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坐在車上,快到新街口時,卻猶豫起來。
他現在去小許那里,只要小許在宿舍里,他就會從小許身上拿走一切。
但明天上午詩茗就回來了,明天晚上後天晚上再後天晚上等等個晚上,他會和詩茗在一起,他假如離開詩茗去見小許,就必須給詩茗一個能夠站得住腳的理由,這讓張楚陷入了為難。
此外,他今晚從小許身上拿走一切,然後連續好多天晚上不見小許,小許會怎麼想?
如果是詩芸回來了,小許肯定會體諒他,有愛人在身邊,晚上一個人不能隨便出來。
但詩芸沒有回來,他在小許眼里就是沒有牽掛的人,是自由的人,無論如何他也應該在明天晚上後天晚上再後天晚上等等個晚上和她在一起,說話、做愛,在肉體深處交融彼此的靈魂,否則,他怎麼向小許說明這一點。
他想到這里時,突然感到身心有些憔悴。
他望著窗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叫司機上城西干道,往草場門方向開。
他下車後走進家心里仍然有些不甘。
他摸黑爬到床上,躺下來,那份渴望很快又爬上了他的心。
他不知不覺把手伸向陽具。
濕熱熱的陽具,似乎還留有陳女仕手上的熱氣。
張楚突然有些不明白,這個陽具,它現在在幾個女人手上傳來傳去,睡覺時也被她們捂在手心里,它受到的關心愛撫似乎比張楚本人還多,這個陽具是什麼?
愛,渴望,欲念,憂慮,甚至痛苦,這些滋味全是由陽具帶來的。
他想到這里時,頭腦中突然閃出《拉奧孔》雕像,一張被毒蛇纏繞住表情十分痛苦的臉,漸漸地,他看到了拉奧孔的陽具,一個碩大健壯坐在雕像中心的陽具。
拉奧孔痛苦的臉仰向天空,它的陽具翹著也同樣指向天空,它的呼喚它的痛苦似乎比拉奧孔臉上的痛苦還要強烈,甚至表現在拉奧孔臉上的痛苦看上去更象是由陽具發射到臉上去的。
他有些震驚,他從來沒有這樣去認識過拉奧孔。
他這刻又記起了米開朗基羅的雕塑《夕》,似乎與《拉奧孔》有些相似之處。
一個神情陰郁的男子,在疲乏里,他的陽具和著他的視线指向同一個方向,都在凝望或者憂郁著什麼。
他哀傷的表情,同樣象是由陽具傳遞過來的。
他突然象是覺悟到了一個真理,人活在陽具中,而不是陽具活在人身上。
張楚還在這樣胡思亂想時,這時電話鈴響了。
張楚起來,打開燈,看看時間,都快十二點了,會是什麼人打過來?
明天詩茗就回來了,他不想有人來打攪。
他走到客廳里拿起電話,卻沒有回音,再喊,從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很長的嘆息聲,張楚隱隱地覺得是小許的聲音,就小心地問道,怎麼不講話?
小許對著電話又嘆了一口氣,才說,說什麼。
張楚聽到是小許的聲音,心里立即高興起來,問小許在什麼地方?
小許說,你問這干嘛?
張楚就如實地說,我辦完事打的打算去你宿里,可到了大門口又走了,想你,又怕見到你。
小許聽了,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你會去我那兒的,我就在宿舍里等你,想你來說說話,可一直沒有等到你,到了十一點鍾,想你不會來了,不如回家,不用等得心煩。
張楚聽到小許說這些,心里就有些難受起來,他說,我比你還心煩,想你,想要你。
張楚說“想要你”這三個字時,聲音放得很低,象是不想讓小許聽到。
小許說,睡不著,聽你說點什麼吧。
張楚心里這刻正好對陽具有些糾纏,就問小許,你說丘比特的那支金箭,代表什麼?
小許說,這也問我?
張楚說,想聽聽我的想法嗎?
小許說,你說吧。
張楚說,丘比特的那支金箭,其實是個男性符號,陽具。
它箭頭上金光閃閃,似有火焰在燒,那都是陽具的特征。
丘比特的金箭,還暗示著有些男人陽具無力,他若中了丘比特的金箭,陽具就獲得了力量。
小許問,那射到女人身上呢?
