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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卷 第2章 當年疑冢

六朝燕歌行 紫狂,弄玉 7368 2024-03-02 04:24

  “沒用的東西!”楊玉環氣得捶桌,喝斥道:“還有你!”安樂滿面羞慚,旁邊的楊艷也羞愧地低下頭。

  “你們兩個大唐貴眷,金枝玉葉!竟然被一個漢國的死女人騎到頭上,作威作福!”楊玉環痛心疾首,“本公主的臉面都被你們丟盡了!”“姑姑息怒……”“息怒?難道還要我夸你們倆?我給你們倆找條生路,免得你們死得不明不白。你們倒好,一眨眼的工夫,連奴婢的名字都起好了,一個灩穴,一個……”楊玉環“呯”的一拳砸在桌上,“氣死我了!”兩女齊齊噤聲。

  “你們兩個給我老實交待——”楊玉環警告道:“不許夸張粉飾!更不許故意吹噓!”她湊到兩女面前,聲音壓得低低的,“他有多大?”安樂和楊艷愕然片刻,才反應過來姑姑問的什麼,頓時都紅了臉。

  楊艷含羞舉起雙手,有些遲疑該怎麼比大小。

  旁邊的安樂毫不猶豫地捋起衣袖,抬起小臂往姑姑面前一伸。

  楊玉環倒噎了一口氣,失聲道:“我肏!”楊玉環一手按住心口,平復了一下心情,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死丫頭!你嚇唬誰呢!”安樂嘟起嘴,“真的,真有這麼大。”“不可能!”楊玉環拍案道:“他要有這麼大,我當場把它給吃了!”安樂委屈地不敢作聲,楊艷在旁道:“一開始沒這麼大,然後就……”“一開始有多大?”楊艷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道:“能……能含在嘴巴里。”楊玉環帶著壓抑不住的好奇,小聲道:“你給他口了?”楊艷點了點頭。

  “什麼味道的?”楊玉環美目閃閃發亮,“苦不苦?”“不苦。”安樂接口道:“是甜的。”楊玉環道:“你也嘗過了?”“嗯。”楊玉環板起俏臉,“真惡心!”“不惡心。”安樂一臉認真地說道:“甜絲絲的。”楊玉環狐疑地看著她,“想騙我?哼哼,我看著你長大的,還不知道你?你個小笨蛋!”安樂嘟起嘴巴,楊艷道:“是有一點點甜……”“瞎說!難道他屬蜜蜂,尿蜜糖的?”楊玉環撇了撇嘴,鄙夷地說道:“還甜絲絲呢,騙人!肯定有尿味!”“沒有。”安樂眼睛睜得圓圓的,“很乾淨的。”“哼哼!”楊玉環一臉的不信,心里卻不禁閃過那個死女人撲上去張開嘴巴的一幕……難不成是什麼寶貝?

  還搶著吃?

  下流!

  楊玉環心下啐了一口,不覺身上一陣燥熱,她將衣襟解開少許,用手掌扇著風,問道:“然後呢?”“嗯?”楊玉環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後面呢?他用的什麼姿勢?你什麼感覺?是痛是癢,還是酸甜苦辣咸,往細里說。”“嗯……”安樂想了想,“好多,我都快暈了。”“暈?”楊玉環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你是第一次,不應該疼得要死要活嗎?怎麼會暈?”“是有一點點痛……”安樂道:“可他花樣好多,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就像坐船一樣,人家一會兒就暈了。”“哈,他還挺會玩啊?”楊玉環冷笑一聲,然後欺近少許,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道:“真的只有一點點痛?”“嗯!”安樂用力點頭。

