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宗揚悄然登上鎮國大長公主的鸞駕。
楊玉環鳳冠金釵,頸中圍著一條紫色的貂領,盛裝華服,人美如玉,眉宇間卻含著一股煞氣,連額心的海棠花鈿都遮掩不住。
程宗揚奇道:“怎麼了?說好了去娑梵寺看病號的,你這架式,是要去跟那幫光頭決斗?”
楊玉環寒著臉道:“京兆府的少尹出事了。”
京兆府的少尹秦守一自己還有點印象,當初因為獨孤謂的事,和段文楚、冉祖雍一道來過,是個很老練的官僚。
“出事了?出了什麼事?腐敗了?”
程宗揚也知道,也就是明太祖之後,官員腐敗才成了大罪,在六朝,除非是在政治斗爭中失勢,否則官員貪腐極少會成為單獨的罪名。
他只是看楊玉環心情不好,有意逗逗她。
“他昨晚被人刺殺了。腦袋都被人割了。”
程宗揚怔了一下,京兆府的少尹可不是一般的官員,主管京師治安,手下有上千吏卒,專門負責緝拿盜賊。
抓賊的主官被賊給殺了?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楊玉環道:“六郎怎麼樣?”
“人沒事。就是挨那一腳不輕。”
楊玉環眉宇間煞氣更重。
把李怡踹下馬的,肯定是那幫護衛中的一個。
但當日風雪太大,隨行的護衛也出自各王府,無法確定下手者的身份。
抓賊的被賊殺了,保護主人的反而暗算主人,這些事情碰到一起,給人一種風雨飄搖之感,似乎世間沒有什麼是可以倚仗的了。
程宗揚抖了抖衣袖,抱怨道:“干嘛讓我穿這種衣服?”
他身著黃衣,腰系黑帶,戴著一頂圓紗帽,跟宮里的內侍一樣打扮。
楊玉環終於被他引開煩憂,笑道:“程侯爺打扮起來,還挺像個俊俏的小太監呢。”
“那就把我收到你房里吧。白天我給你當牛做馬,夜里你給我當牛做馬。”
“想得美!不管白天夜里,都是你當牛做馬!”
“行啊,我就當牛做馬,專犁你的肥田。”
“你個臭流氓!一會兒就把你的犁沒收了!讓你當高力士的干兒子!”
楊玉環是以進香的名義,大張旗鼓前往娑梵寺下院,數百人前呼後擁,擺足了鎮國大長公主的儀駕。
此舉在長安城引起一番小小的波瀾,楊玉環一向以道門守護者的身份示人,這次公然前往佛門名刹進香,使得圍繞在她周圍的各大道門宗派人心浮動,紛紛進諫勸阻。
公開出行的主意是程宗揚出的。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程宗揚正容道:“最重要的當然是安全,如果私下前往娑梵寺,很難說十方叢林會不會抓住這次機會,殺我的時候連你也殺了,或者主要目標就是你,順帶把我也一塊兒干掉。他們人手不少,昨晚為了殺我,就出動了五六十號人,暗中埋伏的還不知有多少。你帶的人少不頂事,帶的人多還不如公開行事呢。”
“再則,信永那個胖和尚是十方叢林的異類,跟窺基他們不是一路人,在十方叢林混得也不錯。太真公主親自去娑梵寺上香,對你來說是小事一樁,對信永來說可是天大的事。能請來太真公主,胖和尚的面子可大了去了。對於拉攏和扶植十方叢林內部的溫和勢力,分裂大孚靈鷲寺一系與其他大乘宗派的關系,都至關重要。”
“其三,也應該敲打敲打道門了。光指望著你給他們遮風擋雨,一個個不思進取。唐國佛門勢力越來越大,道門那幫人除了整天圍著你打轉,還會干什麼?不逼他們一把,不給他們一點危機感,他們還真以為吃定你了。”
楊玉環嚴肅地向他伸出大拇指。
程宗揚看著她那只美玉雕成一般的手指,有些發愣,“什麼意思?”
“我已經決定了!回去就給你跳胡旋舞,光屁股的!”楊玉環道:“這番話真是說到我的心窩里了。老天爺總算沒瞎眼,給了我一個靠譜的男人!要不我坐你懷里?”
程宗揚試探道:“光屁股?”
“想什麼呢!這是在車上!”楊玉環嬌嗔道:“就算我不要臉,難道你也不要臉?”