張楚說,獲得陽具崇拜的力量。
小許說,你這樣說,兩個人相愛,是緣於陽具?
張楚說,我昨晚摟著你,陽具頂在你身上,這讓我想起我十二歲那年的一件事。
我一個人睡在一個房間里,有天夜里一覺醒來,發現被子那頭睡了一個人。
我就用腳蹬了幾下,那個人就醒了,卻不說話。
我問她是誰,她也不答理我。
我就鑽到被子那頭去,結果發現是我隔壁鄰居家的女孩。
她家里這天來了許多親戚,她家里沒地方睡覺,她就睡到我床上來了。
我睡過來後,她推我走,把我往被子外面推,但我卻死賴著不走。
她推了一會兒,見推不走我,就不推了。
因為她是個大女孩,我就在她身上亂摸。
她開始不讓,最後竟讓我連她的內褲也給脫掉了。
當我伏到她身上後,她在我身下笑得床都抖了起來,因為我怎麼也進不去。
後來我下來,她說,才這麼小,就想做壞事。
我說,那你要等我長大了。
後來天要亮時,我舍不得她走,就又伏到她身上,結果還是不行。
從那天起,我看到那個女孩,就很害羞,是因為陽具無力而害羞。
以後呢?
小許覺得這個故事下面應該還有故事,就追問張楚,張楚說下面沒有了。
小許覺得張楚應該給自己證明一下,仍然堅持說有。
張楚說,沒有了。
因為那天夜里那個女孩對我說,才這麼小,而我永遠不知道陽具在她心目中應該是多大,或者說她需要多大。
經歷過這個以後,這種膽怯就永遠存在。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陽具還沒有崇拜上時,男人的這種懼怕心理就一直存在。
所以,不少男人常常借酒壯性,以驅除一些膽怯懼怕心理。
小許聽到這里,問張楚,你懼怕我嗎?
張楚說,怕。
但是,是另一種怕。
小許笑著問,什麼怕?
張楚就說,不知道五千塊錢值不值?
小許聽了,就笑罵張楚。
兩個人就這樣野聊著,一直聊到眼皮打闔,沒有說話的力氣才放下電話,睡覺。
張楚醒來時,准確地說,是被詩茗推醒的。
他醒來看到詩茗,立即興奮得躍起身來就摟住詩茗。
詩茗卻用力推開他,說,有沒醒透?
我不是你老婆。
張楚卻不理會詩茗講的這句話,還是上去摟住詩茗。
詩茗把張楚往床上一推,氣著說,先給我交代一下,你跟姐姐睡過幾次?
你在家里一次都沒有跟我睡,現在想抱我,沒門。
張楚笑著說,我特地沒上班,在家等你,你還這樣氣我。
不要我親,我起來漱嘴洗臉上班去好了。
張楚說完,就四跳下地去衛生間漱嘴洗臉。
詩茗也不理會張楚,像是旅行累了的緣故,倒在床上休息。
張楚洗好出來,見詩茗躺在床上,以為詩茗哪兒不舒服,就上去摸摸詩茗的額頭。
詩茗卻抬手把他的手打掉,依然很生氣地說,我不是你老婆,以後你別碰我。
張楚坐到床上,嘻笑著說,這是你說的?
然後伸手就往詩茗身上摸。
詩茗在床上滾,讓著張楚的手。
就這樣,張楚一直把詩茗逼到床邊上。
詩茗氣得坐起來,說,你別討厭好不好?
張楚卻伸出兩手,把詩茗緊緊摟住,親詩茗。
詩茗在張楚懷里一邊掙扎一邊說,在家十幾天,你都沒好好摟我一次,就是抱我一下,也像是應付任務似的,很快就放開我。
你對我有什麼心?
我還跟著你趕回家,心里念著你。
你倒好,成天陪姐姐又說又笑的,把我晾一邊,我成了什麼人了?
我這麼賤,趕回去看你們好恩愛,還要跟著姐姐在一旁夸夸你,你多了不起,心中還有一點我不?