  “不許騙我!”“真的。”“不可能啊,”楊玉環玉指摸著下巴,小聲嘀咕道:“這跟書上說的不一樣啊?”安樂和楊艷很想問問,姑姑學習的時候都看的什麼書,但沒敢開口。

  “你怎麼不說話?”楊玉環嘀咕完,扭過臉道:“讓你給姑姑當眼线,通風報信呢,你個叛徒!”“我……不知道姑姑要問哪些……”楊艷滿臉窘迫,羞赧地咬住唇瓣。

  “嫂嫂趴在地上,被他從後面插的。”安樂道:“我看到了。”楊艷羞道:“你——”“怎麼回事?”楊玉環道:“他跟你嫂嫂做的時候,你還在旁邊看著?”“嗯。”安樂點了點頭,“他插得好用力,嫂嫂一直在叫。”“一直在叫?”楊玉環不解地問道:“是因為痛的嗎?”安樂道:“我看嫂嫂好像很舒服的樣子。嫂嫂的屁股還流血了。”“才沒有!”楊艷一陣羞急,“他干蕭娘娘的時候才用力呢,又粗魯,又野蠻,娘娘都被他肏得哭出聲了。安樂,你怎麼不說?”“停!停!”楊玉環聽得頭大,愕然指著兩女道:“你,安樂,還有安樂的娘——你們在一起?”兩女紅著臉低頭不語。

  “荒淫!無恥!下流!”“太不要臉了!”“簡直就是禽獸!”“不對!是禽獸不如!”楊玉環對這種背德亂倫的行徑大為光火,痛斥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長了幾個雞巴呢!”楊玉環臉紅得跟苹果一樣,大發了一通脾氣,最後到底有些放心不下,猶豫道:“呃……那個……”“他就長了一個對吧?”臥房內,低垂的床帷終於停止搖動,正被人擔心身懷奇具的程侯爺鬆開手,身下那具白膩的女體已經癱軟如泥,渾圓的雙乳隨著嬌喘起伏不定,朦朧的雙眸殘留著高潮過後的滿足和羞態,愈發嬌艷。

  程宗揚俯下身,在呂美人兒腮旁親了一口,然後扯過錦被給她蓋上。

  分開床帷,兩名艷婢早已在外面跪候多時。

  孫壽狐媚地張開紅唇,用香舌清理主人下身的淫液,成光則拿來浸過熱水的巾帕,給主人抹拭身體。

  看到成光手中的毛巾,程宗揚心頭一緊,方才的那番歡愉不由煙銷雲散。

  “你們紫媽媽還沒有消息嗎?”成光搖頭道:“還沒有。”死丫頭這都幾天了,怎麼還沒有消息?

  程宗揚心里發愁,一邊左右看了看,“蘭奴呢?”“娘娘說家里無人照應,打發蘭奴帶著蕭氏,去趙氏跟前伺候。”她們這點小心思,自己也能看得出來。

  孫壽和成光天然跟呂雉親近。

  尹馥蘭在這個小圈子之外,只能討好蛇奴等人,如今蛇奴不在,就成了被排斥的對象。

  至於帶上蕭氏……多半是蕭氏的身份與呂雉相衝突,讓她有種危機感。

  奴婢們的勾心斗角,程宗揚也懶得操心,女人們爭寵,無非是便宜了自己。

  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丹田的狀況,然後打發走兩女,自己去了隔壁的靜室,盤膝而坐,凝神斂息,專注化解生死根中那股森冷的寒意。

  天色微亮,程宗揚睜開雙目,緩緩吐了口濁氣。

  折騰一夜,只能說略有進展,但還遠遠不夠。

  觀海那具屍傀實在太惡心了。

  娘的,等抓到觀海那個死光頭,非把他腦門上也開個眼兒,作成三眼屍傀!

  拉開房門,和衣靠在銅爐邊的安樂頓時驚醒,期期艾艾地說道:“你,你起來了……”程宗揚歪著頭道:“怎麼又是你伺候?她們又欺負了你?”“不是的……”安樂鼓足勇氣,“你讓我說的,我都告訴姑姑了。”“就知道她忍不住打聽!”程宗揚撫掌笑道:“你怎麼說的?”“我告訴姑姑,你很大,一點都不痛,還很好聞,甜甜的……”楊妞兒一貫的嘴響心怯,平時四處撩火,一到見真章的時候就怕得不行,百般耍賴。

  我就不信釣不上你這隻好奇心旺盛的小貓!

