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三的媳婦邱玉鳳最近明顯憔悴了許多,原本明媚的眼睛里整日被陰雲籠罩著。
這樣從天而將的打擊對誰來說也是你難以承受的。
一夜之間,原本強壯的丈夫黃老三就噩夢般地被胡二田割成了太監,她也就理所當然地像孫娟和姚曉麗那樣守了活,寡。
三十二歲的女人,正是女人身體欲望最充沛的黃金季節,剛剛享受到人間的男歡女愛的真諦,那美好的一切就戛然而止了。
雖然說以前黃老三也幾乎是常年在工地上,大多夜晚她獨守著寂寞,但那樣的獨守是可以忍耐的,是有盼望的,因為黃老三每個月都要抽時間回來幾個夜晚,就是那幾個夜晚,也會讓她享受到做女人的全部快樂,因為黃老三的強壯是無人可比的,每一次jiaohuan都可以讓她欲仙欲死,筋,酥,骨,軟,那樣的銷魂足以抵消填補那些男人不再時的寂寞。
可是一夜之間,男人那個雄壯的曾經給自己帶來無限快樂的玩意就被胡二田給割掉了。
但男人的那個玩意她一直保存著,裝在一個精美的首飾盒子里,白天的時候就放在冰箱里冷凍著,晚上再拿出來放到褥子下面暖和過來,放進被窩里摟著睡覺。
那只能解決精神上的慰藉而已,身體問題卻絲毫解決不了,那個軟綿綿的而且正在腐爛的玩意,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更多時候手里握著那個東西卻更加勾起她的渴,望來。
邱玉鳳想不清自己今後該怎樣生活?
說沒有男人吧,男人還活著;說有男人吧,男人又已經不是個男人了。
離開黃家另找男人嗎?
自己又有一雙可愛的兒女;為了孩子守在黃家吧?
可自己才三十二歲,慢慢長夜何時是個盡頭?
她的生活猛然陷入了舉棋不定的淒風苦雨里。
除了無邊的愁慘以外,她就是無限的很怨。
她恨自己的丈夫黃老三,恨他沾花惹草自作自受,但最大的受害者還是她自己。
她恨胡二田,那個野,獸般的男人,自己的老婆管不住,竟然這樣沒人性地傷害別人的男人。
但她對胡二田的恨不算太強烈,一個血性男人做出那樣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是值得佩服的。
她當然最恨的還是胡家女人們,要不是李二芸把自己男人的魂給勾走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也就是這種隊胡家女人的恨,才讓她這個本來文靜的女人膽大包天地參與了拐賣大花兒的復仇行動。
胡家女孩被消失了,雖然她心里出了一口惡氣。
但另一種恐懼的生活又開始了。
她不僅僅是做了一件喪盡天良的虧心事,更是一種犯罪的行為。
自己也參與其中的那次喪心病狂的情景時常出現在她的夢里:黃柳柳第一個衝上來,死死地抱住了大花兒,隨之黃蕾從側面過來,猛地抱起了大花的雙腿,她身體失去平衡被撂倒在地上。
其他女人蜂擁而上,嘴里都罵著髒話兒,把大花兒牢牢地摁在地上。
大花兒嘴里剛發出幾聲叫喊,很快,付玲手里的一團破布就嚴嚴地塞到了她的嘴里,再也難以發出聲音來。
那個時候她自己也加入到黃家女人瘋狂的行動中去,七手八腳地用繩索把大花兒綁個結結實實。
盡管她們都不是會捆綁人,可大驢種給她們預備了足夠的繩索,左一道右一道地綁著,全身上下都是繩索,連一點兒活動的余地都沒有。
大花兒躺在地上絕望地望著她們,一切掙扎都沒有了。
“快!把她裝進布袋子里去!”
黃柳柳顯得很興奮,在一邊指揮著。
馬翠華爭著布袋子的手在劇烈顫抖。黃蕾急忙奪過她娘手里的布袋子,把口撐開,低聲叫道:“快點兒,往里裝啊!”
女人們齊動手,連拖帶拽地把大花兒裝進袋子里,又扎上了嘴兒。
馬翠華有些不放心地說:“能不能把她給憋死啊?人家可不要死人啊!”
黃蕾說:“沒事的,你沒看那袋子上都有好幾個小洞呢,就是為了透氣的!”
邱玉鳳的腦海里每天都要復現這樣可怕情形,讓她過著惶惶不可終日的驚恐日子。
她總在擔心大花兒有一天會回來,她總在擔心有一天公安局的人會突然進來把她抓走,她整天心驚肉跳地惶恐著,就算是大白天也會把房門插得嚴嚴的,每當有誰來家里她都會驚慌一陣子。
她期盼著黃老三盡快出院,盡管這個男人已經不是個男人了,但起碼還可以起到作伴壯膽的作用。
她一晃已經有好幾天沒去縣城醫院去看望黃老三了。
她一看到這個已經不是男人的男人,心里就愁雲密布,就很怨叢生。
但自己在家里孤獨惶恐的時光里,她還是希望黃老三能在身邊。
兩個孩子在家的時候,她還會心里安穩些,和孩子們陪伴說笑,她就會暫時忘記那件可怕的事情。
今天早飯後,兩個孩子又背起書包上學去了。
空蕩蕩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她自己,無邊的寂寞和驚恐又不可抑制地襲來。
她照例又插好了房門,坐在炕沿邊目光呆滯地想著那些忐忑不安的事情。
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邱玉鳳頓時驚恐起來,她輕手輕腳地來到外屋的房門前,隔著玻璃向外面望去,見敲門的竟然是大伯哥黃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