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蕭徑亭心中正在抒發感慨,忽然一陣淒厲的號叫響徹天邊,便仿佛是從地底下傳來一般的幽寒,使得空氣中的秋意猛地一下變得更加的淒涼凌厲。
“啊?!”見到池觀崖身軀微微一顫,蕭徑亭心中一陣驚駭,暗道:“這便開戰了嗎?我可還沒有准備好啊!他們也沒有准備好啊!”
兩人迅速互相對視一眼,便飛一般躍出,朝發聲處飛快馳去。
蕭徑亭耳朵一凝,那復雜的呼喝聲,以及刀劍的撞擊聲一下子頓時清晰了起來,蕭徑亭心中一動,足下的速度越發變得飛快,跑出大概里許距離,足下輕輕一點便轉過前面一道路口。
入眼的便是豁豁的刀光劍影,只是那刀劍雖快,但是看在蕭徑亭眼中卻不是怎麼精妙絕倫。
“慢著,且看看再說!”蕭徑亭立刻拉住了正要衝出的池觀崖,閃身躍進邊上的一處花叢。
前面大概十丈處,十來個黑衣漢子正手握長劍圍著中間一人,但是這人數上占了絕大優勢的黑衣人一方,好像對中間那人顧忌得很,仗著手中的長劍,卻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而十幾個人手中的長劍,也只有兩三人劍上沾血,但是他們這方的黑衣人中,卻是全部都掛了彩,呼吸也又粗又急,想必身上的上都不輕。
雙方好像都木化了一般,呆呆立著一動不動地互相對峙。
而那十幾黑衣人將中間那人緊緊圍住,讓蕭徑亭也看不見中間圍的到底是誰。
換在平時,蕭徑亭早已經一躍而上了,但是今天的情況尤其的特殊,他不能讓別人看出一個前來押送兵器的小將竟然身懷著那麼厲害的絕頂武功。
而且這場打斗來得太過於詭異了,竟然有十幾人在離‘上兵世家’不遠的地方動刀動劍。
以池觀崖在金陵武林的地位,不要說動刀,就是不經過同意便帶著兵器進去“上兵世家”也已經是大不敬。
這一對峙仿佛在考驗所有人的耐心,不但是在考驗敵對雙方兩人的耐性,也在考驗蕭徑亭兩人。
蕭徑亭腳下都仿佛有些癢了,忍不住一把衝出,然後一劍將圍在外面的十幾人一劍砍翻,看看圍在中間的那人到底是誰。
“呼!”
剛才還露出半張臉的太陽,此時仿佛猛地落下,蕭徑亭心中也猛地一凜,暗道:“這個是不是故意為池觀崖設的一個陷阱,只要這一衝出去,只怕渾身都被射成了刺蝟!”
想罷不由豎起雙耳,傾聽附近的動靜,雖然聽到有人的騷動聲,但是卻沒有弓弦緊繃的聲音,心中不由更是奇怪,接著心中又一個念頭冒出:“這會不會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將人引出,然後再衝進‘池府’大大肆虐!”
想到這里,蕭徑亭不由暗暗拉了下池觀崖,正要傳音過去,叫他趕緊回去。
不料此時場上忽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冷笑,道:“怎麼樣?還想著有人過來過來救你嗎?就是有人看見了也不敢過來救你,因為我們現在也算了名門正派了,而且只怕能過來救你的人,此刻也早已經見閻王爺去了。”
“嚶!”接著被人群包圍中的那人傳出一聲呻吟,不知道是不是被眾人圍緊的緣故,蕭徑亭覺得這聲呻吟顯得尤其的壓抑痛苦。
“哈!哈!哈!”
