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弘晝由自己王府侍女月姝、貼身奴兒玉釧兒服侍著洗浴,本是隨手輕薄,一時貪風戀月性子起了,將月姝抱入浴盆中沾濕了身子揉玩,亦拖了她的小手要她搓揉。
那月姝本未經雲雨,初時難免羞澀,卻是個一心取悅弘晝的,不敢違逆,到底用兩只小手兒將弘晝侍奉的自是快活。
只是旁邊還有個玉釧兒瞧著,月姝到底未免臉嫩,雖然水底之下,兩只粉嫩小手已是百般兒機巧,用心將那弘晝一條陽根溫柔體貼得套、搓、揉、撫凡近百下,一方羞紅沾濕的粉面卻依舊伏在弘晝懷里,既不敢偷看弘晝,更不敢去瞧玉釧兒。
再幾十下,但覺手上的主人物什兒越發比那水溫都滾燙了許多,形體更是粗大,一吐一吸之間似要爆發,她耳中只聞弘晝粗壯喘息,卻也不知主人是否適意,到底是輕聲細語,唯恐玉釧兒聽到一般,在弘晝懷里呢喃有聲:“主子可舒坦?”
聽弘晝甕聲甕氣似要登頂,心頭也有些猶豫。
她到底是個女孩子家,其實亦不甚懂,即希望主人在這將頂未頂之快活時節多幾許片刻,又不知是否該越發用力讓主子泄了身子,倒怕憋出好歹來。
一時終於忍耐不住,回頭偷偷看一眼玉釧兒,似是求救一般。
卻哪里知道便是這玉釧兒,雖給弘晝奸辱過身體,但是其實是個年紀還小她一歲的小女孩兒,破瓜未久,見著弘晝只有順從伺候、聽君折辱的份兒,就是伺候弘晝起居用盡心思,在這等風月事最細巧處,哪里能有甚麼經驗,此刻除了臉紅耳熱呆呆瞧著自己和弘晝,哪里還能示意該如何施為。
即如此,月姝也只得越發手上了氣力,其實手腕子已是酸楚難忍,口中卻仿佛哀求一般,對著弘晝耳語:“主子您是龍馬精神,月兒年紀小不懂……就請主子……自己……嗚嗚……”到底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弘晝此刻將至精關難守,被這少女這等純真閨稚熏醉得越發忍耐不得,幾乎酸酸得便要崩壞,只是一條陽根尚在自己沐浴湯水里,若是射得出來,自己卻嫌未免有些汙了湯汁,雖然憐惜這月姝溫柔和婉,待自己一片兒痴心,但是此刻卻是那皇家貴胄、任意橫行、隨性作為,天下女子,皆是性奴玩物、只為自己一時之歡便可隨意淫汙玩辱的脾性起了,也不顧月姝處子羞臊不懂,玉潔冰清可憐,口中沉悶喝命道:“在泄水里髒了,你用嘴兒,替本王吸了去……”
以月姝而言,她本是自小兒生世父母都忘卻了,被人市花子不知哪里拐來收養之可憐人。
那四五歲上,叫做“爹爹”人販子不過度她天然顏色出眾,只為指望將來賣個大家子能多得幾兩銀子,便教習一些詩書,到七八歲上,竟還指點一些風月情趣;如此便自小兒懂事得早,每每背地里悵思自個命運淒涼,若是能賣給大戶人家做下等丫鬟,這等人市里買來的,不比家生的,此時凡大家都是隨意作踐,或給那府里老爺少爺、管家親戚,不拘哪個,在那年華最好之豆蔻幼齡,奸上幾年,再隨意配個府上苦力,已算是上上等時運了;若是一時沒這機緣,只圖銀子賣給了妓院青樓,憑自己花月貌、詠絮才、冰雪質,亦不過是是個淪落風塵,給那一等子充風雅的紈絝花銀子辱身子取樂之命數罷了。
誰知想再長得一兩歲,人販子看她容貌出落得越發水靈嬌艷,讀書習字更是勝人幾分聰明,便立意要開個上上的好價,倒是錯過了幾個大戶買家;到十二歲上尚未成交,便已起了賣給青樓之念頭,此時此刻,居然有那一等幾世里不能想來之事,堂堂和親王府,也不知為何,居然一時興起,在人市上學摸“知冷著熱的小丫頭”,相中自己買了去。
