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說客
接到小丫頭的信,我在眩暈了一分鍾之後,開始飛快地運轉頭腦,思量對策。
嗯,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條是封住小丫頭的口,不過考慮到她現在正被軟禁,我沒法接近她,且又沒掌握足以使她閉嘴的把柄,還要考慮到即使成功也要面臨著小魔女的瘋狂報復,看來此路不通。
那麼只有第二條路可走了,那就是說服知府,讓他把小丫頭放出來。
唉,柳眉兒,你還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呀。
經過一夜的考慮,第二天,我信心十足地找到知府,努力作出古代縱橫列國的辯士說客模樣,先是行了個禮,然後裝模作樣地說道:“恭喜老爺,小人給您道喜來了。”
知府有些納悶,說道:“五經,我有何喜?”
我壯著膽子說道:“小人剛聽說了小姐這些天的事,她略施小計,就把各方的求婚者都嚇跑了,這還不值得賀喜嗎?”要想說服人,就先要說出一些聳人聽聞甚至令人憤怒的話來,這是古往今來縱橫家們的不二法門。
只有讓人頭腦失去冷靜,才能牽著他鼻子走。
而我也只好硬著頭皮試一試了。
知府怒道:“趙五經,你這個奴才,你是故意笑話我嗎?不要仗著你有些許功勞,就目無主上了。”
我驚出一身冷汗,本來這時候應該想著蘇秦、張儀這些前輩們的豐功偉績來壯膽,可是總是不自覺的想起酈生那個被人煮了的倒霉鬼。
唉,我應該不會這麼倒霉吧。
我趕緊說道:“大人息怒,且聽小人解釋。經過這件事後,大人認為小姐在外面的名聲會如何?”
知府沒好氣地說:“還能怎樣?滿城的人都說她刁蠻,這下可好,再也沒人敢娶她了。”
我哈哈大笑,說道:“大人此言差已,我倒是聽說,經小姐這麼一鬧,無論是在茶館酒肆還是在行商藝人的口中,到處都在傳頌小姐‘杭州第一才女’的美名。至於說刁蠻,呵呵,哪個才女沒有一點小脾氣?”
知府的容色稍緩,但還是擔憂地說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可現在,杭州府各地,是再也沒人敢來提親了。萬一她嫁不出去可怎麼辦?”
我心里暗笑,魚兒終於上鈎了,加把勁蠱惑道:“杭州府沒人,未必別處沒有。想他們這些庸俗之人,又怎能配的上咱家小姐?只要小姐的名聲再大一些,傳到那些朝中大員、封疆大吏的耳中,到時候,恐怕他們會排著隊來給子侄們提親哪。”
知府的臉也多雲轉晴,喜道:“呵呵,我想也是。我那寶貝女兒,要嫁也要嫁個大富大貴之人。”轉念一想,又問到,“五經,你可有什麼辦法讓她名聲更大?”
我笑著說道:“我是沒有什麼辦法,可小姐會有的。只要您讓她在外人面前多走動走動,她肯定會搞出一大堆事情的。”
知府笑道:“這麼說來她還是做了好事,這丫頭,看來是我把她關錯了。管家,叫人去把小姐放出來吧。”
說完後,知府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盯著我疑惑地說道:“五經,你該不會是得到那丫頭什麼好處了吧?怎麼這麼幫著她說話?”
我身體一顫,趕緊說道:“沒有沒有,小人這也是為了老爺和小姐著想。萬一小姐成了‘江南第一才女’,老爺您固然臉上有光,就是我們這些下人們也都能揚眉吐氣呀。”
知府滿意地點了點頭,放我出去了。
我一邊擦著脖子上的冷汗,一邊心想這當了幾十年官的老狐狸果然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幸好我隨機應變,才能化險為夷。
既然小丫頭即將被放出來,那我也不能在府里多呆了,先出去逛一圈,不然被她抓住,肯定免不了講一天的故事。
我走在街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很多人都往同一個方向跑。
我抓住一個跑得氣喘吁吁的中年人問道:“大叔,請問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跑什麼?”
