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武俠 鷹刀傳說

第五卷 第14章

鷹刀傳說 香醉忘憂 6293 2024-03-01 22:54

  空曠的行廊中,鷹刀和楊四肩並肩地行走著。

  自方才告別溫師仲之後,兩人一反在溫師仲書房中籌劃大計時的默契和融洽,竟然變得分外沉默,仿佛有一道厚厚的牆隔在他們之間。

  廊檐上昏黃的燈光映射在前方彎曲蜿蜒的廊道,耳旁呼嘯而過的俱是急勁的寒風。

  夜已過四更,原本金壁輝煌熱鬧喧囂的溫家豪宅也冷清下來,倍感寂寞。

  “散花,她可還好?”

  終於,由鷹刀開口打破了寂靜。

  然而,當鷹刀說出這句早就想要表達的問候時,他卻明顯感到身旁楊四的身體在風中劇烈地顫抖著。

  沒有回答。楊四背對著鷹刀默然不語。

  很不妙啊,這種異乎尋常地靜默,仿佛空氣中的溫度在瞬間降低到冰點一樣,莫非散花出事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鷹刀的心頭,心態也遽然緊張起來。

  他一把抓住楊四的肩膀,口中厲喝道:“楊四!請你告訴我……散花,她還好嗎?”

  楊四揮開鷹刀的手臂,慢慢地轉過身體,空洞的眼神潛藏著無盡的悲哀,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死了……她死了。在秀水驛一役中,她被花溪劍派的刺客用劍刺穿了身體……那個刺客本來是想殺我的,卻是散花替我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劍……”

  盡管隱隱約約已覺得不妙,可是當確切的噩耗自楊四的嘴中緩緩道來時,鷹刀還是覺得無法承受。

  刹那間,他臉上的血色盡褪,只覺全身的力氣驟然消失,身體簌簌發抖,腿軟得不行,似乎再也無法支撐自己龐大的軀體。

  傷心和憤怒不斷地涌上來。

  鷹刀一拳擊在楊四胖胖的臉頰上,沙啞著嗓音大罵道:“你……你他媽的是頭豬啊!什麼狗屁智者楊四,什麼狗屁天魔八旗,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你們到底是不是男人?你們怎麼不去死?”

  雖然鷹刀的拳勁上沒有使用內力,但是在楊四沒有運氣卸勁的情況下,鷹刀一記記含怒出手勢大力沉的拳頭還是將楊四的頭臉轟得血肉模糊,整個臉型看上去極端臃腫和怪異。

  楊四突然退後幾步,避開鷹刀繼續揮來的拳頭,反手抹去嘴角唇邊的斑斑血跡,冷冷道:“鷹刀,你打夠了吧!我知道自己沒能盡到保護散花的職責,實在應該挨打。可是,你呢?難道你就沒有半點責任嗎?最重要的是……”楊四一頓,欺上前來,衝著鷹刀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她喜歡你啊!散花她非常非常地喜歡你啊!就算是在她臨死的時候,她還是在苦苦思念著你……可是你,你卻從來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從來也沒有哄她開心過。你一向自命風流,可洛uN是不給散花一個可以親近你的機會?一天,哪怕讓她和你開開心心地過一天也好……這樣令人討厭的你,實在比我更可恨呀!”

  沒有任何地痛感。

  相對於精神上無比的痛苦,被楊四擊破鼻梁的痛感根本算不了什麼。

  鮮血從鼻孔中汩汩流下,胸中卻有一股又酸又澀的傷心激蕩不休,難以抑止。

  散花……散花……我鷹刀何得何能,值得你如此深情待我?

