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彎下腰,解開她手上的繩索。
白霓裳玉臉慘白,連紅唇都褪去血色。
“怎麼著?不好意思?”王守澄嘿了一聲,“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家沒有物件,不就過過干癮嗎?這事多簡單啊,你就趴好,把屁股撅起來,然後拿著燒火棍對著屄眼兒插進去,當著咱家的面,把你的處女苞開了,一邊捅一邊唱個曲子,就當是仙子一片孝心,孝敬咱家的,這你都不會?”
白霓裳唇瓣發抖,沾著汙泥的玉頰白得像冰雪一樣。
王守澄勾了勾手指,身後那名內侍從懷里摸出一只銅管,遞到公公手里。
王守澄將那只銅管丟到白霓裳面前,陰陰笑了起來,“早知道就不攔你們奉玦的鴿子了。你當我剛才是隨便說的嗎?你問問他們,你們藍宗主來拜會咱家,哪次不是脫光了,撅著屁股讓咱家插她的屄玩?”
白霓裳露出震驚的眼神。
王守澄冷笑道:“就你們奉玦不識時務,以為拿點珠寶錢銖,就能收買我跟老魚?討好咱家的多了,心誠不誠,可不在錢上。你要是肯,那就是心誠,萬事好說。要是不肯,嘿嘿,往後瑤池宗可就沒有奉玦這一支了。”
王守澄拿起玉盞,一口喝完,冷冷道:“給她。”
“呯”,那根布滿煙灰焦痕的燒火棍掉在白霓裳面前。
白霓裳滿眼掙扎,唇瓣都咬出血痕。
“白仙子可想清楚了。是你自己的體面要緊,還是奉玦的傳承要緊。”
白霓裳顫抖著慢慢伸出手,握住燒火棍。
廚內響起一片夜梟般的笑聲,王守澄身後的內侍陰笑道:“白仙子,爬起來吧。自己過來,在公公面前趴好,把屄掰開,露出屄眼兒,稱給公公看個樂子。然後拿燒火棍捅進去,用力點兒,當著公公的面,把你的屄眼兒搞大。”
王守澄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啊。咱家……”
話音未落,他背後的泥胚牆忽然鼓起,一道寒光穿牆而過,刺進那名內侍後心。
異變突起,王守澄坐在杌凳上,身形一晃,連人帶凳閃出數尺。
鮮血伴著寒風同時飛起,那名內侍背心中刀,雙目往外鼓出,像是充滿驚恐一樣,朝同伴撲去。
另一名內侍踩著白霓裳的俏臉,見狀一記戳心腳,正中那名內侍的心窩,接著怪叫一聲,腳底已經被利刃刺穿。
程宗揚拔出珊瑚匕首,身形掠出,匕首貼在肘後,一個錯身,將那名內侍腰肋斬出一個尺許長的傷口,鮮血狂飆而出。
眼看他旋風般殺來,王守澄眼中射出妖異的藍光,從杌凳上長身而起,左手呈鶴形,一把叼住程宗揚的手腕,指力透入,生生將他腕骨擰得錯開。
同時右手握拳,朝程宗揚襠下擊去。
程宗揚屈膝與王守澄硬拼一記,膝骨幾乎粉碎。
他右手被擰開的腕骨劇痛攻心,五指再也無法握緊,手中的匕首掉落下來。
王守澄紫色的袍袖一卷,反手接住匕首,面無表情地翻腕朝他胸腹切去。
程宗揚閃身避讓,但右腕被他死死扣住,非但沒有避開,反而被他拖得上前一步,就像是主動挺起胸膛,迎向匕首的鋒刃一樣。
僅僅交手一記,程宗揚心就直沉下去。
出手前,他就能感覺到王守澄很強,穩穩有六級中的實力,恐怕比卓雲君的修為還深厚一點。
但他完全錯估了自己這個剛踏入六級修為的新手,與資深六級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在他想來,大家都是六級,並沒有無法彌補的境界差距,而自己手持的珊瑚匕首,鋒銳冠絕天下,堪比神兵,完全有一戰之力。
