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77章 禍亂朝綱的貴妃(102)
這個教書匠確實有勾引女人的資本,陸拂本以為自己長大後已經是世無其二的美兒郎,可在看見這個俊美得不真實的男人後,他竟一瞬間浮現自慚形穢的念頭,這一定是他的妖法。
陸拂眉頭緊鎖,怒道:“你究竟是使了何種妖術將自己變作這等模樣?”
這世上不可能存在比他還要俊美的男子,這教書匠一定是用了巫蠱之術,一定是造假的容貌……
嫉妒使陸拂面色微微扭曲。
春岙手中捏著白面具,淡淡看向眼前的少年,他才十六歲,卻展現出了瘋狂的野心,“別將主意打在我身上。”他淡淡道。
仿佛被這句話刺到了,陸拂猛地搭弓瞄准他,“你在用什麼語氣同朕說話?你以為母妃能一直庇佑著你嗎?空有一張臉的男人,有何囂張的資本?”
春岙低眉,輕蔑一笑。
他的身後忽然不知從哪出現百名黑衣白面的劍士,無聲無息,拱衛著王一般站在春岙身後。
陸拂心中一駭,他記得這群人,他的暗影衛在他們的手上吃過幾次虧,竟然是這個教書匠的手下,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陸拂的第一反應便是:“你接近我母妃有什麼目的?!”
而春岙卻不答,只從袖中抽出一只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緩緩睨向陸拂:“若是沒有你祖上陸橧那狗東西,現在你見了孤,得要跪著說話。”
他將帕子丟在陸拂腳下,身形幾乎是一陣風,瞬間將陸拂手中長弓奪下,而後反手拉弓瞄准了他。
一箭在陸拂沒回過神時,已經穿透了他頸邊一簇頭發,狠狠釘在他身後一株老樹上,羽尾瘋狂顫動。
“你母妃寵著你,不與你計較,你便當自己能夠無法無天了。陸拂,陸驪龍身為你父親,他沒有教你何謂尊長,今日孤給你上這一課。”
一縷黑發自他肩頭飄落,陸拂的臉色難看極了,他死死瞪著春岙。
春岙將弓箭丟下,依舊拄著鋤頭,將面具慢慢戴上,“你母妃與我的事,小孩子少管。”
陸拂的面龐漲紅,渾身顫抖,被羞辱得眼眶通紅。
春岙又道:“你母妃留你還有用,你別將自己氣死了。現在離開這里,別再踩我的瓜秧,賠償不用你給,回頭我會向你母妃索要。”
陸拂氣得腦子嗡嗡的,“你你你……”
隔著面具,春岙補充一句:“你可盡管去找曉曉兒告狀,她聽完定會好生安慰你,譬如將你抽一頓。”
陸拂死死盯著他,片刻後大步離開。
一步步,仿佛踩著火焰。
而在大梁小皇帝離開後,某棵樹後,悠然走出一位白衣男子,綢袍翩然,赫然是傳言中與夭山先生不兩立的司庭司大人。
司庭撫掌,似笑非笑,“她可知道,她藏在民間的小情兒實這般的嘴毒腹黑?”
春岙並不理睬他。
司庭又道:“那小子是個小肚雞腸的,他肯定記恨上你了。”
春岙將被陸拂踩壞的瓜秧鋤好,又去鋤另一條菜地,司大人就跟在他後面,“我知你有大才,屈於長安一隅之地,未免浪費,何不與我一同做一番大事?”
春岙手指嫻熟地給藤蔓搭架子,在司庭說了半天後,才直接道:“她可知你要造反?”
司庭沉默,他並不想要造反,熬過今年他就要帶著春曉兒歸隱山林了。
所以他的目的其實是想,鼓動春岙與小皇帝惡斗,然後趁他們斗得不可開交,他趁亂帶著春曉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從此天高任鳥飛做一對逍遙法外的比翼鳥。
春岙瞥了司庭一眼,“你有那些花花心思,自去施展,莫要哄騙我等老實男人。今日你與我說的話,他日我會一字不漏告知她,你且做好和她狡辯的准備。”
司庭拳頭硬了,可他剛剛見到了春岙的身手,他是打不過他的。
他深吸一口氣,知道今日誘敵之計失敗,熟練地破口大罵:“你這種心腸歹毒,成天告狀,天殺的狗男人,這要是在我的家鄉,我們村一村子都要把你這個壞男人捆起來浸豬籠!”
司庭被氣狠了的時候,會飈出鄉音,這幾年他與春岙時常爭斗,斗不過時,自小生長在鄉野的淨蓮公子,便恨不得擼起袖子把他摔打在地,拽著頭發踩上幾腳。
司淨蓮被嫉妒和仇恨衝昏頭腦的模樣,春岙見慣了,熟練的不以為意,“你罵我的這些話,我也會告訴她。”
身著白綢袍的儒雅公子攥著拳頭,咬著牙將話吞下去,他扭頭就走,步態如同方才那個被氣倒腦殼疼的少年,走了十多步,他又停下來,指著腳下一只攔路的菜花蟲:“本官遲早要捉一車的蟲子,將你這破院子的菜,統統啃光。”
“這是種給我與曉曉兒吃的。”
司大人實在氣不過,蹲在地上,蠻橫地薅了一大把菜,抱在懷里揚長而去。
那他也要吃!!
白面的暗衛站著春岙身後,忽然輕聲道:“殿下,他挖的好像不是菜?”
春岙白面具在日光下反射出和煦的微光,他道:“我們尋常人吃菜,淨蓮公子可能不大尋常,他們村應該都愛吃草。以後園內的雜草,你都送去司大人府上。”
暗衛:……“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