現在假模假樣來了,你放開我,我跟你斷了。
詩茗盡管一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但話卻是越說越弱。
張楚用一只手摟住她,用另一只手揉她的奶子,詩茗漸漸地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最後,詩茗摟住張楚,無可奈何地說,我恨死你了。
說完後,咬住張楚的舌頭,恨恨的勁卻下不去,並且很快就變成了吸吮,舌頭抵住張楚的舌頭,攪張楚。
張楚一邊撫摸詩茗,一邊脫詩茗的衣服。
詩茗只管抓住張楚的陽具,在手心里撫摸、揉捻,象是渴望已久似的。
漸漸地,張楚的身心如火一般的蓬勃燃燒起來,他躺到詩茗身下,將陽具頂進詩茗的身體里。
詩茗的下身很快就濕潤了一大片,陰道包裹著張楚的陽具在蠕動著,溫熱的體液帶著感宮的美妙不時從詩茗的陰道深處涌出來,在張楚的陽具四周洋溢成一片沸騰的快樂的溫泉。
詩茗的兩手撐在張楚的胸前,腹部貼在張楚的腹部上,慢慢地伸入、探出。
張楚兩手緊緊抓住詩茗的奶子,臀部配合著詩芸的動作有力地向上一次次地頂起落下。
當詩茗溫熱的體液汩汩地不停地向外涌出時,張楚抱住詩茗翻上來,讓詩茗躺到他身下,用更有力的動作向詩茗的陰道深處剌殺進去。
當詩茗被張楚剌入高潮時,無數快樂的小手象雨箭一樣地從詩茗的陰道里飛了出來,抓住張楚,撫摸張楚,滋滋地一息一息地抽掉張楚的身心魂魄。
張楚一下子就覺得整個人被那些小手抓進了一座快樂的天國里,他在一陣極其舒暢快意的呻吟聲里,陽具一下子在詩茗的身體里爆炸開來了,他跟著就全軟癱在詩茗的懷里……
一切快樂都是來自陽具!
過了一會兒,張楚濕漉漉的陽具才從詩茗的陰道里滑了出來。
詩茗立即把張楚從身上推開去,起來,從詩芸的梳妝台抽屜里拿出一瓶藥,倒出兩顆,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只水杯子,喝一口水,把藥吃下去,然後再把藥放回原處,到衛生間里開熱水器放水。
熱水器放水的時候,詩茗回到床上依著張楚重新躺下來,她把手放在張楚的耳朵上捻捻,問張楚,說我聽聽,跟誰做愛舒服?
張楚這會兒眼睛都懶得睜開來,聽詩茗這麼問一句,不覺笑了起來,摟過詩茗,說,你認為跟你做愛最好不就得了,還問我干嘛。
詩茗一聽,氣得揪住張楚耳朵,說,是誰認為?
張楚卻不願意讓詩茗在這上面占了上風,就說,我早說過,她是你姐姐。
詩茗氣得下狠勁揪他耳朵,張楚疼得只好張著嘴喊叫。
待詩茗放下手後,張楚說,你一回來就虐待我,再這樣,我就重找情人了。
詩茗一聽,立即生起了氣,坐起來,問張楚,你剛才說什麼?
詩茗一直不允許張楚說她是他的情人。
在詩茗心里,張楚就是她的愛人,她的丈夫。
張楚自知說錯了話,趕緊摟住詩茗,說都是她鬧的,才這麼信口開河。
詩茗不依,說,你心里就是這樣認為的。
張楚說,你是我的愛,你還要我說多少次?
詩茗立即摟住張楚,說,我要你說一輩子。
說完拉張楚起來去衝澡,說衝好澡後給張楚做點吃的。
張楚說,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們到外面去吃吧。
張楚下午去上班。
他趕到辦公室,辦公室里正站了一圈人在聊新聞,陳女仕小許也都在。
張楚就站在一旁聽他們聊。
張楚聽了幾句,見眾人聊的還是舊新聞,覺得沒什麼好聊的,就坐下來,找來幾份報紙在一邊翻。
小許見張楚走開了,就走過去,坐到張楚的對面,說,他們都在說那位副市長的夫人太差勁了,說她不應該把香港人送的一塊貴重手表拿到商場里去賣。
這麼貴的手表在南京誰買得起,否則,誰會知道那副市長貪汙受賄了那麼多錢物,這說的也有道理。
張楚聽小許這麼說,笑了笑,沒有作答。
小許說,你笑什麼,這是大家的意見,不是我說的。
然後,很有意味地瞄了張楚一眼。
張楚說,我不是笑這個,我是笑你說話的語氣。
你說話時,是帶著這樣一個假定在里面的:如果我是那位副市長的夫人,我就不會這樣做。
小許立即笑了起來,說,你真臭狗屎。
然後在辦公桌子下面,伸腳踢張楚。
那邊陳女仕看到張楚跟小許鬧起來了,就走過來,問,你們在鬧什麼?