可一交手,他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僅僅一招,自己的珊瑚匕首就被王守澄奪走,成了對方手中的利器。
自己對實力的判斷很准,但在差距上的判斷卻錯得離譜,把自己高估得太多了。
尤其是昨晚看著南霽雲摧陣破敵,十蕩十決,銳不可擋,心馳神往之下,不小心把自己給代入進去了。
說到底,還是近來太過順利,文有賈文和,武有天策府,遇敵破敵,無往不利,讓自己在極度的樂觀下,失去了必要的謹慎。
兩名內侍已經斃命,白霓裳伏在地上,一邊咳著血,一邊望著正在交手的雙方,眼中露出一絲茫然。
程宗揚滿心後悔,自己看著白仙子落難,一時忍不住出手,結果卻成了送菜上門,這會兒想脫身都晚了。
眼看刀鋒就要及體,程宗揚猛呼了口氣,身體仿佛突然失去重量,被王守澄拽得向前跌去,接著一個空翻,險之又險地錯開鋒刃,落在王守澄身後。
程宗揚右腕還被他擰著,這一躍,手臂幾乎擰了一圈,痛得他呲牙咧嘴,但他來不及叫痛,王守澄匕首刺空,隨即往上一挑,朝他手肘切去。
程宗揚驚出一身冷汗,自己的手臂都快被他擰廢了還沒能掙脫,這一刀斬下來,簡直就是手拿把攥,絕對避不開。
被撞開的牆洞間白影一閃,一條小白狗魚雷般衝進來,尚在途中,便伸出三只猙獰的頭顱,冰、火、毒霧同時噴出。
王守澄輕輕“咦”了一聲,然後輕巧地一個轉身,將伏在他身後的程宗揚甩了過去。
冰雹、火焰、毒霧同時落在程宗揚背上,程宗揚一口血頓時噴了出來,血雨般澆到王守澄脖頸中。
王守澄又輕輕“咦”了一聲,露出一絲訝然,但他手上動作不停,匕首毫無阻礙地斬中程宗揚手肘,破開皮膚,切入肌肉……
忽然,一只飛蟲落在王守澄頸中,腹部伸出一枚藍汪汪的細針,筆直刺下。
比發絲還細的針尖剛刺破皮膚,王守澄便暴吼一聲,皮膚瞬間繃緊,堅如鐵石,那枚細針被卡在皮膚中,進退不得。
接著他揚手一擲,匕首沒有朝背後的洞口飛去,而是往面前的土牆刺去。
程宗揚雙眼頓時血紅,吼道:“躲!躲開!”
他怕小紫被卷進雙方的交手,專門繞到灶廚另一側的雜物間,破牆而入。
沒想到王守澄竟然覺察到小紫的存在,突然間出手偷襲。
珊瑚匕首穿牆而過,濺起一片碎土。
程宗揚狂吼聲中,丹田處驀然亮起,幾乎隔著王守澄的身體都能透出光芒,接著是胸口、肩頭、雙腿……
王守澄鬼魅般飄開,然後半蹲下身體,雙臂交錯擋在身前,雖然姿勢難看,但防守得滴水不漏,顯然對九陽神功知之甚深,知道他拼死自爆的威力。
九陽神功一旦催動自爆,便無可逆轉,必然以全身精血為祭,釋放出絕大的威力。
王守澄雖然殺人如麻,卻還沒有撞見過已經踏入通幽境的高手,命都不要的玩自爆。
畢竟六級修為已經是天下數得著的高手,即使打不過,總能逃得走。
也就是這個菜鳥,被自己一把抓住破綻,以分筋錯骨手扣住他的手腕,讓他脫身不得。
饒是如此,自己也沒能將他腕骨徹底擰碎,廢掉他一條手臂。
出乎他的意料,對面那小子凝聚出來光球竟然沒有繼續亮下去,而是由明轉暗,重新融入體內。
王守澄慢慢放開手臂,盯著面前那個身著黃衫的年輕太監,然後發出夜梟般的笑聲,“咱家還當是哪家的小閹奴呢,沒想到原來是程侯爺。”
“程侯爺不在家里跟那些姬妾取樂,竟然跑到這里來送死。嘖嘖,年紀輕輕居然這麼想不開。”王守澄伸出血紅的長舌舔了舔嘴唇,獰聲道:“也罷,咱家就先捏死你,再好生炮制你那幫姬妾!”
