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政法大學。
傍晚時分。
度過了一個香艷膩歪的周末後,沈泉將藍心送回寢室,隨即返回學校門口,徑直走上了一台黑色轎車。
魏寧坐在駕駛位,百無聊賴的抽著煙。
“又找我干啥啊?”
“操!你成天摟著媳婦兒睡覺可得勁了,就不管我了唄?”
“你純純是個慫逼,不說沒事了麼。”
“何雨霏都他媽知道了,還能沒事?”
沈泉輕笑著擺擺手,“只要你咬死不承認,誰來也不好使。對了,何雨霏找我了,讓你賠償蘇妍兩百萬,我沒同……”
還沒等他說完。
魏寧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直接說道,“兩百萬?行啊,只要她能保證蘇妍不追究了,這錢我掏!”
“……”沈泉頓時無語,好像他麼要少了!
“寧,我知道你是個富二代。但一直沒問,你家到底是干啥的,趁多少錢啊?”
魏寧愣了一下,“酒店,會所,啥掙錢干啥,具體有多少資產我也不知道,高中之後,我就沒怎麼回過家了。”
“為啥啊?”
“我媽沒的早,我爸又找了一個。”
沈泉目光閃爍道,“找就找唄,你是長子,還怕在家里沒地位?”
魏寧擺擺手,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你不知道這女的是蘇妍的遠方小姨,長的確實不錯,跟妖精似的,但就是有點邪性。我爸的身體原來挺好的,可自從娶了她,那真是一天不如一天,幾乎把醫院當家了。而且,我總感覺,她有點想勾引我的意思”
沈泉呵呵一笑,“父子通吃?這麼刺激麼?”
魏寧像是還有點不好意思,“真事兒!家里就他麼倆人,這騷逼敢就穿個睡衣跟我吃飯,里面還是真空的。”
“……”
“我為啥不敢回家?我怕我把持不住啊!這要真整出點啥事兒,我爸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沈泉神情詫異道,“不是你性格啊?”
“她生的是女孩兒,到最後老爺子肯定把家產留給我,所以跟她捅咕一下子真范不上!手里有錢兒,到哪都不缺屄。”
“呵呵,沒毛病。”
沈泉笑的人畜無害,心里更加認定了一件事。
以後無論去哪,不管干啥,都得帶上這個大腦缺根弦,但又像提款機一樣的好兄弟。
“得,你自己找個地方樂呵吧。我先回去了。”
魏寧瞪眼抓住了他的胳膊。
“別啊,咱倆找個地方喝點,晚上我安排你。”
“安排啥啊,我他媽這兩天都沒咋下床,現在走道兒都突突。”
“那就不玩葷的唄,找個小姐姐幫你揉揉腿。”
“……”
魏寧直接擰鑰匙發動汽車。
“哎呀,走吧!我自己也沒意思。”
魏寧帶沈泉找了個餐廳,喝了幾瓶啤酒,隨後就去了學校附近一家還算挺高檔的洗浴中心。
浴區泡了會兒澡,換上浴服。
正往二樓按摩區走的時候,兩人迎面與一個穿著牛仔褲黑體恤的青年擦身而過。
青年長相平凡,姿態低調,但就那麼一瞬間,沈泉突然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
很隨意的掃了一眼,就像被蟄伏在暗處的猛獸盯上一樣。
說是趨吉避凶有點邪乎,但過往的經歷中,沈泉確實總有那麼點能躲事兒的運氣。
剛進電梯,這左眼就開始跳個沒完。
“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呢。”
沈泉小聲嘀咕了一句,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那個青年。
“咋了你?”魏寧問道。
“沒事,突然有點心慌。”
“呵呵,這啤酒有點上頭。”
到了二樓,服務員引領著兩人往包房走、魏寧點了兩個顏值在线的姑娘,隨後對沈泉問道,“咱倆分開玩?”
