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白公子尼庵私會 李宜兒月下佳期
詩曰:
昨夜流鶯今日嬋,起來又是夕陽天。
六龍飛轡長相窘,何忍垂危自著鞭。
二人一看,卻是三思相與的小尼姑,大家一齊笑起來。三思道:“你們夜夜不空,何為喚作空門?”小尼笑曰:“豈不聞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三思指著玉妹道:“彼亦是在空門,何不分色與之,徒令人守此孤冷。”小尼道:“今你一來,即雙美矣。”三思道:“我因俗冗,不能常來,我當令一友人代之。汝當早晚護持,感激者,非特彼一人也。”小尼笑曰:“此事朋友也代得的?”玉妹說道:“豈不聞乘肥馬,衣輕裘,與朋友共。”三思笑道:“肥馬可並乘,禿驢可並騎乎?”小尼把三思背上打一下,罵道:“小油花,罵人太毒。我當喚眾人肏死汝。”三思道:“這倒不怕你,我當每晚著人守於山門,看汝等活活熬殺。”小尼曰:“代汝者可能入吾門否?熬死者非一人也。”三人大笑。
三思辭出,玉妹絮語托之。三思即往白家書房,聞公子在內,門人道達。公子來見了三思道:“今日何事來得甚晏?”三思道:“普濟庵有一婦人在彼寄跡,乃蘇州麗人也。生得俊媚蘇俏,情興動人,我與通焉。庵中小尼頗眾,我一人不足以供,屈兄共之如何?”白公子不喜女色,不甚欣羨。三思假意道:“其庵小尼倒尋得兩個小朋友,且是標致有趣。”白公子笑曰:“為何那庵中慣尋些小官?”三思又假道:“我想他相交未冠者,不動人眼目也。”老白點頭道:“是了是了。”又道:“若我去動人眼目,彼之不樂如何?”三思道:“那些小伙兒,不能盡著情興。欲求壯年者,苦不得也。若得兄去,恐爭取耳。”白公子道:“我去私婦人,偷餌小官,是我素心,其小尼我不近也。”三思點頭:“今晚即同你去。”老白問道:“二小今晚可在否?”三思道:“何太急?即在,一時不可得。當先私其婦,待後浼婦轉探。如來時,當令婦謀於眾尼。須逐個上鈎,豈不可以一網打盡乎?”老白點頭言是,道:“我當令內人言之,待彼門戶謹慎。毋如前番偶出,又被盜者所欺。”三思道:“六郎若來,切直密秘。若彼知之,必去入隊。則汝未得之,反失之,毋怨於我。”老白又點頭道:“聰明聰明,當時聰明孔不知是什麼人開的。”三思曰:“倒是個白丁。”老白知他誚己,道:“想是舞弄得好了,也是聰明的。”兩下里大笑。
只見王邦賢走將進來,見了道:“無人在此,兩個正好調情。”又道:“六郎已到門首,被那張易之扯了去,想是今日不來了。”老白道:“不來也罷,今晚有事要出去。”公子徑入內邊,與宜兒說知去了。王邦賢問著三思:“今晚有何事?”三思假道:“不得而知。”須臾金烏已墮,玉兔初升。正是:
團團離海嶠,漸漸出雲衢。
此夜一輪滿,清光何處無。
須臾列下些精品小菜,於露台之上坐下。三人共酌,良久之際。只見前時那春香往桌兒邊擦過,把三思擠著一眼,走到書房門首去了。三思只推小解,走去問他,春香遞出一個折著的紙條兒。三思於密處月光之下看著,上寫道:“可以脫身,於後花園門進來,當自拱候。”三思看罷,嚼啐棄去,對著春香道:“曉得了,我必來。”就三腳兩步,走到桌邊道:“我們好別了。”王邦賢見說,把大杯連吃了幾杯,起身作別。公子道:“你請先行。”邦賢徑去了。公子道:“普濟庵在這一邊,我們往後門出去,又近又幽靜。”三思正要看後門路道,聽得分付一個小使,往宜娘處取了後門鑰匙來,應了一聲去了,即忙開了園門。三思看在眼里。公子分付道:“鎖上了可將鑰匙交與宜娘。”徑自出門去了。
一路上並不耽擱,到了庵前。見門尚未閉,白公子道:“庵門為何還不閉?”三思說:“欲免僧敲之意。”徑進至玉妹房門首扣著,玉妹道:“是那一個?”三思道:“是虹霓。”玉妹便知是三思了,把門開了,他二人走將進去。白公子見了,施著一禮,忙去瞟他一眼。只見:
兩道眉灣新月,一雙眼是秋波。
青絲七尺挽盤螺,俊臉吹彈得破。
月里素娥誰伴,秋宵織女常孤。
空門甘老奈如何,紙帳梅花自若。
那白公子向來不喜女色,不知見了玉妹,便歡喜起來,也是個緣分。請三思曰:“我動情矣,汝速去。”三思正要起身,心兒好不急。見他打發,連聲不陪了,徑自出門去了。
且說白公子坐下。玉妹見著他,好不喜歡,即取一杯香茶,雙手遞將過去道:“請茶。”公子接著在手道:“汝先嘗之。”隨布於玉妹口邊,玉妹笑著,哈了半口,公子即吃完了,立起身來,近著玉妹道:“可睡乎?”玉妹點頭,即閉了房門。公子解衣,玉妹為彼脫衣,自放下衣就寢。公子陽物如蜻蜓點水之狀,在戶口往來。玉妹興動,緊緊抱了,湊將上去。公子直盡了根不動,玉妹覺陰中熱殺,癢之極,又不見動,其物如活的一般,即叫道:“那能不動,其物加活,使我情不能禁。”遂將口布於公子,公子以舌抵進,玉妹吮住不放,將身於亂搖。公子被他勾得興發,著實亂肏起來,再不停住。