  程宗揚大笑起來,“干得好!我要獎勵你!”說著他一把抱起安樂,回到房內。

  隔著薄薄的紙扉,少女的吃痛聲,低叫聲,討饒聲,不斷傳來。

  孫壽與成光面色潮紅,目中露出羨慕和期盼的眼神。

  直到房內傳來主人召喚,兩女才鬆了口氣,彼此對視一眼,然後扶了扶鬢髮,娉婷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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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鉛灰色的雲幕低垂下來,掩住了清晨的曉色,雪花不時飄落。

  大明宮外,多了一隊風塵仆仆的甲士,他們似乎是遠道而來,衣甲上沾的泥水沒來得及清理,就匆忙趕到宮外駐守,此時疲憊間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畢竟是帝國中樞,京畿所在,即使前日宦官們與朝中的大臣彼此屠殺,血洗宮禁,仍不減風采。

  這些神策軍很多都是第一次踏入大唐的京城,親眼目睹長安城的輝煌與華麗,不由目眩神馳,更與有榮焉,胸膛都挺得比平常高了幾分。

  程宗揚放下車簾,“這幫太監連日來不停調兵,已經穩住局勢了。”楊玉環道:“他們剛在獨柳樹下大開殺戒,你就入宮拜會仇士良,小心別人說你阿附內臣。”“沒搞錯吧?我是漢國使者,阿附宦官這種事,怎麼也輪不到我。況且我是去拜見太皇太後,跟宦官有什麼關系?”程宗揚笑言以對。

  晨間他一時興起,拉著安樂媟戲,結果那個香嬌玉嫩的小美女纖體如酥,剛開苞的嫩穴更是柔滑軟膩,妙態橫生,使得他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安樂弱體難支,後來又召了奴婢助興,若不是敖潤趕來報信,自己只怕能折騰到午時。

  敖潤是從宣平坊趕來,今日一早,天還未亮,新任的樞密使仇士良便派人到坊中拜會,面見賈文和時道出來意,卻是私下有事相求——懇請程侯以漢國太後問候安好的名義,謁見太皇太後。

  仇士良的心思倒也不難猜,他剛當上樞密使,結果頭一次上朝,就大大丟了回面子。

  若是下次上朝,朝堂上還是小貓三兩隻,他這個樞密使也不用做了。

  為了保住地位,仇士良也是想盡了轍,如今太皇太後還宮,程侯若是作為漢使前來拜見,意味著風波已過,對內好安定本國的人心,對外也好打消諸國的疑慮。

  說白了,就是借此粉飾太平。

  仇士良這點兒面子還是要給的,拜見太皇太後也是說得過去,程宗揚當即答應下來。

  “你是想見小白吧?”楊玉環帶著一絲酸溜溜的口氣道:“才幾天不見,就這麼牽腸掛肚的?”“你這麼說就不公平了,”程宗揚擺事實講道理,“人家小白可是把身子都給我了,我牽腸掛肚難道不應該嗎?哪兒像你,光是嘴巴上說,連點兒彩頭都沒有。”“哎呦,你想要什麼彩頭?乾脆把本公主包成個大紅包,送你開包好了。”“一言為定?”楊玉環啐了一口,“想得美。”“喂,”過了一會兒,楊玉環提醒道:“等你入宮,見了太皇太後,最好別在她面前提高陽。”“為什麼?”“太皇太後以前很寵高陽。高陽的事惹得滿城風言風語,讓她很不高興。再後來高陽失蹤,她大發了一通脾氣,從此宮里沒人敢在她面前再提高陽。”“這樣啊。”程宗揚有心拜見太皇太後時,順便打聽一下高陽的往事,聞言只好放棄。