  揮拳擊打過鷹刀之後,楊四郁悶悲哀的心情也得到一定的舒緩。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條折得整整齊齊的絲巾,在手中打開,卻見一朵已干癟且有些泛黃的紫色野花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絲巾中。

  “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喜歡這朵尋常之極的野花,但我想,當散花折下這朵野花時,心中想著的卻一定是你……所以,我特地將這朵野花帶來,代替散花送給你。盡管,這朵花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隨風腐化,但我仍然希望你在它存在的每一刻都能好好珍惜。因為,這或許是散花唯一留存在世上的東西了……”楊四手捧著白色的絲巾,小心翼翼地將已失去光澤的紫色野花端到鷹刀的眼前。

  鷹刀心中一動。

  他伸出手指輕輕碰觸著那稍稍有些卷曲起來的花瓣,口中卻輕輕說道:“其實,真正深愛著散花的人是你吧!默默守候著自己所喜歡的人,並期望她能得到最大的幸福。一直以來,你都是這麼做的吧!……雖然,我並不贊同你這樣懦弱的做法,但是比較起只能將痛苦和厄運帶給散花的我來說,你比我更有資格擁有這件珍貴的東西。”他頓了頓,接著道:“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接受散花的愛……”

  說著,鷹刀小心地將絲巾重新包好,並將它塞回楊四的懷中。

  隨後,拍了拍楊四的肩膀,轉身就走。

  望著鷹刀漸漸消失在長廊中的身影,楊四一陣激動,一抹嫣紅飛上他的眼瞼。

  突然,他嘶聲叫道:“鷹刀!只要你願意和我一起合作鏟除花溪劍派,替散花報仇,我楊四這條命就是你的!”

  鷹刀頓住身形,並不回頭,口中卻沉聲道:“姑且不論散花的血仇,早在芊芊被荊流雲一匕刺死的那一刻起,花溪劍派便已是我鷹刀的死敵!但是……報仇的事,請不要現在跟我商量,至少,今晚不行……”說畢,再也不理會楊四,慢慢地消失在黑夜中。

  “林爺!我家二公子有請林爺,請隨我走。”

  頭腦混亂之極,心情極差的鷹刀剛剛踱入花廳,就被一位青衣仆役截住。

  雖然,此刻的鷹刀只想快點回去,只想靜靜地一個人獨處一段時間,以便舔舐因散花之死而帶來的傷痛,然而,他現在在溫家的身份畢竟是溫玄的幕僚,無論如何也需要到溫玄那兒匯報一下與溫師仲見面的情形,方可走人。

  因此,對於溫玄的這個邀請,他是無法拒絕的。

  之前之所以拒絕和楊四商量報仇的計劃,並不是他不想報仇,相反的,他衝動地簡直想拔刀殺人。

  可是,僅存的理智卻提醒他,剛剛驚聞噩耗的自己是無法在那一刻作出理智和清醒地判斷的。

  如果馬上和楊四商量鏟除花溪劍派的計劃,那麼自己想出來的一定都是些冒險和激進的做法,那反而更容易壞事。

  自己的對手是一個一統江南的名門大派,對付這種勢力龐大、組織嚴密的敵人絕對不允許犯一絲一毫的錯誤,而且一定要謀定後動穩扎穩打。

  溫家實在是太大了,鷹刀默默跟著打著燈籠的青衣仆役穿越過無數座連綿不絕的屋舍,走了約有一刻鍾,方進入一座比邂逅溫婉兒的那座庭園更大了約有三四倍的花園中。

  沿著青石鋪就的花徑又走了許久,跨過一座拱形小橋,最後才在一幢樓高兩層,雕梁畫棟美輪美奐的小樓前停住。

  同樣類型的小樓,在這座花園中還有許多,分別散落在花園的各處,或臨淵而立,或潛藏於林木間,各具巧思不一而足。

  “林兄!夜已四更,淡月姑娘早已與舍妹婉兒一同在她的『聽濤小閣』內歇息了。如蒙不棄,林兄就在小弟的『迎風樓』委屈一宿如何?”換過一身休閒裝束的溫玄微笑著從樓內跨步出來,站立在樓前的石階下迎接鷹刀。

  那青衣仆役對著溫玄一躬身,轉身離去。

  鷹刀收攝心神,隨著溫玄一同進入樓內。

  樓內的裝飾一如溫玄的為人,華美異常卻不失優雅。

  樓下小廳內,一張低矮的橫幾上擺放著幾碟精美的菜肴,旁邊的暖爐上還燉著幾壺溫酒。

  兩人在橫幾旁的錦墩上盤膝坐下。

  鷹刀默默地喝著酒,腦中卻在想著該怎樣砌詞瞞騙溫玄,畢竟今晚與溫師仲的談話內容事關重大,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知曉。

