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刀滿面春風地向前飛奔。
對於他這種患有極度嚴重的色狼綜合症的人來說,只要知道前方有美女在等他,便是爬也要爬去的。
一般來說,患有這種病症的人,具體會表現在當他看到漂亮的異性之時,會雙目呆滯,精神亢奮,但這只是輕微的症狀。
至於流口水,胡言亂語,因為對方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語便作出有異於常人之舉等等這些症狀才是典型的表現。
每當某位小姐努力地警告鷹刀之時,鷹刀卻總能夠振振有詞的辯駁“英雄難過美人關,能過得了美人關的就不是英雄了吧”。
而當這位小姐嘟著小嘴埋怨身旁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 你怎麼可以和這種垃圾般的人成為好朋友?”“你如果也變得象他一樣肮髒我就把你的腦袋打成個爛西瓜”之類的語言時,傲寒卻只能羨慕地望著鷹刀在眾花叢中穿梭,內心涌起傷心的感嘆:“大家都是男人,為什麼鷹刀就能夠毫無廉恥地周旋於群芳之間游刃有余,但自己卻連身邊這個非常惹人討厭的家伙都搞不定?還要受刑般地在這里聽她的唧唧歪歪?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以鷹刀貫常的表現來說,當他神采飛揚,眼放異光,屁顛屁顛地跑著去赴某個“故人”的約會,那這個所謂的“故人” 是同性的幾率幾乎為零。
所以,我們這位負有超常責任心和超靈敏嗅覺的紅豆妹妹幾乎在鷹刀開口提出要去赴約的同時就肯定了他約會的對象必然是雌性動物。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是絕對正確的,她義無返顧地負起了跟蹤鷹刀的責任。
對自己為何總是耿耿於懷於鷹刀和其他女性的親密接觸,紅豆在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唯有用“拆穿這種色狼的丑惡面目是每一個正直善良的女性都應該做的事”這種牽強的理由來掩飾自己古怪的行為了。
鷹刀在極度興奮之下,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居然會有一個心懷叵測的人在跟蹤。
他一面在心中勾勒對方秀美的容貌,一面披荊斬棘乘風破浪地趕往約會地點。
涼亭終於到了。
鷹刀在沒有注意到其它事物之前,他的眼睛已經被亭內一個修長秀美的美麗女體所吸引。
此女背對著鷹刀端坐在石凳之上,身穿一件鵝黃宮裝,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披散在肩上,渾身洋溢著一股亮麗清爽的氣息。
從她娟秀的背影看去,已經使人有了一種驚艷的感覺。
鷹刀望著她的身影,閃過一絲熟悉的感覺。
難道自己果然見過她嗎?
但是很快,他拋開這個毫無意義的疑問,因為真正應該提出疑問的是為什麼自己隨口一句邀約見面,此女便痛快的答應了呢?
在那種敵對的場合,誰都知道自己那句見面的要求純屬一個無賴的胡言亂語罷了,但她卻煞有介事地答應,並且還避開下屬,在這麼一個地方和他單獨見面,這其中莫非有什麼古怪不成?
鷹刀想是這麼想,腳步卻連半刻也不停留。
對於他來說,即便是前方有千難萬險,但一個美女的誘惑力卻可以令他將這些困難視為坦途。
有時鷹刀也常常驚訝於自己這種為了美女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超凡勇氣,可當他終於闖過難關懷抱著美女之時,他總是會忘記之前的狼狽不堪而在那里大言不慚地說: “只有跨越過無數危險之後還能露出的笑容,才真正稱得上是勝利的笑容吧。而這個笑容無論對哪個女孩子來說都是非常致命的誘惑哦。”雖然在大多數人看來,他這種賤賤地微笑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只能說是“淫笑”,但卻不能不承認他的說話有幾分道理。
鷹刀跨入涼亭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一聲幽幽的長嘆從她的口中傳來:“鷹公子,你看這江河之水自遠處奔來,又往遠方而去,如此川流不息勇往直前卻連一絲痕跡也不留下,不知 它們所為何來,又所為何去?”