本來能入這等天家王府為奴,便已是萬萬不可夢想之事了。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便是自己只是下等奴婢,既然在府里服侍,最糟不過是年幼時給王爺隨意破身奸玩了處女身體,淪為性奴胡亂奸上幾年,然後配個小廝或者莊子里佃戶了,這等府里發落下來的奴婢,雖然失了身,一般人家也未必敢虐待輕看的;若是一時得了東風,能配個外放的小官兒,那更是人生輾轉有幸,不可細想了;若再敢奢想幾分,自己容貌顏色,性子體態,能得主子歡心,雖然自己出身低賤,難以有什麼名位,便是豢養在王府里作個陪侍之奴,終身可望富貴體面,那更是惘若隔世了。
哪成想竟不知為何,那天子阿哥、荒唐王爺非但果然喜歡自己,而且居然對自己和藹體貼、親昵疼憐,雖然難免有些手腳輕薄,卻是不似個作踐自己取樂的樣兒。
這等恩遇,實在不可想象思議。
真讓自己如在雲中夢里幻境瑤池一般兒,如此更恨不得化在弘晝身上報恩才好。
非但伺候弘晝起居飲食用足了十二分溫柔心思;一發連替弘晝拿主意思究竟想分寸,甚至圈拘性奴、取悅風流、古怪荒唐也是處處貼心;至於自己,雖然還是幼稚身體處子情懷,年紀小,尚羞於不敢主動求弘晝淫玩,但是已經是處處時時溫柔恭順、秋波春氛得,等著弘晝哪一日隨時性起,此刻已是不為自己命運,只望自己年輕玲瓏之女兒家身子,那受辱遭奸時的模樣兒,能換取弘晝片刻快活,也算是報了幾分主人恩情。
卻又不知弘晝為何,自圈禁大觀園來,在園子里任意妄為,將那些個或是名門閨秀,或是千金小姐,或是新妻美妾,或是小憐玉鬟,或是稚嫩幼女,或是半韻徐娘,甚至還有佛前女尼,一路奸淫玩弄,花樣百出,對自己,雖是越發添了手腳,但是總是憐惜過之,疼愛惜之,非但未曾奸破自己童貞,居然連脫了自己衣裳玩弄都未曾有過。
她有時不免也以為自己容貌體態不可弘晝心意,只是瞧瞧弘晝對自己那分子親昵,卻又不像。
只是一來二去,便也只以為弘晝眼前絕色女孩子太多了,一時不缺自己一個,候幾年罷了。
哪知今兒主子居然興致起了,將自己抱在湯池里摸玩,雖然衣裳未褪,但是此等模樣兒,只怕比裸體尚要旖旎,再要自己服侍陽根,卻不是自己想了多日的羞人場面。
只到底她少女清純閨秀,未曾想到弘晝居然要自己“用嘴兒吸了去”,雖然也曾偷偷想過弘晝會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千百樣古怪淫行,比這等事要羞辱的多,自己都是立意要咬牙忍耐,恭順遵循,好報主人恩憐萬千之一。
但是真到了主子開口有命,卻是這等“用口吸”,想到要用自己清潔香軟的口兒,含那處怕人所在,吸那羞恥精漿,那從女兒家天然帶來,難以一時泯滅之羞澀、恐惶、貞潔、怕髒之心緒卻閃一般激靈上了心頭,非但猶豫了片刻,也不知觸動哪根心弦,但覺鼻子里一酸,居然眼眶里委屈的淚水都涌了上來。
此刻弘晝正是將要登頂之際,這份猶豫一時未曾察覺,那一旁玉釧兒到底被弘晝奸過數次,卻知此等時分,萬萬不可忤逆一絲半點,她女兒家知女兒家心思,知道月姝乃是處子天性里那份羞恥,當真唬了,居然脫口而出:“主子……要不要奴兒來?”