“一個屋吧,說會兒話。”
沈泉特意選了個比較寬敞而且帶窗的包房。
與此同時,安全通道的鐵門後,牛仔褲青年面無表情的點了根煙,隨後靠著牆耐心的等待著。
大概又過了五分鍾。
走廊里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
兩個身材不錯的短裙美女款款而來,輕輕敲了敲房門,然後禮貌微笑著推門而入。
正此時,突然出現的人影無聲無息而來。
房門在即將關閉的刹那,被一只手輕描淡寫的抵住。
“您好”倆姑娘還小聲打了個招呼,以為他是客人的朋友。
魏寧愣了吧唧的問道,“你誰啊?”
“沒你倆事兒,一邊蹲著!”曹猛很淡定的鎖好門,朝倆姑娘說了句話,隨後掛著一絲詭笑直直的走向魏寧。
反應最快的是沈泉,直接從按摩床上躥了起來,翻身下地。
“魏寧?!”
“啊!”
話音剛落,曹猛已行至床邊,突然寒光乍現,雪亮的三棱軍刺從袖口滑出。
“我操!你他媽……”魏寧剛要後撤,卻被一把抓住了腳腕。
“噗嗤!”鋒利的三棱軍刺幾乎是垂直著狠狠扎進魏寧的小腿肚子,直接貫穿,釘在床面。
“啊,啊!!”驚呼,慘叫,卻沒能讓曹猛分心絲毫。
染血軍刺拔出,毫不猶豫的連續揮舞。
動作極快,下手極穩,眨眼間連捅四刀!
魏寧後仰著上身,瞪著眼睛,本能的躲避要害,垂死掙扎著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分鍾都不到的變故,那兩個女孩兒已經嚇傻了。
大量鮮血噴濺在純白色床單上。
“吱嘎!”那邊的動靜吸引了曹猛的注意力。
他一回頭,沈泉已經跑到了窗邊。
“沈泉?!”曹猛歪著腦袋,拎著滴血的軍刺,面無表情的朝他走了過去。
沈泉瞄了一眼樓下大排檔支起的擋雨棚,想都沒想直接跳了下去。
別說二樓,就是再高個一兩層,估計他都不能猶豫。
不跳絕逼完犢子!
這人剛才捅魏寧,幾乎刀刀直奔胸口、腹部,脖頸等要害部位。
就是奔著干死他來的!
陳冬麼?
沈泉不確定,他才回松江幾天,身邊就能有干這種活兒的人了?
“嘭!”“嘩啦!”帶著滿腦子的驚駭與疑惑,經過遮雨棚的緩衝,沈泉還算安全的落地。
三米多的高度,傷不太重。
他趕緊朝周圍人群大聲喊叫。
“報警!殺人了,快報警!叫救護車”
“魏寧啊兄弟,我能為你做的也就這點了。”
沈泉一瘸一拐的往道邊走,同時有些驚慌的轉頭看了眼二樓窗戶的方向。
這一眼差點嚇得他魂飛魄散!
曹猛竟然也跟著從二樓跳了下來,一個非常利索的側滾翻後,起身就朝他飛奔而來。
“我操!”沈泉撒腿就跑!
他有點慌不擇路,因為曹猛追的很緊,兩人距離越來越近。
幾十米外的建設銀行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救命!大哥,救我!”沈泉嘶吼著朝銀行里兩個穿著制服,也不知道是警察還是保安的年輕人求救。
“啪!”等他剛踏上銀行門前台階,卻被一把薅住了脖領子。
曹猛手中軍刺飛快前捅!