程宗揚咳了一聲,“我可以不要。”
“那不行,我們倆必須得有一個要的。”楊玉環道:“兩個人都不要臉,那日子還能過嗎?”
“說到底,你還是沒打算便宜我。”
“我快脫光跳到你床上了,還不算便宜你?”楊玉環氣惱地抬起身,重重坐在他懷里,“可以了吧?”
“……你再用點力,把我坐骨折算了。”
“我才沒那麼胖!”楊玉環惱道:“不想讓我坐,我起來還不行!”
楊玉環剛要起身,被程宗揚摟住腰肢。
楊玉環氣惱地想掙開,反而被他抱得更緊了。
在那雙有力而充滿男性氣息的手臂擁抱下,她身子慢慢軟了下來,忽然道:“什麼都別問,也別說話。”
說著她伏在程宗揚肩頭,把臉埋在他頸間。
楊玉環身體很香,豐腴的肉體柔軟中帶著誘人的彈性,手感絕佳。
尤其是那具嬌軀微微顫動時,那種銷魂的觸感,讓人骨頭都快要酥了。
但程宗揚此時心頭沒有半點綺念,楊玉環沒有出聲,但自己知道她在哭。
是的,長安街頭霸王,打遍十六王宅無敵手,名聲可止小兒夜啼的太真公主楊玉環,這會兒像個小女孩兒一樣,伏在他肩膀上無聲地哭泣著。
他擁著楊玉環的纖腰,任由這個絕代佳人伏在自己肩頭盡情慟哭,感受著她心底最深切的哀傷。
每個人都看到了她的囂張,她的霸道,她傲驕和蠻橫,卻沒有人知道她受過多少委屈,承擔著怎樣的壓力,又有多少悲傷和痛楚。
唐國六年換了四位皇帝,待她如親女的憲宗,視她如幼妹的穆宗,敬她如長姑的敬宗接連駕崩,局勢動蕩如此,帝王之尊尚不得安穩,宗室諸王縱酒作樂,何嘗不是因為朝不保夕?
何況她只是一位外姓的公主,卻要擔負起遠遠超過她所應該擔負的責任。
她能以一己之力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
而奇跡永遠都是不長久的。
楊玉環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但淚水越來越多,連程宗揚肩上的衣服都洇濕了一片。
無數傷感涌上心頭,她伏在那個男人懷中,就像漂泊不定的小舟終於有了停靠的港灣,有一個堅實可靠的肩膀,可以讓她盡情發泄著心底的委屈。
忽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想去遠方的山川,想去海邊看海鷗。不管風雨有多少,有你就足夠……”
他光溜溜的下巴貼在耳邊,用極小的聲音唱道:“喜歡看你的嘴角,喜歡看你的眉梢。白雲掛在那藍天,像你的微笑……”
楊玉環破涕為笑,“唱的什麼啊,淨瞎編。”
兩人面孔幾乎貼在一起,彼此呼吸相聞,能嗅到她肌膚和發絲的香氣,看到她眼角的淚痕和唇角的笑意。
芙蓉如面柳如眉,雪膚花貌參差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程宗揚望著她唇角的笑意,輕唱道:“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把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憂愁,統統都吹散……”
楊玉環在他肩頭笑了起來,就像芙蓉盛開,艷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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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和尚立在娑梵寺下院的山門前,迎候鎮國大長公主的鸞駕。
最前面一位高僧,身披大紅袈裟,肥頭大耳,紅光滿面,正是唐國佛門理事會總理事,十方叢林名譽主持,娑梵寺方丈信永大師。
與信永同列的,有法性宗代表,延興寺的吉藏大師;法相宗代表,西明寺的圓測大師;法華宗代表,國清寺的湛然大師;華嚴宗代表,草堂寺的宗密定慧禪師;淨土宗代表,罔極寺的慧日慈愍三藏大師;律宗代表,寶園寺的懷素大師;密宗代表,如今寄居玄法寺的義操大師。
位居前列的,還有國清寺的一行大慧禪師,百丈寺的懷海大智禪師,和安寺的貫休大師,來自沙州靈圖寺的悟真大師,廣教寺的黃蘖禪師,南華寺的仰山慧寂禪師……
數十位大德高僧雲集娑梵寺,莊嚴殊勝,場面壯觀。
有幾個娑梵寺的和尚在人群中忙著招呼,一個個腦滿腸肥,滿面油光,一看就是娑梵寺手握重權的實力派人物。