還是那刺耳的聲音,但是此時已經不是冷笑了,而是更加尖利囂張的大笑了,接著那聲音變得淫穢下流起來,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小美人,老子身上的藥可還使得,你這小美人讓我們幾人奔波了幾百里,累得連腳都軟了,不過見到你這小美人後,鳥兒卻是從來沒有軟下來過!兄弟們上去拿下她,我們兄弟幾個便活吞了她,老子的口水早已經吞了一肚子了。”
“是!”隨著為首一人大手一揮,眾人猛地朝中間撲去,還夾雜著無數的淫笑。
“媽的,你瞧那大屁股,要是讓老子鳥兒碰上一下,那軟軟滑滑的,肯定魂都沒有了,讓老子死了也願意。哈哈!啊……”
接著是一陣慘厲的號叫,那人還真的說對了口,就在他話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便從喉底的最深處傳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慘號。
接著一具渾身冒血的身體飛快地從人群中飛出。
緊接著又幾個黑衣人從人群中飛出,只是那慘叫越來越輕,而被扔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顯然中間那人剩下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那剩下近十人顯然被嚇得不敢再動,經過片刻後,那為首人又是一陣冷笑道:“媽的,臭娘們,你的肉就那麼嬌貴嗎,老子的手還沒有碰到便好像發瘋了一般,反正等下我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啊!”
接著一聲驚呼,人群中仿佛刮起一陣風一般,將眾人未成的包圍圈撕開一道口子,緊接著一道無比曼妙的身影從人群中飛快躍出。
好像是氣力衰竭一般,那女子動人的嬌軀此時仿佛是被射中的天鵝一般,飛到半空便落在地上,軟軟癱下。
“哈哈!”十數黑衣人一陣驚呼後,見到那女子落下,便爆出一陣得意的哄然大笑。接著紛紛朝那女子的落身之處撲去。
“徑亭,就算是陷阱,老夫也顧不得怎麼許多了。”
池觀崖目中光芒一閃,渾身真氣一鼓便要朝前躍出。
但是接著他的那雙眼睛猛地睜到最大,口中驚聲叫道:“丹兒姑娘!”
那個女孩見到蕭徑亭、池觀崖二人躍出,美目頓時一亮,接著蛾首一歪,便暈倒在地。
蕭徑亭順著池觀崖的目光望去,目中一亮,心中一震。
見到癱倒在地的那女子正朝這邊望來,雖然臉色慘白,但是那張臉蛋卻是秀美絕倫,讓蕭徑亭震撼的不只是她的美麗,因為眼前這個美麗的姑娘不是她的真臉,是一種高明的易容術,仿佛比蕭莫莫還高明。
盡管高明,但那終究是易容術,蕭徑亭接觸易容術太多,所以一下便能夠看穿那是一張假臉。
而且這個女孩給蕭徑亭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就是一下子竟然看不出她到底是誰。
“丹兒姑娘?”
聽到池觀崖的叫喚,蕭徑亭心中微微一動,腦中頓時浮現起那個一自己恩怨糾葛的丹姑娘,眼前的這雙美麗動人的眼睛,頓時也和印象中那個刁鑽狡猾的丹姑娘吻合起來。
“她就是先後兩次刺殺自己的丹姑娘了,也就是目前唯一妻子下落的丹姑娘了!”
此時丹姑娘面色憔悴,早已經不見了平日的狡黠靈動,剩下的只有無比動人的楚楚可憐。
蕭徑亭此時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為何丹姑娘竟然會成為十數個黑衣人的圍攻對象,而且是在上兵世家的附近,而且她竟然和池觀崖是認識的。
但是蕭徑亭此時也來不及想這些了,因為他見到那群黑衣人的髒手已經快要碰上丹姑娘無比動人的嬌軀了。目中一瞪,足下一點便要躍出。
“呼!”
