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島顧及不了那麼多,迅速往前面一看,那個蹬三輪的身子一歪,悄悄地倒在了地上,像電影里的慢鏡頭一樣,三輪車晃動了一下,又穩穩地停在那里。
“啊!”她突然嚇得叫了起來。
顯然,她認為是撞死人了。
女人嘛!
就是膽小,或者是喜歡裝膽小,見到稍稍血腥點的場面,什麼都不會思考,只會“啊!”的驚叫。
他臉微微一紅,馬上轉作很鎮定的樣子,問她說:“怎麼啦?把你嚇成這樣子?”
“你,你看……”她一邊說,一邊指著倒在地上的那個蹬三輪的人。
他看了看,才意識到她是被眼前的車禍嚇得走叫,而不是因為她被肉棒棒蹭得痛叫。
“怎麼啦?那點小事能把你嚇成這樣子?”
“出車禍了!死人了!死人了!”她嚇得不停地重復說。
“誰死了?誰死了?”他一邊問,一邊用手捏了捏她的屁股,“你感覺到痛不痛?”
“你有病啊!”她突然轉身對他低聲喝斥道,與此同時,她的手在他的襠部使勁兒捏了一下,“到了這時候,你還這樣!”
“哎喲!放手!你瘋了?”
“你才瘋了呢?出了車禍,親眼看到死了人,居然還欺自一個弱女子!”她一邊放開拿捏在他襠部的手,一邊瞪著杏眼看著他,臉上不滿了憤怒之色。
“不打鬧了!我下去看看!”他拍了拍她的手說。
“別……”
“干嗎!別下去!”
“為什麼?”
她的嘴往躺在地下的蹬三輪車的那邊示意了一下。
很顯然,她的意思是出了車禍,不要下車,萬一被憤怒的對方毆打一頓,不值得。
候島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即笑著說:“沒事,我下去看看車有沒問題,順便看一看那個人撞死了沒?”
“你……”她一時不如道怎麼說為好,“你去看死人,惡不惡心啊?”
“惡心什麼?這是保護自我利益!”他繼續笑著說。
“保護自我利益?你瘋了!”
“沒瘋!”他立即提高嗓門走聲說,“我下去看一看。如果他死了,就把他拉去丟了;如果他沒死,就將車開過去……”
“別瞎來,這是故意殺人!”殷柔見他那樣說,嚇得慌忙攔住他,不讓他下去,以免他做出衝動的事出來。
“哎喲,痛死我也!”躺在地上的那個蹬三輪的聽到侯島的話後,一邊叫著,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
候島衝著她笑了笑說:“讓我下去吧!我下去的話,那個人就不會活了的!”
她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已經打開車門,下去了。
就在他下去看的那一瞬間,蹬三輪的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把他的三輪車推到了路邊。
他見車輪剛剛接觸到護欄,沒什麼大妨礙,就迅速登上了車,啟動了車,猛然開走了。
“呃,別跑啊!你撞了人,還想跑啊!”那個蹬三輪的迅速在後面追趕著叫喊道。
由於車快速啟動,殷柔在車里磕碰了幾下。
她瞪著眼睛,不滿地說:“你真的腦子灌水了?開車也不是這種開法啊!”
“我說大姐,不要斤斤計較好不好?我們逃跑要緊!”他有幾分不耐煩地回答說。
她看到那個蹬三輪的在後面喊叫,才驀然意識到逃走要緊,發泄不滿也要暫時放在一邊晾一晾。
候島踩了踩汽車的油門,開車迅速向前飈走了。
蹬三輪的以百米衝剌的速度追擊了半分鍾後,意識到追不上,就掏出手機,打了110.候島不管那些,繼續將車開走。
幾分鍾後,他們逃離了危險區。
“你剛才夠機靈的啊!”殷柔看著他笑著說。
“不機靈點,跑得了嗎?”
“也是!我搞不清楚,那個人不是被撞倒嗎?怎麼一點也沒事,一骨碌爬起來,甚至還能衝剌前來追擊我們的車?”她好奇地問道。
“呵呵,其實我們的車根本就沒撞到他的三輪車上。他是自己嚇得倒在地上的!”他很輕松地說。
“不會吧!”
“就是那麼回事。他想趁機詐我們一把!所以我說要下去看看他死了沒,沒死的話,開車去將他撞死!”他迅速帶著幾分得意地回答說。
“就算是那樣,你也不該說出那樣惡毒的話啊!”
“我只不過是想嚇唬他一下而已,想證實一下我精測他假裝被撞倒是否屬實!我這樣聰明的人,怎麼會去做那種違反法律的事呢?”
“你就吹吧,你越來越油嘴滑舌了,真是‘士別三日即刮目相看也’!”她向他撇了撇嘴說。
“呵呵,隨你怎麼理解吧!反正,讓你刮目相看的事還在後面呢?還多呢?”侯島眨了眨眼睛,笑著回答說。
“啊,是不是你找情人啦?”她看著候島,似乎想要從他眼神里讀出什麼秘密來,“是不是你又認識了什麼靚妹啊?……”
“呵呵……”他笑著不回答。
“說嘛!”她用手擰了一下他的大腿,裝作非常生氣地說,“說嘛……看你的樣子,你一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你啊,腦袋想的什麼,真是難以讓人精透!怎麼我做的事,在你眼里就變成見不得人的呢?”他一邊開車,一邊輕松地對她說。
“見得人的?怎麼不對我說?”