他們不時與一眾高僧合什致意,笑語寒暄,把氣氛搞得一團融洽,賓主盡歡。
相比於這些胖乎乎的實權派,站在後面的僧人就清減了許多。
他們穿著黃色僧衣,胸前戴著念珠,手中拿著木魚、法鈴、鐃鈸、鑼鼓,各色法器一應俱全,面對著鸞駕駛來的方向嚴陣以待。
再外圍,則是一群四肢發達的光頭,他們一個個身材健壯,灰色的僧袍斜著系在腋下,光著一側的肩膀和手臂,露出銅澆鐵鑄般的筋骨和肌肉,引得來賓紛紛側目,信永這胖和尚為了彰顯自家實力,還真下得去手,大冬天硬讓這群武僧光著膀子顯擺。
車駕迤邐行來,剛靠近山門,信永手一舉,身後梵聲大作。
後面的僧人搖鈴的搖鈴,敲木魚的敲木魚,擊鐃的擊鐃,打鈸的打鈸,敲鑼打鼓,齊誦經文,唱得熱鬧非凡。
伴隨著喜慶的鑼鼓聲,一眾高僧紅雲般往前迎去。
信永雙手合什,寶相莊嚴,上前大禮參拜,“貧僧信永,拜見公主殿下。”
香車一側的窗簾掀開,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美臉龐。
太真公主唇角含笑,眉宇間煩擾盡去,看不到半點憂色,那雙美目更是光彩照人,顧盼生輝。
楊玉環輕啟朱唇,“大和尚,你好啊。”
“多謝公主。貧僧敬祝公主福慧雙增,身似琉璃,心如菩提。”
畢竟在佛門理事會混過多年,信永場面上經歷得多了,這會兒小心端著,舉止談吐頗有高僧風范,絲毫看不出身上的市儈氣。
太真公主聲音猶如珠玉,“聽說你這里有佛門三寶,本公主今日可要瞻仰一二。”
“不敢有勞公主鳳駕。貧僧若是知道殿下有意觀瞧,敢不親手將佛寶奉送至府上?”
“大和尚真會說話。”楊玉環看了後面眾位高僧一眼,笑著放下簾子,車馬駕入娑梵寺內。
鸞駕剛入寺門,公主府的一眾護衛已經提前涌進寺塔,里里外外仔細清理了一遍。
接著道門諸宗一擁而上,四處布置人手,把整座寺塔里三層外三層圍得嚴嚴實實。
程宗揚這記敲打真正打中了道門諸宗的要害,佛道爭鋒,道門本來就落在下風,要是連太真公主都棄道向佛,道門就徹底沒戲唱了。
震動之下,道門一改往日輪流值守的散漫作風,在太真公主府上掛過名的宗門全都來了,幾乎是一人一個盯緊那幫禿驢,就怕太真公主被他們的花言巧語說動。
鸞駕在塔前停下,兩名侍女上前打開車簾,扶著公主下車。
楊玉環一副柔弱之態,花枝輕顫地扶倚著侍女走進塔內,等到外面的視线被寺塔隔絕,她立刻放開手,健步如飛地登上樓梯。
趙歸真等人緊跟在公主身後,那幫和尚慌忙上來伺候,但除了一個信永,其他大德高僧全被道門諸人堵在塔外,堅決不給他們任何接近公主,搖舌蠱惑的機會。
程宗揚也是服氣,自己只是臨走提醒信永一句,太真公主可能會來。
誰知信永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一晚上就請來這麼多高僧捧場,胖和尚不光能抓機會,人緣也不錯。
無論如何,太真公主鳳駕親臨娑梵寺下院,信永這回的面子都掙得足足的,在佛門,在十方叢林的地位愈發不可動搖。
他趁人不注意,閃身下了車。
然後振了振袍角,邁著八字步,往寺塔踱去。
程宗揚腰間系著腰牌,懸著一只盛放符印的銀魚袋,腰帶上鑲著白玉,一看就是位有身份的大太監。
那些道門子弟雖然看他面生,也沒敢過來盤問。
倒是幾名護衛恪盡職守,仔細驗過腰牌。
程宗揚一點兒不慌,這些物件都是高力士親手准備的,除了自己褲襠里的家伙還在,其它絕對是如假包換的真太監,就連到大明宮都不憷,除非脫了褲子檢查。
那名護衛雙手遞還腰牌,客氣地說道:“程公公,請。”
程宗揚一陣惡寒,背後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自己堂堂舞陽侯,竟然混成了公主府的太監……算了,就當是為楊妞兒犧牲吧。
回頭連本帶利都討回來。
進入塔內,往常敲木魚的和尚都被驅趕一空,倒讓這處佛門淨地多了一分難得的安靜。
楊玉環徑直上了塔頂,去見李怡。
那些道門中人都聚在下面的茶座,各自打坐品茗。
程宗揚一眼瞥見趙歸真,怕被他認出來,微微側過身,登上樓頂。
高力士守在樓梯處,見他上來,不言聲地讓到一邊。
這會兒沒人去看塔內供奉的佛門三寶,在場的幾個人全都聚在李怡藏身的暗室處。
除了楊玉環和信永,還有一個帶著面紗的白衣女子。
潘金蓮玉指按在李怡腕上,仔細給他診著脈,又查看了一下肋下的傷勢,秀眉微微顰緊。
過了一會兒,她開口道:“敢問光王,當時被踢中後,是不是渾身劇痛,無法使力?”
