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太爺這一句話的份量,沒有人可以估計他帶來的可怕後果。
未來的幾天里,S市所有警察傾巢而出,甚至在民間有傳聞的一些國家秘密機構也都在S市出現了。
在炎黃,能請動這些如國安六處,七處等這些秘密機構辦私人之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之所以請這些機構出來,主要是根據李老太爺那位隨從所講的,打傷李傑的那個人並不是普通人,那些警察並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幾個稍微知道內幕的人見此,暗嘆:“這下S市要變天了。”
幾天里,S市的一些車站,機場,賓館,酒店……等一些公共場合,都有公安來回盤問,可是這一些效果都不理想,這些動作下來,倒是抓到了許多嫌疑人,而且破獲了許多懸疑未決的案,如在菜市場賣豬肉的殺人犯,逃跑十年,在學校當老師的強奸犯……
這些也並非沒有一點效果,主至少警方已初步確定了一些嫌疑人。
其中影響最大的就是S市幾個地下勢力了,公安這邊由於抓不到人,就將矛頭指向了這些黑幫,整個黑道是不得安寧。
在公安強壓下,S市幾個黑道大佬,發出黑道聯合通緝令,通緝那個被他們問候了許多女性家屬的傻B。
於是S市就掀起一次前所未有的黑白兩道通力合作追緝一人的場景。
打傷李傑的後果大出楊東成這個幕後凶手的預料,他本非魯莽衝動之人,在決定找人做掉李傑的時候,就曾派人查過李傑的底細。
以楊家的勢力來說,打死一個市委書記的兒子引來的後果,還是有辦法擺平的,而且他對陰至邪有足夠的信心,陰至邪要殺一個人,不管他是什麼人,那個人絕對逃不了,而且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但事實卻大出他的意料,殺人最強悍的陰至邪不但沒有殺掉李傑,反而引來警察,黑道的大力通緝。
最近,從楊家一些情報系統得來的消息已隱隱有黑道人物懷疑上他們楊家的,找來只是遲早的事情。
白雲區,楊家別墅內,楊東成陰著一張臉,道:“陰叔,現在道上風聲緊,你晚上就走吧,船我已經安排好了。”
話落扔掉手中的煙,狠狠踩滅。
陰至邪緊著一張臉,道:“什麼,你要叫我跑路?”
楊東成笑道:“我知道陰叔是蓋世英雄,但大丈夫能屈能伸……”
陰至邪哼了一聲,道:“就憑那些人根本奈何不了我,若是他們再惹我不快,我就將他們全部殺了。我陰至邪何曾孬種過。”
楊東成聽此,心中冷冷打了個顫,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對於找來陰至邪殺李傑有點後悔了。
這陰至邪嚴格意義上來講,並非他們楊家的仆人,乃是二十年前,他遭人追殺時被楊承天(楊東親的父親)救回楊家的。
二十年來,陰至邪一直在楊家閉關練功,偶爾也替楊家做一些楊家不便出面的事。
這陰至邪極端的嗜血,殘暴,桀驁不馴,如今請他出來,要請他回去,就不那麼容易了。
聽陰至邪那樣說,楊東成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快,不過生性陰沉的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依然很尊敬地道:“陰叔……”
剛出口,陰至邪就已打斷地道:“你不要再說了,我已決定留在S市了,這幾天我誑了一下,這里很繁華,而且女人很漂亮,是我理想中的居住地方。放心,我不會替你們惹麻煩的,不過,若是那些人不長眼惹上我,那我只好殺了他們。”
陰至邪話剛落,一聲大喝響起:“臭小子,原來這事真的是你搞出來的啊!”
話落,楊家的大門給人一下子踹開了。
一位相貌跟楊東成有七分相識,更加沉穩的中年男人氣衝衝地跑了進來。
楊東成喊了聲:“爸,對不起。”
既然老爸知道了,還是乖乖承認了吧。
那個人便是楊東成的父親,當今楊氏企業的董事長楊承天。
陰至邪看了一下氣衝衝的楊承天,以一種跟楊東成截然不同的,不卑不亢的語氣道:“老爺,那人是我打傷的。”
對於楊承天,陰至邪一點也不敢小窺。
從他進楊家的第一天開始,他對這個白手起家,一手創辦了倘大楊氏企業的男人就一直看不透,當今天下,能讓他看不透的人實在沒有幾個。
楊承天哼道:“阿邪,這事不關你的事。我知道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這個小兔崽仔子搞出來的。”
說完大手狠狠甩在楊東成臉上。
碰的一聲,楊東成徹底懵了,眼淚差點流出,道:“爸……”
他是楊家的獨子,從小楊承天對他寵得要命,長這麼大了,楊承天還沒有打過他,罵過他。
當然,這跟他的‘很爭氣’也有關系。
楊承天哼了一聲,道:“這只是給你一個教訓。”
這時,別野的警報系統突然想起,陰至邪道:“老爺,我出去看看。”
白雲區別墅是S市最為繁華,高檔的,住在這里的人,哪個沒有一兩億身邊,當初房地產開發商充分考慮了別墅業主的安全,除了嚴密的保安系統外,每一套房子,尚有精密的警報系統。
被打的楊東成撫著自己的臉,略微抽搐著。
待陰至邪出去後,楊承天才嘆了口氣,道:“還疼嗎?”