  可是,他現在的狀態其差,平時不用眨眼就能滔滔不絕的謊言,此刻卻連半句也編不出來,仿佛腦袋都鏽住了一般。

  憋了許久,他才放下手中酒杯道:“溫二公子,關於家主召我入書房討論陸路運輸一事……”

  他剛說了一半,溫玄便揮手阻住道:“不用說了。今夜已晚,林兄想必也已累了,我們隨便喝幾杯酒解解乏便歇息睡了罷。至於陸路運輸一事,明天再說不遲……來來來,我們先干了這杯。今夜只談風月,不談公事。”

  真沒想到,溫玄這個只知風花雪月的二世祖還有如此體貼的一面,還真是令人感動啊。

  溫玄的提議正中鷹刀下懷,於是兩人避而不談陸路運輸一事,反而互相交流起把馬子的心得來。

  好在鷹刀今夜情緒不高,否則兩個好色之徒高談闊論起來,不到天明又豈會干休?

  過不多時,溫玄推說頭痛,首先告辭上樓而去,臨走前告知鷹刀在一樓的廂房中已備下可以休息的客房。

  鷹刀本欲要喝醉,好忘卻心中的傷痛,溫玄一走,他便放浪形骸起來,提起身邊的酒壺仰頭大喝。

  然而,酒喝得越多,心中那隱隱地刺痛卻越來越深,直入骨髓。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暖爐上最後一壺酒也飲盡,眼前晃動著的還是風散花那張嬌俏美麗的臉頰……

  散花……你能原諒我嗎?

  鷹刀頹然倒臥在地上,呆滯地眼神緊緊盯著某處虛空,心中卻燃燒著一種焦灼地憤怒。

  “我,好想殺人啊!”鷹刀在心底里瘋狂呐喊,充盈在體內的瘋狂殺意竟使他的身體緊繃地如一張拉滿的弓弦,額際青筋跳動,天魔氣隨心而動,鼓蕩在拳指之間呼之欲出。

  正在這時,遠處一把淒厲地女聲突然傳來:“救命呀!……殺人啦!……”

  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鷹刀自地上彈起,越門而出,化作一道青煙,循著聲音的出處疾掠過去。

  那把尖利淒慘的呼救聲在鷹刀剛剛竄出房門的那一霎那,便像是被一把刀從中切斷一般,嘎然而止。

  盡管如此,憑借著超凡的靈覺,鷹刀還是能辨認出正確的方向,展開身形自小樓側後方斜掠而出,在暗夜中的御風而行。

  寒冷的北風擊打在他的胸膛,不但平緩了他胸中熾烈地殺意,也使得他的頭腦漸漸清醒過來。

  他默運天魔氣,將酒精從血液中逼迫出來,散發至體外。

  似乎感覺到黑暗中潛藏著的某種危機,他將靈覺提高到極限,默默感受著周圍的一切事物。

  按理說,際此溫家危急存亡之刻,溫師仲盡管不想家族內部鶴唳風聲完全處於一種緊繃地狀態,可也會在暗地里加強警戒,以防外敵采用刺殺的手段來對付族中重要人物。

  然而,溫家的安全系統似乎並沒有溫師仲想像中的那麼嚴密,今夜居然會在溫家的心髒地帶發生異變。

  遠處的一幢小樓內滿是喧囂紛亂,報警的短笛聲,驚惶的呼喝聲劃破整個庭院的寂靜,想來正是出事地點。

  鷹刀深吸一口氣,正欲加速,心中警兆忽現,想也不想便向右側一個翻身,耳邊勁風疾響,堪堪避過了一支偷襲的短箭。

  他暗呼僥幸,跪伏在地定楮向前細看,只見一幕匪夷所思地景象呈現在眼前,饒是他素來膽大,卻也不由倒吸一口寒氣。

  在花徑旁的一株老樹上,倒懸著一只人形般大小的黑色蝙蝠,羽翼大張,流動著妖艷地黑色異芒,一雙發著瑩光的眼楮緊緊盯住自己,泛起一道道猙獰、嗜血的凶光。

  老樹下,倒伏著數具勁裝戰士的屍體,臉上的肌肉扭動成奇異的形狀,放大的瞳孔中滿是恐懼,脖間血跡斑斑,依然有殷紅的血液汩汩而出。

  殺人蝙蝠!