鷹刀想不到她會問這麼一個問題,他想了想答道:“我鷹刀書讀得不多,不知道什麼高深的大道理,但是我卻知道無論是水也罷人也罷,只要明白自己曾經存在過,曾經努力過,這就已經夠了,至於能不能留下些什麼給別人,這並不重要。其實,這世上有些事一定要做,卻不能去計較為什麼要做,就象這江河之水一樣,它們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自西而來向東而去,但千萬年來,它們卻默默地用自己哺育了整個大地來證明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顯然鷹刀的說話強烈地震撼了她的內心,這一點可以從她微微一顫的肩膀可以看出。
她側過身子望向鷹刀道:“公子的話語發人深省,果然是佳論啊!”
鷹刀在她轉過身體的同時,驚異於她艷麗絕倫的容貌。
可以說這個女人所表現出來的美麗是鷹刀所見過的女人當中唯一可以媲美於楚靈和思楚的。
她雖然沒有楚靈的輕靈也沒有思楚的脫俗,但她卻勝在有一種成熟的風韻,在她的一顰一笑一顧一盼之中無不蘊涵著這種醉人的風情。
對一個成年男子來說,也許這種具有成熟韻律的美女給他帶來的誘惑更是讓他無法抗拒的。
此刻的鷹刀只覺呼吸頓止,心里拼命地祈求上蒼:“老天,你不要老是拿這種絕色尤物來考驗我的自控能力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在這方面真的是不行啊!哎呀,受不了了,死就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太浪費了。”
鷹刀挺起胸膛擺出一個自認為最酷的姿式,微笑道:“對於這種生命存在的價值之類的問題我研究得不夠深,我的專長其實是對愛情問題的探討。要不我們一起討論一下關於愛情的問題吧。對了,請問姑娘芳名?”說畢,鷹刀涎著臉擠到那女人的身旁坐下,雙目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她。
確切地說是掃描著那女人玲瓏有致的魔鬼身材。
那女人嫵媚一笑,道:“難道你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鷹刀凝望著她毫無瑕疵的臉龐奇道:“我們真的見過面嗎?為什麼我不覺得呢?一般來說,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我見過之後一定不會忘記的。”
那女人眼若秋水望向鷹刀,吃吃笑道:“真的嗎?你再仔細想想罷。”說畢,玉手輕舒,搭上鷹刀的肩膀,身子軟軟的靠了過來。
她輕輕對著鷹刀的耳朵吹了一口氣。
鷹刀一時間迷迷糊糊的,有點醺醺欲醉的感覺。
突然,體內天魔氣躁動起來,隨著天魔氣在體內的異常躁動越來越激烈,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越來越濃烈。
媚功?
蘇小小?
鷹刀再度凝望著那女人的臉龐。
終於,他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這雙眼睛所露出的妖媚神情正是蘇小小的招牌。
但令鷹刀不解的是,除了這雙眼睛,這個女人的渾身上下再也沒有半分地方象蘇小小了。
蘇小小也是一個難得的美女,但和眼前的這個女人相比,簡直是老母雞和鳳凰之比,還是一只掉了毛的老母雞。
她們真的是一個人嗎?
就算打死鷹刀,鷹刀也不可能相信。
這時,那女人嗓音一變,輕輕笑道:“這下你總該記起來了罷?你如果還記不起來的話,我就生氣了。”
鷹刀長嘆一口氣:“我不知道這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我也不知道你原來這般美麗。如果你上次就用真面目來勾引我的話,你早就成功了,蘇姑娘。”
蘇小小咯咯笑道:“總算你還有良心,還記得我的聲音。不過,我的真名並不叫蘇小小,我也不是姑娘了。我叫蒙彩衣,是花溪劍派當家主荊悲情一年前新娶的妾室。”
鷹刀苦笑道:“我就知道沒這麼便宜的好事,原來是荊夫人。只是夫人你是有夫之婦,這般緊緊地摟著我只怕有損於夫人的清譽。你也知道我鷹刀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浪子,這輕薄好色的名聲雖不能說是街知巷聞,卻也是略有虛名。我們這種狀況若是傳揚出去,對夫人實在是不利。”
蘇小小,或者更應該叫做蒙彩衣,笑道:“有什麼打緊?反正在上次的小店里我全身上下都被你看遍了,現在這般摟摟抱抱又算得上什麼?”