他白了我一眼,甩開我的手,邊跑邊回頭對我說道:“這你都不知道?妙藝坊花魁回來了。”話沒說完,人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這人都是怎麼了?
不就是一個妙藝坊的花魁嗎?
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我納悶道。
嗯?
等等,花魁?
妙藝坊?
把這些詞串起來後,我先是一怔,緊接著狂喜,天哪,是玉湖,是我的玉湖回來了。
我撒開腳步,拼命地向妙藝坊跑去,路上超過那大叔時,還不忘回頭給他扮了個鬼臉,道了聲謝。
心中的喜悅無法控制,我朝思暮想的佳人回來了,我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我又可以天天和她彈琴論武,又可以天天和她嬉戲玩鬧,又可以天天和她......
到了妙藝坊門外,看到那洶涌的人群,我的心情才稍稍平復下來。
李玉湖的魅力果然不小,人群中既有為老不尊的老色狼,也有游戲花叢的小白臉,甚至還有人高舉著標語,喊著“玉湖玉湖我愛你”這樣火辣的口號。
聽到這麼熱情奔放的口號,我不禁對他的標語內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等擠過去一看,立即趁人不注意,把他一拳打翻,又踩了兩腳後才心滿意足地繼續往里面擠。
不能怪我暴力,只是因為那標語上寫著“就像老鼠愛大米”。
哼,你是不是老鼠我不管,但是你怎麼能將大米與我那可愛的玉湖比較?
當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中途還充分運用剛學會不久的羅漢拳法,終於擠進了門內。
沒有理會身上的汗跡腳印,我終於又見到了玉湖。
依舊是那飄飄的白衣,依舊是那朦朧的面紗,雖然身處喧鬧的人群當中,但是卻好像九天下凡的仙子,高貴而又冷漠,不屬於世間的美麗讓人產生只可遠觀的念頭。
她的目光如月一般清冷,輕輕地掃過人群,直到掠過我這里時,才稍稍停了一下,但又很快移開,然後就再也沒有向這里看過來,似乎人世間的一切都不足以使她多看一眼。
我的心一陣抽搐,或許在她看來,那一夜發生的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許,我只是自作多情罷了。
呆呆地站了半晌,但見她卻沒有任何舉動,只是在那里靜靜地站著,似乎所有的人都不存在,都不足以影響她那波瀾不驚的心湖,包括我在內。
我失望地轉過身,想離開人群,卻覺得衣袖被人拉住,掙了幾下沒脫開,扭頭一看,發現抓住我的是一個小丫鬟。
我用眼睛盯著她,懶得說話,但是那“生人勿近”的意思想必她應該能看出來吧。
但她似乎沒有發現,還一臉興奮地對我說:“喂,你還記得我嗎?”
哼,這里的丫鬟一大堆,我知道你是哪根蔥?我緩緩地搖了搖頭。
她卻不樂意了,撅著小嘴說道:“虧我前幾天還伺候過你呢,怎麼這麼快就把我忘在腦後了?”
這里給我端茶倒水的丫鬟多了去了,我哪能個個都記得?
不想再和她磨蹭下去,我轉身准備出去。
等等,前幾天?
前幾天我還在蘇州呢,這麼說,她是剛從蘇州過來的。
我努力地回想,想從自己混亂的腦袋里找出答案,似乎有什麼東西就在眼前,可是我總也抓不住,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我趕緊轉過身來,再次面對那個小丫鬟。
她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嘴上卻埋怨道:“總算想起來了吧。虧我還好心給你傳話,你居然理都不理我。哼哼,真該讓小姐把你掐死,免得見著你生氣。”
我身體一震,立刻抓住了一個念頭。
這個小丫鬟就是那天在蘇州妙藝坊給我倒水端盆的那個,那她口里的小姐豈不就是......李冰心,難道她也跟著玉湖一塊來了?
