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巧妮在安寧縣民政局略帶忐忑和傷感地領到解放了自己和女兒人身自由的離婚證後,老胡拒絕了老李提出的把巧妮的戶口簽回平江縣娘家的建議,他跟老李和巧妮說:你們聽我安排。
老李便不再過多干涉了。
下午,巧妮的戶口從林俊家中遷移到平江縣錦繡花園的一戶空戶中,當老胡將這個房子的房產證遞給巧妮時,老李和巧妮才驚訝地發現居然戶主就是李巧妮,“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不能不收,不收我要生氣的。”老胡澹澹地說道,語氣確實不容推辭。
老李和巧妮,如同雲里霧里一般,跟在老胡的身後辦完了安寧縣的所有手續,他們這才發現,老胡這個平江縣下面的鎮黨委書記,絕不是這個職位才能擁有的能量,他不顯山不露水,神秘且低調,做事簡單利落,在這個縣城里彷佛有無數只手在幫他完成口中的所有的安排,“我在這里,有很多的朋友。”,在巧妮怯生生提出疑問時,老胡微笑著回答了他們。
等所有手續辦完,老胡驅車回到了平江縣,馬不停蹄地待著老李和巧妮來到了當地民政局,是的,就如此前老胡喝酒時提到的讓周怡來給老李傳宗接代的安排一樣,鎮政府看大門的老方頭正捏著戶口本等在民政局門口,眼見老胡停車下來,老方頭立刻點頭哈腰走了過去,從自己懷里拿出半包皺巴巴的紅色利群煙抽出一支遞了過去,老胡一點沒有推辭地接了過來,跟老方頭頭碰著頭點著了香煙,“娘希匹,你今天來領證也不穿的好一點。”老胡用力拍了拍老方頭的肩膀,看著他身上半舊不新的襯衫和褲子皺眉笑罵道。
“哎呀,胡書記你這可是冤枉我了,這是我家里翻出來最好最新的衣服了。”老方頭看見老胡不太滿意頓時叫起了撞天屈。
老胡知道這個六十多歲的老家伙是個什麼樣的人,家里的錢基本都是拿去買老酒喝了,要不是老胡可憐他給他安排了個啥事都不用干的鎮黨委政府院子晚上看門的活,並時不時接濟他一下,這個老酒鬼早就不知死到哪里去了,他走到桑塔納車後,打開後備箱,從里面拿出一套嶄新的西服襯衫和黑皮鞋,遞給了老方頭,“按照你的尺寸買的,一直想送給你的,今天倒是趕上機會了,你趕緊去廁所換掉。”
老胡朝老方頭咧了咧嘴,老方頭接過西服,突然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泛出感激的笑容,這許多年來,除了“老廢物”、“老酒鬼”、“老不死的”的稱呼外,這個老酒鬼在別人那里從未受到過一丁點的正眼相看,只有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胡書記,從未蔑視過他,而且總是以不經意地方式來幫助他,老方頭抬起手擦了擦眼睛,抱起衣服鞋子朝廁所走了過去。
等到老方頭換好衣服出來時,連老李都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平日里看這個醉醺醺的老酒鬼,總感覺他都七老八十了,現在換了裝束看起來,不多不少,真真正正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這也讓老李這個名義上的便宜“岳父”心里好受了很多。
在老胡這只彷佛帶有魔力的雙手操控下,巧妮彷佛做夢一般,僅僅一天的時間,自己不僅與結婚多年的丈夫林俊正式離了婚,還成了安寧縣城錦繡花園一處三居室的業主和戶主,然後在平江縣民政局下班前,與面前自己這個從未謀面的、甚至比自己阿嗲年齡還要大的老人領取了結婚證,她看著手中嶄新的紅色結婚證,訝異了很久,一開始她還沒明白為什麼胡叔叔要讓她和這個老人辦結婚證,但是仔細想了一下以後,頓時臉色緋紅,羞澀地低頭不語,她明白了,這是要給阿嗲的孩子一個出生的名分呀,她側轉眼眸,輕輕瞥了一眼正從手包中拿出一迭厚厚的用報紙包著的東西遞給自己那個名義上的“丈夫”,頓時明白了那位叫曾黎的姐姐,嫁給這個男人實在沒有半分委屈,若自己是那位曾黎姐姐,也會毫不猶豫給他鋪被暖床生兒育女。