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兩股香風拂過,仿佛兩只美麗的蝴蝶被風輕輕卷來,看來無比的賞心悅目,但是接下來的場景就變得凌厲起來了,兩道美麗的身影中忽然閃過一道雪白冰冷的刃光,隨著動人靚影衝進黑衣人群,兩道白光輕輕劃過便帶起兩聲壓抑而又慘厲的號叫。
蕭徑亭見之,微微踏上一步,將池觀崖和軟倒在地的丹姑娘間隔開來,因為丹姑娘先前的一些表現實在是太狡猾了,而且今天她的出現也是那麼的意外。
而此時蕭徑亭也看清了衝進戰團的兩名女子,一個是辛憶,另一個便是蕭莫莫。
不過蕭莫莫此時這張美麗的臉蛋也不是真的,倒是辛憶還是那張清秀絕倫的嬌魘,沒有做任何一點的改變。
“咦!這群黑衣人功夫還真的不弱!”
蕭徑亭本以為兩位美人很快便會解決掉那十來名黑衣人的,不料此時竟然已經是戰成了一團。
而此時蕭徑亭心中的丹姑娘的懷疑不由又是動搖起來,若是作戲的話,那麼沒有必要將那麼多名厲害的屬下派來送死啊!
一個武功高明的手下,可不知道又多麼的寶貴啊。
想到此處,蕭徑亭不由望了一眼癱倒在地的丹姑娘,修長動人的嬌軀上此時沾滿了鮮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她自己,躺在地上仍是昏迷不醒,曼妙迷人的家去此時看來尤其地虛弱,竟然惹得蕭徑亭心中陣陣的憐愛。
蕭徑亭暗暗運氣雙手,走上幾步將丹兒姑娘柔若無骨的嬌軀抱起,美人的嬌軀本來就柔軟,而此時丹姑娘身上仿佛一兩力氣也沒有了,剛剛碰到蕭徑亭的雙手,便軟進蕭徑亭懷中。
那動人滑膩的肌膚讓蕭徑亭心中頓時一蕩,見到丹姑娘晶瑩如玉的小耳珠此時也印上一縷紅暈,再看美人的臉上,發現仍然是處於昏迷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
“千萬不可被她假相騙到了!”
蕭徑亭可還清清楚楚記得,在任府地下的秘道中,丹姑娘是怎麼用上詭計反敗為勝,將那個狡猾厲害的晴姐姐給暗算了的,最後還在人家的雪臀上刻字了。
想著,蕭徑亭雙手隨即按住美人身上的幾個要害之處,防備她忽然爆起,但是丹姑娘卻是仿佛沒有發覺一般,仍然是軟綿綿躺在蕭徑亭懷中。
“徑亭,你看住這位姑娘,我上前幫忙!”
池觀崖見到辛憶和蕭莫莫雖然穩占了上風,但是由於對方人多,而且武功高明。
雖然莫莫心恨,片刻間手中的利劍已經劈碎了四人,但是為了不露出身份,所以沒有使上她那支美麗的奇刃,使得武功大打折扣,加上昨天雪臀受創,行動微微有些不便。
而辛憶心軟的毛病又犯了,雖然劍招犀利,但是玉手下僅僅只殺了一人,一下竟然不能收拾下全局。
“不勞池老太爺了,這些宵小我來打發了!”
忽然不遠處的路角傳來一聲斷喝,仿若雷鳴一般,接著飛快越來一道高大的黑影,仿佛烏雲一般,迅速籠罩而來。
接著蕭徑亭只覺眼前一亮,那團氣勢駭人的烏雲飛快劃過一道閃電,猛地劈向人群中驚駭失措的黑衣人,頓時撕開了擠在一處的戰團。
“啊!啊!啊!”
幾聲沉悶而又撕心的慘呼仿佛又規律一般的響起,隨即一眾身體紛紛落下,接著那道高大的人影電一般從人群中射出,在池觀崖面前三尺處飛快停下,行的卻是武林之禮,道:“晚輩見過池老太爺了!”
“這是哪位高手?!”
