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窗戶觀望娘親,也不知道瀟湘子怎麼回事,居然一直沒來,我漸漸的支撐不住,就這麼睡著了。
當我驚醒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娘親房間的燈已滅,窗戶緊閉,兩個人影卻在院子里,我側耳傾聽一陣,居然是瀟湘子和秦影忌。
我心中暗道:“他們該不會是又要打起來吧?”
我屏住呼吸,悄悄打開門,朝外面走了兩步,卻聽見秦影忌沉聲道:“你休要在此欺瞞於我,我已經觀察你很久了,你在這個地方一直徘徊,莫不是意圖對掌門無禮?”
瀟湘子苦笑一聲,說道:“秦大俠,你真的是誤會了,我瀟湘子絕非乘人之危的人!”
秦影忌哼道:“乘人之危?什麼乘人之危?”
看來秦影忌並不知道後山發生的事情,而瀟湘子似乎也不願意說,畢竟此事有關娘親的聲譽,瀟湘子能夠忍住不說,看來確實有點意思。
瀟湘子無奈道:“秦大俠……”
秦影忌喝道:“廢話少說,你最好現在馬上給我下山,否則我手中的劍可就不客氣了!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徹底痊愈,難道想要再受重傷不成?”
瀟湘子看來武功稍遜秦影忌一籌,現在秦影忌傷勢已經痊愈,而瀟湘子雖然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昨晚又經歷迷藥之毒,更加不是秦影忌的對手,如果這次再交手,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仔細的想了一下,覺得不能讓他們再打起來,正要發聲阻止,卻聽到背後一陣衣擺風動的聲音。
我不由回頭一看,只見娘親猶如天仙下凡,在月光之中,飄然而至,她顯然已經睡覺,卻被秦影忌和瀟湘子之間的爭吵而吵醒,情急之下,也不容細想,穿著一身薄薄的淡紅色寢衣便出來了。
這件寢衣很薄,但含而不漏,半空中望去,腰肢輕顫,隨風飄揚,高高凸起的酥胸令人嘆為觀止,臀部和大腿若隱若現,渾圓潤滑,线條優美。
因為出來的急,連鞋子都不曾穿,露出玉足,月光之下能看的出來腳趾小巧可愛,足弓微微上揚,委實誘人。
娘親現在並沒有扎起頭發,秀發隨風飄蕩,雖然不施粉黛,五官卻富有光澤,她表情有些嬌嗔,來到秦影忌和瀟湘子面前,語如鶯聲:“你們在干什麼?”
秦影忌急忙說道:“師姐,此人三更半夜,在這里鬼鬼祟祟的,恐怕心懷不軌!”
瀟湘子辯解道:“不是這樣的……”
娘親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都不要說了,瀟湘兄是我要他來的,有要事相商,並非什麼圖謀不軌。”
秦影忌吃了一驚,心里竟酸溜溜的不好受,說道:“師姐,他……”
娘親橫了秦影忌一眼,說道:“你這幾日到哪里去了,為何一直不見人影?
王顛叛出本派了,你可知曉?!”
秦影忌聽到這話,更是難以置信,瞪大眼睛,說道:“師姐?不能把?王師叔在衡山一輩子了,怎麼老了反倒是背叛師門?”
娘親無奈道:“本來我也不願相信,但事實如此,王顛現在已經逃出山下,不知所蹤,你即刻下山追捕,如果抓住,死活不論!”
秦影忌說道:“師姐,這其中可有搞錯了?”
娘親妙目流轉,說道:“我豈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快去辦理!”
秦影忌無法,只好躬身道:“師弟聽命,這便下山,只是,師姐,這個人……”
“這次若是無瀟湘兄,後果不堪設想,瀟湘兄是友非敵,乃武林同道,你切不可對他有敵意!”
秦影忌眼神中滿是不屑,但在我娘親面前,還是不敢拂逆,只道:“掌門師姐既然如此說,那麼自有道理,我聽命便是。”
娘親從秦影忌的語氣中聽出不服,卻也無暇詳細解釋,而且對於昨夜的事情不便細說,只好作罷,說道:“無論王顛說什麼,你都不要輕信!也不要讓別人聽到他胡說八道!”
秦影忌多少有些糊塗,張了張嘴,終是欲言又止,沒有出聲。
娘親望向東方,發現天色已經逐漸亮了起來,又道:“你吃了早飯在下山去捉拿王顛吧!另外你關注一下丐幫,他們也許會對我們衡山派有點動作。”
秦影忌更加大奇,實在忍耐不住,問道:“師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跟我說說嗎?這樣我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也不好辦事啊!”
最新找回娘親思索一陣,道:“昨晚王顛和徐長貴兩人勾結,意圖偷取我衡山派的秘籍,被我和瀟湘兄發現,及時阻止,他們沒有得逞,徐長貴也被瀟湘兄砍斷了手,刺瞎了眼睛,王顛逃走。”
秦影忌只覺得此事過於匪夷所思,王顛武功不高,對武學也沒有什麼追求,為什麼會和徐長貴偷秘籍?