在這僅僅寥寥數人知曉的、神秘莫測的一天即將迎來天黑時,老胡把車停到了老李家樓下,他掏出手機看了看屏幕,“十月十八,真是個好日子。”他笑著朝老李拱了拱手,“你們今天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改天我們再聚聚。”
“跟我上去喝酒。”老李一把緊緊攥住老胡的胳膊,語氣不容質疑地說道。
老胡今天的這份恩情,對老李以及李家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他一定要親自給老胡敬一杯酒,不能等,就今天,一定要和老兄弟一醉方休。
老胡百般推辭,實在難以推卻老哥哥的真情邀請,只得停好車,跟隨著老李上了樓,其實他今天是不想在老李家喝酒的,畢竟這是在老李家中,除了老李以外,還有老嫂子和巧妮兩個人另帶一個五歲的小娃娃,尤其是巧妮,今天這一切手續辦下來,就意味著她即將要開始全新的一段人生了,從今往後,她永遠也不再是老李家那個遠嫁外地的小女兒了,她將與自己的親阿嗲結成伴侶,用自己的身體來慰藉他,用自己的子宮來承接他的種子,用自己的乳房來給李家的兒子來哺育……
老胡覺得現在就突兀出現在老李家,會讓巧妮,這位以前的小侄女、以後的小嫂子面子太過難堪,無奈老哥哥態度極其堅決,推辭不掉老胡只好苦笑著跟在老李身後進了家門。
進了老李家,這個老胡無數次來溷吃溷喝的地方,老胡馬上就感覺到了大有不同,以前的老李家,就是鎮里那些絕大多數農村拆遷新房一個樣,除了裝修是新的,其他一切還是與以前的農家小院一樣,到處都是老人家拾撿回來的還能變賣的破爛,陰暗灰敗甚至還散發著一些難聞的味道,老胡作為基層爬上來的鎮黨委干部,又是來老哥哥家蹭飯自然不會露出半點不豫之色,只是這次進入老哥哥家門,確實和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首先,家里原來一進門就有的一種微微的垃圾堆的味道完全不見了,撲鼻而來的是醫院的那種八四消毒液的微微有些刺鼻但可以給人帶來特別安心的味道,然後門口原先脫的七零八落的鞋子不見了,一個新買的白色的工藝鞋架放在進門處,老哥哥和老嫂子以前總是舍不得扔掉的鞋子全部都不見了,鞋架上整整齊齊擺著一雙雙干淨整潔的新鞋子。
脫鞋進門後,屋里更是大變化,原來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桌椅板凳、廢舊農具等等全部不見了,屋里清爽整潔,甚至連方桌上都鋪上了一塊漂亮的塑料桌布,還有一束從路邊摘來的野花插在一個好看的玻璃花瓶中,連原來頭頂上那盞已經暗了一年的頂燈燈泡也換好了,屋子里干淨舒服,雖然沒有半分奢華,但令人心曠神怡,沒錯,這才終於有了“家”的感覺。
老胡嘴角微微翹起,他明白,這所有的變化,說明了巧妮已經不再是李家那盆“潑出去的水”,而是這個屋子里的女主人了,他發自內心的為老哥哥感到高興,家里有了一個年輕充滿青春活力的女主人,那老哥哥以後的生活決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沒錢落魄,有錢還是落魄了……
老李忙前忙後給老胡去找好茶葉了,老胡正要彎腰與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小蘿莉聊聊天,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手機屏幕,微微沉吟了一下,緩步走到陽台接聽了電話,通話大約持續了三分鍾左右,老胡一直面無表情的聽著,只是低聲問了一句“你確定?”,沒過一會兒,他就掐斷了電話,繼續笑眯眯地走進了客廳。
老李已經給老胡泡好了茶,還沒待老胡屁股坐在沙發上,就被老李強行拖按在了餐廳桌子的主位上,老胡笑眯眯地沒有推辭,他知道,必須要給老哥哥一點釋放心情的機會,否則這個老實巴交的老哥哥肯定要憋壞的。
餐廳旁邊的廚房里,老嫂子和巧妮兩個女人忙碌地在做飯做菜,畢竟是母女,搭手做事有條不紊,小姑娘丹丹坐在客廳沙發上看了一會兒動畫片,就很乖巧地去外婆房間里寫媽媽布置今天要寫的作業了。
