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老婆!”蕭徑亭雖然被對方的劍法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仍舊調笑說道。
“天下間能夠娶唐宗主做老婆的只怕還沒有出生呢!”
黑衣人見到蕭徑亭使出的“凝血十三劍”出劍如風,招招狠厲,真當有大家的風范,目中盡是驚訝,手中的劍招也不由又變得謹慎小心起來,小心翼翼地守住全身的要害,只是將目光緊緊地盯在蕭徑亭的長劍上。
雖然“劍花宮”的“凝血十三劍”不若蕭徑亭三大絕學中的狂風傾城劍那麼耗費內力,但是,十幾招過後,蕭徑亭的呼吸仍舊急促粗重起來,腳步也稍稍變得不那麼靈快了。
“你,你怎麼樣了?!”那邊的丹兒雖然獨斗那些黑衣人,但還是將心神分在蕭徑亭這邊,見到蕭徑亭這般,不由擔心問道。
蕭徑亭依舊使著凝血十三劍游斗,靜靜不語。
“唔!”忽然,那邊的丹兒傳來微微一陣低哼,想必是被那群黑衣人傷到了。
“哈哈,原來只是有一個空架子而已啊!”
黑衣人見到蕭徑亭手中的長劍微微有些呆滯,不由哈哈大笑,接著目光一凝,兩只眼睛中頓時射出凶猛的光芒,一聲大吼,手中的長劍層層疊疊,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朝蕭徑亭這邊刺來,帶著呼嘯的劍鳴,仿佛要將蕭徑亭撕裂了一般。
“不要再趕我過去了!”
忽然,蕭徑亭覺得背後一軟,卻是丹兒圓滾柔軟的臀瓣貼了上來,接著整個嬌軀都貼在了蕭徑亭背後,仿佛連聲音都充滿了溫柔和哀求。
“纏!”蕭徑亭目光猛地一盛,手中的長劍如同清風隨影一般,飛快地繞過黑衣人劍花的縫隙,頂著刺骨逼人的劍氣,直直纏上那人的手腕。
“你是……”黑衣人目中一驚,手腕飛快一抖,一縮。
“摧!”誰知蕭徑亭的長劍僅僅只是纏到一半,劍法頓時變得霸道起來,氣勢如虹,又哪里有一點兒內力不足的樣子。
“上當了!”
黑衣人眼睛一顫,望著蕭徑亭的長劍排山倒海一般壓來,連忙撤回所有的劍招,整支長劍舞得密不透風,牢牢護住整個身軀的要害。
“呵呵!裝裝樣子而已,嚇得你縮回去啦!”
蕭徑亭身體的氣息如同賊去樓空一般,僅存的那點內力僅僅只夠狂風傾城劍的一個花架子而已,他現在幾乎連劍都握不緊了。
而且現在黑衣人的長劍僅僅只要在蕭徑亭的劍身上碰一下,保證便可以將蕭徑亭整個身軀擊飛出去。
“身份已經暴露,留你不得!”
蕭徑亭腳下一陣無力的踉蹌,狂風傾城劍剛剛使起,那大氣磅礴的劍勢頓時變得詭異飄逸起來,畫著一道不可捉摸的軌跡飛快地朝黑衣人胸前刺去。
“吾命休矣!”
黑衣人眼中一黑,頓時幾欲心膽欲裂,因為雖然蕭徑亭的腳步歪歪斜斜,左手也微微顫抖,但是,那刺來的長劍卻是鬼魅一般,怎麼躲也躲不過去。
“嘶!”
就在蕭徑亭耗盡最後一絲力氣要將利劍刺進黑衣人的胸膛時,忽然手臂一陣劇痛,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擊中,然後這股力道飛快地鑽進身子,一直麻了整個身子。
“是哪位高人?!”蕭徑亭頓時半身無力,心中無比的驚駭,手中的長劍也頓時被撒出幾尺。
黑衣人目中猛地一驚,接著一獰,手中利劍直直朝蕭徑亭胸口刺來,卻是狠辣無比。
“當!”一聲清脆的響聲,黑衣人手中的利劍頓時化作無數的碎片掉落在地,而那只劍柄也飛出幾尺,黑衣人的手掌已經血肉模糊。
“是哪位前輩,請現出身來!”
黑衣人身子踉蹌地退了幾步,目中驚駭地望著四周,靜靜問道:“說不定前輩和鄙主上有什麼淵源,請出面一見!”
空氣中仍舊是靜靜無聲。
蕭徑亭身軀無力,腳下一軟,接著背後一軟,卻是被丹兒扶住,靠在她的胸前。
原來那些黑衣人見狀也不打了,只是飛快地退回到為首的黑衣人的身後。
“你怎麼樣了?!”丹兒小手抓過蕭徑亭的手掌,度過一道真氣,自己的內力也損耗甚大,便扶著蕭徑亭走到一棵樹下,兩人偎依靠在樹干上。
“或許,是師傅呢?!”丹兒忽然將小嘴湊到蕭徑亭的耳朵上,低聲說道。
但是她的話尚未落下,從路邊的樹林中飄來一道高大而又飄逸的身影,帶著一股強大的氣息緩緩落在地上,站在那里便有著一代宗師的氣勢。
“唔,你家主上和我淵源確實重得很!”