這才出口,自己也覺得不妥,更是驚怒了盆里弘晝,幾乎是立時沉了臉,望向懷里那月姝。
月姝也是驚醒過來,暗罵自己這是如何了,雖是一刹那間隙功夫,居然敢忘卻了本份,頓時臉兒憋得通紅,雖然未曾看見弘晝目光,卻是恐懼自責全都一時想起來了,亦是嚶嚀道:“奴婢一時……慌了神……奴婢身子魂魄皆是主子的,自然是主子要怎樣就怎樣,就請主子盡興,回頭再處罰奴婢才好……”一咬牙沉下臉蛋去,閉了眼,在那水中摸索一番,將弘晝那條巨大滾燙的陽根,此刻再不敢絲毫猶豫,努力開了自己口舌,幾乎張得腮幫子小疼,忍恥吞含了進去,將那雞蛋大小的龜頭含在軟舌胎間,嗚嗚兩聲,用力一吸,卻不曾吸出甚麼來。
哪知頓時覺到自己那浮在水面上的頂心,被一只巨手用力一按,自己順著那氣力更是頭兒一沉,將自己整個口腔,一下將那條阿物兒吞咽到了自己最深處,幾乎將那條嚇人的物什兒,吞下了大半,此刻但覺喉頭一陣惡心難受,咽喉深處的嫩肉幾乎要被頂破了,天然的惡心想吐連連。
自己也知自己在水中,其實已經是淚流滿面,這一回卻不僅僅是羞恥之泣,亦是實在難忍難受之辱了,更是片刻覺得已是完全無法呼吸,自己那咽喉處的肉壁,沉沉撞擊著那顆圓溜溜的頭兒,猛然的,一股奔涌而出的熱流,燙到了自己的咽喉和舌根,竟是濃稠一片,不提那腥酸膩心,便是那份被深深辱到五內的恥感,亦是如何受得。
只是月姝此刻,雖是如同受刑一般,但是卻被自己適才那一份猶豫,更是折磨的慚愧不已,但覺自己悉心守候了幾年,主子真要拿自己泄欲時,居然猶豫了含羞,真是一時恨死了自己,此刻越是難受,越是反而覺得算是懲罰了自己幾分,減了些心頭之愧,哪里敢再犟著氣力,便是弘晝的手不按著,也是死死忍耐著口舌胸膛里的惡心,一股一股,將那弘晝深深埋在她口里的巨陽,噴吐出來的精漿,盡數吞咽了下去。
弘晝其實也只是那將要登頂之刻,一時有些惱怒,又是男子天性,將那月姝的腦袋一下按到底,將自己整股子精水,全都射到自己懷中胯下這個小女孩的咽喉深處,待到龍馬怒發散去,長長一聲虎吼,身子軟軟靠到那木盆邊沿,再看自己胯下的小女孩兒,依舊不敢將自己逐漸疲軟的陽具吐出,伏在水下依舊努力吞咽吸吮,這一刻,連他也不由有些憐惜慚愧。
更怕月姝在水里一味憋壞了,便抬著她兩條肩臂,將她上半具身子,扶了起來。
但見月姝一臉全是那滾滾而下的盆中湯水亦就罷了,那一頭青絲都濕噠噠沾染凌亂,更明顯可見,眼眶下,雪腮上有幾條水痕不同,卻是女兒家眼淚,那嘴角依稀,有幾條白痕,當是自己精汁稠密,泛了幾屢出來。
他一時未曾開口,那月姝已經是帶著哭音,開了口嬌軟哭著哀告:“主子……月兒適才……一時慌了。主子肯要月兒,是月兒本份,更是月兒福分……是月兒不中用,錯了……月兒是死罪……只怕主子適才若是泄的不快活……月兒磨成粉也贖不了罪……主子……您不要繞了月兒,定要重重處置,給府里上下,也給園子上下做個榜樣才好……”
弘晝聽她說得如此嚴重,初時幾乎愣了,後來噗嗤笑出聲來,拍拍她臉腮,實在忍耐不住自己那前世里帶來的親密柔聲道:“這卻不是胡說了……一時怕羞是女兒家天性,恩……本王就喜歡女兒家這份羞澀天真,若是沒了還不歡喜呢……你是本王婢女,又不是園子里性奴,雖是一般兒要侍奉,但是身份不同,作為也不同,哪里就一味只是處罰了……好啦……哪里就慌亂成這樣……本王適才泄得頗是得意的,再不曾騙你……倒是你……可憐見的……適才一時性子起了,倒難為了你,可弄疼了?”