“正是。”李怡道:“我當時想喊,但叫不聲來。而且腹內猶如刀割,然後就昏厥過去。”
潘金蓮放開他的手腕,凝眉沉吟。
楊玉環道:“你就直說,這里沒有外人。胖和尚也是救過六郎的。”
潘金蓮道:“以那人的修為,原本能一腳斃命,但出手時刻意留了分寸。他並不是怕傷了王爺的性命,而是故意制住王爺的穴道,好讓王爺在雪地中受凍而死,以免露出破綻。”
楊玉環氣得七竅生煙,“這混帳好生歹毒!小六,你放心!等我揪出他來,非把他手腳打斷埋到雪里,給你報仇!”
“多謝阿姊。”
“幸好你遇到這位胖和尚,”楊玉環上下打量了信永一眼,“多謝你了。”
“不敢!不敢!”信永抖著下巴笑道:“這都是王爺洪福齊天,貧僧只是趕了個巧,就算沒有貧僧,王爺也命不該絕。那天小廟來了個相士,見到王爺,下來跟我說,王爺的福氣大著呢,往後富貴不可限量……”
楊玉環挑眉道:“有相士見過他?”
程宗揚道:“別聽他瞎吹,他說的是袁天罡,沒跟六郎打過照面。”
信永打了個哈哈,“都不是外人,都不是外人。”
程宗揚道:“六郎的傷勢怎麼樣?”
潘金蓮不動聲色地說道:“幸好信永大師救下王爺之後,給他服過小還丹,傷勢好轉了許多。”
楊玉環不由對信永刮目相看,“胖和尚不錯啊,還舍得拿小還丹救人。”
“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信永肅容說了一句,接著堆起笑臉,“菩薩哥跟我說過,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別說小還丹,就是割貧僧的肉給王爺治傷,貧僧也不皺一下眉頭。小僧受佛法熏陶多年,能割肉飼虎,敢舍身喂鷹……”
“行了,別吹了,”程宗揚提醒道:“一會兒吹爆了,真讓你割塊肉下來,你就痛快了。”
“我的肉不行,油多。要不我叫信威師弟過來?他那一身腱子肉,比我的肥油可強多了。”
楊玉環好奇地說道:“你們倆關系還挺好?”
“出家人不打誑語,菩薩哥就是我親哥!”
程宗揚道:“別扯了,趕緊開藥方吧。”
潘金蓮提筆寫了個方子,信永趕緊接過來,殷勤說道:“小僧去抓藥!”說著“騰騰騰”地下了樓。
“阿姊。”李怡似乎想說什麼,又閉上嘴。
程宗揚心下會意,“我們去塔邊看看。”說著給潘金蓮使了個眼色。
潘金蓮不帶任何情緒地把紙筆收進隨身的藥箱,起身離開,給李怡和楊玉環留出交談的空間。
塔上四面開門,外面是刷著金漆的扶欄。
立在塔上,向北是白雪覆蓋下的長安城,往南則是千古競秀的終南山。
東西兩邊是大片大片的田野,遠遠能看到幾處村莊,散落在寂靜的雪原上。
程宗揚扶欄遠眺,“燕姣然怎麼來了?”
“大師伯回去後,本該由燕師叔接替,只是因為黑魔海的事耽擱了時日,如今方到。”
黑魔海選出了天命侯,光明觀堂要挑選光明貞女,以修為論,潘金蓮肯定是不二人選,只不知黑魔海的天命侯是誰。
“我的東西呢?”