盡管解開了這個謎題,但我總覺地還有什麼東西沒想到,唉,不管它,先問問李冰心傳的什麼話吧,也許和她姐姐李玉湖有關。
我立刻向那小丫鬟討好道:“好妹子,剛才是我錯了,一時沒想到是你。你家小姐叫你傳的什麼話?你快告訴我吧。”
小丫鬟的臉紅了一下,啐了一聲說道:“誰是你的好妹子?別亂說。小姐讓我告訴你先去那間房里等著,待會有話要和你說。”說罷,把我帶進了一個房間。
不大會,外面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坐在我旁邊的小丫鬟歡快地起身叫道:“小姐來了。”說著,便迎了出去。
看著被小丫鬟攙進來的女子,我大吃一驚,叫道:“剛才,剛才在大堂上的人是你?”
眼前之人一襲白衣,面蒙白紗,正是大堂上的“李玉湖”。
她輕輕解開面紗,露出了美麗的臉龐,赫然就是李冰心,她沒好氣地對我說:“不是我,難道還是我姐不成?”
原來如此,害的我還以為玉湖不理我了。
這個臭丫頭,騙得我好慘。
我憤怒地說道:“那你為什麼裝作玉湖的樣子?還騙得這麼多人團團轉?”
誰知她卻輕巧地把責任推開,嬌聲說道:“人家哪里知道嘛?我只是來這里看看,誰知剛踏進門,就有一大群人稀里糊塗地把我認做了姐姐。我也沒辦法呀?”
騙人,根本就是在騙人。
如果她不是刻意模仿李玉湖的衣飾打扮,又故意不作解釋,怎麼會搞出這麼大的場面,又怎會鬧出這麼大的誤會?
盡管她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但是那眉眼間的笑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
唉,算我倒霉。
沒想到這姐妹倆相貌雖然有差異,但騙人的本事倒是別無二致。
冷漠的時候眼光能夠把人凍死,熱情的時候又能把人迷死,真是殺死人不償命的小妖精。
我拿她沒辦法,只好岔開話題問道:“對了,我上次不是告訴過你,你姐姐已經離開杭州了嗎?你怎麼還來呀?”
她低著頭輕輕地撫弄著衣袖,慢悠悠地說道:“你是告訴過我,不過我這次來不是看姐姐的。”說著,抬起頭對著我詭異地一笑,又接著道:“我是來看你的。”
我驚得目瞪口呆,她這又是唱得哪出戲?
總不會是看上了我,追過來跟她姐姐搶丈夫吧。
她用美麗的大眼睛盯緊我,好半天才說道:“真不知你這人有什麼好的,我姐姐這麼眼高於頂的人竟然會看上你?你該不會是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吧?”
我沒好氣地回答:“你別亂說話,我和你姐姐沒什麼的,只不過是普通朋友而已。你這話要是讓她知道了,我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她掩口笑道:“看來你膽子不大嘛。哼哼,要是沒什麼,她也不會把從小戴在身上的師門信物留給你了。”
聽到這話,我對玉湖的心意感動萬分,雖然早已知道這件玉佩不簡單,但是從李冰心的口里得到證實,還是無法控制自己激動的心情。
玉湖,你如此真心待我,我又豈能辜負於你?
這時,旁邊的小姨子打斷了我,揶揄道:“還說沒什麼?看你現在激動的樣子,再和剛才在大堂上的心如死灰聯系起來,就是傻子也知道你倆的關系呀。”
我這才想起剛進門時,她把我騙得幾乎吐血的事實,咬牙問道:“你還說你不是在騙人?你明知道我,我喜歡你姐姐,你還故意作出那副樣子,是不是故意氣我呀?”
她的臉上微微一紅,嬌嗔道:“是呀,我就是故意氣你的。誰讓你那天借酒裝瘋,占人家便宜?本小姐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報你那一箭之仇。”
我看著她那微紅的俏臉,心里想著李玉湖嬌羞時,好像也是這麼一副可愛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不過小姨子的臉變得更紅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刻緊張起來,問道:“你知道你姐姐為何離開這里嗎?”
