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車是極其痛苦的,但好在狄麗麗比較理解候島,將他送到車站後,一直陪他聊天,直到他在晚上進站撿票上了火車,她才匆匆趕了回去。
候島很感動,但在匆忙上車時,連吻別都沒吻一下,就不免有些遺憾。
因為戀愛中的人兒分別,吻別一下,實在太老土,太不懂得浪漫了。
候島將旅行箱和背包放好後,就在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轉頭看著周圍那些陌生的面孔。
中國人似乎很喜歡在公共場所表現自己,尤其是上火車時,只要有一個認識的人,就喜歡大聲交談,無論他的聲音在別人挺起來是音樂還是噪音,他們都毫無顧忌地將嗓門放得老大。
候島聽著周圍人唧唧喳喳地說話,既感到煩躁,又感到新鮮。
因為在北京,聽到的幾乎都是普通話,哪怕不會說普通話的人,也要邯鄲學步,將他們被到的方言詞憋成普通話,不管他人聽不聽得懂他們都那樣說,而在火車上,一起上車的卻走部分講的是純正的方言。
這些方言聽起來的感覺很特別,就像一個吃慣了高級餐廳里香的辣的的人,遇到偏僻山村的老婦用粗糙的鍋碗端出了的青菜一樣,看著青菜上到處是蟲窟窿,吃起來卻越吃越有味。
他有了這種獨到的感受後,雖不喜歡那噪音,但還是帶著好奇的目光去關注周圍的人。
在火車上,無論你的身份如何,無論你的學問和修養如何,坐在一個車廂里,坐在一張桌子兩邊,你們就是一路人,真正身份特別的人,也不會坐普通的車廂了。
因此在坐火車時,許多久在火車啟動後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與鄰座的、對座的人拉關系,沒話說也要拉幾句虛話,否則旅連將沉悶無聊。
候島的鄰座對座都是十六七歲的弦子,穿著裝飾十二分時髦。
說話大大咧咧,尊重的態度很難從他們神情中顯示出來,或者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尊重他人為何物。
現在的孩子,論起追趕時髦,他們是絕對的先鋒力量之一,但論起道德素質,他們卻不屑一顧,那是老土,那是封建殘余,到什麼時代了,還拿出那些陳日的條條框框來……
侯島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前正好是桌子。
他比較喜歡坐這樣的位子,因為放東西方便,火車啟動後睡覺也有地方趴著。
他身邊那個留著爆炸式的紅頭發的小伙子坐下後,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哎,換個位子坐吧!”
換個位子?
憑什麼換個位子?
就憑你說話的這幅德行嗎?
就憑你拿手在我肩膀上拍一下嗎?
候島瞪著眼睛看了看他,裝作聽不懂,繼續往前後左右張望。
怎麼久沒聽清楚呢?
怎麼不給面子呢?
那個少年見他沒吭聲就再次大聲說:“說你呢!換個位子!”
“哦!我坐錯了位子嗎?”侯島見回避不了,就以問為答,反問那個少年一句。
因為這樣反問是在給對方一種提醒,即我沒有坐錯位子,也是給對方答案,即我不願意與你換位子。
“換個位子!”那個少年並不理會他,或者是根本就沒有聽懂他的話,再次提高了嗓門說。
“我的票號就是這個位子。不信,你看看這里排的順序!”侯島見不將話說得十二分清楚,那小伙子是聽不懂的,就指著車廂牆壁上的序號說。
“真呆,坐哪一個位子不是坐?換一個吧!”侯島那樣明確地表態後,他才聽懂了候島的意思,繼而埋怨候島說。
“你說什麼?”
“真呆!傻逼!”紅頭小伙子輕松而流利地說道。
“你再說一近!”侯島一下子站起來,抓住他的衣領,狠狠地說“你有種就再說一近。”
“放開!”紅頭小伙子將肩膀一擺,瞪著眼睛看著侯島說,“怎麼?你想打架?”他的話音還尚未落下去,跟他一起來的幾個小伙子也站了起來,准備解決面臨的這場衝突。
侯島眼看要面臨群毆,便暗中加勁兒抓住紅頭小伙子的肩膀,令他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整個車廂安靜下來了,都紛紛將目光轉移到了這里。
與紅頭小伙子一起來的另幾個小伙子見候島抓住了紅頭小伙子,立即裝作勸架的樣子,上前來推他。
候島裝作不知道的,繼續問紅頭小伙子:“你有種再說一遍!”