楊東成心里一熱,淚水源源不絕地滾滾而下,道:“爸……”
楊承天道:“你以為我舍得打你啊,只是你這一次將事情搞大了。另一方也是做給陰至邪看的。”
楊東成道:“爸,對這件事,我有些不理解。那李傑只不過是一個市委書記的兒子,有什麼能耐請得動像國安六處這些國家秘密機構。”
這此國家機構就是一批拿著殺人執照的殺人者,要搞掉誰,輕而易舉,哪怕是跟F省上層有很親密關系的楊家。
楊承天哼了一聲,道:“你當那李傑真的只是一個市委書記的兒子嗎?我知道你動手前,也曾叫我們的情報系統查過他。只是你太天真了,世上有一些人的底細,不是我們查得到的。”
“難道……”
“他還是一位德高望眾的中央元老的愛孫。這位元老生平最寵的就是這位孫子。這還是事發後,有人懷疑我們楊家,我特地去省里了解一下才知道的,具體的情況,省里的那人也不太清楚。”
聽此,饒是以楊東成的沉穩也不禁‘啊’了一聲,楊承天繼續道:“你知道中央的我對我們意味著什麼。“中央對他們這些貧民百姓意意味著什麼,楊東成當然知道,那是一種超越於法律的存在。
楊東成心有些慌了,道:“爸,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啊?”
他實在想不到那李傑的來頭竟然這麼大。
“我不是已經在善後了嗎?”
這時候的楊承天有些高深莫測。
楊東成想了很久,才恍然過來,指著門口,道:“爸,你是指……”
楊承天微微一笑地道:“人是他打的,他理應負責。而且我楊家養了他那麼久了,他應該替我們做一點事了。”
楊東成心中由衷地佩服:“爸,你太厲害了。”
回來的時候,楊承天就知道有人跟蹤他了,之所以不解決掉,是想將那些人留給陰至邪。
陰至邪一出現,這打傷李傑的人基本就確定了。
楊承天:“這還遠遠不夠,我去省里時,已向那位領導說看能不能安排我與李家的人見個面,讓我親自向他們賠罪。還不知道這能不能消了李家的怒火?”
這李傑在學校一向是他最看不起的人,想不到他的背景竟然這麼深厚,為了自己派人打傷他,害得自己的老爸要去跟他賠罪,楊東成心里極不是滋味,道:“爸,對不起。”
同時心里對李傑又恨上幾分。
話落,陰至邪走了進來,道:“老爺,那些人我都解決掉了。”
楊承天道:“阿邪,辛苦了,那些人都是些什麼人啊?”
“好像是幾個警察。”
陰至邪一點也不在意。
武功到了他這等境界,警察根本奈何不了他。
楊承天微微一笑,道:“阿邪,有些事你盡量去干,有什麼後果我替你兜著。”
在S市總醫院,李家所有人,包括李老太爺,他們已經守在李傑床前一天一夜了,那種揪心的等待將他們個個折磨得形消神瘦。
期間,宋素雲更是醒來就暈倒了好幾次。
看著老爸那張明顯又蒼老了許多的臉,李南星煞是痛苦自責,父親英雄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從來也沒有被什麼打倒過,可現在,他卻因自己的孫子而心力憔脆。
李南星道:“爸,你去休息一下吧。阿傑醒了,我們跟你說。”
李老二道:“是啊,爸,你年紀大了去休息一下。這里有我們就行了。”
這李老二就是一個李雲龍式的人物,平日是三句話不離‘老子’的,也就是在李老太爺面前規矩一點。
李老太爺吼道:“放屁,老子身體好得很。阿傑如果不醒來,我就天天站在這里。”
話落,敲門聲響起,李政開門後,王泰和走了進來,他見過李氏三兄弟後,道:“老首長。”
這王泰和是李老太爺一個部下的部下,現為國安六處的處長,這一次李老太爺震怒,他就帶著國安六處的一些人來S市調查李傑被打傷的案子。
本來這些事,他不必親自動手的,但是這是李家的案子,他不敢掉以輕心,所以就親自來了。
李老太爺嗯的一聲,道:“怎麼樣,有眉目了嗎?”