蕭徑亭此時眼睛便連眨一下的功夫也沒有,對方竟然在這電閃雷鳴間的功夫一劍截殺了幾乎所有的黑衣人,而對手卻沒有一點反擊之力。
更加難能可貴的是這一瞬間的擊殺中,起落中這人竟然完成得如此的瀟灑利落。
池觀崖見之連忙朝長長拜下,道:“‘上兵世家’池觀崖拜見李使君李大人!”
“他便是李莫瀟!”
蕭徑亭看清來人,身材竟然比池觀崖還要高上一兩寸,身軀雄壯,看來便仿佛一座山一般,但是那張臉卻是長得斯文中帶著儒雅,額頭高且飽滿,眼睛深而且細長,鼻梁高挺但稍稍有些彎曲,嘴唇卻是看不怎麼清楚,因為被上面的長須給掩住了。
“崖公啊,情況有些不妙!”
李莫瀟輕輕扶起池觀崖後,輕輕一嘆輕聲道。
隨即緩緩走上幾步,見到了邊上的蕭莫莫,笑道:“你真厲害,不善於使劍,最後竟然還連殺了三個!他們這群人功夫可真是不弱啊!”
接著目光轉向辛憶道:“辛憶姑娘,你心思太好了,對敵人可是來不得半點心軟的。”
蕭莫莫笑笑,並沒有說話。辛憶蛾首輕輕一垂,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沒有說話。
李莫瀟目光接著望向池觀崖道:“崖公知道張怒濤將軍嗎?”
池觀崖不知道李莫瀟為何提到了張怒濤這個金陵的第二號人物,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李莫瀟目中閃過一絲凌厲,輕輕一笑,道:“他可是員猛將啊!幾年前在西北大退突厥騎兵三百里,是最近朝廷對突厥少有的大捷了!”
雖然李莫瀟此時是笑的,但是目中卻是沒有一點的笑意,接著輕輕一嘆道:“朝廷安定的時間太長了,所以無論是兵是將,都在安定的生活中柔弱了不少,傳到百姓耳中在對抗突厥的時候,自然是威風八面,但是其實並沒有占到多少便宜,所以張怒濤的那些功勞,此時看來竟是天一般的大,皇上也極是恩寵他!不過他此時竟然不在邊關抵御突厥,卻是偏偏跑到我金陵來了,做上這個二品經略使!將金陵道的半數兵馬拿走了!真是奇怪啊!”
這席話仿佛一下突然冒出來一般,眾人不由聽得雲里霧里,但是李莫瀟接下來的話讓人頓時明白其中的意思。
“這個張怒濤不是將班出身,當初沒有方召疾的保舉,輪不到他去西北,而那時候我恰恰在朝中反對他領兵西北了!”
李莫瀟微微一笑,轉過臉來望向蕭徑亭,道:“就在剛才,張怒濤竟然動用了一張兵符,所以老夫就急著趕來了!一來讓那些探子知道我來這里了,使得張怒濤正要做出什麼舉動的話,心中也會有所顧忌!二來使提醒崖公,這張怒濤為人精細得很,他出手定然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而且,若是我也公然拉來兵馬與其對抗的話,那麼在朝中定會引起泫然大波,說不定恰恰落進了他們一群人的圈套,所以請崖公萬般小心,府中不要有什麼朝廷忌諱的東西!”
“本來我還想派出一隊兵馬,暗暗護住尊府,現在看來是不能了!但是那邊的戰事,莫瀟一定會盡力的!告辭了!”
說罷飛身而退,騎上隨後跟在的馬,領著一群隨從飛奔而去。
“徑亭啊,情況緊急得很,不然李莫瀟也不會在這萬般危急的時候趕來了,那邊開戰的時間也快到了吧!他這個當事人還是剛剛趕去啊!”
池觀崖朝蕭徑亭輕輕一陣苦笑,朝蕭莫莫兩人招呼道:“我們回去吧!”
辛憶朝蕭徑亭走來幾步,小嘴微微一動仿佛有話要說,但是見到蕭徑亭懷中抱著的這個美人,不由機靈地閉上了小嘴,又忽然朝蕭徑亭道:“蕭公子,不若我來抱這位姑娘吧!”