  鷹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管,強行按下心中的恐懼,從懷中掏出“破星之焰”,臉露微笑道:“喂!請多一點專業精神好不好?既然要扮吸血蝙蝠,就應該把自己的眼楮弄瞎,像你這樣睜大著雙眼,活像一只發情的母貓,哪里像蝙蝠?”

  那蝙蝠尖叫一聲,雙翅一振,自老樹向鷹刀處疾撲過來,五六丈的距離,竟然瞬間便至。

  勁風撲面。

  那蝙蝠的雙翼竟是薄鐵鑄就的,一翅削來,猶勝一柄鋒利無比的快刀,挾帶著一股強勁之極的真氣,衝著鷹刀的身體橫斬過來。

  鷹刀大吃一驚。

  雖然他早已瞧出這蝙蝠實是為人所假扮,然而他也沒有料想到這蝙蝠的身法竟如此詭異快速,它的雙翅竟如此鋒利無匹。

  鷹刀不退反進,運起天魔氣,身體向前疾掠,右手破星之焰已迎向那蝙蝠的左翼削去。

  只聽得“叮”的一聲細響,那蝙蝠的左翼已被削鐵如泥的破星之焰斬下一截,飛落在地上。

  一招受挫,那蝙蝠哀鳴一聲,連振雙翼,在空中一個轉折斜掠至花徑旁一座假山上,雙眼狠狠地盯著鷹刀,似乎憤怒地要噴出火來。

  憑借著手中削鐵如泥的破星之焰,鷹刀險勝那蝙蝠一招,人也躍至老樹下溫家戰士屍體旁。

  他用眼角余光微瞥那些屍體,發覺每具屍體都被一種很巧妙的手法割破了喉嚨。

  與其說他們是因吼間血管被割破導致大量失血而死,還不如說是因氣管、血管均被割破,血液自氣管中倒灌入人體肺部,以致窒息而死。

  故而人人手捂喉間,臉上肌肉扭曲,死狀極其殘忍、恐怖。

  就在鷹刀為溫家戰士淒慘的死狀所震驚時,那蝙蝠在假山上稍一回氣又展翅撲至,腹下陡然伸出一對奇形鋼爪,凶狠異常地向著鷹刀的面門疾抓過來。

  爪間隱帶烈焰之氣,灌滿一道邪異地內家真力,若被其抓中,必無生理。

  鷹刀右手一劃,破星之焰斬向蝠爪,腳下卻騰身連踢對方腹下,正是一招以攻帶守的妙著。

  那蝙蝠想是忌憚鷹刀手中兵刃鋒利,身體在空中巧妙地一個轉折,橫掠半尺,避開破星之焰的斬勢,背上雙翼卻依然斜割過來,勢要置鷹刀於死地。

  好詭異地招式!

  那蝙蝠在空中這一轉折妙至毫顛,充分利用了它背上雙翼平滑的物理特性,搖擺出一個奇妙詭異地弧度,轉折前還是以腹下鋼爪攻敵,轉折後卻已變為用背後鐵翼斬削。

  鷹刀一時躲避不及,左肩竟被蝙蝠背上鐵翼削中,一股暗蘊熾熱烈焰的真氣自鐵翼處傳來,侵入鷹刀左肩。

  鷹刀悶哼一聲,拋跌在一旁地上,只覺左肩宛若被烙鐵烙過一般,疼痛異常。

  不過,好在他體內的天魔氣神妙無方,自動反擊,將侵入體內的異種真氣排出體外,否則的話,這一擊早已令鷹刀身受內傷。

  顧不得察看肩上傷勢,鷹刀翻身而起,右手緊握破星之焰護在胸前,左膝跪地全身戒備,以防那蝙蝠的下一次襲擊。

  真是好討厭啊!