她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哪里知道?我和姐姐隔這麼遠,她走得時候又沒有告訴我。”
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急道:“這下可糟了,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就是因為被人追殺,所以才離開這里逃回師門求援的?你這麼冒然地裝作她回來,那些人豈不要拿你開刀?”
她也有些慌亂,說道:“這怎麼可能?我姐姐那麼高的武功,竟然擋不住?”
我嘆了口氣,接著道:“還不止呢,你們的兩個師妹也在,結果照樣躲不過他們的雷霆一擊,幸而沒有傷及性命,也都逃回去了。”
她的神情很快由慌亂變為平靜,至少在表面上看是這樣,又恢復了冰山的樣子,淡淡地對我說道:“那你還留在這里干嗎?這里已經不安全了。”
我疑惑道:“那你呢?你有什麼好辦法能躲過去?”不管怎樣,小姨子的安危我不能不管。
她平靜地說道:“還能怎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現在又能躲到哪里去?他們一定在城內外都布置好了,就等入夜來抓我。”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看著她羊入虎口。
心中一動,說道:“這樣吧,你先躲到我那里去,想那些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到知府宅院里殺人。上次你姐姐就是這麼逃過一劫的。”
李冰心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笑道:“我終於知道了,你一定是趁著這機會騙了我姐姐吧。你說,你這次是不是又對我不安好心?”
我惱羞成怒,氣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要是對你不安好心,哪有臉去見你姐姐?要不要我發誓呀?”哼,怎麼能這麼看我?
雖然你說的也有一定的根據,確實是在那一夜我和玉湖的關系有了很大的進展,但是也不能這樣懷疑我的用心呀。
她笑著擺擺手,說道:“不用,不用,你要是被天打雷劈了,姐姐可就不放過我了。”接著又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打聽過了,你也就是個知府家丁。我在你那里能藏個三天五天,可能藏十天半個月嗎?要是被發現,你我可都得倒霉。”
笑話,這個小問題怎麼能難道我這個天才家丁?
我拍拍胸口,說道:“不用藏多久,你只是今晚在我那里屈就一夜,等明天,我要知府光明正大地把你請到府里小住。”
她懷疑道:“你一個小家丁,有這麼大能耐嗎?你該不會是要把我賣了吧。”
我氣急道:“記住,我不是什麼小家丁,我乃杭州府第一家丁,還有,我就是賣任何人,也不會賣我小,不,賣你的。”還好我改口快,要不然,連“小姨子”都冒了出來。
李冰心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臉紅了一紅,說道:“好吧,我暫且相信你一回。”
正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在我的掩護下,李冰心很快地遛進了我的房間。
果然和她姐姐一樣,是個武林高手,一人多高的圍牆輕輕一躍就翻了進來。
我不禁摸摸自己的脖子,幸好老天保佑,那天沒有被她掐死。
李冰心對我的房間看起來很好奇,東摸摸西看看,尤其是對那張大床,更是貫注了十分的精力。
我有些疑惑,問道:“這張床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爽快地說:“沒有,我只不過是想研究一下,那天你和姐姐是怎麼睡的?”
我暈倒,趕緊說道:“小姐,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想一下你該藏在哪里比較安全些。萬一有人來,那可......”