蕭徑亭輕輕搖了搖頭,笑道:“不用了!”
因為辛憶雖然聰明,但是終究太過於單純,而懷中的這個美人相反,比狐狸還要狡猾,蕭徑亭還真的不放心將她給辛憶抱了。
蕭徑亭幾人進了池府後,里面便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只是在這個巨大的府地中,臨近夜晚時候的風兒吹得厲害,使得眾人走在其中微微感覺到一股涼意。
進入一間廂房後,蕭徑亭帶著滿心的狐疑地為丹姑娘把了脈,朝池觀崖道:“她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真氣耗竭得厲害脫力了。”
說罷右手握住丹兒的皓腕輕輕一緊,一道真氣緩緩輸了進去。
“池伯伯,您快走吧!有群非常厲害的對手想要害您!”丹兒姑娘的美目緩緩張開,見到了池觀崖後,眼睛猛地亮起,急聲呼道。
池觀崖愛憐地輕輕拂過丹兒如雲的蛾首,柔聲道:“不要緊,伯伯已經知道了,而且已經做好准備了,丹兒你是專門為伯伯報信才被他們追殺到這里的嗎?真是難為你了!”
“啊?!他們竟是認識的?”蕭徑亭心中不由大是驚駭。
丹兒目中閃過一絲調皮的笑容,接著仿佛有些撒嬌的口氣,道:“伯伯啊,其實我師傅早已經和您說過,向您的‘上兵世家’這般,說是武林世家卻又是被朝廷節制著,而要說是官家勢力卻是沒有相對的權力,總有一日會被別人打上主意的!還不如索性將那些鍛造兵器的秘方給了朝廷,然後您自己快快活活做個江湖人,不知道有多好?”
“你這蕭丫頭說得輕巧,不說別的,我現在手上掌握的這些鍛造秘方又不是我池府一家的,里面還有大半是屬於顯碧國的啊!”
池觀崖呵呵一笑,目中神色無比慈愛地望了丹兒一眼,道:“好了,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呆在這里休息啊!”
蕭徑亭頓時不由聽得有些糊塗了,丹兒仿佛和池觀崖相當熟悉的樣子,而且看來池觀崖甚至將丹兒看成了自己的親女兒一般。
那樣的話,這個丹兒想必對上兵世家也是經營良久了,竟然用這副面容早早地便和池觀崖開始交往。
“她在突厥中的身份應該十分的高貴吧?!那麼。她不想讓‘上兵世家’落入朝廷手中倒是情有可原了!”
蕭徑亭目光瞟了丹兒一眼,本想警告池觀崖小心丹兒,但是現在看來池觀崖對她只怕比對自己還要信任,不由打消了這個念頭,心中想著該怎樣創造與丹兒獨處的機會,這樣一來也能明白其中的一些端倪。
“她真的已經真氣耗竭了嗎?”
蕭徑亭心中正暗暗估計,接著看到池觀崖使來的一個眼色,是告訴他應該出去准備應戰了,不由望了窗外一眼,見到外面的天幕已經微微暗了下來了,現在是晚春,白天開始變得特別長了,所以現在的時候應該已經是不早了。
“伯伯,我不許他走!”
正當蕭徑亭要找個借口留下的時候,丹兒卻是玉手一指,美目中秋波一轉,朝蕭徑亭望來,嬌嗔道。
那神色又是驚喜又是羞澀,仿佛有說不出的曖昧。
這時候輪到池觀崖滿目的不解了,因為此時蕭徑亭是易了容的,不由驚訝問道:“丹兒,你認識他嗎?”
蕭徑亭心中一陣驚訝,暗道:“原來她不但已經看穿了我的面目,而且還知道我也已經看穿了她的面目了。”
不過蕭徑亭還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擺出這麼一幅架勢出來。
丹兒羞羞美目一躲,接著狠狠地白了蕭徑亭一眼,玉齒輕輕要了要下唇,細聲道:“我當然認識這個壞蛋了!他打扮成什麼模樣我也能夠認得出來!”