沈泉極力掙脫,往前撲倒,刀尖堪堪扎進他肋骨處的皮膚。
冷光再閃!第二刀緊隨其後。
沈泉翻身往旁邊一躲,躲了要害,但肩膀處的肉卻被直接扎了個對穿。
他甚至來不及慘叫,咬牙使勁蹬著腳。
總算是狼狽的逃進了銀行大廳。
兩個明顯有些發愣的安保人員,也終於反應過來,攥著警棍湊了過來,但也沒說采取什麼制止措施。
曹猛沒再往里追。畢竟銀行這種地方比較敏感。
他揚起軍刺,神情冷漠的指了指沈泉,隨即不緊不慢的轉身離去,消失在附近的居民小巷中。
五分鍾後,警車鳴笛。
十分鍾後,沈泉捂著傷口,驚魂末定的上了救護車。
旁邊滿身是血的魏寧,已然是進氣少出氣多。
市區某私人會所。
曹猛雙手插兜,姿態淡然的推開包房大門。
一個看著氣質頗為不凡的中年人含笑擺了擺手。
“去哪溜達了?”
“處理點私事兒。”
中年人不動聲色的瞄了眼曹猛身上沾染的血跡,似乎也沒當回事兒。
“去換身衣服,咱倆先吃口飯。一會兒帶你見兩個朋友。”
與此同時,吉L省,某邊緣小鎮。
算是衣錦還鄉的徐麗,自打離開了那個威嚴冰冷的繁華都市後,仿佛一切壓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得到了一筆錢,雖然不多,但卻足夠在家鄉小鎮買套房子,買個小車。
她的學歷足夠找一份體面的工作,再找一個條件不錯的男人,然後平凡且愉悅的去享受生活。
徐麗以為自己的末來會是幸福的。
直到這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被人像雞仔一樣拽了上面包車。
“啪,啪!”已經過去十來分鍾了,這頓耳光就沒停。
眼前的年輕男人一句話都沒說。
“呼!以前我從不打女人,但你做的事兒,算不上人。”
徐麗眼中閃爍著慌亂和驚恐,兩邊臉頰已經被打腫了,根本不敢吭聲。
她現在也明白了這人是為啥來的。
小傑慢條斯理的掏出一張A4紙,一只碳素筆,擺到她面前,隨後輕聲開口。
“別緊張,只要你配合我,不會有事兒。”
“……”
“沈泉找你說了什麼?那天晚上的具體過程。把你知道的,經歷的,詳細說一遍,再寫一遍。”
小傑盯著她的臉蛋,把玩著手里的匕首。
徐麗幾乎快要崩潰。
“你可以拒絕我。但以後的日子,可能要經常跟整容醫生打交道了。”
燕京某醫院。
李瀾伊匆匆趕到的時候,搶救室的紅燈還亮著,魏寧始終沒脫離生命危險。
纖細性感的高跟鞋踩得地面嗒嗒直響,卻因為過於慌亂顯得有些踉蹌。
等候已久的助理連忙上前攙扶。
“醫生怎麼說,能救活嗎?”李瀾伊很急切的問道。
“還在做手術,一直沒人出來。”助理面色凝重的回道。
“不是還有一個同學嗎,他在哪?”
“已經離開了。”
李瀾伊秀眉微皺,“走了?不是也挨了兩刀麼?”
助理輕聲解釋道,“對方的主要目標應該就是魏公子,另一個同學受傷不算嚴重。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只是簡單的處理了傷口,然後很堅決的離開了醫院。”
沈泉走得早,不是因為傷得不重。是真不敢在醫院多留。
曹猛的凶殘歷歷在目。
魏寧眼看著就活不成了,也不差再多干死一個。
沈泉怕他來醫院補刀,所以只是簡單縫合了一下,打了針破傷風,人就沒影了。
“哦對了,李總!那個叫沈泉的同學留了張字條,讓我交給您。”
“誰?沈泉?!”李瀾伊美眸圓瞪,滿臉驚詫,“你說寧寧那個室友,叫沈泉?”
“對的”
李瀾伊愣了半天,心里莫名有種特別荒唐的感覺。
她打開紙條,沉默的看了看上面寫的幾排小字。
“寧寧,這竟然蘇妍!……陳冬的報復?”李瀾伊翹起美腿坐到了椅子上,沉思了半天,隨即朝助理擺擺手。
“你先回松江,查一查這個陳冬,家庭背景,人際關系,越詳細越好!”