鷹刀無奈道:“既然你喜歡,就由著你好了,反正我也不吃虧。不過實話跟你說,你要的天魔令早已不在我的手中了,你就算死纏著我也沒用。”
蒙彩衣突然從懷中拿出一件玉墜在鷹刀眼前一晃道:“是不是這個東西?”
鷹刀看去,見那玉墜的色澤大小形狀,正是天魔令。
這天魔令掛在鷹刀脖中也曾有一段時間了,由於它是思楚送的定情信物,鷹刀在有閒暇之時常常拿出來撫摩一番,故而,他一眼看去便知道蒙彩衣手中的玉墜的確是真正的天魔令。
但令鷹刀奇怪的是,天魔令早已被自己遺失在天魔宮禁地,可為什麼如今會出現在蒙彩衣的手中呢?
鷹刀奇道:“為什麼它會在你的手中?”
蒙彩衣笑道:“我想要,自然會有人送到我的手中。不過,我聽人說這玉墜是你的小情人送給你的,你是不是很想拿回去呢?”
鷹刀當然想將天魔令拿回來,但他也知道不會有這樣的好事。
鷹刀笑道:“你當日不是很想要這天魔令嗎?為什麼今天這麼大方,要送還給我?”
蒙彩衣嬌笑道:“我要這破爛玩意干什麼?只是聽人說道這天魔令是天魔宮教主的信物,所以想要來看看它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現在我看過了,覺得也沒什麼神奇的地方,不好玩。所以,我現在將它還給你也不要緊,誰叫人家喜歡你呢?”
鷹刀狐疑道:“你不會這麼好心罷?你究竟想打什麼主意?老實說,看你這種詭異的笑容,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蒙彩衣嘟著小嘴道:“自那日一別之後,彩衣對公子日思夜想茶飯不思,滿心里只想再見公子一面。誰知道公子對彩衣竟然有這麼深的誤會,以為彩衣對公子有所圖謀。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說著,她的臉龐滑下兩行清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鷹刀雖然知道蒙彩衣只是在裝腔作勢扮可憐,但見她這般說哭便哭的本領也不禁暗暗佩服。
他長嘆道:“這種粗淺的媚功去對付剛出道的傻小子還行,但對我根本就沒有作用。你還是老老實實說罷,你究竟想怎樣?”
蒙彩衣立時雨過天晴笑道:“公子果非常人,彩衣真是班門弄斧了。好吧,如果你想要回天魔令,必須答應我三件事。只要你辦完這三件事,我立刻將天魔令交給你。”
鷹刀望著蒙彩衣猶自掛著淚珠的笑臉,心里暗生警惕之心。
這蒙彩衣實在是自己遇見過的最厲害的角色,因為她從始到終一直在用媚功想要控制自己,她哭也罷笑也罷,均是一種極厲害的媚功功法,所幸自己身上的天魔氣天生是媚功的克星,否則什麼時候著了她的道還不知道。
鷹刀沈氣問道:“你先說說是哪三件事?”
蒙彩衣眼睛一轉,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轉頭往亭外一望低聲道:“你有朋友來了。這樣吧,反正你要去小花溪做客,等你到了小花溪我們再談。”說畢,她將天魔令放回懷中,對著鷹刀燦爛一笑,仰頭在他唇上一吻,便飛掠出亭而去了。
鷹刀凝望著蒙彩衣遠去的身影陷入沉思之中。
她究竟要自己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