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府到祁山的莊子近二百里的路程,因坐著馬車,等深夜時候高堰才到莊子上。
花錦早睡了,兩個守夜的丫鬟聽到聲音忙起身給高堰開門。
“夫人呢。”隴西王大步跨進屋內,將身上大氅褪了交給夏荷。
“夫人在里間睡下了,王爺,奴婢去喚夫人。”
“不用,你們都下去。”高堰已徑自去推門,豈料門讓人自里面上了栓,他推了回竟沒推動。
花錦睡眠淺,他剛在外頭和丫鬟說話時就醒了,原本想裝作沒聽見,可乍一想,自己這端的哪門子做派,如今她仍是他的妾室,他來也是理所應當,忙掀了被去給他開門。
男人的聲在夜里聽著有些突兀:“花錦。”
下一瞬,門從里面開了。
“王爺。”她仰頭望他,輕啟唇道。
小婦人松松垮垮穿著杏色的肚兜,從高堰站的這位置,連她粉色的乳頭都瞧得清楚,下身鍛絲褻褲,她赤裸著腳,腳趾嫩白得跟藠頭似的。
燈色昏黃,小婦人掐腰兒往那燈下一站,堪比朵綻開的嬌花,高堰忍不住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呆愣看了她好會兒。
“怎這樣就出來,也不穿好鞋襪。”男人眸光炙熱,說話間打橫就把她抱起來。
屋子里很暖和,角落里靜靜燃燒著銀骨炭,炭燃起盛於銅制燎爐中猶如白霜,不見絲毫煙霧。
高堰抱她回床,用衣袖幫她撣了撣腳底:“你先睡,我去洗漱了再過來。”
花錦乖巧地點頭。
可哪里又真的能睡著。
花錦閉著眼,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沒多久,就聽得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
高堰讓小廝伺候著囫圇洗了番,迫不及待往她床上鑽,長臂一伸,將花錦勾進自己懷里。
“王爺,您傷可好了?”花錦手虛虛圈著他的腰。
男人摟緊她,滿身子虬結的肉有些硌人,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發頂:“已無甚大礙,花錦,我先前把你擱在這莊子上,原想著萬一事敗,好歹能保你無憂。”
花錦一怔,倒沒想到男人竟是作這樣打算。
想來這隴西王雖長得五大三粗,每每如精蟲上腦,但人品該沒什麼大瑕,否則當日父皇也不會將自己托付給他。
“妾身相信王爺自會旗開得勝。”
然而話音剛落,卻又聽得他道:“可是我後悔了,花錦,你隨我回王府去吧,但凡我在一日,必會護著你,萬一……”
高堰沒再說下去。
剛才看她風姿綽約地站在那,他心里便起了陰暗的心思,他並不是什麼聖人,要真兵敗那日,他怕怎麼都容不得她跟了別人。
就像那小廝吳安,他殺他瞬間並沒多余的想法,只手起刀落後方沉下心來。
花錦身子微僵,輕聲應:“那日是妾身糊塗了,妾身是王爺的人,自隨王爺安排。”
“是我愧對聖上,若真如此,九泉之下我自會去向聖上請罪。”隴西王雖尚未痊愈,那胳膊緊緊桎梏著懷里的溫香暖玉,差點讓花錦喘不過氣。
他待花錦終究不如景昭帝。
花錦卻在想,她當日說若他事成,讓自己留在莊子上的話何其可笑。
坐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除了生死,還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王爺,有些事花錦早忘了,您也忘了吧。”小婦人聲悶悶的,從他懷里傳出。
她要真頂著前朝公主的心思,早就該一頭碰死才不算玷汙了茯家列祖列宗的英名,可惜她知自己當死不得。
“你以前救過我的,你忘了麼?”隴西王忽道。
花錦疑惑,這話是不是錯了,按著父皇的說法,該他救了自己性命才是。
他揉了揉她的發:“果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