不過他把內心的疑問藏了起來,沒有發聲詢問,他知道再問也是徒勞。
娘親輕搖玉臂,說道:“你先退下吧,我跟瀟湘兄還有話要說。”
秦影忌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行禮而去。
娘親則是和瀟湘子行走進院內一個涼亭,兩人坐定,娘親說道:“昨晚的事情,多謝你了,若非有你,後果不堪設想。”
瀟湘子擺手道:“穆掌門已經謝過了,就不必一再說了,其實也慚愧的緊,在大殿上的比武,在下情不自禁,也許做出一些過格的事,真的不應該。”
娘親回想在大殿的比武場景,臉上浮現一絲紅色,隨後說道:“你那樣做,確實不妥。”
瀟湘子尷尬道:“那……在下是否還有機會?”
娘親抬頭望向瀟湘子,妙目顧盼,說道:“瀟湘兄,世間女子何其之多,你為何執泥於我?”
瀟湘子微微一笑,說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其實世人都認為在下休妻,跟穆掌門有關,其實這是一種誤解,在下和原配妻子乃是當年家里指定,兩人之間並無感情,而且我常年在外,也冷落了她,她竟然……竟然和家里的一個家丁偷情,這一切都被在下撞見,這才休妻!為了她的名譽,我選擇不辯解,卻被世人不理解,也當真是無可奈何之事!”
娘親略微點頭,說道:“不想這其中竟然還有這等事情,倒是真讓人料想不到。”
瀟湘子苦笑道:“江湖中人傳聞在下對穆掌門有非分之想,倒也沒有完全胡說八道,在下確實極其仰慕於你!希望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娘親不知如何回話,低頭沉默不語。
瀟湘子又道:“只是在下這名聲臭了,導致穆掌門看在下也就是一個拋棄糟糠之妻的無恥之徒,這一點讓在下耿耿於懷。”
娘親啟齒道:“瀟湘兄的良苦用心,我穆芸霏還是很清楚的,只是這許多年來,你也知道,我並無婚嫁之意。我身上肩負衡山,若是嫁了出去,先夫的心血可就全部白費了。”
瀟湘子起身深鞠一躬,說道:“在下願意入贅!”
娘親神情沒有任何變化,說道:“你可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入贅的話,對你的聲譽可是有很大影響的。”
瀟湘子嘿嘿一笑,說道:“在下難道在江湖中還有什麼聲譽嗎?這些在我眼里,都算不得什麼!只要能夠和穆掌門終成眷屬,在下即便是少活數年都可以,別說什麼所謂聲譽了。”
娘親黯然道:“我是寡婦之身……”
瀟湘子急忙言道:“在下也是二婚之人!”
娘親的面部表情竟顯出一絲厭惡,仿佛對於瀟湘子一再言說婚嫁頗為反感,不過並沒有說出,只是說道:“你也不是孤身一人,你背後還有華山派,華山派只怕也不會讓他們這一輩的佼佼者入贅到我們衡山派,此事還是不妥。”
瀟湘子稍微遲疑了一下,隨後說道:“這一點穆掌門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最新找回娘親站了起來,嗔怪說道:“瀟湘兄,我們說的是有些多了,我們尚且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瀟湘子拍了拍腦袋,說道:“是是!八字尚未一撇,在下竟然都開始跟穆掌門談論這些,實在不該,冒犯唐突了佳人,實在罪過!”
娘親倒也並不生氣,說道:“先說到這里吧,婚嫁之事不要再提,不過……”
瀟湘子聞言十分興奮,眼光都是放著光彩,急忙說道:“不過什麼?”
娘親淡然道:“先這麼說吧,但你若是再言婚嫁之事,我會不再理你!”
瀟湘子知道這其中的意思是願意交往,喜形於色,說道:“一切聽從穆掌門的安排!”
娘親玉指扶額,說道:“我有些疲了……”
瀟湘子齊起身道:“如此在下就不叨擾了,告辭。”
娘親不置可否,只是說道:“你先回客房休息吧。”
瀟湘子抱拳之後,轉身離開。
我躲在暗處,眼看著瀟湘子走遠,心中想道:“看來娘親對瀟湘子的印象不錯,之前也許有些誤會,也都說開了,娘親倒是看起來並無意嫁給他……只是倒也不反感跟他交往?”
我也不知道內心深處是怎麼想的,反正總覺得有點空落落的,仿佛是有人要搶走我的娘親一般。
娘親在瀟湘子走後,並沒有入房,只見娘親的身影似乎有些孤獨,一縷霞光撲灑在她的身上,猶如仙境。
娘親穿的那一身寢衣,本是睡覺所穿,是不穿出來的,酥胸高高挺起,露出半截羊脂般的玉臂,秀發披在玉背之上,有那麼一絲凌亂,卻加了幾分媚意。
完美無瑕的面容有那麼一絲對未來的期盼,也有迷茫,顯然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細腰圓臀,顧盼生姿,我只是看的發呆。
娘親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都不知道,當我回過神來,天色已經大亮,我回到房間,卻看到小師叔秦影忌在里面,正坐在我的床上。
我也是吃了一驚,急忙問道:“小師叔,你什麼時候來的?”