程宗揚一言不發,他用太一經逆轉了催發的九陽神功,剛剛吸收的兩道死氣不再保留,直接轉化為生機,手腕受損的筋骨和背上的傷勢正在迅速恢復。
面前的太監臉上像塗了一層白堊一樣慘白瘮人,抹著胭脂的嘴唇卻像毒蛇一樣噴著惡毒的汁液,“你那個小妾,閨名叫阮香琳的,聽說是臨安鏢局的夫人,還生養過,桀桀……待咱家拿下她,先玩她一宿,再把她生過娃的子宮掏出來,做成個裝火鐮的荷包。”
“還有你那幾個侍奴,蛇嬈那賤人奶大腰細,罌粟女細皮嫩肉,那個驚理還是龍宸的叛徒,到時咱家廢了她們的修為,剜了她們眼珠,先讓孩兒們爽一番,再扔到窯子里去接客。程侯爺,你覺得如何啊?”
程宗揚露出狂怒的神情,似乎隨時都會衝上去搏殺,其實心下冷靜無比,正全力治愈手臂上受創的經脈。
這閹狗故意用言辭激怒自己,一是摸不清自己的底細,懷疑是不是暗中埋伏還有援手;二來外面還有墨楓林等人,聽到動靜,必定會趕來;三是評估自己的實力,決定是生擒還是擊殺。
時間在王守澄一邊,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
程宗揚不等傷勢完全恢復,便長吸了一口氣,踏前一步。
王守澄陰陰一笑,同樣踏前一步,“還有侯爺內宅那些美婢,到時咱家幫侯爺花點錢,找找人,想辦法都給她們按個罪名,扔到神策軍去當營妓,讓程侯爺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程宗揚恨聲道:“閹狗!”
王守澄打了個哈哈,“我這老閹狗可沒想過程侯爺這麼大膽子,竟然私帶漢國的皇後出行。那位趙皇後國色天香,嘖嘖,這事兒侯爺還瞞著漢國那邊吧?那正好啊,咱家可是有福了。待殺了程侯,咱家就帶著孩兒們把趙皇後請到宮里,先從頭到腳,里里外外把玩一番,待玩膩了,再一點一點剝了她的皮……”
程宗揚忽然縱身而起,與此同時,無數冰錐蜂群般往他背後撲來。
“接住!”牆外一聲嬌呼。
程宗揚身在半空,驀然揚手,接住從外面擲來的匕首,頓時心頭大定,知道死丫頭沒事,隨即朝王守澄猛撲過去。
王守澄不動聲色,皮膚猶如金石,發出“叮叮”的響聲,將幾只蟲蟻彈開,然後雙手一托,迎向程宗揚的匕首。
墨楓林像蛇一樣游進廚內,他袖中塞滿冰雪,雙手虛握著一振,雪花迅速凝結,在他掌中化為兩支冰鑄的短矛。
忽然灶爐內伸出一只狗頭,一口咬住墨楓林的大腿。
墨楓林壓根兒沒想到灶爐里居然還藏了條狗,猝不及防下,大腿被生生咬下一塊肉,而且傷口發黑,還是一條毒狗!
程宗揚聲勢凶猛地撲過來,剛一交手,頓時又落在下風。
王守澄雙掌仿佛帶有一股強大的黏性,不僅將他的攻勢化解得一干二淨,還像蛛絲一樣,一道道纏在他手臂上。
程宗揚終於意識到六級是個多大的境界,難怪盧五哥說他一只手能打兩個朱殷,原來不是胡吹牛皮。
他此時九陽神功和太一經同時施展,面對王守澄也只能勉強支撐。
他已經知道,這閹狗是打定主意要擒下自己。
以他的陰狠殘毒,落到他手中,只有一個下場:生不如死。
程宗揚立刻催動九陽神功,丹田的光球再次亮起。
王守澄陰笑著退後,與他拉開距離,但這一回沒有再蹲地護體。
程宗揚丹田的光球越來越亮,然後回身一撲,從墨楓林手中兩枚冰刺之間穿過,一記頭槌,撞向墨楓林的額頭。
昨晚交手時,程宗揚就發現,這廝似乎受過重傷,修為不進反退。
墨楓林本來就是以法術見長,此時修為又比程宗揚低了一級,剛才還被三頭魔犬狠狠咬了一口,雖然他拼命仰身,還是被程宗揚撞上腦門,鼻血頓時飆飛出來。
程宗揚揮臂斬下,“叮叮”兩聲,兩枚冰鑄的短矛被珊瑚匕首齊齊斬斷,但也被他一擋,差了少許,沒有剖開墨楓林的肚腹。
墨楓林驚出一身冷汗,意識到自己並非對手,他瘸著腿撲到地上,被刺傷的手臂爆出一團帶血的冰針,翻滾著鑽到王守澄身後,讓王守澄正面對敵,自己在後輔助。
墨楓林正面交手打不過自己,但做起輔助來,頓時將他擅長的法術發揮到極致,雖然他手臂大腿都有傷,但並不妨礙他施展法術,頃刻間,各種冰錐冰刺冰環冰牆層出不窮。
程宗揚心中暗罵,自己運氣真是背到家了,如今積雪未融,正給了墨楓林施展的空間,這要是換到七月盛夏,他哪兒那麼容易整出這麼多冰來?