等到飯菜上桌,老嫂子先向老胡陪了個不是,然後端起另外盛好的飯菜,領著丹丹去自己房間里吃飯了,把餐廳里說話的機會留給了老胡、老李以及巧妮,老胡瞟了一眼老嫂子,放下心來,以他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一眼就看出老嫂子並不是給自己甩臉色,就是單純想讓老李和巧妮向老胡表達感激之情,而她自己,雖然嘴巴說不出動人的感謝之詞,但是眼神和動作都能表現出對老胡的深深感激。
滿滿一桌子好菜,再加上兩瓶飛天茅台,老李用最質朴的情感表達出自己一家對老胡的衷心感激之情,他拿起茅台,給老胡、自己和坐在自己身邊的巧妮都滿滿斟上了一杯。
男人與男人的感情不需要千言萬語,只一個眼神、一杯酒,便足夠表達。
當老李向老胡端起杯中酒時,他的眼眶是濕潤的,嘴角也在抽搐,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讓這個行將花甲的老人對自己的老兄弟表達內心的感激之情,於是,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有只言片語,巧妮眼光溫柔地望著舉杯一飲而盡的老李,那種眼光溫和柔媚,欣賞中也帶著一絲關心,這種顏色完全不是女兒望向父親的眼神,就是女人望向自己愛人的眼神,老胡心里怦然一動,是的,他想起了曾黎,心里頓時暗暗嘆息了一聲,“本以為可以和她攜手走完人生,沒想到呀沒想到……”不過,當杯中醇酒下肚之後,老胡就把心里的一絲悲傷掩蓋住了,作為一個官員,這點兒控制力都沒有,豈不是白白辜負了這麼多年的培養教育。
“老哥哥,喝完今晚這頓酒,你就要戒酒,封山育林了。”老胡放下酒杯,夾起一個大蝦,一邊剝蝦一邊笑嘻嘻地對著老李說。
老李老臉一紅,但是很快就笑呵呵起來,老胡話糙理不糙呀,這麼多的辛苦,這麼多的家產,不就是為了能有個兒子傳宗接代嗎?
巧妮狠狠向老李剜了一眼,女人真是個奇怪的生物,以前巧妮對老李還是七分敬畏三份憐愛,等老李開始“追女”時,巧妮對老李逐漸擴大愛的份額縮減敬畏的份額,待到兩人正式進入洞房,巧妮對老李的那與生俱來的敬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拿起茅台,給老胡、老李滿滿斟上,給自己酒杯也斟滿,然後羞澀地站了起來,她不知道該對面前這位當了自己許多年的“胡叔叔”說些什麼,臉羞成了盛開的桃花,卻難以開口……
老胡連忙站起身舉起酒杯,“小嫂子,以後我的老哥哥就要靠你多多照看了。”他知道巧妮臉皮薄,不能調侃打趣,只能用認真嚴肅甚至帶著懇求的語氣與巧妮說道。
巧妮被老胡這一聲“小嫂子”羞得越發慌怯了起來,她聽語氣也能明白這不是胡叔叔在調侃自己,但“小嫂子”這聲陌生的稱呼也讓她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端著酒,一手捂著臉,慌慌張張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坐了下來,拿起桌邊女兒喝水的小水杯連忙胡亂喝了幾口來遮臉。
老胡看著慌亂的巧妮,微微笑著,這些年來,因為倫理亂配後導致的心理錯亂,老胡真的見識多了,曾黎還好,並未因為自己身份從女兒轉變為妻子而慌亂過,可能這與她的人生經歷有關,前妻陸芳則完全不同了,畢竟她與老胡做過二十多年的夫妻,還是一條馭夫有道的胭脂虎,結果陰差陽錯被兒子胡琪上了身之後,第一次陪同胡琪與老胡、曾黎吃飯時,那時的表情心情恐怕比現在的巧妮還要慌亂,至於麗清母女倆,咳咳,那就不用多說了……
“幾年前,曾黎和我打結婚證時,我們都沒有想過我們真的會組成一個家庭,有自己的孩子。”老胡輕聲細語地說道,說出自己的事情,才能真正有效開解桌邊這對親父女的尷尬心情。
當本不應滾床單的男人女人發生初次性交之後,基本心理都會發生起伏,不同的是男人會更加容易開解自己一些,一旦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男人基本都會摒棄親緣關系,而只記住男女關系,甚至性交時口中提到的親緣關系,無非是給床事增添幾分性趣罷了。