“我不能有隱私嗎?干嘛要對你說l”他用一種幾乎挑釁的口氣說。
因為他越來越覺得她深不可測,想就此激將一下她,讓她露出真面目。
“嗯”殷柔突然假裝哭起來,然後用手在他身上敲打著,“你這個壞家伙,你這沒良心的家伙,你這個自心漢……”
粉拳象雨點一樣落在他肩上,但他不覺痛反而覺得很舒服。
他轉過頭笑著對她說:“我現在想起來了,你不生氣,好不好?”
“想起什麼了?說啊!真是急死人了!”殷柔見他想對她說讓她刮目相看的事,便停止了打他,瞪大眼睛看著他。
這時,殷柔的手機響了。
她將手機關了,然後又問:“你說啊,什麼事?”
“你先打電話吧!莊德祥的吧?”
“這個死東西,平時不打電話,就偏這時打來!不接!”她沒否認,而是非常生氣地說。
“你把手機打開,給他回個電話,我才告訴你!”他用一種不容置疑的眼神看著她。
殷柔有點不心甘情願,打開手機,迅速給莊德祥發了條信息:我正在學校開緊急研討套,可能要很晚才回來,你自己吃飯去吧,不要等我,吻你!
他用余眸看了一眼,將信息的內容看得清清楚楚。
她發了條信息後,又迅速將手機關了,問他說“說吧,你剛才想起來什麼?”
“我,我……”
“說吧,像個爺們嗎?說話都這樣吞吞吐吐的!”
“你剛才敲打我的那模樣,我想起了《詩經》里的《狡童》……”
“你騙人!”還沒等他說完,她就否決了他的話。
“真的,你剛才那模樣真的像!”
“我剛才的模樣怎麼啦?”
“像《詩經》里的《狡童》所寫的那個女主人翁對男主人翁那種既怪又愛的場景。所以,你剛才打我是,我覺得挺有詩意的!”他不緊不慢地說。
“你越來越不厚道了!打人還有詩意?而且這話是出自挨打的人之口!真是世界大了,什麼人都有,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暈,我暈……”殷柔十分感慨地說。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再詳細地給你講一遍吧!不過,這回你的身份可不是我美麗的師娘……”侯島見她不相信,就想與她講一講那首挺有意思的情詩,順便露一手,加重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當一個女人愛著一個男人時,她就特別渴望與那個男人一起浪漫浪漫再浪漫,因此她們對比較浪漫的情詩比較容易感興趣,尤其是出自她愛人之手的,或者她愛人嘴里誦讀出來的。
“我是什麼?”殷柔迅速打斷了他的話。
“學生!記住,學坐在老師講課時,是不能隨便打斷老師的話的。那樣不禮貌……”
“哎呀,都什麼年代了?老師講課時,還學生不准打斷他的話?現在的學生,在老師講課時,他們在下面‘打波兒’的都有,還談說話的和發短信的!”她有幾分抱怨地說。
“你到底願不願意聽?願意聽的話,在我講那首詩時,不管你是想打波兒,還是想打炮,都得給我忍……”
“知道了!看你說話粗糙得像野人!”殷柔似乎也很不滿他說粗野的話。
“在《詩經》里,有首詩叫做《狡童》,原詩是:”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意思就是:你這個壞小子啊,不陪我說話,都是你的錯,搞得我吃不下飯;你這個壞家伙阿,不請我吃飯,害得我睡不著覺……“候島說罷,就侃侃而談,講起了那首詩。
“別說了,別說了,都笑死我了,不陪他說話,他就氣得不吃飯,不請他吃飯,他就氣得睡不著覺,這種小心眼的女兒,不像林黛玉一樣被氣死才怪……”她還是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我不是讓你別打斷我的話嗎?”
“誰讓你胡說八道,讓我忍不住要糾正你的錯誤?”
“什麼錯誤?本來是這樣的,一個痴情女子見了好久沒見到的心上喜歡的那個男子,一邊打他,一邊說:”你這個壞小子啊,不陪我說話,都是你的錯,搞得我吃不下飯;你這個壞家伙阿,不請我吃飯,害得我睡不著覺……“他接著解釋說。
她的臉突然紅了,不再說話。
“怎麼不說話?你說你剛才的那一幕,是不是特別像《狡童》所寫?”
“你臭美!”她輕輕掐了他的大腿一下,說,“這不是你剛才想起的。老實說,你剛才究竟想起了什麼?”
“非要告訴你不可嗎?”
“非要告訴我不可!”
“好,那你把頭湊過來,我悄悄地告訴你!”
殷柔輕輕一笑,將頭湊到了他嘴邊。
他輕輕地吹了一口氣,說:“我幾天都沒做愛了!待會兒找個好地方,我要好好做做你!”
“死鬼!”她以為是什麼花邊新聞,見他如此說,就使勁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別淘氣!我要開車!”
殷柔看了看他,輕輕地靠在他身上,兩眼看著前方,似乎在期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