程宗揚也不是光自己在打,各種的機械蟲蟻、蜜蜂、蜻蜓,甚至精鋼制作的長蛇,不時從角落里鑽出,射向王守澄。
王守澄紫袍鼓蕩,將那些蟲蟻盡數格開,甚至當場擊毀,纏在臂上的長蛇被他袍袖一振,鋼環節節崩斷,變成一堆廢銅爛鐵。
一只蠍子剛甩出毒鈎,就被他揮拳砸下,當場崩碎,嵌在里面的龍睛玉飛濺出來,半空中失去光澤,附在其中的魂魄被徹底摧毀。
破碎聲不住傳來,蟲蟻一只一只掉落。
程宗揚心頭一直沉了下去,死丫頭損失了這麼多蟲蟻,不知她還能不能支撐下去。
雖然死丫頭從來不說她是怎麼操控這些蟲蟻的,但肯定與她神魂相連。
損失一兩只還不大緊,一連被摧毀這麼多,可以想像死丫頭受到的衝擊。
問題是自己這會兒想走都走不了,王守澄想生擒他,才沒有痛下殺手。
自己要是露出退意,老閹狗立刻就會纏上,再加上墨楓林的冰牆,自己恐怕連廚房都出不去,就會被他們拿得死死的。
程宗揚此時唯一的倚仗就是催動九陽神功,以不惜同歸於盡的姿態讓王守澄多一分顧忌。
但自己不可能無限制地運轉九陽神功,接連催動兩次,經脈已經不堪重負。
再來一次,說不定還沒有催動自爆,自己的經脈就先崩潰了。
看到程宗揚丹田的光球再次暗淡,王守澄一邊逼近,一邊獰笑道:“程侯爺還能逆轉幾次?再有一次就頂天了吧?外面那個小姑娘對程侯爺倒是情深意重,這會兒還不肯走。一會兒咱家擒下程侯爺,順手再拿下她,到時咱家有個不情之請……”
王守澄尖笑道:“借程侯爺的雞巴一用!”
王守澄慘白的臉上透出猙獰的血色,“到時咱家割了程侯爺的雞巴,戴在身上,親自上陣,跟那小姑娘好生樂樂,程侯以為如何啊?”
“去死吧!”程宗揚丹田的光球再次亮起,義無返顧地瘋狂攀升。
王守澄這次沒有退後躲避,而是飄飛向前,雙掌猶如影子一樣拍向程宗揚的丹田,要在他自爆之前將他徹底制住。
與此同時,一柄長劍從程宗揚身後的破洞悄然伸來,一直藏在暗處的那名女子終於出現,隨著長劍遞出,劍鋒一點寒光越來越亮,直刺程宗揚的腰背。
程宗揚低吼一聲,左拳右匕,攻向迎面而來的王守澄,他這一擊傾盡全力,再無任何保留,對背後襲來的長劍只能聽天由命。
王守澄猱身上前,與他貼身肉搏,雙掌猶如蝴蝶般翻飛,一連數掌,拍在他的拳鋒和匕首側面,角度力道無懈可擊,那股陰柔的勁力將程宗揚的拳匕牢牢鎖住,再脫身不得。
王守澄露出一絲殘忍的獰笑,這位程侯連續催動九陽神功,此時已是強弩之末,眼看就要真氣耗盡,只能坐以待斃。
王守澄雙掌一翻,將程宗揚雙臂絞住,兩人緊貼在一起,幾乎能聞到死太監口中屍臭般的惡香。
程宗揚躲無可躲,“噗”的一聲,劍鋒從他腰後刺入,接著透體而過。
只見劍鋒帶著一點耀眼的寒光,流星般刺進王守澄腹內。
王守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看看腹中的長劍,又看看那名罩著面紗的女子,嘶聲道:“你個賤……人……賤人!賤人啊!”