那人身材挺拔,微微有些瘦削,緩緩地踱進了場中,兩道目光朝蕭徑亭望來一眼後,便又望向那個為首的黑衣人,微微笑著說道。
他的臉非常的冷,沒有絲毫的表情,一看便知道他此時是帶著面具的。
“如此,晚輩便見過前輩,代替我家主上邀請前輩前去,向您這等高人,我家主人一定想念得很!”
為首的黑衣人頓時面上一喜,走到人群前面拜下,恭敬說道。
“唔!是想念!”
帶著面具的那人呵呵一笑,道:“是啊,只怕他真是已經惦記我好幾年了,而且天天都在惦記著,或許惦記我的還不止他一個人呢!”
為首的黑衣人目中雖然充滿了不解,但是卻小心地不去挑開這個話題,而是更加恭敬地說道:“這兩人是我們正要擒去見我家主上的叛徒,請前輩稍候,我們抓了他們後,便再來聽前輩的教誨!”
說罷,便朝蕭徑亭兩人走去。
那人只是站在那里,也不反對,也不贊成。
為首的黑衣人見之,目中一喜,便邁開了步子朝蕭徑亭兩人走去。
“嘶!”也不見黑衣人動靜,只是微微抬起右手,屈指彈出。為首的黑衣人頓時一聲慘叫,腿上一彎,整個身子便跪在了地上。
那群黑衣人見之,紛紛抽出長劍,腳下猶豫著,卻是不敢上來。
那人對那群拿著長劍的黑衣人看都不看上一眼,而是朝那個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走去。
“嗚!”跪地的黑衣人長袖忽然一抖,一道光芒頓時射出,朝那人面上飛去。
“叮!”黑衣人又是屈指一彈,那針頓時變成一堆碎片飛散開來。但是緊接著,黑衣人袖中飛出無數道光芒,仿佛一張網一般朝那人全身罩來。
“呼!”那人長袖一甩,無數芒針頓時停在空中,接著飛快地朝那群黑衣人飛去。
“啊!”一陣此起彼伏的慘叫後,那群黑衣人紛紛倒地。
那人片刻間便走到跪地的黑衣人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後背,如同抓起一只柔弱無力的小雞一般,不但沒有一點反抗,便是一點點掙扎也沒有。
“你身為一派宗主,竟然也能夠裝作一個小卒子,你家主子卻是能夠用人啊!”
那人一手拉掉黑衣人的面罩,露出的卻是一張威武凝重的面孔,那人竟是關岐軒,雁蕩劍派的掌門人關岐軒。
“這個關岐軒好重的心機啊,剛剛他明明已經認出我們兩個人來了,卻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蕭徑亭雖然隱隱知道,但是見到揭開面罩後的那張臉,心中還是暗暗地長吸了一口氣。
“你是個練武奇才!”
那人目光落在關岐軒沒有絲毫畏懼的臉上,道:“雁蕩劍派自從創立以來,只不過是江南的小門派而已,做了一點點小生意,雖然不能說是人見人欺,但是也算是沒有絲毫地位的了!沒有想到在你的手里,儼然已經成為了江南的一大幫派,你關岐軒的名氣更是響亮得很!”
“那又有什麼用處,還不是被前輩你抓在手中,一點也動彈不得!”關岐軒臉上盡是自嘲,接著緩緩閉上眼睛,確實不管自己的生死了。
“不是我太厲害,而是你們的武功,我已經研究了數十年了,隨便哪一招我都爛記在心,就算是你的主人來了,我也差不多能夠知道他的下一個招數是什麼,何況是你呢!”
那人輕輕一聲嘆息,接著他又是一聲嘆息,只不過這聲嘆息充滿了淒涼無力,道:“但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未必勝得過你主人啊,無論是毅力上,還是才能上,我都欠缺他太多!要不是他醉心於權勢,或許我這一輩子都摸不到他的衣角了!”
“我關岐軒今天落在前輩的手中,是生是死,任憑你下手!”
關岐軒目中一堅,微笑說道:“但是,你要是想要我背叛我主上,卻是一點兒也不能!”
“不會,我不會讓你背叛你的主子的,我這一輩子最痛恨的便是背叛的人,我見到一個,便會殺掉一個,無論他是善良還是凶惡!”
那人微微笑道:“而且,你受恩於你主人太多!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雁蕩派的武功現在已經全部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吧,而是改姓了魔門了吧,准確的說是方召疾的魔門左宗了吧?!”
“是的!”