他亦是一時失態,幾乎連王爺脾氣架子都忘卻了慰問起來,月姝更是心折臉紅,嬌羞難忍,一時雲里霧里,也不知該怎麼說話,只是聽主人口吻,卻是沒有半點不快,才略略心安,嬌羞難盛,又是慚愧,這等溫柔言辭,更是醉得少女心緒,也是一時忘卻了奴婢身份,居然脫口而出,細雨柔風一般:“主子……晚上,要月姝侍奉您歇息吧?您……不嫌棄……就……就……玩了月姝的身子吧……”
那一旁的玉釧兒,已經是目瞪口呆,若說弘晝折辱月姝口舌泄欲,卻不算什麼,以弘晝身份,既然一時想,便是理所當然,任意痛快就是了。
但是當真不可思議是弘晝在這月姝身上這份溫柔,園中女子得弘晝寵愛者亦有,卻哪里可想及這份體貼溫存,月姝這等主動求奸,雖然恭順奉主,卻也是僭越之言。
哪知下頭更是唬人,弘晝泄了身子,居然似有感慨,聞月姝之言,既不惱她求歡屬僭越,也不應承,居然仰面思索了片刻,淡淡道幾句話,倒把玉釧兒並月姝都唬著了,只聞得是:“你是本王買來的侍女,自然是也要用你身子的……只是一時想著,有點不忍一味作踐了你……待隔幾日,尋個日子,明功正道給你個侍妾的名分,與你洞房花燭一番才好……”
雖則弘晝外頭出了名的荒唐王爺,但是這話卻也是聞之令人不可思議。
其時朝野風俗,沒個出身的女孩子,在那大家子里其實分為幾等,最次一等,地方上達官貴人,豢養幾個性奴,一味折磨身子魂魄取樂是常有之事,這等為人性奴之女,要麼是人市上采辦來,要麼是有那一等紈絝子弟,一時興起,在那歌舞技房里贖買來,還有一類,便是那獲罪人家的良家女兒,有那一等略有勢力的人家,保下來充作性奴玩弄,卻也算是周全護持的善事;再上一等,便是府上下人丫鬟,年紀容貌能入了主子眼,奸汙玩弄是常事,一般無非是奸幾年,又去玩那等更年輕的,略略年長了便配了府里下人做妻室;再上一等,便是實在是家生的丫鬟,知根知底,又有臉面,若是自小兒隨著男子少爺伺候的,也有那一等開了臉,充作個“姑娘”,比那姨娘侍妾矮了一等,卻也算作了主子終身陪侍,若是自小兒隨著小姐伺候的,便是出嫁時做了陪嫁,也喚作“姑娘”,給夫家充斥內房的。
只是若說是正兒八經的妾室,雖然不如正妻偏房,卻總還要講個出身,無非是州府官員,納那商賈人家;或是京中大員,納那州府人家。
只是若到了弘晝這等身份,卻是更加不同。
莫說是福晉、側福晉、偏房、侍妾、侍女丫鬟、便是要性奴玩弄,也可在朝中中等人家,隨意挑選女孩子褻瀆,再不為過的,寧榮兩府女孩子眷屬,本是侯門,但是一旦獲了罪,於他為奴,其實也算是抬舉,若說是王府侍妾,那更是要宗人府入冊,天家玉牒載記,非上三旗上等人家貴姓千金女兒不可的,再怎麼寵愛,以月姝的身份,納之為妾,都是荒唐無稽之說。
至於“明功正道”、“洞房花燭”,月姝一個人市上買來的女孩子,更是不可思議之事了。
兩個女孩子都愣了片刻,到底還是月姝先緩過神來,忽閃著大眼睛,愣愣道:“主子……您說笑了……這……成什麼體統……”再看看弘晝,竟然不似說笑,倒是認真的,不由急了,只道:“主子……您想要怎得就怎得,要玩月兒算得了什麼,月兒的身子,本來就該給主子玩了取樂。月兒只求等幾年色衰了,主子不要將月兒配人,就在府里充個雜役,終身只曾給主子一個玩過身體,就是此生修來的福了……便是其他女孩子,主子看著有興致,要來也只好在園子里安置供主子為奴……”她看弘晝似乎不為所動,更是著急,此時已經不是在為自己謙辭,而是替弘晝想念了:“主子,您何等尊貴身份,奴婢冒死勸誡,如今在位親王雖有幾位,其實老一輩里做不得數,除了寶親王,朝廷便以您為尊了……您要納妾是大事,恭順親王納妾都是西域和卓部公主,何況是您,若不是上三旗貴姓,便是朝中官員正經人家女兒,再抬舉也使不得的,我算哪牌名,給三府里知道了,要翻天了……”
弘晝卻擺擺手,不讓她說下去,伸伸懶腰,打個哈欠道:“罷了別胡說了。說了半日,就一句說對了,本王要怎得就怎得。既然說了要納你,就是要納你……恩……你也莫上心,也不為抬舉你……是本王女孩子玩多了,只想玩個穿嫁衣的紅妝女孩子身體,妾室嫁衣鮮嫩可愛,脫玩起來有味兒,就為了這個,也偏偏要這麼胡鬧,三府……哼……三府里敢來問我的是非?”