“好的,李總。”
李瀾伊揚了揚白皙的玉頸,“這件事,先不要跟魏總說。”
“嗯,我明白。”助理點頭,又繼續問道,“警察那邊呢?”
李瀾伊俏臉微冷,“不報案,應付一下就行。”
第二天早上。
晨跑歸來的何雨霏,拎著三人份的早餐,推開了寢室房門。
蘇妍和藍心還貓在被窩里沒動靜。
“起床了,兩個小懶豬!”
“妍妍,你原來不是有晨跑的習慣嗎,最近怎麼變懶了?”何雨霏小嘴吐槽了幾句,隨後一手一個直接掀開了兩人的被子,頓時一片白花花粉嫩嫩的春光乍現。
“哎呀”
十幾分鍾後。
洗漱完畢,穿著清涼的三個美女,圍上了方桌,小口小口的吃著早操。
“哎,你們聽說了麼?昨天晚上,魏寧被人捅了五刀!”何雨霏輕聲說道,語氣里帶著一點點幸災樂禍。
蘇妍愣了一下,卻又很快恢復淡然。
對她來說,無論魏寧是死是活,時光都無法倒流,已經遭受的傷害也無法彌補。
蘇妍寧願再也聽不見這個人的消息。
他的下場有多慘,那都是自作自受。
這件事大概率是陳冬做的,蘇妍唯一擔心的,也只有自己的男友能否全身而退。
藍心反應也不大,“因為啥被捅,人死了麼?”
何雨霏眼露詫異,“你不知道?昨晚沈泉也在場吧?”
“沒啊剛才我倆還通電話呢,他去外地辦事兒了。”
“……”藍心應該是真不知道,那就是沈泉睜眼說瞎話。
“心心,我還沒問,你怎麼就跟沈泉好了呢?”
“嗨,那能有啥原因,看對眼了唄,他對我挺好的”
何雨霏眸光閃爍,語氣頗為隨意的說道,“嗯,感情問題你自己做主,但這個階段談戀愛,也別太投入了。”
“呃……”
“我的意思是,凡事你得留個心眼。沈泉那人,心思挺深的,傻姑娘別被賣了還幫忙數錢。”
藍心聽了這話,半天沒反映過勁兒來。而且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
“大姐,你跟沈泉認識?”
“都是松江的,擡頭不見低頭見。有點交集,不熟。”
藍心陷入沉默,沒再說話。
似乎自己的朋友,對沈泉的印象都不是很好。
她很糾結,不知該怎麼做。
另一邊,松江,出租屋。
曹飛把手機遞給剛起床的陳冬,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魏,五刀,生死末知。沈,兩刀,輕傷。已安全撤離,勿念!”
陳冬單手揉了揉額頭,無聲沉吟了幾秒。
畢竟是燕京,有諸多不便。曹猛這趟活兒干的已經是很利索了。
怒火怨氣疏散了不少,但在陳冬心里,這件事兒,肯定不算完。
“網吧那邊,你們接觸的怎麼樣了?”
“不太順利,老板又不想賣了。”
陳冬詫異道,“為啥?”
曹飛回道,“沒說,談了兩次,支支吾吾的,倒不像是敷衍,他那意思是真不想干了,可能有啥難處。”
“這買賣,能行?”
“接手就能進錢兒!”陳冬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既然認准了,那就去打聽打聽,有啥困難,興許咱們能幫他解決了。”
“行。”
“你倆先趟趟道兒,我最近得忙點別的事。”
福園問道,“你還有啥可忙的?”
陳冬無奈道,“接了倆兼職,我媽讓我去分局當輔警,晨晨讓我給她當助理。”
“沒一個正經活兒,不去還不行。”
福園撇撇嘴,“你可拉倒吧,晨晨那是讓你去當助理麼?她純純就是想睡你!”
“你也是個悶騷的玩意,啥叫不去不行?”