“說了又怎麼的!”紅頭小伙子被候島捏得動彈不得,但嘈還是挺犟硬的。
因為他見侯島就一人,而他們有哥們兒幾個,動起武力來,是占有較大優勢的,是上不了當的。
但是,到底年輕力氣不穩定,他無法經住侯島像鉗子一樣的手的捏夾,不到一會兒,他就開始痛得臉上根根筋暴起,全身上下流汗。
“大哥,算了吧!”另一個小伙子立即勸侯島說。
“算了?他罵了我就這樣算了?”候島沒好氣地說。
與此同時,他一邊進捏著紅頭小子,一邊預防其他幾個小伙子可能發生的偷襲。
現在的少年越來越狂,越來越想古惑仔,喜歡動用暴力去解決問題。
正在他們僵持時,乘警來了。
乘警一群有4個人,悄悄走過來,低聲喝斥說:“干什麼?干什麼?”
侯島見乘警來了,時他們說:“他要跟我換位子,我不願意,他就罵我!”
“我沒有!”紅頭小子立即否定了他的話。
很顯然,他從小就養成了“伸手放火,縮手不認”的習慣,撒起慌來臉不紅心不慌。
乘警見他們扭打在一起,就迅速對他們說。
“放開,放開!跟我們到警務室去!”
“沒必要!他罵了我,只要賠禮道歉,我就饒了他!”侯島說著,又使動兒在紅頭小子肩胛骨上抓著,使試圖反抗的他兩手動彈不得。
“沒……沒……沒罵他!”紅頭小伙子被侯島捏得生痛,臉上大汗淋漓。
“放開,放開!”乘警拿出電棒將要舉起來。
“你們都別動!我只要一用勁兒,這小於的骨頭就要捏碎!”候島立即威脅他們說,“只要這小於賠禮道歉,我就放了他!”
乘警相互看了看,又看了滿臉通紅的紅頭小伙子。
紅頭小伙子被侯島捏得受不了,就只好求饒說:“大哥,我錯了,時不起!”
侯島聽到這話,也找到了台階下,就立即將他放了。
4個乘警趁機舉起警棒,對他們大聲吼道:“走,到警務室去!
“我憑什麼去?”侯島見他們要他到警務室去,就立即反問說,“我既沒違法,又沒有犯罪!”
“你還談違法犯罪?你們在公共場合鬧事,危害公共秩序,還不是違法?走,跟我們到警務室去!”一個乘警立即反駁他的話說。
和紅頭小伙子的幾個小伙子也勸乘警說:“乘警叔叔,算了吧,這小小誤會解班了,就不用到警務室去吧!”
“閒雜人等不要說話!不要妨礙我們執法!”
紅頭小伙子看了看乘警,不吭聲,低著頭隨著一個乘警走了。
剩下幾個乘警對站在那里不動的侯島說:“走吧,還猶豫什麼?”
“我沒事,我憑什麼要去警務室!”
“去了警務室再說吧!有沒事很快就會見分曉的!”
侯島見幾個乘警如此糾纏,就隨著他們到了警務室。
不就是去警務室嗎?
又不是上刀山,下油海,怕什麼!
到了警務室,侯島和那個紅頭小伙子分別被審問了一會兒。
侯島將事情真相告訴了他們,就不再說什麼。
反正我有理,反正是那小子先挑起的,我怕什麼!
審問他的那住乘警問他說:“你確認你說的話是真的?”
“虛話,我都快30歲的人了,出門在外風雨多,不是忍無可忍,我怎麼會去跟他們計較!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我行禮里有貴重東西,你們將我留在這里,如果我的東西丟了,那麼你們可要負責任啊!”侯島見那位民警如此問他,立即反駁他說。
“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怎麼不能配合了?”
“將你的車票給我看看!”乘警並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去問另一個問題侯島立即將他的車票遞了過去。
乘警看了一眼,就放在桌子上,雙眼看著他,並沒說話。
這時,另一個乘警過來在那個乘警耳邊說了幾句。
他點了點頭,就將車票遞給了侯島說:“車票給你。你先下去吧!”
侯島拿過車票,對乘警說:“那我走了!”
乘警點了點頭。
操,乘警處理事情就這德行啊!
胡攪蠻纏地詢問,甚至連你放了個屁都要問你為什麼要放屁?
你放屁有什麼企圖?
一番詢問後,他們看不出什麼破綻,就將人放走了,連審錯了說聲時不起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