張楚先搶過話,說,我就不明白,如果副市長的夫人不聰明,副市長能貪汙受賄這麼多?
小許拿眼睨了一下張楚,說,就你明白。
陳女仕卻說,小張剛才說對了,如果副市長夫人聰明,副市長就不會貪汙受賄這麼多了。
張楚立即反駁說,你別反了我的話,“在其位,謀其利”,到哪里都一樣。
那邊人見我們這邊在爭論,就都圍過來,圍繞副市長的夫人究竟是聰明還是不聰明爭論。
整整爭論了一個下午,大家也沒有達成一個共識。
下班後,張楚走時有些遲疑,他想陳女仕或者小許也許要跟他聊一會兒再走。
他就開著辦公室門,坐在桌上拿本書出來翻翻,等她們誰過來。
不一會兒,電話鈴響了,張楚起來去接,竟是小許的。
小許告訴他,讓他去鼓樓紅唇酒吧,她在那里等他。
紅唇酒吧離這里不遠,就兩站路,張楚騎自行車十分鍾之內就能趕到。
張楚心里有些為難,但還是答應了小許。
張楚掛了電話後,立即關上辦公室門,給詩茗打個電話。
詩茗下午沒有去上班,在家里休息。
張楚撥出電話後,讓電話鈴響三下子,然後按住,再重撥,這是他和詩茗約定好了的,其它電話詩茗都不接。
詩茗拿起電話後,張楚告訴詩茗,他晚上要遲一會兒回去,在單位陪幾個客人吃飯,叫詩茗不要等他吃飯。
詩茗問,有沒有女的?
張楚說,我在你眼里成了什麼人了?
詩茗說,你最喜歡在女孩子面前賣弄。
張楚說,晚上回去我在你面前賣弄。
詩茗笑著問,准備賣弄什麼?
張楚想逗詩茗開心,就說,男的還能賣弄什麼,英雄本色,豪情萬丈,就數那一棒了。
詩茗聽了,立即笑罵張楚,說,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的,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楚見詩茗這麼開心,就對詩茗又說了兩句笑話,才掛了電話。
然後出去鎖上門,准備往鼓樓紅唇酒吧里趕。
剛走了幾步,陳女仕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從門里面探出陳女仕的半個頭來,招乎張楚進去。
張楚趕緊跨幾步,走進去。
張楚進去後,陳女仕立即關上門,然後把張楚摟在懷里,親他。
過了一會兒,陳女仕才坐下,讓張楚坐在她腿上,她把手伸到張楚的衣服里,掏住張楚的陽具,在手心里玩弄。
張楚因上午才和詩茗在一起過的,這會兒心里又因念著小許,陽具在陳女仕的悉心玩弄里竟沒有挺舉起來。
陳女仕有些蹊蹺,就小著聲問張楚,它怎麼這麼沒精打采的?
張楚臉一紅,心里跟著就有些慌張,忙說,可能是緊張的緣故。
陳女仕聽了,有些相信,因為她自己心里就很緊張,擔心小許或者什麼人突然開門進來。
她把張楚往胸前貼貼,撫摸張楚。
張楚也把手伸進她的胸脯里,揉她的奶子。
過了一會兒,陳女仕突然就到張楚的耳邊,小著聲問,要不要我親它?
張楚還沒有轉過神來,陳女仕已經把張楚推站起來了,並且蹲下了身子。
張楚在一瞬間,象是被電擊了一下,一股強烈的麻酥感覺頓時傳遍了全身,但張楚仍然在心里掙扎著,反抗著,一遍遍地在心里呼喊,我不要,我不要……
但他的嗓子象是啞了,聲音喊不出來。
相反,他的意志象是被另一個人完全控制住了,在拽著他向著一個快樂的深淵里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