“我看這回蘇妍也管不了你了,寧晨偶爾再給你整點姐姐的愛。不出半個月,你倆准咕嚕到一張床上!”
曹飛在旁邊聽的嘎嘎直樂。
陳冬有點惱羞成怒的懟了福園一拳。
“滾犢子,你思想太他媽肮髒了!”
“裝吧,我看你能裝到啥時候。”
兩個多月,轉瞬即逝。
陳冬心無旁騖的度過了回松江以來,最忙碌最充實的一段時間。
忙著適應新的工作環境,忙著結交新的人際關系。
華興公司,錦繡年華,分局刑偵大隊,三個看似毫不相干的機構,被無形中串聯到一起。
某些人和事,在陳冬眼中,逐漸變得明朗通透。
刑警隊那邊不怎麼忙,也根本沒有招輔警這一說。
只是韓同找關系要了個類似預備編制的名額。
這麼長時間,陳冬一共就出了四五次任務,也都是小打小鬧。
陳冬的注意力主要還是放在華興公司。
他很迫切的想要弄清楚寶豐集團在松江的核心項目。
但又似乎沒那麼容易獲得老譚和嫖哥的信任。
陳曦的消息也是如同石沉大海,上次的接觸就仿佛曇花一現。
至於寧晨。
晨晨大美女肯定是想把他往好道兒上領的。
雖然在工作上挺合得來,但她多次隱晦的勸說陳冬離開錦繡,甚至可以拿一筆錢幫忙創業。
陳冬只能報以不太走心的敷衍。
有些話說不出口,有些事兒也只能向前看。
人不得已,活著總有苦衷。
這天上午。
陳冬接到寧晨的指示後,下去租了台小型箱貨車。
隨即帶著三個兄弟來到了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
寧晨早早的站在單元門口迎接。
“大姐,你還真拿我當小弟了昂?”陳冬沒好氣兒的開口道,“搬家不能找搬家公司麼?非得讓我們幾個當免費苦力?”
寧晨俏臉帶著甜美的微笑,動作很親昵的扶了下他的胳膊,“東西也不多,你們就幫幫忙唄。找外人來,我們幾個女孩兒也不安全。”
“……”福園表情怪異的插嘴道,“傻冬,你真是腦袋有坑!這是找你幫忙搬家麼?這明顯是給你一個和美女增進感情的機會!”
“是吧,晨晨?”
“哈哈,還是園園聰明。”
“滾犢子,跟我出門,你能不能少說話!”
寧晨轉頭看了看福園曹飛和小傑,似笑非笑道,“先進屋吧我閨蜜可是個大美女,而且單身,你們三個可得好好表現。”
陳冬開玩笑道,“那我是不是也有機會?”
“你試試唄?”
“……”
爬了幾層樓梯,眾人相繼進屋。
客廳中一個看著三十多歲,穿著居家服的女人,正在收拾東西。
陳冬認識她。
方華,錦繡年華帶女孩兒的媽咪,是個八面玲瓏很會來事兒的大姐。
“呵,小冬來了?”
“哎,華姐!”
“快進來坐,我給你們拿水。”
陳冬擺擺手,“不用,華姐先干活兒吧。”
正寒暄著,里邊臥室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材高挑纖細的姑娘緩緩走出。
幾個小伙子瞬間漏出那種看見大美女的驚艷表情。
姑娘長相精致,臉蛋俏麗無暇,烏黑秀發挽在腦後,裸露肌膚細潤如脂。
穿著一身優雅的紫色空姐制服,漂亮的裙擺下是性感的黑絲和閃亮的高跟鞋。
寧晨走過去拉住了姑娘的手,“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閨蜜凌薇,空姐呦”
可能是職業素養的表現,凌薇臉上始終帶著那種有點端莊正式的微笑,“你們好。”
“晨晨,我這邊可能來不及了,得趕去機場。”
“沒事兒,你先去。”
凌薇帶著歉意點了點頭,“那麻煩你們啦。”
福園好像很激動似的來到寧晨身邊,很小聲的說道,“晨姐,她真單身麼?感覺我可能要戀愛了”
寧晨笑眯眯的沒說話,斜眼憋了他一下,隨後指了指凌薇的臥室方向。
小傑已經悄默默的湊了過去。
“美女,你東西都在這兒嗎,我幫你搬。”
“嗯,謝謝你。”
“著急上班就趕緊出發吧,這里交給我!”
