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薛湛魔尊之威控場,北朝皇宮內的混亂沒有持續太久。
侍衛成群結隊,有條不紊地巡視了數遍,沒有發現敵人的蹤跡,回報之後,薛湛便讓他們各回各位,一一散去了。
他皺著眉頭望著天空。
六合驚殺陣的循環系統受到的破壞十分輕微,修復起來並不困難,濁氣也隨著陣法的自主運轉排盡了,天空之上清晰度良好,可以看到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停在一層無形的屏障之後,迅速融化掉了。
薛湛靜立了一會,對一旁束手恭立的總管公公道:“馮總管,你去召司馬家主進宮。”總管公公馮寶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過了不久,司馬長平應召趕來。
薛湛把方才發生的事對他說了,然後問道:“司馬家主覺得入侵者會是誰?”
司馬長平知道他這是要考校自己,稍作思忖,便答道:“恐怕是蕭家的人來了。”
“哦?司馬家主如何得知?”
司馬長平道:“蕭明遠布陣之時,微臣也曾出過一份力,再加上先皇陛下厚愛,這陣法的秘密,微臣卻是知道的,弱點便在於那三個換氣孔,入侵者一出手便正中要害,顯然對此陣十分了解,除了蕭明遠之女,不會再有別人。”
“嗯,”薛湛贊許地點了點頭,“朕早有此憂慮,故而前幾日派人去把她請來,沒想到派去的人不知所蹤,她卻偷偷地潛進宮里來了。”
司馬長平道:“陛下派了何人前去?”
“路西衍,柳平陽。”
“這兩人修為不錯,她一個人帶著一群老弱病殘,照理說不是他們的對手,看來是有人在暗中幫她。”
“司馬家主覺得會是誰?”
“以如今的形勢,除了南朝人,應該沒有哪方勢力有此膽量。”
薛湛道:“聽說此女十分聰明,司馬家主可知道父皇為何沒有重用她?”
“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一點,也許是因為此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從前的神後,先皇容忍不了第二次背叛。”
“司馬家主果然聰明,”薛湛道,“難怪父皇生前最喜歡與司馬家主議事。”
“陛下過獎了。”
薛湛突然問道:“聽說司馬家主在十年之前,修煉出了問題,導致終生無望進階天衣境,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司馬長平沒有隱瞞,老實回答道。
“好,司馬家主是個爽快人,那朕也就不彎彎繞繞了,”薛湛道,“聰明人當然討人喜歡,但是對一個君主來說,最重要的卻是忠誠二字。父皇生前看重、信任司馬家主,最重要的恐怕還不是因為你的聰明,而是認定了你無望登頂此界之巔,無法拋棄你的家族,所以不必擔心你的背叛,朕說得可對?”
司馬長平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薛湛會直接到這種程度,隨即回過神來,問道:“陛下可是要微臣去做什麼重要之事?陛下只管明言,微臣絕不敢有任何推托、違逆。”
薛湛此舉,為的便是敲打敲打他,讓他不敢小瞧自己,忠心辦事,這時見效果已經達到,便見好就收,隨手施了一個斂息術,遞給他一枚刻有“如朕親臨”的金牌,微笑道:“那位蕭姑娘來此探聽消息,想必收獲不小,估計不久之後,就會有大動作,所以我要閉關三日,修習一門劍法,好應對危局。在此期間,北朝一應事務,便由你全權處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陛下抬愛,微臣必定不敢有辱聖命。”
司馬長平拜領了金牌,起身問道:“不知陛下可否告知微臣,那些南朝人探聽了什麼消息去?也好讓微臣有個准備。”
“他們以為朕受了傷,有機可趁。”
“原來如此,”司馬長平道,“這麼說來,陛下是有意欺騙他們了?”
“倒也不是有意的。此前,朕示弱於人前,故意吐了幾口鮮血,又以秘法掩蓋自身元氣,作出虧損之相,讓人誤以為朕已受傷,為的其實是防范可能潛進宮來的妖族探子,只是沒想到無心插柳,卻釣到了南朝這條大魚,”薛湛頗為自得地一笑,“朕聽說,南朝最近得了一本厲害無比的《九皇劍經》,卻不知與朕的『咫尺元陰劍』相比,哪個更厲害一些?朕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與他們一較高下了。”
司馬長平笑道:“那自然是陛下的更勝一籌。”
薛湛沉吟片刻,道:“這樣吧,在這三天里,就請司馬家主集結好我朝高手,待我出關,一起踏平建康城,把南朝的神後娶回家來,司馬家主覺得如何?”
“陛下聖明。”兩人一起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