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個小時後,這艘郵輪將重新回到它出發時停靠的港灣。
而在這十八小時內,一切就如同林圖所預料的那樣。
因為身份的曝光,凌初並沒能在她身邊停留太久。
林圖好整以暇的在凌初不忿的親吻後目送他離開自己的房間,再將床上所有被凌初的氣息沾染過的床上用品都一把掃在了地上,光著身子沐浴著午後的陽光,面無表情地走進了空無一人的淋浴間。
舒服的熱水從花灑里淋出,肩膀上被凌初咬出來的傷口在這樣的刺激下隱隱作痛。
林圖耐心地將自己歡愛過後滿是痕跡的身體清理干淨,關掉花灑,裹上浴袍,回房間打通了客房服務的電話,然後彎腰拾起地上的筆記本電腦,抱著它蜷縮回沙發里。
電腦里還未完善的方案被重新打開,林圖平心靜氣地開始推敲各處細節的可執行方式。
當她的長發被室內的暖氣大致烘干時,門外響起了節律的敲門聲。
“哪位?”
林圖合上筆記本電腦,警惕地開口。
“客房服務。”
回應她的是中規中矩的聲音。
林圖放下心來,赤著腳起身去開門。
大門剛剛拉開一個縫隙,笑得一臉燦爛的於斯人便大大方方地出現在她眼前。
“……”
一瞬間,林圖臉上的表情僵硬了。
房間外,看到她開門時穿著打扮的於斯人也僵硬了。
他似乎有些驚訝,又有些無奈。
在林圖試圖反手關門前擠了進來,將門合好,拉住轉身准備回房換衣服的林圖,笑著開口確認,“你是有預感我會來嗎?”林圖嘗試著將於斯人拉著她的手甩開,無果,只能冷靜開口,“我以為是真正的客房服務。”
於斯人牛皮糖一樣地黏上來,從後方攔住她。
“我很驚喜,又多欣賞到了一個之前從未見過的你。你現在連頭發絲都散發著魅力。”
林圖很想將頭發上那些還未干的水滴都甩進於斯人的腦子里。
因為她懷疑,就算沒有這些水,這個男人現在的腦子里也能晃蕩出水聲。
“我似乎沒有邀請你……”
林圖低頭看著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語氣淡淡。
於斯人明白自己在這里並不受歡迎,沒事人一般笑著松開了已感受過溫香軟玉在懷是什麼感覺的雙臂。
他沒有正面回應這個質疑,而是下意識地環視了一圈房間。
在看到地上凌亂不堪的床上用品時,他下意識地想起了上一回在方所的地盤上他所目睹過的場景。
“方所來過?”
被提問的林圖愣了一愣,順著於斯人的目光看向地面。
她的臉皮抽搐了一下,露出了一個飽含譏諷的笑容。
“不,沒有。”
她像是惡趣味發作般飽含攻擊性地看著於斯人,纖細的手臂自松垮垮的睡袍里伸出來,在胸前環抱在一起。
“我怎麼可能只有他一個男人。”
短暫的沉默後,林圖沒有等到她想象中的破口大罵或是羞辱。
於斯人收起臉上不正經的笑容,認真地打量著她。
他突然開口,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
“我上次送你的鷹羽,你還留著嗎?”
林圖微怔,隨機想起她一直把那根羽毛放在錢夾的口袋里,甚至都幾乎遺忘了這件事。
“還在,怎麼了?”
於斯人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些,但語氣依舊嚴肅認真,“那麼,所有試圖傷害你的人都是在與我為敵。”
傷害她?與他為敵?
林圖呆呆地看著於斯人。
於斯人已經認真地走近她,在她下意識的閃躲間將她重新圈進懷里。
“我說過,這沒什麼好羞恥的。”
他仿佛猜到了一切,語氣平靜又帶著深入人心的蠱惑力。
他的第六感在林圖露出那個滿是攻擊意味的表情時就告訴了他之前在這間房間里所發生過的事情。
林圖的應激反應,對肢體接觸的強烈排斥,還有那種從眼睛里迸發出來的濃濃惡意。
他耐心地抱著試圖掙扎的林圖,輕輕地安撫著懷里人的情緒。
“但是一切事情的前提是你願意。如果你不願意……”
聽到這里的林圖停止了掙扎,果斷地打斷了他。
“是我自願的。”
於斯人的臉上現出一抹苦笑。
他又微微收緊了一些手臂,仿佛透過懷中的林圖看到了遙遠記憶中的那個自己。
“那當你不願意的時候,告訴我,我來幫你。”
林圖平靜的呼吸聲,輕輕噴灑在他的胸口。
於斯人伸手撩開了林圖頸邊的長發,意外在那里看到了一個若隱若現的新鮮牙印。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很快又將身體里翻涌出來的情緒一一澆滅。
他微笑著松開林圖,然後抬起她的頭,開玩笑般開口,“現在我能索取一個吻嗎?”
林圖剛要開口拒絕,於斯人已笑著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個禮節性的輕吻。
“好了,下船之前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於斯人沒有再給林圖拒絕的余地,躬身幫她把地上鋪著的那些床上用品都拿去了淋浴間。
他站在淋浴間的門口,笑著問房間里依舊還在發呆的林圖。
“需要我回避嗎?當然,我並不介意你繼續用這樣的方式來喚起我對你的性趣。”
林圖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浴袍,於斯人已經笑著將淋浴間的門重新關上,將自己反鎖在里面,把空間短暫地歸還給林圖。
林圖換好衣服,走去淋浴間敲了敲門。
好整以暇一直守在門口的於斯人微笑著又重新打量了她一圈。
“比起剛才,你的魅力依然不減。”
臉頰微紅的林圖抿了抿唇,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於斯人邁開步子走回房間,坐在林圖原本放著筆記本電腦的沙發旁邊,隨手拿過一旁放著的財經雜志。
他舒服地坐在那兒,曬著太陽,認真地看起了雜志里的金融文章。
林圖看了他一眼,也走回到沙發前,重新抱起電腦,開始嘗試著繼續工作。
房間一時變得安靜下來。
只有雜志翻頁時的沙沙聲,混雜著林圖敲擊鍵盤和鼠標時的聲響。
夜幕逐漸降臨,客房服務生前來替換了毛巾和新的床上用品。
於斯人放下手中早就翻到了封底的雜志,向依舊埋頭工作的林圖伸出手去。
“一起去吃飯?或者我叫餐到房間。”
林圖茫然地從電腦前抬起腦袋,在溫柔的燈光下,她永遠忘記對他設防的懵懂表情總能恰到好處地勾引起於斯人苦苦壓抑住的欲望。
表面玩世不恭的紳士也無法再道貌岸然地扮演自己的正義角色。
於斯人接過林圖膝蓋上發燙的筆記本放在一邊,印入林圖眼簾中的褲襠早已鼓起,突兀地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
林圖觸電般撇開了自己的臉,視线游移著看向旁邊。
在她慌張地起身前,於斯人的身體壓了下來,雙手撐在單人沙發的兩端,薄唇懸於她敏感的耳朵旁邊。
“晚上我會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