“好,真是麻煩了,改天請你吃飯。”
凌薇很客氣的跟小傑說了兩句話,又跟寧晨、方華打了聲招呼,隨即踩著高跟鞋噠噠離去。
錯失先機的福園滿臉沮喪,仿佛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園兒,又失戀了吧?”
“……”
臨近中午。
一通熱火朝天的忙乎,幾個人終於把差不多裝滿箱貨的大包小包搬到了目的地。
哪怕有電梯,給四個主力搬運工也累得夠嗆。
寧晨新租的公寓是個剛建成的小區,位於江邊的繁華區域,離錦繡年華不遠。
“晨晨,這房子不便宜吧?”
“還好,公司給我報銷一半兒費用。”
陳冬驚訝道,“老譚挺仗義啊?”
寧晨笑著回道,“那是,他現在就指著我掙錢啦,哈哈。”
“你們三人住,為啥整個四室的房子啊,還剩一屋給我留的?”
“你來唄,那半兒房租你出,住我屋都行!”
福園瞪著眼珠子不滿道,“注意點場合行嗎?用不用我們都走,給你倆騰地兒?現在都明目張膽的示愛了?”
陳冬無語的推了他一把,“滾犢子,你說話真他媽招人膈應!”
正此時,小傑突然有些靦腆的笑著問道,“晨姐,要不那間房給我住吧我先付倆月的錢?”
“操,這他麼是真墜入愛河了!”寧晨崩潰道,“大哥,我就是沒租著三室的房子!我們三個女孩兒,能跟男人住一起麼!”
小傑眼神熱切的看著陳冬,期盼的說道,“冬哥,要不咱倆換房子吧,在這兒附近租一個。”
福園神情有點不自然的打岔道,“我餓了,吃啥啊?”
“我在樓下餐館訂了幾個菜。”
“姐姐,我一上午干了半個月的體力活兒,你就請我吃盒飯?”
寧晨笑著回道,“晚上帶你們去吃大餐”
“去哪?”
“咱們學校有人組織聚會。今晚六點,在紫荊閣,你可以隨便吃。”
福園撇撇嘴,“校友群里那幾個傻逼組織的?不去!跟他們玩不到一塊兒。一個班的聚聚還行,我就沒聽說過,不同年級還他麼組織聚會的!”
“我也不想摻和,他們非讓我聯系同學。”寧晨無奈道,“溜達玩唄,基本是咱們家附近的,都認識。”
福園篤定道,“你信不信,提這個事兒的人,指定是覺著自己混好了,純純為了裝一把逼!”
陳冬呵呵一笑,“我就不信,裝逼誰能裝過你。”
“那沒毛病。”
寧晨眨了眨大眼睛,“行啦,聚會不算,明天我再請你們吃好吃的。”
政法大學。
通往八號寢室摟的花園小路上,清雅絕美的女孩兒獨自漫步,纖細的身姿輕盈優雅。
蘇妍看著比從前更加清瘦了,那雙幽靜的美眸依舊清澈明亮,卻總是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
氣質里多了一種憂郁淡然,卻失去了曾經那種溫婉動人的笑。
這段時間,陳冬來過一次燕京,蘇妍也回了兩次松江。
倆人像往常一樣相處,也不缺少該有的甜蜜溫馨。
只是莫名的,誰都沒再提起結婚的事。
606寢室。
蘇妍有些感慨的收拾著行李箱。
藍心從床上爬起來,晃著兩條白腿坐到了她的旁邊。
“妍妍,你的事兒都處理好了?”
