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正常規矩,一般買來的媳婦,都不會這樣正規地辦喜事,只需完成一些禮儀的形式,把媳婦從村長家里接回來就算完婚了。
買來的新娘子也要按照明媒正娶那樣繁文縟節隆重操辦,這也是朱寡婦不得已舉動。
一則,三個兒子就就娶這一回媳婦,不操辦操辦也實在丟臉面,按迷信說這日子會黯淡下去的;二則,自己家以後已經沒有嫁娶的事情了,這些年隨出去禮份子也就收不回來了。
無論從哪個角度說,都該大張旗鼓地把三個兒子的喜事辦得風光一些。既然名正言順地辦喜事,那就任何一個風俗了禮節都不能疏漏。
朱寡婦也煥然一新,頭上也戴著一朵紅花,一邊招待來賀喜的客人,一邊和執事安排花轎到來之後的一些拜堂的程序。
嗩呐聲由遠而近,娶親回來的儀仗已經進了院子,之後四個人抬著的花轎就忽忽悠悠地進來了。
執事吩咐一聲:婚禮開始。
頓時鞭炮聲爆豆般地鳴響,院子里早已經安排好的幾面銅鑼,應和著鞭炮聲節奏嘹亮悅耳地響起來。
三個後生的舅舅早已經等在落下的花轎前,掀開轎簾子,一貓腰把新娘子從轎子里抱出來。
這時,一些少男少女便歡快地往新娘子身上撒著五谷雜糧和著鹽做成的彩色紙花。
這個習俗以示迎接也是驅鬼辟邪的用處。
這時不合屬相的人要暫時回避。
新郎的舅舅把新娘子放到地上,之後就由新郎官攙扶遮著蓋頭的新娘子往上房走。
當然是要在廳堂里拜完天地,拜完祖宗和高堂之後才能送入洞房里去。
新郎官之一的二瘸子雖然腿腳不好,可行動比誰都快,大花兒的腳剛剛落地,他就神速地把她攙扶在臂彎里。
大笨竟然傻笑著跟在後面,三尖子沒有興趣上前攙扶新娘子,也跟在後面走著。
那架勢就像而瘸子一個人的新娘一般。
在正房的西屋的祖宗排位前,拜堂成親的儀式開始了。
執事用嘹亮的聲音主持著。
屋里屋外都擠滿了人。
三個新郎和一個新娘拜堂成親的新鮮事兒,來客當然要看個仔細。
倒是而瘸子一個人挽著大花的胳膊,在執事的吩咐下開始拜堂,大笨和三尖子像隨從一般跟隨著,最後還是執事把三個新郎排列在新娘子身邊。
規則是男左女右,行三叩首禮:一拜天地,二拜祖先和父母,三個後生沒有父親便由叔叔代替。
緊接著就是夫妻互拜,三個新郎和一個新娘子的頭幾乎碰在一起,那是世間很少見到特殊婚禮,人們眼睛瞪得像豆包一般看著,嘴里還發著嘖嘖的聲音。
三夫一妻對拜之後,執事便引導著拜來賓,這時執事又聲音嘹亮地說一些生財納福、尊老愛幼、早生貴子之類的吉利話,爾後,新婚夫婦給父母及至親長輩敬酒、磕頭、饋贈禮品,這叫“抬禮認親”有的女方陪嫁的東西這時讓小姑開箱展示與眾,叫“擺針織”女方給新女婿做一身衣服或鞋襪、腰帶,在婚禮上由新娘的弟妹或侄輩呈上讓新娘試穿,這時新郎的同輩人用腰帶將新郎束住緊勒,讓他掏錢給呈盤的人,這叫“掏腰包”然後,由新娘家的“喜客”把家里帶來的長壽面親自下到鍋里,給新娘、新郎每人盛上兩碗,讓他們坐在一起吃完,表示情深意長,白頭到老。
最後一個環節就是三個新郎把新娘子用紅綾牽到新房里去。
這是一幅罕見的荒蠻情景,三個紅袍披花的新郎子在前面,牽引著一個體態婀娜的新娘子。
這個時候一些男人的血液都在沸騰著,難免不去想今夜三男一女的洞房之夜的刺激情形來。
當然那個酷似牢房的新房里,一切已經布置停當。
在新房炕上要有合屬相的未婚男子守床,俗叫“壓床”壓床的男子在新娘子坐到炕上的時候就算完成了使命。
新房窗戶先前要用紅紙糊,在新娘進房時由新娘拆破窗紙。
這個時候,大花兒的蓋頭暫時掀起來,完成拆破窗戶紙的內容。
把新娘子送到洞房里,婚禮就算結束,新郎官還要去那邊給客人敬酒,真正入洞房還是要在晚上。
這樣特殊的洞房是不允許有人留在這里調笑的。
三個新郎官出了洞房去招待客人,執事就把其他人都攆出來,屋子里只剩大花兒一個人蒙著蓋頭等著天黑新郎來入洞房。
新房的門被朱寡婦咔地上了一把大鎖,新房又變成了牢房,單等晚上三個新郎來入洞房再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