話沒說完,外面就傳來清脆的叫聲,“喂,五經臭小子,還不給本小姐滾出來?我知道你回來了。”在這知府大院里,唯一敢叫我臭小子,並且還是女子的,不用問,肯定是我們的柳眉兒大小姐了。
壞了,萬一她看見我房里的李冰心,不用想也知道後果了。
我偷偷地給屋子里的那個小妖精打了個手勢,示意她藏起來,就趕緊走到門外堵住外面的這個小魔女。
“小姐,你有什麼事情嗎?如果有,只要叫人傳喚我一聲就可以了,何必勞煩小姐您玉趾屈尊呢?”我盡量扯著沒營養的話題,想給里面多一點准備時間。
“沒什麼事情,就是來謝你一聲。哎,你堵著門干嘛?我們進去再說。”說著,就想從我旁邊跨過去。
我趕緊移過去,再次堵著道:“小姐,小人的蝸居實在太過簡陋,不敢汙您清目,還是外面說吧。”
小丫頭有些困惑,睜大眼睛看著我,眼睛還眨呀眨地,看起來可愛極了。
不過,要是讓她進去看見那同樣可愛的李冰心,我可就麻煩了。
“你該不會是藏了什麼人在里面吧?看你這麼心虛,說不定還是個女人呢。”
天哪,為什麼女人的直覺都這麼准?難道是我演技太差了嗎?
“小姐,您說笑了。怎麼可能呢?像我這麼正直老實的人,又怎會做出這等齷齪之事?”我義正詞嚴地慷慨陳辭,臉上的表情恐怕就是老虎也能被感動吧。
可我們的柳眉兒小姐偏偏就是一個特例,她沒有被我騙倒,只是淡淡地說:“哦?是嗎?那讓我進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說罷,一下子掠過我,竄進了房里。
我祈禱李冰心能藏得隱蔽些,不要被這個直覺敏銳的小丫頭發現。
我跟了進去,看見小丫頭東翻翻,西看看,床底櫃後都沒有放過,不過令我慶幸的是她終究沒找到李冰心。
但是我很快就知道高興得太早了,除了直覺之外,女人的嗅覺也是相當靈敏的。
“咦,你的房里怎麼會有茉莉香水的味道?”小丫頭的鼻子吸了吸,問道。
遭了,一定是李冰心身上的香味壞了事,這可怎麼辦呢?
“你說,剛剛你屋里是不是有女人來過?你別跟我說是府里丫鬟們身上的,這種香水價比黃金,不是她們用得起的。”小丫頭憤怒地叉著小蠻腰問道。
我急得滿頭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想起自己在蘇州時,買過一瓶茉莉香水,盡管花費我包括平時揩油在內的幾乎所有積蓄,但為了准備將來再見到玉湖時的禮物,還是忍痛割肉。
因為我在玉湖身上聞到過這種香味,知道她一定會喜歡的。
我不禁感嘆道自己的明智,可以用這個來蒙混過去。
不過想到她們姐妹倆還有著這種相同的喜好,心中還是感謝上帝保佑,盡管我平時不是很信他。
沒辦法,只好忍痛拿出那瓶香水,對小丫頭說道:“呵呵,想不到還是被小姐您發現了。本來小人在蘇州看到這種香水,就買回來孝敬您,本想給您個驚喜,卻沒料到還是被您提前發現了。”
看著那小丫頭興高采烈地把我的所有家當拿在手上把玩,我的心在滴血。
但臉上還得作出討好的表情,一副為了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樣子。
“好了,看在你有這份心意的份上,我也就不為難你了。記著,今晚到我那里按時報道喔。”小丫頭笑顏如花,心滿意足地告別。
終於,打發走那個小魔女,這時小妖精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
坐在床邊悠閒地晃著雙腳,看到垂頭喪氣的我,揶揄道:“看不出來,你討好女人的本事不小嘛,連知府小姐都搭上了。”
我沒心情和她斗嘴,說道:“你就別在這里說風涼話了。這次為了你,我可是下血本了,連本來准備送給你姐姐的禮物都搭上了。”
我這時深刻地體會到那些腳踩兩條船的男人們的不幸了,你說,還有什麼比兩個女人輪流向你逼供更痛苦?
不僅得費勁唇舌來解釋,還得拿東西來堵住她們的胡思亂想,想想就夠可怕的。
“嘻嘻,別生氣了。要不今晚我代姐姐陪你怎樣?就當補償你的損失好了。”小姨子語不驚人死不休,笑嘻嘻地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