“嗯,要回去了。”
“那我也不在學校待了,回家。”
“怎麼了,你不是還要留一段時間麼?”
蘇妍擡起頭,這才發現藍心那雙哭得有些紅腫的大眼睛,臉蛋上還掛著兩道明顯的淚痕。
“我跟沈泉分手了。”
“哦,分了就分了吧。”
蘇妍還是沒什麼反應。
這姑娘現在好像對啥事都不關心,麻木淡漠,甚至有點厭世的感覺。
藍心沉默了半天。隨後稍顯猶豫的開口。
“妍妍,要不,你跟我去江州玩兩天,散散心?”
蘇妍沒說話,似乎不太感興趣。
“行嗎,就當陪陪我這次分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
正說著,寢室門突然被人推開。
穿著一身黑色職業裝的何雨霏,滿臉疲憊的走了進來,隨後快速甩掉兩只高跟鞋,直接撲上了蘇妍的床。
“哎呀,累死我了!你倆聊啥呢?”
藍心伸出小手幫她揉了揉小腿,笑呵呵回道,“大姐,妍妍要離校了,我想邀請她來我老家做客,你也去唄?”
“江州?行啊!”
“妍妍還沒同意呢。”
何雨霏美眸微動,直直看了藍心幾秒,隨即輕聲說道,“正好我手上的事兒都忙完了,咱們可以找幾個南方的城市轉一轉,先去江州。”
“妍妍,你也別急著回松江了,姐帶你倆玩幾天。”
“我……”
“怎麼了,你還心急回家陪男朋友啊?”
“沒。”
“那就去啊。”
蘇妍考慮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頭,“好吧。”
晚上。紫金閣。
陳冬拽著在後邊逼叨沒完的福園,來到了樓上一間包房的門口。
兩人往屋里掃了一眼,將近一大半不認識。
“我就說不來,你非得來。這他媽一屋子人,起碼一半跟咱倆干過仗。咋那麼願意看他們裝逼呢?”
陳冬無語的回道,“你哪那麼多事兒,吃個飯還能有人找你報仇啊!”
“我發現你也是個舔狗,寧晨讓你干啥都行,是不就惦記著跟她同床共枕呢?”
“……”
“你倆干啥呢,都快吃完了才來?”寧晨皺著秀眉問道,“趕緊坐吧,你們班同學在那桌呢。”
福園撇嘴說道,“晨晨,就這麼一會兒,我發現起碼有四五個男的,始終盯著你的小屁股你是不是讓我倆來當護花使者的?”
寧晨美眸一瞪,恨恨剜了他一眼。
“來,各位同學,讓我們歡迎十八中曾經的風雲人物,陳冬和福園!”
“都沒人搭理他倆,進屋就跟你說悄悄話。就跟沒看見我們似的。”
“對,不扯這倆二逼!”
“想坐下,先干半斤百的!”
福園直接往場中間一站,“喝酒不算事兒,一會兒我踩箱打圈,誰不喝誰兒子!”
陳冬拉了他一把,笑著說道,“別他麼給我丟人都挺長時間不見面,今兒主要是聯絡感情!”
“冬,怎麼滴,混好了唄,高中畢業以後,一個電話沒給我打過。”
“嗨,別說了,沒錢買手機啊!有幾次想找你借錢,但沒好意思張口。”
男同學哈哈一樂,“那你這事兒辦的沒毛病,咱倆得多喝兩杯!”
“必須喝點。”
亂糟糟的房間里,福園已經開始跟旁邊的人吹上牛逼了。
陳冬也跟幾個以前關系比較好的同學推杯換盞。
過了一會兒,他轉頭看了眼鄰桌的寧晨,一個長相挺白淨,手里把玩著寶馬車鑰匙的青年,正坐在她身邊小聲交談。
這個青年陳冬也認識,叫王嘉,比他大兩屆,上學的時候還因為打籃球起過衝突。
“你能不能別像個老娘們似的,就這點事兒墨跡起來沒完?”寧晨輕皺秀眉,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我這不是愛你愛到心跳加速麼。”
“我去,你別惡心我”寧晨臉上笑呵呵的,顯然沒把他當回事。
陳冬插了句嘴,“晨晨,晚上還有第二場啊?”