“根據我們的調查,這事跟楊家有關?”
“楊家,哪個楊家啊?”
“什麼狗屁楊家啊,既然查出來了,你們就動手了吧。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今天我也要讓他給我孫子賠罪。我說過,我孫子不能平白無敵給人打了。”
王泰和為難地道:“可是……”
“什麼可是,莫非這楊家很有來頭。”
“那倒不是。”
李南星回憶了一下S市的一些比較有頭有臉的家族,問道:“王處長,你說的楊家是不是指楊氏企業的楊承天啊?”
“嗯”李南星道:“爸,楊家只不過是一個商人,不過,他們好像跟省里的楊省長有點關系。”
李政道:“楊志峰?”
“不錯。”
“就是楊志峰又怎樣,別說是他,就是他京里的那一位打傷了我孫子,也照樣得給我賠不是。”
說完慈愛地看著李傑道:“李傑放心,爺爺一定給你報仇。”
話落,李政的電話響了起來,李政聽了一下後,對李老太爺道:“爺,這楊志鋒約我們見面。”
李老太爺很有深意地看了一下李政道:“這楊志峰你跟他很熟嗎?”
“也不是,只是前段時間四省經濟論壇有見過一面。”
李老太爺哼了一聲,道:“他既然要求見面,我們就跟他見一面,省得讓人家說我們壓他。我倒要看他有什麼說法?”
白雲樓,在S市的名號雖然比不上金帝這等分店遍布全國的酒店巨魁,但其在S市上層享有很高的地位,因為白雲樓實行的是會員制,只有他們的會員,才可以進入這里銷費。
他們挑選會員的條件極其苛刻,都是一些在各行各業成功的人士,並非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進來的。
在白雲樓銷費,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白雲樓的整體布局非常古朴,典雅,大氣中透露的那麼一種貴氣。
楊志鋒約李家人見面,就是在白雲樓天字號VIP包廂里。
不然,他是要親自去拜訪的,可是又覺得冒昧。
在紛亂,派系林立的官場,官做到他這一步,每一個舉動,給人的都是一種信號。
他跟李家本無多少交集。
李老太爺戎馬一生,就是到現在,依然稟承著老一輩革命家艱苦朴素的風格,他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鋪張浪費。
這楊志峰將見面地點,選在白雲樓也是煞費一番苦心了。
李老太爺他們到白雲樓時,楊志鋒跟楊承天已經早早等在那里了。
也由不得他們不等,要知道他們見面的可是李家。
楊承天起初並不知道他要見的是李家,見到李老太爺,還有那位近來頻繁在央視新聞出現的李政時,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心里直將楊東成罵了個遍。
李老太爺一進門,楊志鋒忙起身迎接,道:“呵,首長,想不到你竟來到我F省,怎麼告訴我,我好去迎接啊!”
李老太爺不冷不熱地道:“我都解下軍裝好多年了。這首長稱呼從何而來啊?”
楊志峰有些尷尬,他怎麼說也都是一省大員,不過,他卻絲毫不敢有一絲不快,天知道,站在他面前這個家族有多麼強大。
兩代人的積累,不管是在政,還是軍,已隱隱有那麼一點……
人家肯屈尊來見他,真的已經給足了他面子了。
楊承天弓著身子,來到李老太爺面前,道:“李老,我是楊承天,這一次……”
這個動作他已經練習很多次,這樣看起來,使人覺得很恭敬。
李老太爺沒有等他說完,就徑直坐了下來,對他理也不理,而李家三傑則站在李老太爺身後。
楊承天依然弓著身子,道:“這一次,是我要求楊省長要邀你老見面的。對於打傷您孫子的事,我萬分抱歉。”
“抱歉就完了嗎,我孫子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呢?”