一個身逢美色,便如沙里獲金;一個心慕風流,如大旱得雨。賢公子性情淫蕩,本自愛要貪歡。空門人手段高強,正是能征慣戰。糴的糴,糶的糶,沒一個軟弱些兒。往的往,來的來,都一樣硬掙無凡。雖然武三思先開方便之門,爭似白相公漫領菩提之水。
又將那話兒往後邊插入,亂聳一會。玉妹慣千裝嬌萬作怪,引得公子渾身酥麻,說道:“汝之前物,我入之已超於眾。我心頗異,喜不可言。汝之後物,比小伙又不同,膩滑而寬,真是妙物。我當夜夜伴汝,不令汝守此孤寂耳。”玉妹聽說,又把蘇州話兒軟軟而叫。自古道公子生性,一時間喜歡起來,便真了心對付著他。又入了一會,雙雙摟住睡了。有詩為證:
兩情歡樂不相饒,或先或後遞來熬。
雖是三思先到手,何妨公子後來遭。
卻說這宜兒見公子出門,他以香湯沐浴,遍體輕綃。遂令諸婦睡了,悄入園中,將鎖開門掩上。在月明之下,走來走去等著。三思一面忙忙先回至家中,見了媚娘,假說:“今夜白公子宴客,止著我一人陪著,不可推脫。恐汝等我,特來說知,乞為我護庇。”媚娘說:“若如此,我乘你不在,又出去矣。”三思笑道:“前番之言,猶然在耳。”媚娘忘之,曰:“何言?”三思附著耳道:“為亦不多,為亦不暢。”媚娘輕輕撻之,三思徑出了門。媚娘閉上門,自己安歇。
三思徑到園門,見門閉上,輕輕一推,見是開的。挨身悄入,仍閉上了。只見宜兒早已在月明之下,見了三思冉冉而來,一把將三思摟定了,說:“等得我好苦也。”三思說:“明月之下,見了美人,倍覺可愛。”宜兒道:“前在箱中被盜,使我驚愧欲死。後聞汝來,方才放心。”三思笑道:“累你害作相思矣。”兩人情興勃勃,就於月明之下,俊臉相偎,道:“我你立著,略略試之如何?”宜兒道:“嫦娥見了,豈不動心?”三思摟著宜兒道:“嫦娥在此,還有甚嫦娥?”遂將陽物插入,掇其一腳。三思輕輕抽著,想道前番許了他春藥,未曾與他。今夜盡堪取樂,遂取了些,放於陰戶。自取一丸,納於馬口。道:“我們拴了門進去罷。”
二人進了香房,三思脫衣就枕。三思道:“今夜丈夫回,有藏身之法乎?”宜兒曰:“今夜你不由大門進來,管門人不說,決不尋覓,放心便了。”三思只把那話兒放在牝口,擂來擂去,卻不深入。宜兒急得仰身迎播,那時牝戶大張,紅鈎赤露,雞舌內吐,淫水似涌泉涓涓不絕。叫道:“我的心肝,快肏。”三思擱起兩足,著實大抽,把陽物塞滿陰戶,肏得宜兒遍身蒸麻。三思抽出,略停得一會,他便把手去摩,癢一個不住,三思把他嘖嘖響抽了一會。須臾,那話昂健,奢稜跳腦,暴怒起來。垂著首,看著往來抽拽。那宜兒枕畔朦朧星眼,呻吟不已。
三思問道:“六郎與你好了兩年,可曾有這般樂否?”宜兒答應不出,只把頭搖了兩下。三思見他這般態度,心中想道:“著實干他一下,看他還有什麼模樣做出來?”起去把燈重新挑上,把帳兒又打起些。將他兩腳提開,著實樁了一會。三思又將兩手倒按在席,俯身竭力迎播掀干。抽沒至脛,復迸至根,又約半個時辰。那宜兒顏不必說起,只是四肢嚲然,伸縮之間,猶如那殺未死的雞鵝這般掙著。
三思看了,笑道:“我目中自不曾見這般模樣。”只見宜兒悠悠醒來,叫道:“作怪的冤家,撮弄死了我。”三思問道:“里面怎樣好過,便這般快活。”宜兒道:“一如疥蟲在內做窠,這般癢著。被你這物插將肏去,那頭兒搠著了,加熱湯在內,一澆一澆的這般殺癢。這四圍如螞蟻兒扒的一般有趣,不由人不要死去。”三思道:“我抽時不甚盡根,我如今不要抽,只頂進去,這個叫做老和尚撞鍾。”但見那行貨子沒稜露腦,約有一尺來長。忽挺身仰頂,望前只一送,直抵牝屋之上。牝屋者,婦人極深之處,如含苞花蕊,即所謂花心是也。到此田地,三思莖首覺翕然鬯美。而婦人摟緊,東維西歪,不住搖拽。
約摸四更天了,三思想道:“倘老白往後門回來撞進,不好意思。”就起去把冷茶解了,收拾摟定。睡了一會,便起身穿衣而出。宜兒開了鎖,約三思道:“若他不在,便往此門進來,我必在此等你。如不便進房,就在那亭兒上,也甚作樂,以後六郎我不約他了。”三思想道:“我自有媚娘在家,安安耽耽的倒不好,那有許多精神來對付他?”便道:“六郎不可棄他。不然,他知道了吃醋,尋些來出現,形跡露了便不好。必須彼此均勻,庶免是非。”宜兒點頭,別了出門,歸家去了。
且說一個人的出身,你道是姓甚名誰。欲知他的出跡,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