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腳步虛浮被月琴跘個趔趄,一抬頭,怎麼又回到了四喜班子。
江南大戶深宅,房間里光影交錯,四面兒迷離惝恍,一排雞血紅三交六椀菱花扇門,貼著眾師姐們,嘻嘻鬧鬧湊頭望外瞧。
一准又在偷看玉林師兄練功,桂喜把月琴抱起小心擱擺桌面。
“桂喜桂喜,來看你的大師兄!”傻妞扭頭直朝她晃帕子,身邊空出一人位兒瞪眼不允誰來站。
“有甚麼好看的,我還要收衣裳去呢!”
她背起手不肯上前,撇起嘴角驕矜的很,末了似禁不住催,才磨磨蹭蹭挨至傻妞身邊,覷起眼透過窗孔一錯不錯地看。
院里玉林師兄正耍把子功,手中兩把大刀舞的寒光似雪練,低徊仰然翻轉跳躍,聞風聲不見人影,呼得低喝一聲止才算完畢。
他渾身熱氣騰騰,丟了大刀脫去上衣,露出寬闊硬朗的胸膛,只著條松垮的荼白束腳褲,練起毯子功,開始下腰,兩臂連上身後仰,手掌撐地,挺髖,整個人成座拱橋。
“要命!”青衣天喜聲都變了:“你們快瞧大師兄那話兒,比棒槌還粗哩。”
桂喜聽聞視线移去,可不是呢,師兄因著下腰倒把腿間朝外突挺,鼓囊囊昂藏一大團兒。
她臉頰刷的通紅,明明知曉房內師姐們在偷看哩,他還做這個動作,真不要臉……氣了,甩帕子走人,空出的位兒立刻似潮涌填沒。
院里有兩棵梧桐樹,中間拴著根長粗繩子,晾滿衫裙袴褲和小手帕子,姜汁黃、天青藍、荼白、秋香、艾綠,被夕陽都鑲了條金邊兒。
桂喜收了姜汁黃肚兜、天青藍對襟羅衫、荼白撒腿袴褲搭在臂彎,忽聽身後有道熟悉的嗓音,含著笑意:“桂喜,給我條帕子擦汗!”
桂喜身也不轉,拎起秋香帕子朝後隨音甩去,聽得“哎呦”一聲,連忙回首看,帕梢正擦過玉林師兄眼睛上,氣忽沒了,只抿嘴笑:“還大武生呢,這都躲不開,不過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等哪日明媒正娶了你……”玉林伸手掐她嫣粉粉的腮:“看你還敢不敢這樣說!”
討厭!她眼波瀲灩,又歡喜又害羞,一只昏鴉哇得落在梧桐枝椏間。
她(他)們不約而同仰起頸盯瞧滿樹碧翠間那抹黑色,桂喜心頭莫名泛起一縷悲涼。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玉林師兄、師兄…你快要了我罷……”她不知怎地躺在大紅喜床上,滿室的龍涎香,窗前月光白淡淡,屋內青溶溶。
她做了許家二爺的妾,卻在床上同玉林交纏,把羞臊皆拋去,急急扯破胸前衣襟,松掉錦綢肚兜,露出兩團嫩軟鼓顫的嬌圓,纖長兩條腿兒繞緊他的悍腰。
玉林手掌火燙,指腹粗糙,把她的臀瓣兒掐肉的痛極,更用他那鼓囊囊一大團兒狠抵重撞她腿間的濕燙。
原只是隔著窗洞偷看,原來師姐們肖想的滋味,是這樣的讓人沉湎靡亂,伸長胳臂去纏攏他的頸,要把酥胸給他看給他親。
他卻撇開頭,拿往昔她說的話來揶揄:“你不是不肯給我看、不肯給我親麼……驕矜的丫頭,現在怎又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