魔女。
鷹刀眼見這幕奇異的景象,不禁目瞪口呆。
心里提醒自己危險已近,應該快些逃離此地,但雙腳卻一步也邁不開,只是傻傻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少女刺客蓄勢已畢,身體漸漸凌空浮了起來。
她用雙手握住劍柄,口中叫道:“鷹刀,接我這招──夜修羅!”
一道絢麗的光芒自她的劍尖直劈而下,攻向鷹刀。
鷹刀看著那道劍光迅捷地劈向自己,只覺得四周的空氣猛然被她的劍氣逼開,呼吸急頓。
而那道劍光好象並非是虛體,其中所蘊涵的力道勝過千斤,重重的向自己擠壓過來。
毫無疑問,若是被它擊中,自己能活著的機會微乎其微。
鷹刀知道,若是此時轉身逃跑,必然會牽動這式“夜修羅”的後招連綿不絕地全面追擊自己,自己的輕功再好也跑不過那道劍光。
到那時,必然難逃劫數。
鷹刀還沒有想好應該怎麼辦時,體內天魔氣受“夜修羅”的刺激,勃然而發,在身體中以從沒有過的速度運轉起來。
這次天魔氣的運轉速度比起上次在天魔宮禁地走火之時還要快上一倍有余。
刹那間,鷹刀受體內天魔氣的衝擊,神智漸失,眼中流露出瘋狂之意,心中戰意狂飆。
他大喝一聲,躍上半空,只覺得自己身體中的某些東西和整個天地宇宙結合了起來,天魔氣被這種東西催發到一個自己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的境地,若再不將體內的天魔氣發泄出去,只怕還沒有被那少女刺客的這一招“夜修羅”劈死,就已經被不斷膨脹的天魔氣給漲死了。
鷹刀終於承受不住體內天魔氣的催逼,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
而天魔氣也似乎找到通道,沿著鷹刀手臂經脈噴薄而出。
鷹刀大喜,手中大夏龍雀刀挾著雄渾霸道的天魔氣奮力下擊,恰恰和已奔襲到面前的“夜修羅”劍氣相交。
一聲巨響在鷹刀身前爆開。
天魔氣和“夜修羅”氣勁相交所產生的巨大震力登時將鷹刀遠遠的向後拋飛。
但顯然天魔氣並沒有完全擋住“夜修羅”的進擊,仍然有一小縷劍風透過天魔氣的阻截而擊中鷹刀。
鷹刀大叫一聲,胸口鮮血飛迸,如一只脫线風箏一般跌落在草叢中。
那少女刺客也不好受,天魔氣和“夜修羅”相交的氣勁余波也將她震得胸口微痛,受了一點內傷。
她在訝異於鷹刀強烈的天魔氣氣勁之余,飛身向前想要對鷹刀作出致命一擊,卻聽得遠處幾聲呼喝:“什麼人?”
她放眼望去,見到幾個身影迅速地向這邊奔來,從飛行的速度看來每一個都是絕頂高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她黛眉微皺,輕嘆一聲,飄身遠遁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鷹刀顫顫巍巍從草叢中爬了起,見到遠處傲寒和李龍陽急速飛奔而來,而先前還對自己施出致命殺招“夜修羅”的少女刺客已經消失。
心內不由一寬,再也支持不住,一跤撲倒在地就此暈了過去。
在暈過去之前的唯一念頭便是:“還好,這次總算還沒有去和女鬼研究關於愛情的問題,真是萬幸!不過看來等會兒要先研究一下自己受傷嚴不嚴重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