池觀崖哈哈大笑,朝蕭徑亭道:“賢侄啊,你可真是風流得緊啊!好了你便留在這里,我們出去了!”
蕭徑亭眼望著幾人走出,雖然他沒有抬頭看個人的臉色,但是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莫莫瞟來的一眼仿佛若無其事一般,但是辛憶瞧來的一眼卻是微微有些奇怪了。
“丹師姐啊,你說說看,你什麼時候成了池老太爺的侄女啦?”蕭徑亭頓時站起身軀,目光灼灼望向躺在床上的丹兒,笑著問道。
丹兒美目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道:“人家本來就叫他池伯伯啊,井月妹妹的親娘,算來還是人家的親戚那?好了,不和你說這些啦!”
丹兒美目如水一般瞟到外面窗外的天色,接著移到蕭徑亭的臉上,柔聲道:“你果然沒有死,而且竟然也知道他們要對付“上兵世家”的事情!不過就算你布置得再好也是沒有用的,他們的勢力太大了!而且已經打算了不知道多少時候了!”
蕭徑亭輕輕坐在床沿,目光直直望向丹兒道:“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呢?”
丹兒輕輕一笑,雖然此時不是她的真面孔,但是看在眼中仍是心動不已,接著那雙美目變得微微有些迷惘,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反正我的目標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不要說是我!就是你那個心上人麼夢君奴,難道會任由‘上兵世家’落在他的手中的。我才不相信那,不過如果你是那個少主的話,那就難說了,因為那個看來和仙女一般魔門公主,其實芳心早已經被某人射落在地了。不然昨日又怎麼會跟掉了魂似的跑進‘醉香居’!看你到底死了沒有?”
見到蕭徑亭目中輕輕一柔,丹兒的美目頓時變得復雜起來,輕輕一嘆道:“可惜只有我一人看到了這個情景,不然不知道有多少男子會心碎哩!不過蕭公子啊,你和那丫頭若是想走在一起,那情路大概不會比與我師妹平坦上多少吧?!”
蕭徑亭本想問她別人看不見,為何偏偏讓她看到了,但是見到外面仿佛已經有人在屋檐上挑上了燈籠,知道此時時間已經非常緊迫了,目光直直瞟向床上的美人,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丹兒仿佛感應到了蕭徑亭的目光,目光一嗔,嬌聲道:“怎麼?想逼問我嗎?問我為何來給池府報信?問我被他們追殺到底是真是假?我師傅是誰,和池觀崖是什麼關系?我現在到底是不是和那些壞人是一伙的?我都不會說的,我會說的只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在這里,因為我知道你渾身的功力已經被封住了,我還知道你的那個莫姨也一直在打我池伯伯的主意!”
接著那雙美目頓時變得輕柔無比,如水一般朝蕭徑亭望來,道:“我還知道他們的勢力非常的大,你們根本不是對手,所以你趕快離開,好不好?”
蕭徑亭微微一笑道:“我不會問這些的,我現在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呆在這里,千萬別讓人不小心給殺了!”
說罷,雙手飛快地點上丹兒渾身上下的十數道大穴,丹兒頓時便要張嘴大呼,但卻是叫不出一絲聲音,接著睜大了一雙美目無比惱怒地看著蕭徑亭將她無比美好的嬌軀塞進了床底。
蕭徑亭走在青石鋪成的小道上,周圍的環境靜悄悄的,仿佛一點也感受不到大戰之前的壓抑和窒息,倒是路邊的小蟲子叫得異常的急切。
但是蕭徑亭細看下,卻是可以發現隱秘的屋角處,或者茂密的花叢下,會忽然閃過一絲寒刃的光影。
當蕭徑亭走進一處大廳的時候,里面動火通明,十來個美麗俏麗的丫頭正站在大廳的周圍侍侯著,而中間的圓桌上,池觀崖、樓臨溪、蕭莫莫等人一個不落地坐在桌上,只是誰也沒有動桌上的酒菜。
“賢侄,好安靜啊!看來好像沒有一絲不對的氣息啊!”