月姝聽他說著,竟然果然是荒唐口吻,卻是越發認真,更是慌了,才要接著勸諫,哪知弘晝卻道:“乏了……莫再胡說了,明兒還要回園子去,替我抹了身子安排我歇息吧……今兒累了,不鬧騰了,玉釧兒陪我睡了就是了……”
二女偷偷對視一眼,也不再敢多話,只得扶著弘晝起來,替他抹了身子,還是玉釧兒扶著進了臥室,是夜不過是摟著睡覺,倒也未再有它話。
第二日,日近中天,弘晝才起,那玉釧兒卻早醒了,也不敢攪擾,只躺在被窩里陪著弘晝,待到弘晝醒轉,才服侍著弘晝起來更衣,外頭月姝進來伺候著梳頭洗臉,這月姝其實一腔心思難言,卻也不敢再提,只盼昨夜只是一時荒唐夢話,口中只是溫柔言語,回一些個王府內的差事,再一會子,鴛鴦、金釧兒已是捧了幾碟子精致小菜,進來服侍弘晝用了幾口午膳,見弘晝那昨兒疲累之色果然已經散去,那月姝才小心提醒,只說:“主子還去園子里不?昨兒主子吩咐,已經讓幾位大人要來去園子里回話,只怕這會子他們吃不准主子何時起,不敢怠慢,都在園子那里候著呢……”
弘晝便點頭道:“自然還是去園子里,只說病著就是了。眼看天兒也一天比一天冷了,園子里地龍好,自然去過冬過年。恩……委屈了你,還在府里替我張羅,堂客往來也不好怠慢了,過兩日……你就備著做新娘子吧……”
那鴛鴦、金釧兒不知就里,月姝是只希望弘晝忘記了,又怕弘晝忘記了,哪知這主子又提,有是害羞又是期盼又是擔憂,竟不知說什麼才好,弘晝卻已是拍了拍她小臀,攜著四女,帶了從人,辦了車駕,出城南回大觀園去了。
園中鳳姐、可卿等已經得了信,商議著此一回難得,便督率著園中有頭臉的女孩子在西門里頭院子里候著迎接,自有那馮紫英、勒克什等幾個要緊門人,昨兒奉了王府差事,今兒要見弘晝回話,又不好擅入,都在雀思門里頭的門房里候著。
鳳姐等也不敢怠慢,早差了晴雯、珍珠、小紅幾個小有體面的丫鬟遞送些茶水過去。
待等弘晝車馬到了,幾個門人琢磨著里頭都是王爺禁臠,不便相見,依舊躲在門房里候著。
倒是鳳姐、可卿領著寶釵、李紈、尤二姐、邢蚰煙、妙玉、迎春、探春、惜春、寶琴、李玟、李琦、連著平兒、襲人、司棋、侍書、入畫、香菱、鶯兒、萬兒、芳官、翠鏤、寶珠、金桂等齊齊跪了,一疊聲只叩頭說“主子安好”,弘晝才自那口外回來,這幾日只在貼身鴛鴦、蕊官、金玉等四女身上作伐,這一刻聽聞這一院子鶯聲燕語,嬌音悅耳,花顏動人,再瞧著滿地嬌顏玉體,雖然冬日里自冷,卻也是果然快活,才招呼眾女只管起來,對著鳳姐卻道:“園子里可安生?”