秦影忌眼光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師姐讓我離開之後,我就到你的房間來了,卻發現你躲在暗處,偷聽瀟湘子和師姐的談話。”
我被秦影忌如此揭穿,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說道:“此事事關娘親,我自然關心。”
秦影忌微微嘆息,說道:“看來師姐對這個瀟湘子印象不錯……”
我試探的說道:“是啊,確實不錯。”
秦影忌不以為然,說道:“但這個瀟湘子的人品真的不行,你娘只怕會吃大虧!”
我摸了一下鼻子,想了一下,說道:“至於瀟湘子的人品,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
“他說的又有幾分是真呢?你就這麼相信他說的話?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謙謙君子,定摯,冪事存鎬,樂兒扣扣貳肆陸壹伍伍肆柒捌伍,何至於在大殿之上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即便是情不自禁,一時衝動,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時你不在的話,瀟湘子會做什麼?也許昨天晚上瀟湘子做了對我們門派有利的事情,但這根本就說明不了什麼,反正我反對他們交往!”秦影忌握拳道。
我愣了一下,說道:“那你准備怎麼做?”
秦影忌回道:“我先去處理王顛的事情,等處理完畢,就想辦法拆穿這個人的狼子野心,讓師姐看清楚此人的面貌!玉兒,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知曉?”
我也不知道此事該不該和秦影忌說,只好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秦影忌冷笑道:“不管是什麼事,反正我抓住王顛就一切都清楚了,這幾天你看好哪個瀟湘子,別讓他欺負了你娘!”
我拍了拍胸脯,說道:“小師叔放心,我絕不會讓瀟湘子欺負到娘親的。”
秦影忌伸手在我的頭上摸了摸,說道:“你可不算小了,可得像個男子漢那樣,肩負起這個家。”
我點頭道:“小師叔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秦影忌上有要事,很快就走了,我躺在床上,幾乎一夜未睡,讓我十分疲憊,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里,衡山派並無事情發生,瀟湘子本來有傷,後來又因為中了迷藥,又為了救我娘,觸及到舊傷,所以便沒有下山,而是留在這里養傷,他和我娘親這幾天倒是沒有什麼交流,更沒有私下會面。
至於王顛的叛變,門派的弟子們多少是有些吃驚的,但也沒有過多的反應,包括初蕊也表情平淡,似乎她和王顛沒有任何關系一般。
其實這其中的關竅也容易理解,想必王顛和她攪在一起,多半是有威脅的成分在里面的,現在王顛出逃,自然對初蕊沒有任何影響,甚至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第四天的時候,祝融殿突然響起鍾聲,祝融殿的鍾聲不是經常響起的,只有危急時刻才會用到,我本來正在房子里練習內功,聽到鍾聲,急忙跑了過去,卻見大殿外面幾十個身著破破爛爛的服飾,想必是丐幫弟子,響起徐長貴,我心中也是一個咯噔,暗道:“看來他們是來興師問罪的!”
我進入大殿,衡山派的弟子們也都趕到,娘親站在上首,初蕊和林夕分立兩側,而一個七袋弟子和娘親對立而站,徐長貴則是躺在一個擔架上,由兩個丐幫弟子抬上來的。
只聽到娘親冷冷道:“趙竹青,你抬著一個廢人,前來興師問罪,那麼請問你可知道事情的緣由?”
丐幫七袋弟子趙竹青大聲道:“那趙某就要問了,徐長貴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你們衡山派如此待他?”
娘親並沒有直接回答趙竹青的話,而是說道:“他自然是做了過分的事情,不然我們絕不會這麼做!你最好問他!”
趙竹青氣道:“真的是豈有此理,你這也太蠻不講道理,將徐長貴的舌頭眼睛都廢掉,現在還要我們問徐長貴發生了什麼,他還能說嗎?”
娘親淡淡的說道:“他不能說,你怎麼知道是我們衡山派所為?”
趙竹青怒道:“他還有一只手,還能寫字!”
“既然還有一只手可以寫字,那麼就應該讓他寫出來他做什麼,到時候你們再決定是不是應該來勞師動眾的問罪!”瀟湘子一面走著一面說話,走進殿內。
趙竹青看到是瀟湘子,眉頭一皺,說道:“瀟湘兄,你可徐長貴也算是老相識,為何你不為他說話?反倒是替衡山派說話?江湖傳聞你看上了衡山派掌門,以至於休妻,看來此事屬實啊!”
瀟湘子對於這種說法,已經聽了很多,並沒有任何波動,淡然的說道:“徐長貴如此,一切都是我所為,你認為我還會為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