“在這里。”潘金蓮放下藥箱,並著雙膝,怯生生跪在他腳邊。
“不錯啊,還記得你發的誓。”程宗揚轉過身,雙肘架在扶欄上,“亂用我的東西沒有?”
“沒有。”潘金蓮道:“蓮兒的身體是主人的,沒有主人的吩咐,蓮兒不敢隨意使用。”
“用主人的身體自慰沒有?”
“沒有。”
“有沒有用主人的身體撒尿?”
潘金蓮羞答答道:“也沒有……”
“這都兩天了吧?一直憋著呢?”
“是……”
“那你再憋一會兒吧。”程宗揚吩咐道:“把面紗摘了。”
潘金蓮摘下面紗,露出那張嫵媚的俏臉,一邊望著他,一邊乖乖張開紅唇。
真別說,雖然昨晚很是荒淫嬉鬧了一番,但看到潘仙子那張柔艷的小嘴軟軟張開,露出里面柔滑的香舌和溫潤的口腔,程宗揚差點兒一個沒忍住,就想把自己的大肉棒掏出來,塞到她的小嘴里。
可惜太監的衣袍就是這點不好,缺少男性的出口。
更要緊的是楊妞兒就在塔里呢,自己還真沒潘姊兒這麼敢玩火——此刻他對潘姊兒的認識又深入了一層,這騷貨就是喜歡刺激,還很飢渴。
讓她摘了面紗,她就主動張開嘴,你敢信?
程宗揚突發奇想,潘姊兒的底线究竟有多低?
她這麼喜歡玩恥虐,自己要不要給她來個擊穿底线的極致羞辱?
這事兒自己都沒敢拿身邊的奴婢們玩過。
實在太缺德,太過分了……
“小嘴還張得挺殷勤,正好……”程宗揚露出惡作劇的笑容,戲謔地說道:“主人這會兒還憋著呢。”
潘金蓮露出一絲錯愕,然後玉頰不可抑制地紅了起來,美目中流露出羞憤欲絕的神情。
“潘仙子,看你小嘴張得這麼累,都賞給你好不好?”
潘金蓮渾身都在這可怕的羞辱下顫抖,眼中幾乎淌出淚來,她滿眼央求地看著主人,帶著一絲哭腔道:“蓮兒的身體都是主人的……”
媽的,你要不提醒我差點兒都忘了,你都是我的,我跟你商量個毛啊?
程宗揚拉開衣袍,“張嘴!”
潘金蓮含羞忍恥地張開紅唇,玉臉仰起。
程宗揚正要開撒,潘金蓮忽然小聲道:“有聲音……會被聽到的……”
說著那張嫵媚的玉臉湊過來,嬌艷的紅唇猶如柔美的花瓣,風情萬種地含住龜頭。
程宗揚再也按捺不住,一泡熱尿直噴而出。
潘金蓮鼻中輕輕呼了一聲,白皙的喉嚨鼓動著,將帶著主人體溫的尿液一口一口咽下。
程宗揚對身體的控制不是一般的強,膀胱收緊,保證將尿液一滴不剩地擠出來。
潘金蓮紅唇裹著肉棒,滿面羞態地大口大口飲著尿,但還是吞咽不及,一縷尿液從她唇角溢出,淌到嬌美的下巴上。
潘金蓮伸直喉嚨,竭力吞咽著,直到主人一泡尿撒完,她軟膩的舌尖卷住龜頭,將尿道里的殘液吮吸干淨,又乖乖將主人的龜頭清理了一遍,舔淨汙漬,這才松開小嘴。
潘金蓮羞恥無比地側過臉,翹起玉指,將下巴和唇上沾的尿液抹淨,舔到口中。
她手指顫抖著,忽然眼圈一紅,兩行珠淚撲擻著掉落下來。
不會真的太過火了吧?
都把她弄哭了?
程宗揚的聖人氣剛要發作,又警覺過來,冷笑道:“潘仙子,都爽成這樣了?”
潘金蓮連忙抹去淚水,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對不起,蓮兒頭一回給主人品尿,一時失態,下回不敢了。”
干!
還真是興奮的!
連下次都預訂了!
要不是都被你喝完了,我這會兒就再賞你一泡!
“什麼感覺?好不好喝?”
潘金蓮露出一絲忸怩,小聲道:“主人所賜如瓊漿,蓮兒口舌生津。”
程宗揚覺得自己給楊妞兒寫的那個服字應該賞給她。
自己還想試試她的底线呢,結果這位潘仙子的底线那叫個深不可測!