鳳姐本來怕他還在掛念迎春之事生氣,見弘晝滿面笑容,似一時早忘記了,也是歡喜,又是款款微福,笑道:“園子里內外都好……我等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兒,都不曾問主子身子安好,就敢蒙主子問了?主子一路勞頓,還望在園子里多住幾天過年,如今梅花都開了,好好賞賞,歇息足了精神才是我們本份,主子安好了,我們才敢安好呢……”
可卿見鳳姐占了先,也上前半步,笑著要問候,弘晝卻先對著她捏捏她臉蛋道:“你瞧著又清瘦了些。只是你體態嬌嬈,瘦一些個倒是更見風姿了……”
可卿本來也是滿腹心事,哪成想弘晝回園子,頭一個居然拿自己調笑,園中女子,最可依賴便是主人之賞玩,有這句話,倒好似添了八九分魂魄一般,嬌痴痴一笑一羞,低了頭,竟不知回什麼才好。
卻聽鳳姐已是問候道:“主子一路辛苦……四位妹妹也辛苦了……主子就請示下,去哪里先歇了才好……”她頓一頓,似乎乍了乍膽子,瞧瞧一旁跪著的迎春和惜春兩姐妹,道:“主子,迎丫頭如今安置在怡紅院里,紫菱洲雖解了封,我也沒敢讓她姐妹回去住……主子……”她說道後來幾句,已是輕聲輕氣,小心翼翼抬頭偷偷看看弘晝神色。
她這話聲音雖輕,幾個女子都是變色,連惜春幼小,都忍耐不住偷偷抬頭看弘晝臉色。
哪知弘晝倒似沒聽見一般,只點頭,指指身後四女道:“她們在外頭服侍的也好,回頭自然該賞……怎麼……人不全?雲丫頭呢?”
他如此裝沒聽見,可憐那地上跪著的迎春心下一冷,幾乎要墜下淚來。倒是一旁的小女兒惜春咬了咬牙,扯了扯迎春的衣襟。
此時,那寶釵上來一個蹲福,回道:“回主子,雲丫頭想來是著了涼冒了風,這會子身子還在發熱,不敢來見主子,怕過了病氣了不得,在自己房里養著呢。”
弘晝卻似心緒甚好,擺擺手道:“罷了,天氣冷……你們也都別在外頭了,都回各自房里去……回頭有興致,自然去尋你們……這會子,去瞧瞧雲丫頭吧……”
鳳姐、可卿、寶釵、李紈忙都上來勸道:“這雲丫頭如何當得起……主子身子要緊……”
弘晝擺擺手道:“哪里就過了癆病了。她一向身子壯實,倒如今可憐病了,去瞧瞧她也好。”
那鳳姐有過經歷,只道弘晝一時有了荒唐心,只想淫玩個病著的女孩子,倒不敢再勸,只得變著法子試探道:“主子即如此說,是雲丫頭福分,能得主子眷顧了……只是……還有幾位大人,候著見主子已有了時分……我卻不敢做主,還讓他們在旁邊門房里候著,還請主子示下,今兒可要見一見……”
弘晝低頭思索道:“沒什麼……就去瞧瞧雲丫頭,想來她自然在自己屋里養著,就讓他們幾個來枕霞居外頭,我見見吧。園子里女孩子多不便,你讓丫鬟太監好生帶著。”
鳳姐應了,目送弘晝遠去,才喚平兒去交代,眾人都是有心的,也不知弘晝去見湘雲,只是瞧病還是要怎生舉動,即不好猜,便只好磨蹭了片茶功夫,才讓晴雯,引著馮紫英頭一個,取道枕霞居見弘晝。
這馮紫英這會卻是越發添了小心,只是陪著笑,目不斜視,亦不說話,倒好似從未見過晴雯一般,只是說個“勞煩姑娘”,便隨著晴雯進去;到了枕霞居門口,候著回了話,才隨著一個丫鬟進到里頭,到客廳上拜見了弘晝,叩了頭陪笑道:“主子回來了……奴才見主子氣色還好,本以為路上必然乏了,卻到底是主子體泰安康……看著竟更有了精神……”
弘晝擺擺手讓他坐,一旁自有小丫鬟翠雨獻上茶來,弘晝卻已問道:“京中情形如何?”