王守澄咆哮著一把抓住長劍,將劍身生生拗斷,帶血的手掌鷹爪般揚起,掏向那女子腹下。
就在這時,被他掌力纏住的手臂猛然一振,如有神助般重新灌滿真氣,那柄珊瑚匕首驀然亮起,從近在咫尺的距離筆直刺進王守澄胸口,然後奮力一拖,王守澄紫袍綻裂,大半個胸膛被齊齊剖開,心臓從胸腔內迸了出來,在體外跳動。
墨楓林怪叫一聲,轉身想逃,一道蛛絲不知何時纏到他頸中,利刃般切開他的喉嚨。
墨楓林手一拍,傷口冰雪凝結,仰身避開蛛絲,往後避去。
緊接著眼前一黑,兩只飛蟲投進他的眼球,鋒利的金屬翅膀高速振動,將他眼球攪成血漿。
王守澄被切開的上半身斜著後仰,踉蹌著向後退去,忽然腳下一跘,被白霓裳咬牙抓住腳踝,整個人跌坐在地。
程宗揚舉起匕首,然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體內的經脈像是撕裂一樣,真氣近乎枯竭。
生死關頭,他又一次從珊瑚鐵中汲取了那股重新滋生的氣息,才掙脫王守澄的掌力,依靠這突如其來地一擊,破開了王守澄的胸膛。
但他這會兒也已經是油盡燈枯,再支撐不了多久。
一個纖美的身影踏入房內,宛如絕美的精靈,她眼眸透出濃濃的紫色,雪白的小手中握著一只血跡斑斑的瓶子。
王守澄像是陷入最恐怖的噩夢一樣渾身痙攣,嘶聲道:“不……不要……求你……求求你!不要……啊……”
小紫張開紅唇,發出無聲的吟唱,從她唇角淌下一道血痕,令人觸目驚心。
王守澄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變形,他拼命護住面孔,一道模糊的影子掙扎著從他腦門處拖出,投入實心的玉瓶中。
小紫用都盧難旦妖鈴收了王守澄的魂魄,然後雪雪撲過來,巨口一張,將王守澄的屍身整個吞了下去。
墨楓林捂著臉,慘叫連聲,鮮血混著零碎的肉漿從他指縫間不斷流出,又不斷凍成冰霜。
“叮!”
玉瓶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鈴響,墨楓林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他雙手朝前伸出,睜著血洞般的雙眼,輕聲道:“是你嗎?朱師妹?別怕,不要怕……”
墨楓林道:“師兄還差一點,就能救醒你。你乖乖的,別怕……”
“我殺了白霓裳,等我再殺了藍晗影,宗門就剩下我們奉瓊一支了。廣源行答應過我,會給我們找幫手,周族、王公公、道門,還有龍宸……”
“到時候你就是宗主,師兄會和你一起……一起重振瑤池的威名……”
“叮”,玉瓶又發出一聲脆響。
墨楓林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那具失去魂魄的屍身撲倒在地,然後被雪雪一口吞下。
小紫走過來,忽然間開始渾身發抖,帶著紫色的淚水碎珠般滾落,軟軟坐倒在地。
“走!快走!”她小聲說著,拼命去推程宗揚,眼睛卻慢慢合上。
程宗揚一把抱起小紫,深深看了那女子一眼,“一起走。”
那女子顫聲道:“廂房的幾名太監都被我殺了,沒人知道我在這里。”
“那好,什麼時候見,說個地方。”
“後日午時。咸宜觀。”
程宗揚一點頭,轉身欲走,然後猶豫了一下,俯身將白霓裳攔腰抱起,夾在腋下,閃身消失在黑暗中。
雪雪在廚內轉了一圈,又衝進廂房,將所有的屍體全部吞掉,然後邁開四條小短腿,朝主人追去。
剩下滿地鮮血,無聲地訴說著此地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