池觀崖見到蕭徑亭進來,迎了上來呵呵笑道:“對方在剛才便已經和我真正開戰了,你看看,井月那丫頭現在還沒有出現,可能也已經落在他們手中了,我的兩個徒弟知道師傅已經回家了,卻是現在都還不見人影。而我那個寶貝兒子索性也躲了起來,而唐蘊兒那個女人連戲都懶得做了,整個府上我倒真正成為一個孤家寡人了,哈哈!”
那笑聲響在空曠的大廳中,聽在耳中也仿佛滲透了一股淒涼,直震得廳內的燈火不住的搖晃,那火苗細的仿佛是楚王宮中美女的蠻腰一般,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斷了。
蕭徑亭握住池觀崖遞來的那雙落寞的手,緩緩走到席上坐下。
剛剛要舉起杯子,忽又一陣苦笑,道:“看來我們要餓著肚子打這一戰了,說不定這酒中也放了什麼厲害的毒藥那?”
目光一轉,見到連易成呼吸急促、目光顫抖不止,蕭徑亭投去一道充滿自信的目光,笑道:“易成兄啊,還記得上次在‘醉香居’嗎?那些人的劍刃也沒有挨到你一下,你可是位福將啊!”
連易成訕訕一笑,道:“蕭兄,要是真打起來,我肯定不怕,但是現在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心里面實在鬧得慌!”
池觀崖望了他一眼,道:“不要說你,雖然千軍萬馬的大場面我都遇到過,但是現在府上的這個模樣,真是仿佛要逼死人一樣,實在是不怎麼好受啊!”
說罷朝蕭徑亭訕訕一笑道:“看來我還是不如樓兄啊,他看來倒仿佛一點事情也沒有啊!不是懷疑這酒中有毒,他早就自斟自飲了。”
樓臨溪也朝蕭徑亭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容眾也沒有一絲快意,反而有股身心皆死的味道。
其他眾人,辛憶雖然年幼,但是終究是在一代天人唐綽兮底下學藝十幾年,盡管剛剛出道江湖不久,但是此時那張美麗的臉蛋上卻是沒有一點害怕。
辛憶雖然經歷過在“六里亭”被數十人圍擊,但是那畢竟來得比較突然,沒有什麼時間害怕和緊張。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依然是有著很大的生命危險,但卻是仿佛在等著危險的到來,甚至好像在等著死神的到來一般。
所以此時辛憶雖然沒有一點害怕但是卻有一股不安,在蕭徑亭剛剛進來的時候,辛憶的美目便一直跟著他,待見到蕭徑亭目光望來的時候,她聲音也變得怯怯起來道:“我去找師傅的時候,她不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不過我已經將事情告訴她了,只要一看見,她便會趕過來的!”
蕭徑亭心中微微一沉,但是對唐綽兮的到來卻是充滿了信心,因為那個美人一心一意要得到玄典聖譜,而且仿佛對自己的武功顯得無比的好奇。
為了不讓辛憶內疚,蕭徑亭臉上卻是泛起如同陽光般的笑容,道:“不要緊!”
見到眾人的神經便仿佛要繃斷了一般,蕭徑亭心中仿佛倒沒有一絲緊張的神情。
目光緩緩望上眾人,最後落在了池觀崖的臉上,笑道:“敵人在半柱香功夫內,肯定是不會來騷擾我們的,你們且在這里等著,我現在就去抓一個人來!”
見之眾人目有不解,蕭徑亭微微一笑道:“我去將唐蘊兒抓了來,讓他們不敢投鼠忌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