馮紫英哪里敢真的用茶,小心翼翼陪側著,聽弘晝問,忙回道:“主子明鑒,太醫院、軍機處、內務府都說了,皇上身子漸漸安康了呢……只是……奴才聽個信兒,也要回主子才好……恩……李衛李督軍……前兒晚上進的直隸,只怕今兒已經到京了……”
弘晝不由低頭沉吟,卻不說話,半日才道:“李衛進京,自然是有差事……”
馮紫英嬉皮笑臉道:“奴才隨著李督軍幾年……瞧著咱李督軍乃是大清頭一等忠臣……既然進京,自然是有差事……”
弘晝搖搖頭,他這大半年來內外走動,也已知道里頭滋味,李衛官封兩江總督,乃是地方要緊差事,只是他乃是雍正昔年府上帶出來的龍潛之臣,確實如同馮紫英暗示,實在是大清官吏里,眼里只有雍正一個人的要緊官員,如今既然進京,必是雍正秘旨,有差事要他辦。
聯系著前後事態,怕只怕雍正其實回光返照,自知不治,要安排身後事也未可知。
他思來想去,這等雲詭波密之時,自己其實就是裝病裝病再裝病最是妥帖,便也只能搖搖頭不說,又道:“三府里呢,有什麼事……”
馮紫英近來心里懷了鬼胎,正想著要多博弘晝歡心,聽他問起,正中下懷,忙回道:“主子不問,奴才還不敢說呢。差事上,正有些麻煩事體,就請主子疼奴才,給奴才出個主意才好……”
弘晝明知他這等說話,必有所指,便笑罵:“莫搗鬼,有事便說……”
馮紫英笑道:“旁的都是小事,只是皇上身子不好,如今只住在暢春園,三府里說宮中要清清鬼氣,也好為皇上回宮做籌備才是……其實不過是歷朝歷代的規矩,將那一等年紀大的宮人女子,放幾個出去歸鄉,本來是那里朱妃請旨,說是冷宮里的罪余的宮人,該殺了殺,該流的流……恩……該放出去姘了也該辦了……別皇上回來一宮戾氣才好……這等大事,詹事府哪里敢做主……而且奴才想著……恩……恩……皇上身子不安,也該祈些福壽才好,前幾日回了皇後,皇後說既是封了王爺您掌管三府,還是該王爺您回來發落才好……奴才自己做主想著……有那幾個可憐見的宮女,其實論起來是個株連的罪過,何必一並荼毒了……只是若要放出去,也是不妥……主子若疼奴才,可否收留了……也算奴才三頭交代了差事……”
弘晝一聽便知這馮紫英搗鬼,想來自己那日親臨後宮探冷宮,又留了玉釧兒詢問抱琴究竟,這馮紫英布這彌天大陣仗,不過是以為自己看上了抱琴,想借機獻給自己淫樂,只怕這奴才膽子包天,連元春一並送來都是有的。
自己倒是確有這個心,只是如今總不好為這等事去回雍正,若無雍正首肯,也未免有些風險,一時倒是躊躇,想了片刻才含糊道:“既如此,你瞧著辦……只是莫要一味胡來,大內事自然要謹慎妥帖……”
馮紫英聽他答得含糊,知道這主子想吃怕燙著,笑著回個是,又小心翼翼道:“主子,前幾日園子里又有了風波……是奴才辦差不小心……只是不知道周公公這里處置如何……還請主子示下……”
弘晝知他也同鳳姐一樣,其實是打探紫菱洲之事,略想了想,道:“這事容我也問問才好。我還有件事要你去辦……”
預知弘晝交代馮紫英何事,請候下文書分解。
這真是:
人乃萬物靈
生就九竅心
貪嗔欲怨悔
機關算精明
亦有懵懂痴
苟忘利害名
何來荒唐事
世間唯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