  紫宸殿外,仇士良滿面春風,顯然心情大好。

  程宗揚笑道:“仇公,令郎可好?”“托侯爺的福,犬子的病情已經穩住了。”仇士良笑逐顏開,“多虧了信永方丈連夜作法,誦經祈福,後半夜總算退了燒,今早醒來,胃口也開了。”“令郎吉人天相,仇公後福可期。”仇士良大笑道:“托福!托福!”說著他作了一揖,“這回的事可要多謝程侯。”“仇公客氣了。”仇士良感嘆道:“侯爺也知道,朝廷里奸臣結黨營私,圖謀不軌,雖然昨日殺了一批作惡多端的亂黨頭上,可還有些個奸惡之徒在外頭謠言不絕,搞得人心惶惶。程侯能捐棄前嫌,前來拜見太皇太後,這是我大唐的體面!也是侯爺的胸懷!”仇士良狠狠拍了一通馬屁,程宗揚也投桃報李,大贊仇士良行事穩妥,處置果斷,毅然出動天策府,平定長安亂事,實乃治國良臣。

  雙方一通不著邊際的互吹,皆大歡喜,仇士良叫來小太監,為程侯引路。

  太皇太後所在的仙居殿內,程宗揚奉上禮物,“這是外臣來時,敝國太後親手挑選的禮物,為太皇太後賀。”郭氏出身高貴,性子也極為剛烈。

  憲宗皇帝忌憚郭家的勢力,一直未立郭氏為皇後。

  等憲宗駕崩,郭氏由貴妃一躍成為太後,又晉位太皇太後,穆宗、敬宗和當今李昂,都是她的親生子孫,地位尊崇。

  如今已過六旬,雖然能看出年輕時極美,但畢竟歲月不饒人,已顯老態。

  “貴使請起。霓裳,給程侯拿張凳子來。”白霓裳身著宮裝,打扮成宮人的模樣,隨侍左右。

  她幾天不見情郎,本來滿心幽怨,但看到他不避嫌疑,跑來見自己,怨念頓消,喜滋滋去拿凳子,順便給了楊玉環一個白眼。

  “白小痴。”楊玉環追上去,拉著白霓裳在角落里小聲嘀咕起來。

  郭氏笑眯眯打量著程宗揚,神情間頗為滿意。

  程宗揚心下暗自嘀咕,這種丈母娘相女婿的感覺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她也聽說楊玉環想嫁人了?

  郭氏道:“貴國太後壽庚幾何?有幾個子嗣?”“太後尚不及四旬,陛下龍體不豫,年前不幸駕崩。”程宗揚沒提劉驁並非呂雉親生,畢竟不是什麼長臉的事。

  “也是個苦命的……”郭氏感慨一聲,“那繼任的呢?還是她的子嗣嗎?”“回太皇太後,是外藩入繼。”“唉,不是親生的,本就隔了一層,何況是外藩入繼?往後怕是為難。”郭氏打開話匣子,絮絮說起往事。

  她有兩個親生兒子,一個是穆宗皇帝,一個是絳王李悟。

  敬宗、李昂和江王李炎都是穆宗之子,陳王李成美更低一輩,是她的重孫子,如今連玄孫都有,可以說子孫滿堂。

  但提到子女,仍不免耿耿。

  “若是遇上不省心,更是折壽。老身當日有個閨女,雖不是親生的,但自幼養在膝下,對她愛如己出。可她恃寵而驕,在外面鬧得不成樣,行事更是荒唐,年紀輕輕,就張羅著給自己修墓,結果墓還沒修好,人就沒了……”楊玉環拉著白霓裳說了會兒悄悄話,回來又跟郭氏撒了會兒嬌。