“嗯,去店里,我安排好了。”
“冬子?”王嘉點了根煙,斜歪著上身,差不多用鼻孔對著陳冬,“聽說你考到燕京去了,這是畢業了?”
陳冬輕輕點了點頭。
“那現在干啥呢?”
“隨便找個班上。”
王嘉一聽更來勁了,“要我說,你們上那個大學,一點逼用沒有。浪費好幾年時間,回來還是一個月掙那兩三千塊錢兒,給車加油都不夠。”
“呵呵,對付活唄。”
“你看哥們,高中畢業就跟我爸包工程,也沒多少存款,隨隨便便提個寶馬,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還有幾個穿的溜光水滑的男同學,也開始嗚嗚渣渣的叫喚自己現在干啥干啥,掙多少錢。
其實也正常。
一幫僅僅認識沒啥太深的感情,又很長時間沒見面的同學聚在一起,其實就只剩下吹牛逼了和秀優越感了。
旁邊福園越來越聽不下去,嘴里還塞著螃蟹,頭都沒擡回懟道,“我最幾把煩你這種,好好的同學聚會,就憋著裝逼!有倆槽子兒,不知道咋顯擺了。”
“呦呵!”王嘉挨懟了也沒生氣,竟然笑呵呵的起身,“這不是松江交通系統太子爺嗎?”
福園沒好氣的回道,“別扯犢子,我家里干啥,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現在就是無業游民,混社會!分逼不爭,瞅誰不順眼就砍誰,照樣活得瀟灑。”
“……”王嘉頓時沒話了,神色尷尬的坐了回去。
眾人也是哈哈一樂。
沒把福園的話當真。
因為他就是真啥也不干,家庭背景在那擺著呢。
王嘉態度客氣,也是因為保不准以後有點啥事,就得求他。
又喝了幾杯酒。一屋子人就准備轉場。
陳冬他倆來的時候,飯局就已經差不多了。
然後難免的,在飯店門口王嘉秀了下他的愛車,一台嶄新的白色寶馬3系。
寧晨沒搭理他,轉身直接上了出租車。
錦繡年華。
陳冬先跑辦公室跟老譚嘮了會嗑兒,隨後才趕到寧晨訂的包房。
剛進屋,他一眼就瞄見了沙發角落,張牙舞爪指點江山的王嘉身邊,竟然多了個意想不到的熟悉面孔。
兩只略顯猥瑣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點歌台附近的寧晨。
這不是嚴華麼?
陳冬突然有種預感,今天晚上,可能會發生一些有意思的事兒。
與此同時。
燕京某高端療養院。
通話再次被直接掛斷,沈泉隨手將手機扔在一旁,表情特別陰沉。
病床上,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鄙夷的笑了笑。
“咋,讓人甩了吧?是不玩脫了?”
“小賤逼!跟我耍性子,你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
“人家都說分手了,你還收拾個屁。”
沈泉撇撇嘴,“操,她說分,好使麼?見我面,還得乖乖跪下,沒有一炮解決不了的事兒。”
“那你趕緊的吧,這倆月給我憋完了!”
“你行不行啊?我看你一副虛得要死樣兒,還他麼惦記逼事兒呢?”
青年咧嘴輕笑,“鬼門關走一回,不發泄發泄,我不甘心啊。”
沈泉點點頭,“行,反正仇都結死了,那就放開了整吧。”
“這回我要不給他媳婦兒屄操爛,都算白活一回!”
“你要這麼說,我也得整幾下,不能白挨這兩刀。”
青年聞言一愣。
“那不行,我得先玩夠的!”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