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六刀條臉,虎背熊腰,一雙鷹一般的眼睛。
他的身體很壯實,生活滋潤保養得好,又正當26歲的血氣方剛又成熟的年紀,所以他那方面的功夫是很厲害的。
孫娟第一次和他上床,就被弄得筋酥骨軟,心花怒放,澎聲迭起。
孫娟本來就是一個不安分的軀體,男人又常年不在家,孤獨渴望時刻泛濫在身體里,黃老六就是滋潤她的及時雨,衝擊得她綿綿軟軟,香汗淋漓。
而且,黃老六一直承諾要娶她做老婆。
她身體醉了,心也醉了。
之後就變成了一只溫順的羔羊,黃老六隨叫隨到,就算不叫,三天不見心里也癢癢,自己也主動送上門來。
開始的時候還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可越來越黏糊,一天比一天膽子大,之後開始偶爾夜里不回家,之後就兩三天不回家,再後來就是幾天也不回一次家,最近已經進化到不回家了,索性和黃老六過起了夫妻般的隨心所欲的生活。
每當前屋開賭局的時候,孫娟也毫不忌諱地拋頭露面,而且以女主人的姿態自居,那些賭徒已經開始叫她六嫂或者弟妹了。
叫得她臉上紅撲撲地美著。
更多時候,孫娟還是舒服地躲在黃家後屋寬敞明亮的現代化家居里,享受著貴婦人一樣的生活。
她時常拿這里的一切和胡家的生活做比較,簡直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
黃老六家就是她美滿的天堂。
胡雙十的影子已經在她心里模模糊糊。
而且她還時常卻慶幸自己沒有生孩子,要不然還會牽手絆腳的,哪里會有這等的自由自在。
今晚黃老六還在前屋應酬幾個朋友,等一會兒才能回到後屋里。孫娟一個人在看電視。
這是一個特別悶熱的盛夏之夜,盡管前後窗都大敞四開著,可燥熱的空氣還是讓人感到所有的衣服都多余。
孫娟像在自己家里一樣隨便,竟然春光大展,上身只著一個袒胸露背的吊帶小衫,下體竟然只穿一個小短褲,叉著雪白的雙腿,野肆地栽歪在炕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儼然已經是這個屋子的女主人了。
但她沒有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正一步步逼近。
胡雙十今晚和弟弟喝了很多酒,雖然不算很醉,但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充滿著酒精的燃燒和興奮,與他原本的仇怨和憤怒隨乳交融地結合在一起,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激蕩地沸騰著,沸騰得他時不時地就握一下腰間那個欽刀的刀把。
夏夜的村街上總是有晚飯後乘涼的人們。為了避開所有人,他只得七拐八拐地繞著走,就那麼不到三百米的距離,他竟然走了半個小時。
他終於接近了黃家六虎的居住的那個單獨的村街。
黃老六的房舍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
頓時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那完全不是一種緊張,而是復仇的興奮感激蕩著他。
那一刻,所有的前因後果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盡快實現自己的復仇行為。
腦海里只有一種渴望:一刀下去,把黃老六的孽根斷在小婊子的洞道里,那會是多麼痛快淋漓的景象。
他盡情想象著那一切做完,那對狗男女會是怎樣情態?
胡雙十下身穿一條滌綸藍褲子,上身是一件半袖淺黑港衫,那港衫下擺正好遮住褲帶上別著的欽刀。
他整個神經無限亢奮著,絲毫沒有這是犯罪的感覺,倒像是自己正去做一件消除罪惡的豪壯事情。
胡雙十從小就喜歡聽書,喜歡看戲,時常被書里戲里的情節感染,莫名其妙地激動著。
尤其有一出戲總讓他感到無比的痛快,那就是武松殺嫂。
武二郎手起刀落殺了奸夫西門慶,淫婦潘金蓮跪地苦苦哀求饒命,武松又毫不留情地斬了她的人頭,祭奠武大郎,那該是何等豪邁何等大快人心的事情!
他感覺自己就是武松。
孫娟比潘金蓮還可惡,潘金蓮背叛武大郎還有心可原,可孫娟背叛自己卻是天理難容!
不!
就算背叛也是可以原諒的,最不能原諒的是她投進了黃老六的懷抱,只要不是黃家六虎,哪怕她跟遍了狐家屯所有男人,他也不會這麼恨她。
胡雙十今晚就要做一回武松,手起刀落殺了這對奸夫淫婦!
不!
斬斷黃老六的孽根,讓他生不如死,讓那個小婊子守著活寡,同樣生不如死,那樣的結局遠比殺了他們更解氣,更痛快,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