關岐軒點了點頭,臉上還是忍不住滿是懊喪,但是接著笑道:“但是我關岐軒沒有任何後悔,而且當時主上也和我說明了這一點,我關岐軒和雁蕩劍派能夠有今日的成就,完全靠主上所賜,所以在下雖然感謝前輩告知這些,但是前輩還是休想從在下口中套出任何東西!”
“我想從你口中套出什麼東西?!”那人微微一笑道:“只是每次說起方召疾的事情,我都忍不住多說幾句而已了!”
“好了,不說了!”那人忽然目中一冷,道:“念你是一派掌門,便讓你留一個全屍吧!”
那人的手掌在關歧軒的後腦輕輕一拍,關歧軒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威猛的面孔猛一萎靡,整顆腦袋便耷拉下來。
但是那人並沒有就此住手,目中閃過一道仇恨的光芒,將關歧軒的屍體放在地上,接著手掌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一拍。
“喀嚓!”
蕭徑亭耳邊頓時傳來一陣細密的骨骼碎裂聲,關歧軒高大的身軀頓時矮下一截,健壯的體形頓時軟綿一堆,仿佛一件沒有支架的衣服一般,渾身的骨骼卻是被拍成了碎粉了。
“舊人!”
那人殺了關歧軒後,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的歡喜,反而充滿了悲傷和淒涼,口中輕輕念叨兩個字,接著豎起手指,遙遙地在關歧軒屍體後背上寫下了兩個字。
也是“舊人”。那鮮血寫成的兩個字,和他口中的兩個字一樣,充滿了無盡的往事,也充滿了無盡的仇恨和悲傷。
那人將關歧軒的屍體放在地上後,便朝林子里面說道:“出來,將賀淨羽也帶出來!”
他的話音落下後,頓時從樹林里面走出兩個黑衣人,臉上盡是無盡的恐懼,呼吸困難,手腳發抖地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而他們兩人中間,夾著一個長相英俊的少年公子,不過此時正是昏迷著,正是賀淨羽。
“將賀淨羽放在地上!”
那人對這兩個黑衣人淡淡說道,接著指著地上關岐軒的屍體,說道:“然後,將關岐軒的屍體帶回去,帶到你們主人的面前,帶到方召疾的面前!要是沒有做到的話,我一定會去殺了你們家滿門,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知道嗎?!”
“是!”兩個黑衣人見到自己竟然還能夠活下來,兩人面上頓時一喜,便要朝那人跪下。
“還不走?!”
那人目光一凝,使得兩個黑衣人身軀一顫,連忙提起地上關岐軒那已經沒有人形的屍體,顫抖哆嗦地騎上路邊的兩匹大馬,飛快地離開這個讓他們一輩子也不能忘記的地方。
“你不覺得我出手殘忍嗎?!”那人走到蕭徑亭的面前,伸出手掌,朝蕭徑亭淡淡問道。
“你要干什麼?!”丹兒連忙將蕭徑亭摟在懷中,驚恐地朝那人說道。
那人目中微微一愕,接著流露出一許疼愛的目光,道:“我這一生最敬重的便是怦怦直跳的女子,你是個好孩子!我只是看看他的傷勢而已!”
接著那人將手掌搭在蕭徑亭的脈上,一股醇厚無比的內力源源不絕地輸送到蕭徑亭的身體中。
蕭徑亭頓時覺得身體一暖,渾身的疲倦和無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就仿佛冬天曬在太陽底下一般舒服。
“六叔!”蕭徑亭閉上雙目,接著那人傳來的寶貴真氣,暗暗調息,片刻後,睜開雙眼朝那人低低地叫了一聲。
“你也叫我六叔!”那人溫和一笑,接著扯下臉上的面具,正是和蕭徑亭有過幾面之緣的六奴。
蕭徑亭見之,便也扯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張俊美無匹的面孔。
六奴將目光落在蕭徑亭的臉上,良久道:“你的面相真是福緣深厚之極啊,受盡了上天的寵愛!不像我,雖然年輕的時候也是英俊絕倫,但是卻是一副終生命苦的相,所以我索性便毀了它了!”
聽到六奴口中的福緣深厚,蕭徑亭不由微微一陣苦笑。
六奴見之,不由說道:“難道不是嗎?只是你的福分太厚了,上天要不捉弄捉弄你,豈不是連老天也要嫉妒了!”
蕭徑亭微微張了張口,又沒有說話。
六奴見之,不由說道:“你可是奇怪我為何會在這里出現?!”
蕭徑亭點了點頭。
“君奴那丫頭知道我最近出關,知道我這身功力,還有剛剛參透的東西對你有用,便磨著我出來找你!”
六奴的臉上頓時盡是寵愛,道:“而且那個丫頭和你心有靈犀,幾乎將你行走的路线說得一點不差,我便一路跟著上來了!她算是我的小主子,所以我便一路護你北上,以後是進長安,還是入顯碧,我都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