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收了心,接著下棋。半個時辰後,前面看似毫無關聯的白子彼此遙相呼應,中腹隱隱過百目之勢,真要全變成白地,黑無法抗衡。
皎然見陸羽遲遲不肯落子,過來觀戰,看到盤面不由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干脆搬張椅坐過來旁觀。
經過長考,陸羽右下試應手,牛二毫不猶豫截斷去路,二人運子如飛,黑白子纏作一團。
經過血拼,黑破了中腹,但卻付出右角連邊被淨吃的代價,大虧。
又十余手交換,陸羽投子,牛二拱手:“承讓承讓。”
陸羽雖輸,興頭不減,“牛兄高明,我不是對手,這屋里怕只有詩僧能夠匹敵。”
牛二客套兩句,看天色不早,起身告辭。牛二故意亂戰險勝,就是要皎然認為自己不如他,這樣或許入觀機會更多。
晚上和四娘鏖戰,腦中盡是李冶的美胸。
一連幾日無事,這天幫老陳頭收攤時,玉真觀門口來了四條漢子,看著面生,不像本地人。
這幾人宛若醉酒,大力拍門,嚷嚷著要參拜佛祖。
門房兩個家丁被他們不停推搡,眼見攔不住了,牛二正想上前,觀內傳來一聲低吼:“好大的膽子!來者何人,敢在這里撒野!”
話音未落,一中年大漢健步而出,後面跟著個家丁。牛二見此人肩寬背闊,步履沉穩,手持短棍,腰挎佩刀,想是那護院鏢師徐師傅了。
口角沒幾句,雙方動起手來。
那四人拳腳功夫並不出眾,赤手空拳對三長一短四支棍棒卻絲毫不落下風,不消一袋煙的工夫,便逼得徐師傅等人步步倒退。
牛二看的分明,德古拉的小弟到了,那四個家伙力大無比,一個個挨打跟不要錢似的,必定有吸血鬼法力加持。
寒光一閃,“嗬嗬”幾聲嘶吼,戰團分開,徐師傅的刀上沾著血,“爾等再不走,莫怪我刀下不留情了。”
那四人盯著刀身,想上前又不敢,喉中嗚嗚有聲,仿佛不是人類。
正僵持間,斜刺里衝出一團黑影,直奔徐師傅而來,徐師傅忙舉刀相迎。
黑影動作極快,瞻之在左忽焉在右,不出十招,徐師傅被狠狠撞到牆上,刀也脫手而飛。
黑影也不追擊,帶眾人就要入觀,牛二笑嘻嘻的擋在大門前,“馮掌櫃,好俊的功夫。”黑影正是清涼鎮安康坊的馮掌櫃。
“師父說的沒錯,老弟果然在此。”馮掌櫃陰沉一笑,“這觀你進得,我們便進不得?”
師父?不會馮胖子也拜孟穩為師了吧?
“你們試試。”牛二自問對付他們綽綽有余。
“便是這幾個醉漢!”遠處過來幾個衙役,混亂之際有家丁跑去報了官。
馮掌櫃左右瞧瞧,一抱拳,“老弟,改日切磋。”領幾人快步離開,頃刻消失在街角。
牛二探了徐師傅心脈,料無大礙,反身朝街角追去。
看馮掌櫃落跑方向,應是從西門出城。牛二施展步法,抄近道出西門,躲到路旁樹林里候著。
沒多久,馮掌櫃等人跑出城門,放慢腳步順官路前行。
直到太陽落了山,這幾人也不說話,喘粗氣徑自趕路。
牛二原想偷聽他們說什麼,見狀只好現身,喊:
“馮掌櫃,往哪里走?”
馮掌櫃一驚,但並不慌亂:“老弟何必明知故問,大家各憑本事入觀,你一路跟來,莫非還想對我們下手?”
牛二呆了一呆,“難道不是孟穩派你們來的?”
“是我!”身後傳來一聲低喝,是袁晁。
牛二渾身一緊,以他的聽力,竟沒察覺背後有人,換言之,袁晁到底是不是人?
袁晁衝馮掌櫃擺手:“你們去吧。”五人鞠躬離開。
“咱們的事,為難我徒弟作甚。”袁晁瞪著牛二。
“德古拉?”原來他才是馮掌櫃的師父,牛二准備隨時掏出聖血。
“什麼德什麼拉,想必不是好話!”袁晁先是一呆,繼而怒氣滿面,“你這廝見面便給我起諢號,我豈能饒你!”
說著揮掌就打,牛二和他拆了幾招,發現武功的路子沒變,力度卻比上回又大了不少。
“功夫是極好的,做人嘛,嘿嘿!”幾個回合後,袁晁跳出圈子,一臉鄙夷轉身要走。
“你真不是德古拉?”這家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牛二委實搞不清狀況。
“賊廝鳥!”袁晁臉色黑中泛紅,回身快步竄來,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牛二腹部。
牛二只覺內髒翻江倒海,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抱著肚子干嘔。
袁晁揪他頭發讓他仰起臉:“若不是師父對你青眼有加,今日絕不善罷甘休,”
說完松手,“你莫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