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孤晴看到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祝加夷信了:“沒想到她是這種人。要說陳馥郁造謠她,我信,范老師那麼溫柔的人,都說是她推得了,那肯定就是她。”
趙孤晴覺得沒邏輯:“她為什麼要推范老師?”
祝加夷說:“他們不是說了嗎?因為周水絨小考生物沒考好,惱羞成怒。”
趙孤晴還是覺得不對:“惱羞成怒就推老師?而且那是一個孕婦啊,周水絨是腦子壞了嗎?她為什麼要干這樣的事?事情敗露了她不就完了嗎?”
“有可能就是當時拌了兩句嘴,衝動了啊,這有什麼好懷疑的啊,難不成范老師說謊了嗎?”
趙孤晴不知道,但她就覺得周水絨不是那麼衝動的人,她那麼聰明,她為什麼會衝動?“我覺得這件事可能有誤會。”
祝加夷勾住她肩膀:“你就是因為沈聽溫喜歡她,你也有點喜歡她了,對她有濾鏡了。”
趙孤晴搖頭:“好,先不說她衝不衝動,要定她的罪,至少得拿出證據吧?不能靠推測吧?”
祝加夷說:“范老師說話還沒可信度嗎?范老師是誰啊,她在咱們學校零差評,而且她為什麼要冤枉周水絨呢?用自己的孩子去冤枉一個人嗎?”
趙孤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腦袋不夠用了。
祝加夷嘆氣:“別想了,反正你也放棄沈聽溫了,他沈聽溫不能耐嗎?我倒想看看,他這回還怎麼給他心上人脫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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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教室。
周夕宥聽說了周水絨的事兒,一點打鼓的心情都沒有了。
周水絨救過她的命,她無條件相信她,但除了她,再沒人相信周水絨了,這讓她很沮喪。
李滾給她兩塊小餅干:“你中午就沒吃東西。”
周夕宥拿著小餅干:“你們學校人都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嗎?這麼假的一件事怎麼能傳那麼凶?這是要逼死周水絨?”
李滾說:“因為周水絨救過你,而你不了解范老師,所以你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我們學校的人都知道范老師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沒有人站周水絨。”
周夕宥把小餅干還給他:“如果你也覺得周水絨推了你們那個范老師,那咱倆分手,不合適。”
李滾皺眉:“我不是不相信周水絨,是我相對於她,更相信范老師,我印象中的范老師就是一個溫柔的人,她幾次跟我說話都細聲細語,還幫我提過琴。”
周夕宥站起來:“周水絨把我送到醫院連句謝謝都沒收,我說請她吃飯她也拒絕了。就因為她看起來有點冷漠,所以就一口咬定她推了一個孕婦?這是什麼狗屁道理?我是不認識你們那個什麼范老師,但我知道這世上顛倒黑白的事兒太多了,除非現在周水絨被診出來有兩個人格,或者精神病。”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堅定:“否則我絕不相信,她會在學校推一個孕婦!”
李滾看她有點激動,擔心她的身體:“我也沒說周水絨推了范老師啊,我就是在說范老師不可能說謊。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你別氣。”
周夕宥覺得他要笨蛋死了:“你這腦子要是不用就捐了吧,跟你說話真費勁。我突然後悔答應做你女朋友了。要不,我再重新考慮一下?”
李滾也無所謂:“如果你想再考慮一下,當然可以。”
周夕宥看出來了,他從一開始就是開玩笑,就不堅定。
她還煩惱了幾天,他卻是就當玩笑話說來著。
她突然有點難過,感覺自己難得那麼鄭重做了一個決定,並沒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認真對待。
她把琴裝好,背上,衝李滾笑:“我考慮好了,你接著喜歡趙孤晴吧,我還是更喜歡沈聽溫。”
李滾突然有點不舒服。
青春期跟兒戲一樣的愛情就這麼被他碰上了嗎?
還是說這根本就不是愛情?
就是因為他們年輕,他們隨便,他們追求一切新潮的事情,包括愛情,所以讓自己流入了人群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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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水絨並沒有把生物老師的事放在心上,但這次事件影響太大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詆毀她、賭咒她,更有甚者在她書上亂畫,撕她的作業,還在她座位倒水。
班主任不信她,主任也把她叫到辦公室,言語侮辱,說她這樣的學生才是不配出現在國大附中。
從頭到尾,周水絨就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受傷流血的生物老師送到了醫院,但無邊的指責和謾罵卻硬是要逼她承認,她推了人家。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學習委員發卷子發到她,往地上一扔,說:“能不能要點臉?承認會死?”
周水絨站起來,薅住她衣領,把她人摁在地上:“撿起來。”
學習委員沒想到她會在班上動手,她打不過她,有點害怕,心砰砰跳,都要哭了。
周圍有人看到這一幕,大聲呵斥:“你干什麼周水絨!?推了范老師不夠,現在又要打人?”
很多人看過來,附和著說她,可能不是罵,但比罵更難聽,他們說她人品不好,推一個孕婦,現在又打他們班的學習委員,沈聽溫瞎了眼喜歡她,搞不好沈聽溫也是這樣的人,他們蛇鼠一窩。
圍的人越來越多,周水絨就是不松手,學習委員也偏不給她撿卷子。
井賀在最邊上,悄悄拿手機拍下了這一幕,給沈聽溫發了過去,打了行字:“周水絨很難。”
收到這條消息的沈聽溫一秒都在家待不了了,衣服都沒換就去了學校,無袖背心把他好身材襯出來了,但也把他的花臂露出來了。
他點兒背,剛進校門就碰到了班主任,班主任一看他,就把他又轟出去了。
倒不是為了維護學校紀律,是這樣的沈聽溫一進學校,那就是自毀前程。培養一個人才不容易,他不希望沈聽溫毀了。
沈聽溫站在校門外,又把那個視頻看了一遍。
周水絨頂著這麼多侮辱,也不露出膽怯,偏不認輸,她太無畏了,可就是她太無畏了,他才更心疼。
但凡她哭一聲,就不會是現在這樣被萬人唾罵的局面。
不過她要是哭了,那就不是周水絨了。
他不用去了解真相,他比周夕宥還無條件站在周水絨那一頭,別說人不會是她推的,就說是,要錢多少他賠,要命一條他給。
十五年等到她來,她來了他怎麼能讓她再走?更不要說受了委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