而女人是不一樣的,女人一般都會有多次嚴重的心理反復期、基本初次性交之後,都會有很嚴重的後悔、憤恨、哀傷等負面情緒,這些情緒女人自己是無法排解的,要麼靠別人或安慰或說服,要麼靠時間來慢慢澹化。
如同顧主任的家的顧芸一樣,上次雖然自己巧舌如簧說服了她委身其父,但是第二天就接到了她打來的後悔的電話,這些天來,幸好鎮黨委事情不多,不少事情老胡也大方地放權給了王鎮長和何副書記,也虧得曾黎一直帶著兒子小皮住在兒子胡琪那里,老胡左一趟親自跑去勸說,右一通長時間電話,把自己和女兒曾黎、兒子胡琪與前妻陸芳的事情跟顧芸全部都抖落出來,既滿足了顧芸那女人通病的好奇心,也讓她逐漸心理平復了下來。
這幾天除了安撫顧芸以外,老胡還驚訝地發現青青這個小妖精,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直接擺平了顧芸的女兒,老胡突然覺得,青青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他決定要好好培養一下,出於本能的反應,他覺得這個小妖精以後對自己會大有幫助的。
果然,當老胡對著老李巧妮提前他與曾黎這段由親父女變成夫妻的情路,立刻就吊起了巧妮的好奇心,在好奇寶寶不停地追問下,老胡把自己與曾黎怎樣在省城酒店中差點生米做成熟飯,到後面怎樣為了多得補償款而與前妻陸芳假離婚假結婚,再到與曾黎假戲真唱結成夫妻……一一說了個遍,杯起酒盡、觥籌交錯,羨煞他人。
人生跋涉非如此,焉得紅顏守蒼髯。
半夜時分,老胡醉醺醺地和老李巧妮拱手道別,今天酒喝多了,不能開車,他決定自己打輛車回家,老李親自把老胡送到小區外,幫老胡叫好車,在老胡上車告別時,往老胡手中塞了一個東西,然後慌慌張張就跑了回去。
現在已經秋天尚未過半,坐在轎車中吹著拂面而來的風,煞是愜意,老胡坐在車後座,藏在副駕駛座椅的背後,從衣服口袋里掏出老李剛剛塞給自己的東西,這是一條白色半透明的蕾絲三角內褲和一條配套的半罩杯的蕾絲乳罩,老李在上海和巧妮第一次做愛後又偷偷打電話跟老胡匯報了一下,他生怕自己後面哪點做的不對,讓女兒巧妮如同此前的兒媳周怡一樣驚飛走了,老胡幫老李仔細分析了一下出謀劃策一番,最後開玩笑地說“你跟巧妮洞房花燭夜後,把從她身上脫下了的內衣內褲送給我就算還了我的情了。”這本是一句老兄弟之間的戲語,沒想到老李當真了,這個老哥哥呀,什麼事情都當真,唉……老胡笑著搖了搖頭,把內衣內褲塞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這個東西他自然不能要,等巧妮受孕之後,再偷偷還給老哥哥好了。
老胡拿出手機,給老李發了一條短信“巧妮前夫的事情,你和巧妮都不用擔心,他去外國了,肯定不會回來了。”雖然已經正式離婚了,但是老胡知道林俊這個爛人肯定會一直成為巧妮心中的陰影,自己本想讓小黑幫忙一勞永逸在國外幫巧妮解決掉後患,沒想到惡人自有天收,今天老胡在老李家接到的就是小黑打來的電話,告知林俊在緬甸的酒店里嫖娼,結果遇到了曾經被他凌辱過女兒的一個妓女,那個妓女趁其女兒身上正在抽插時用水果刀結果了這個人渣中的極品,至於另一個曾經也欺負過巧妮的林俊父親,小黑安排好了,給這個老色鬼安排幾個手段厲害的妓女,幾個月就能讓這老色鬼精盡人亡,還有那個一直垂涎巧妮的縣中醫院黨委書記,這個人後台很硬,硬來是肯定不行的,不過轉移他的注意力還是沒問題的,小黑親自安排自己的女人小紅偽造身份進入中醫院,慢慢釣著這個色鬼書記,讓他把注意力從巧妮身上轉移開,對能甜能咸、能女王能蘿莉的小紅來說,實在太輕而易舉了。
基本上,老哥哥這邊的麻煩自己都一一幫忙搞定了,後面就過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至於自己……老胡嘴角微微揚起,臉上還是露出了一絲絲苦笑。
老胡踉踉蹌蹌打開自己的房門,關上門,換好鞋,打開客廳的吊燈,突然定住了,直直地望著客廳的沙發,沙發上,一個女人,秀發如雲,笑靨如花,蜷曲著又白又嫩的大腿躺在沙發上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