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喜聽得廊上一路腳響伴著談笑聲,漸由遠及近,怕不是二老爺吃好喜筵要來與她洞房………
她心底又急又怕,一狠心兒,自個用力把紅綢褻褲“嘶拉”扯破了:“玉林師兄,這身子一直為你守的,你拿去,快拿去,再晚些就沒了………”
看他呆呆只笑沒動作,索性咬緊銀牙去扒他的褻褲,他那兒果然粗大如兒臂,毛發叢生濃密黑硬,顧不得許多握住便往自個腿心湊,找來找去不得要領,急得要哭了。
許彥卿吹熄燭火,脫鞋上床才躺下,桂喜翻來覆去睡不安穩,嘴里哼哼唧唧低念著甚麼,一腦門子的薄汗,似乎被夢魘住了。
“桂喜!”他伸手來回摩挲她的脊骨,看她掙扎著要醒又不願醒,折騰著自己一會兒,蹙眉顰眼有點悲傷:“傻呀,你真傻,真傻!”
沒好話的丫頭,夢里還在教訓人……許彥卿噙起唇角想笑,卻見桂喜忽然拼命往他懷里鑽,纖白手兒一把握住他胯下青龍,恐慌道:“快,快,要來不及……”
許彥卿咧了下嘴,桂喜下手實在沒個輕重,先前明明把她喂飽,這會怎又要上了……他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才把兩人清理干淨,再要一趟水,許錦那把不嚴的嘴,只怕明兒個就傳遍許府,老太爺有得煩………
不管了……年青小夫婦天雷勾地火,怎樣都是理,箍住桂喜的腰肢翻身欲要上馬,卻見她淚花亂轉滾濕粉腮:“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那語調兒著實酸楚淒涼的很,許彥卿沒了心思,看她半晌嘆了口氣,去舔吻她咸澀的淚,嗓音愈發溫和:“是想回南邊麼?怎會回不去,我送你回去。”
桂喜環緊他的腰,把臉埋進他胸膛里,抽抽噎噎好一會兒,終平靜的睡熟了。
許彥卿松了口氣,捏捏她紅通通的面頰,真是個折磨人的丫頭。
天已大亮,門外走道有小販在喊:“豆汁豆腐腦……茴香豬肉餡……大包子!”
桂喜已醒轉,腦里空空盯著青白紗帳頂很久,昨晚的事才如潮水涌來。
摸摸身子衣衫整齊,腿間黏膩被清理干淨,床單調過,豆綠褥被換成了大紅色。
身邊枕上有睡壓的零亂痕跡,許二爺不在房里,她自在了些,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
趿鞋下床拾起扔在地上的那件丁香繡花布襖,有兩個盤扣扯壞了,沒法再穿,她丟進蔞里,尋了件茶色繡粉牡丹花綢緞襖裙換上,梳起元寶髻,插根金鑲碧璽桃蝠簪子,皆是原要悉數歸還許二爺的衣飾,現又重新穿戴起……委實天意弄人!
大銅鏡里的女子未曾塗脂抹粉,氣色卻好極,眼波蘸水,白頰流紅,一抿嘴兒如鮮花綻放。
因得了男人精華滋潤,少女的青澀一夜褪去,這一身嫩骨便哪哪都不同於從前,說不出道不明的嬌媚風情。
她心底辨不明的滋味,只把豎領往上拉緊,遮掩頸上一枚胭脂紅的咬印,也就這當兒,忽聽吱扭一聲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