  這邊程宗揚也盡過賓客之儀,於是起身告辭。

  郭氏請他代問漢國太後安好,叮囑白霓裳相送。

  “我已經跟小白說好了,”楊玉環道:“再守兩日,便讓人替換她。”白霓裳比出手指,“最多兩天!”“行行行!就再辛苦你兩天。”自仙居殿向南,從紫宸殿西的光順門出來,便是命婦院。

  遠遠看到一群貴婦正在等候謁見。

  這些都是有誥命的貴戚女眷,得知太皇太後還宮,前來請安,其中還有幾個高鼻深目的胡婦,穿著唐制的命婦服,此時紛紛望了過來。

  白霓裳滿心難舍,但此處已是中朝,只能停下腳步,戀戀不舍地說道:“侯爺慢走。”說著她舉目望了過來,目光火辣辣的,仿佛有千言萬語。

  程宗揚怦然心動,幾天不見,白仙子整個人就像蜜糖一樣,又甜又美,讓人禁不住想擁在懷里,仔細呵護。

  可惜周圍人多眼雜,想摟摟親親都不行。

  程宗揚笑著還禮作別,一邊壓低聲音道:“最多兩天,等你回來,到時我們干個通宵。”白霓裳玉頰騰的一下,像火燒一樣紅了起來。

  出了昭慶門,楊玉環揶揄道:“侯爺好厲害,還通宵呢?往後長安城的牛都不用殺了,讓你一口氣吹死得了。”程宗揚笑眯眯道:“要不你試試?”“誰怕誰啊?”“說得嘴響,你剛才干嘛板起臉,裝作跟我不熟?”“那幫婆娘最喜歡搬弄是非,背後指不定怎麼說我呢。”楊玉環沒好氣地說道:“那幫死太監還不夠狠,換作是我,早把她們全給殺了!”“幸虧你沒當皇帝,不然天下頭號暴君就是你。”“我要是當皇帝,立馬把你閹了,讓你當朕的貼身大太監。”“貼身?怎麼個貼身法?”程宗揚道:“人在人上,肉在肉中那種的?”“呸!”風雪漸起,高力士等人在巍峨高聳的棲鳳閣下等候,見主子出來,連忙上前張開傘蓋。

  登上馬車,程宗揚神情不由凝重起來。

  “喂,干嘛苦著臉?”“你知道高陽給她自己修的墳嗎?”楊玉環想了一會兒,畢竟那時候年齡尚小,所知不多,“怎麼了?”“太皇太後方才說,她有個女兒不聽話,不肯入皇家陵園,反而在渭水邊上買了田地,給自己修建墳墓。雖然沒提名字,但我猜是高陽。”程宗揚道:“按道理說,無論宗室、大臣,都以陪葬皇陵為榮,高陽為什麼這麼做?”“你懷疑墓葬有異,想去打探虛實?”楊玉環道:“可她即便建好墳墓,也未必用得上,這麼多年說不定早就廢棄了。”“不是。提到渭水邊上的田地,我倒想起件事。”程宗揚道:“我在太泉找到岳鳥人給女兒留下的遺物,一份給岳霜的,就是渭水邊上的田契。另一份給岳霏的,是寄當的珠寶。”楊玉環來了興趣,“東西在哪兒呢?”“應該帶來的,但帶的東西太多,一時不好翻。”“不是吧?這麼關緊東西,你就沒個專門放置的地方?”程宗揚想了半晌,忽然一擊掌,“雪雪!”自己雖然對那些瑣碎物品沒太在意,但死丫頭肯定不會亂丟,岳鳥人留下的田契和當票,八成都在小賤狗肚子里藏著。

  “干!”小賤狗跑得連個影子都找不到,這會兒想拿也拿不出來。

  “高力士,”楊玉環道:“知道高陽當年修的墳在哪兒嗎?”高力士坐在車前,回道:“奴才剛打聽到的,高陽公主府里有個老人,如今上了年紀,在永興坊的善果寺出家。”楊玉環道:“去永興坊!”永興坊位於皇城東側,坊內的善果寺只是一處小廟,寺里三五個僧人都是沒有混出名堂的底層宦官,年紀老邁,被宮里打發出來,借此棲身。