程宗揚不禁懷疑,潘姊兒的底线就是沒底线。
總算程宗揚還有點理智,沒敢當場給她來個口爆。
他掖好衣服,“里面穿的什麼?”
潘金蓮含羞解開衣襟,里面果然沒有穿貼身的小衣,衣內便是那條粉紅色的乳罩。
那條乳罩的罩杯是三角形的,大小不超過半個手掌,只能覆蓋住乳尖周圍一小片,雪白的乳球大半都暴露在外。
“還舔得挺干淨。”
這條乳罩被他射過精,然後才穿在潘金蓮身上。
這會兒干淨得像新織出來的一樣,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作弊,是用水洗的,還是真的舔干淨的。
程宗揚將那條薄薄的絲織乳罩扯起來,銳目一盯,雖然織物很干淨,但從絲紋的痕跡來看,還真不是水洗的,倒跟唇舌舔的差不多。
程宗揚將潘金蓮的乳罩扯到乳下,一邊抓住她豐挺白膩的乳球揉捏,一邊說道:“下面呢?”
潘金蓮下面穿的是一條潔白的細絹長褲,腰間用一條米黃色的絲絛打了個丁香結。
這會兒主人要檢查,她乖乖解開衣帶,將絹褲褪到膝間,露出雪白的腰臀和股間的內褲。
那條內褲是同樣的粉紅色,只有小小一片,又窄又緊,連陰阜都沒有完全遮住,大腿根部的腹股溝和陰唇兩側白生生的肌膚,都暴露在外。
“站起來,讓老公檢查一下。”
潘金蓮露出一絲為難,小聲道:“下面有人……”
“這麼高你還怕他們看見?”
潘金蓮只好冒著暴露的風險站起身,雙手提著絹褲,露出內褲包裹的下體。
程宗揚把她推到塔壁上,然後把她抱起來,用膝蓋將她雙腿分開。
潘金蓮背靠著琉璃塔,身體懸空,雙腿被迫張開。
在主人的命令下,她將內褲褪到臀下,雙手剝開下體,讓主人檢查屬於她的小穴。
這樣一個嬌媚的美人兒,強忍著羞恥脫下內褲,用白嫩的玉指翻開陰唇,將那朵嬌艷的滴水紅蓮展露出來,讓人貼身觀賞,她咬著唇瓣,羞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那種羞媚的嬌態,讓程宗揚看得心頭直冒火。
忽然塔下傳來人聲,“上面是誰!”
有人認出服色,“沒事,是府里的公公。”
“都小心些,今天我們道門強龍過江,進了賊窩!都打起精神來,盯著周圍的動靜!防著那些禿驢做手腳,下我們道門的面子!”
眾人齊齊應聲,一個個振作精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把姿梵寺的光頭盯得死死的。
程宗揚一邊摸著潘金蓮嬌嫩的蜜穴,一邊低聲笑道:“潘仙子,你的面子還挺嫩。”
潘金蓮媚眼如絲地柔聲道:“蓮兒的身子都是主人的。蓮兒的面子也是主人的。”
程宗揚眉角微微一皺。
潘金蓮連忙掩住口,“對不起,蓮兒忘了漱口。”
程宗揚隨手抓了把雪,遞到她嘴邊。
潘金蓮像貓咪一樣舔著雪,連他的手指也一一舔淨。
隨著舌尖的舔舐,潘金蓮的身子漸漸熱了起來,尤其是她的小穴,這會兒甚至熱得燙手。
程宗揚越看越心癢,又抓了把雪,用力一握,捏成一團堅硬的雪球,然後壞笑著塞到那只柔嫩暖熱的花瓣間。
潘金蓮低叫一聲,嬌軀蜷起,打了個寒戰。
楊玉環正和李怡低聲交談,聽到外面的輕呼,不言聲地抽出一柄軟劍,勁氣一吐,柔軟的劍身挺得筆直,然後身形一閃,輕雲般掠到塔門處。
程宗揚背著手,正在打量塔身的琉璃塑像。
另一邊,潘金蓮戴著面紗,望著遠處的雲層。
看見程宗揚的太監服色,楊玉環就禁不住想笑。
她調整了一下表情,低聲問道:“怎麼了?”
潘金蓮柔聲道:“方才有只鴿子往塔邊飛來,突然一只鶻鷹從雲中掠出,將那只鴿子掠走了。”
她抬起玉指,指向雲層下一個模糊的黑點,“就是那只。”
楊玉環美目亮起,遠遠盯著那只鶻鷹,忽然神情一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