“這個……”
楊承天求助地望向楊志峰。
楊志峰道:“李老,其實這一次打傷令孫事件的都是承天的一個屬下搞出來的,事先他並不知道。”
楊承天頭點如雞吃米,道:“是是,不過,我也有御下不嚴的過錯,還望李老見諒。這一點點醫藥費就請李老收下,改天我再到府上當日賠罪。”
這楊承天,天之驕子,人生的旅途中,無論做什麼事,無不一帆風順,一輩子都沒有這麼孫子過,如果這一次的事件不是他唯一的兒子搞出來的,如果站在他面前,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撼動的李家,他發誓他絕不會那樣做。
***,給人當孫子的感覺真不好受。
“我孫子不能給人家白打了。”
說完徑直走了。
對於這件話,楊承天不知道該怎麼了解,望向楊志鋒道:“堂兄,這……”
其實這楊志峰跟他只不過是一個村里的人,當初楊承天來S市發展時,為了拉關系,就認了楊志峰這個跟他八輩子打不著關系的堂兄。
多年來,兩人互取所需吧,關系倒也很穩定。
楊志峰唉了一聲,道:“你啊,你啊,我真不該怎麼說,你什麼人不得罪,偏偏得罪李家。你心里還別不服,人家今天這樣,已經算夠給你面子了。”
楊承天蔫道:“堂兄,那現在怎麼辦啊?”
楊志峰道:“將那個陰至邪交出去,然後再叫你兒子去給人家賠罪。如果這樣不行,我也沒有辦法了。”
楊承天回到家後,等了半天的楊東成走上前來,問道:“爸,事情怎麼樣了?”
給人家當了半天的孫子,楊承天心里那個火,見到這個惹禍精,心里的火如決堤的河水一下子傾泄而起,碰的一聲,就是給楊東成一個巴掌。
楊東成委屈萬分,哭道:“爸。”
“臭小子,你可知道你這一次給我們惹來大麻煩了。”
“爸,是不是今天的事……”
“今天人家只說了一句他的孫子不能給人家白打了。”
說完見到兒子臉的五指印,楊承天嘆了口氣,道:“東成,其實,我也不是要打你的。”
“爸,我知道,我不怪你。”
“你可知道,你打傷的那個人是什麼來頭嗎?他是李家的人。人家滅你的,就跟捏死只蟑螂似的。明天,你到醫院給人家賠罪去。”
要他去給那個李傑賠罪,楊東成是不想做的,當下道:“爸……““叫你去,你就去。我楊家大片的基業,絕不能毀在你手里。”
當天凌晨十二點,富皇KTV頂級的包廂里,楊承天與陰至邪兩人源源不絕地碰著懷,喝得是那個興高采烈啊陰至邪吐了一口口水,哈哈大笑道:“***,這百年的茅台酒真是***夠勁啊!楊哥,謝謝你。”
說完右手狠狠捏在身邊一個可能還不到十七歲,很漂亮的小姐的胸部上。
劇大的疼痛令那小姐直欲流淚。
幾日來,由於楊承天的刻意拉攏,兩人的關系比以往更加親密了。
楊承天為了刻意表現兩人間的親密,特地叫陰至邪叫他楊哥,而非老爺。
楊承天呵呵一笑,道:“客氣什麼,一直以來,你幫我做那麼多事,我都還沒有好好感謝你。今天這一些只不過小意思。以後,我們兄弟合作,何愁沒有美酒,女人。”
陰至邪臉現興奮,哈哈大笑道:“好好,我一切聽大哥吩咐。”
以前,他為了追求至高無上的武學境界,一直過著苦行僧般的日子,進了淫糜,奢侈的楊家後,才知道天下間比武學更好的東西太多了,如美酒,女人……
楊承天眼里閃過一絲笑意,道:“我決定將我楊氏企業30%的股份轉讓給你。”
陰至邪啊了一聲,眼里嘴里俱是笑意道:“那謝謝楊大哥了。”
楊氏企業是S市數一數二的大企業,總資產上十億,百分三十,那有多少啊,以前還怕沒有女人,沒有酒嗎?
這些年,他替楊承天也做了許多事,在心里,他也認為這是他該得的,所以一點也不推脫。
楊承天嗯的一聲,酒意上涌,道:“老了,真是不行了。我上個廁所。”
出了房門,楊承天徑直到經理室,叫KTV風韻猶存的媽媽再叫兩個這里最漂亮的小姐進去陪陰至邪,另外再叫一些酒去。
辦完了這些事,楊承天嘴角浮現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道:“事情都辦好了嗎?”
“辦好了,為保險起見,我還請了一些在部隊退役的戰友過來幫忙,都是高手。”
“好,這件事事關重大,小心一點。辦好了,我請他們上天一樓吃飯。”
說話時,楊承天眼神清醒至極,哪有半分喝醉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