  “公主那處墳地啊……”提及此事,那位曾經在高陽府里伺候過的老太監,如今眉毛已白的老僧倒是知道,“就在渭水南邊,離灞水沒多遠。當年公主買了地,說要修墳。可公主那性子,剛開始修,就三天兩頭的改主意,東改西改的,一直沒有修完。後來公主出事,墳就停了。”程宗揚道:“修到什麼地步了?”“光墓道就有上百丈……”“等等!上百丈?”程宗揚道:“哪兒有這麼深的墓道?”“修墳呢,又不是打井。”楊玉環道:“誰家墓道是直著往下的?”“那也太長了,一般的皇陵也沒這麼長吧?”“不是直的,”老僧道:“光開口就改了好幾處,公主說,要定個吉位。”程宗揚心頭疑雲叢生,墓道有好幾處開口?

  這聽著怎麼都不像是修墳,倒像是挖礦,東邊挖挖,西邊挖挖。

  高陽這是拿修墳當幌子,另有目的?

  程宗揚又問了幾句,見老僧知道的也不多,於是道:“還有件事情想請教大師。”老僧陪著小心道:“侯爺盡管吩咐。”“高陽公主當年出了什麼事?”“這個……”老僧謙卑地笑了笑,露出光禿禿的牙床,“上頭的事,老僧也說不清。”“嘩啦”,程宗揚將一把錢銖放在案上,“大師再想想。”老僧抿了抿嘴,小心拈起一枚銀銖,將剩下的推了回來,陪笑道:“不是老僧不肯說,實在是不知內情,不敢亂說。”老僧將那枚銀銖仔細掖到懷里,“小的只知道,有天早上起來,公主突然沒了。不瞞兩位,公主以前夜里也偷偷出去過,奴才們沒敢聲張,想著先把事情瞞過去,等公主回來。可等了一天,也不見蹤影,才慌了手腳。”“眼看事情壓不住,只好把事情報上去,宮里派人來看過,也沒尋到蛛絲馬跡。再往後,便對外報了身故,把公主昔日的衣飾放在棺里下葬。”楊玉環道:“墳還沒修完,葬在哪兒了?”“那墳雖然沒修完,但地方是盡夠了,換作別處,更來不及,便在里頭開了間墓室,安葬了公主的棺木。”程宗揚將錢銖全數推了過去,“墓室的方位,大師還有印象嗎?”離開善果寺,天色已經黯淡。

  程宗揚登上馬車,揉了揉肚子,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吃午飯。

  “沒想到說了這麼久。”“還不是你問東問西的,耽誤時間。”“是你非要現買紙筆,當場繪圖耽誤的吧?”“光憑嘴說,哪里有畫出來的詳細?”楊玉環晃了晃紙張,“走,本公主帶你去鄰坊吃羊羹!高力士,你去把黎妹妹接來!”“干嘛再折騰人家?”“朕的軍師,當然負責動腦子。”“你呢?”“我負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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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平坊。

  一名氣宇軒昂的高冠文士扶劍踏入坊中,寬大的衣袖幾乎拂到地面。

  程宅門外,幾名宋國軍士攔住去路,“此地乃程侯私宅,閒人勿入。”那文士揖手道:“在下史舉,正要拜見舞陽程侯。”童貫擺了擺手,“侯爺不在,改天再來吧。”那文士取出一封信柬,“敝上書信在此,還請足下代為通傳。”童貫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這人衣冠古朴,不類唐宋,倒是跟徐仙長的隨從有些相似。

  觀其氣度,不像尋常的仆從,直接打發走,怕是不合適。

  他接過信柬,“等著。”童貫拿著信柬入內稟報,不多時出來道:“史先生是吧?賈先生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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