  這臭蝙蝠的內力並不十分高強,然而他全身裹在堅硬的鐵甲內,不但手足上的鋼爪可以制人死命,便是身後那一對薄如蟬翼的鐵翼也是一種致命的攻擊武器。

  而且,因為有身後雙翼,他飛行的速度異乎尋常地快捷,轉折之間的軌跡異於一般的輕身功法,令人完全捉摸他下一個撲擊方位,防不勝防。

  這鐵甲蝙蝠守有鐵甲防身,攻有犀利的鋼爪和鐵翼,最妙是盡管它通體鐵甲鑄就,可各處關節依然靈動無比,絲毫沒有僵硬生澀之感。

  能設計出這種攻守兼備的鐵甲蝙蝠,那人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大師中的大師!

  如果不是手中有一柄可斬削世間一切凡鐵的神兵利器破星之焰,那自己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恐怕是有多遠便逃多遠。

  鐵甲蝙蝠倒懸在鷹刀頭頂的老樹上,足下鋼爪緊緊扣住一條碗口般粗細的樹枝,整個軀體依循著某種詭異地韻律前後搖擺,蝠翼已緊收在背後,露出鐵甲包裹住的人形。

  一把尖利的輕笑聲自鐵甲蝙蝠的口中傳來,聲音嘶啞高亢,幾乎已不像是人類所能發出的音調,令人毛骨悚然。

  除了頭部露出的一雙泛著碧色熒光的眼楮,他通體上下俱被裹在鐵甲中,手部的鋼爪更是閃耀著一道道寒光,虛探而出,似要擇人而噬。

  “遇上了我,只能怨你自己命不好,你……受死吧!”鐵甲蝙蝠輕笑一聲,雙足在樹上一蹬,背後鐵翼再度展開,已如離弦之箭一般向鷹刀撲來。

  飛行途中,只聽得“叮”的一聲細響,手部鋼爪竟又爆長了五寸。

  這一擊,比之先前威勢更增,勁風襲來宛如狂風撲面,顯然是傾盡了全力。

  鷹刀早有准備,他哈哈大笑一聲道:“只怕未必!”腳尖一挑,已將身畔一具溫家戰士的屍體挑向鐵甲蝙蝠攻來的鋼爪,自己也跟著躍起,躲在屍體之後,手中奮起全力,將天魔氣催運至極限,一匕向那鐵甲蝙蝠刺去。

  “嗤!嗤!”幾聲巨響。

  鷹刀身前的屍體已被鐵甲蝙蝠的鋼爪硬生生撕為十數片,四下飛散,眼前驀然爆起一片血霧,濃重的血腥味充塞整個空間。

  然而,趁著鐵甲蝙蝠前力已盡後力未生的短暫余暇,鷹刀手中的破星之焰已順利刺穿對方的鐵甲,深深刺入對方的右肩。

  鐵血蝙蝠怒吼一聲,背後鐵翼飛卷過來震開鷹刀,並籍著這一震的余力,雙翼連拍數下,飛一般向後滑翔而出。

  鷹刀腳尖一點,正待騰身去追,卻見眼前一花,三支鐵箭自鐵甲蝙蝠的後背激射過來,疾若流星。

  鷹刀大駭,忙在空中一個轉折,以一種極為尷尬地倒栽蔥姿勢摔倒在地上,方險險避過對方的殺招。

  等到他擦著冷汗,重新站起身來時,眼前哪里還有對方的身影?

  到底是哪兒鑽出來的怪物?居然這般厲害!

  鷹刀搜索地上,將先前自鐵甲蝙蝠身上斬下的一小截羽翼找到,拿在手中細細端詳,發覺這塊鐵翼碎片居然出奇地輕巧,薄如紙片,其重量卻幾乎與同等大小的一片麻布相仿。

  能將鐵器打制地如此薄、如此輕,並且依然堅硬鋒利,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塊質地優良、堅韌度極高的生鐵,更重要的是要有一雙精巧無雙的手!

  似乎想到了什麼,鷹刀的臉上竟隱隱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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