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溫火到沈聽溫住處附近上課,順便請他吃了個早餐。
沈聽溫沒吃兩口,問她:“媽,我長得丑嗎?”
溫火剛掰開三明治,聞言看了他一眼,“跟你爸比是不太好看,不過你也別自卑,你爸那個長相天底下獨一份,誰都比不了。”
沈聽溫就多余問她,她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覺得沈誠最好看,別的男人都是戲本里的武大郎。
溫火覺得他開始在意外貌不是一個好現象:“怎麼?那女孩兒嫌你長得丑?”
沈聽溫真煩她一針見血的毛病,不吃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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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
今天有校外領導來學校檢查,早自習打掃學校衛生的值日生要佩戴值日牌和紅袖章,周水絨今天值日,戴了這套東西。
沈聽溫跟其他班幾個學生被音樂班老師叫走幫忙整理教室,回教學樓路上撞上正掃地的周水絨。
其他班男的有點激動:“誒誒誒,周水絨周水絨!”
沈聽溫一聽他們叫她名字就煩,本來搭在肩膀的校服被他拿了下來,攥在手里。
他們還在議論:“聽說她上次月考作文考了三分臥槽,牛逼啊,我聽見過她說話,口齒清晰,咱們白話兒也張嘴就來,怎麼謄到書面上,就這麼辣眼?”
“畢竟是國際生,體諒一下。你看她連袖章都戴反了,可愛勁兒的。”
“說句實在話,她這款不是可愛吧?有點御,也有點欲,是介於未熟和輕熟的那種好看。”
都說女人堆里聊得最多的是男人,男人堆里聊得最多的是女人,這話不錯,聊閒話不是只有女人才會做,男人湊在一起,也管不住那一張張不把門的嘴。
沈聽溫冷不丁甩出一句:“好不好看,跟你有關系?”
他們有點懵,不是,這哥們怎麼了?
平時不是最不屑於跟他們廢話了嗎?
永遠獨來獨往,眼神和腳步都高不可攀,這是峭壁玫瑰當煩了,想嘗嘗人間煙火了?
沈聽溫話就說一句,甩下他們走向周水絨,拉住她胳膊,讓她看著他。
周水絨看見他就沒好臉色:“昨晚上沒跟你說清楚?”
沈聽溫沒聽見似的,輕輕把她戴反的袖章調正過來。
周水絨低頭看到他的手,再抬頭看到他的眼,他很認真,動作很謹慎,就像那天在醫院,周水絨莫名其妙吞了口口水,她開始頻發一些陌生的反應。
當她發現她的理智不是很能駕馭這種反應,就打掉了沈聽溫的手:“別碰你爹。”
沈聽溫說:“你戴反了。”
周水絨不尷尬:“我就喜歡反著戴。”
“所以你說我長得丑,其實是反話。”
周水絨卡殼了。
沈聽溫給她戴好,俯身靠近她耳朵:“你拒絕我的時候能不能走點心,這種一聽就是假話,只會讓我覺得你在逃避,而逃避無外乎我也影響到了你。”
周水絨被他的不要臉驚到了,這皮厚的,懶得跟他說了,用掃把掃開他的腳:“滾一邊兒去。”
旁邊那幾個聊周水絨的人一看沈聽溫差點抱住周水絨,面面相覷,眼神交換著信息:忘了有人說,他倆正曖昧的事兒了,難怪沈聽溫剛才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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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午自習。
周水絨物理小考考了史上最低分,全班倒數第三。
她理科一向沒問題,國外教得東西膚淺,但她的數理化是跟司聞學的,司聞是一路跳級上學的人,教她不跟玩兒似的嗎?
何況她還有他基因。
物理老師站在講台,神情嚴肅:“你們瞅瞅你們考的那爛分,就這還985,211?你考家里蹲吧!我真教不了你們了,一屆不如一屆,就這點悟性,種地都不見得收留!”
接著她一個一個叫人批評,從倒數第一開始叫,很快就叫到了周水絨。
周水絨站起來,接受批評。
沈聽溫看了她一眼,她倒不是那種臉皮多薄的人,這點打擊還是可以經受得住,但就是這個程度,他也有點不得勁。
聽著別人數落周水絨,他就是不得勁。
所以他站了起來,打斷了物理老師:“這套題涉及大學物理,滿分120,及格的就6個,可知難度。拿這張卷子小題大作,好像有點借題發揮的意思,老師您最近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兒了嗎?”
物理老師被噎的夠嗆,臉紅脖子粗:“你別以為你又拿個高分就可以不尊重老師了,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沒批評過你你不服氣?”
沈聽溫實話實說:“本來就難,您再打擊學生積極性,這以後對物理生理性恐懼,還學什麼?”
物理老師被他氣的咳嗽起來,指著門口:“給我滾出去!”
沈聽溫拿上書,一秒都沒在班里待。
班上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哼個聲,生怕殃及自己。
物理老師調整了調整情緒,看見周水絨還站著,越看越來氣:“你也給我出去!”
教室下午都沒開空調,班主任說要節約能源,正好她也熱,就痛快出去了。
沈聽溫看見她出來,給她挪了個地兒。
周水絨站在了他旁邊。
沈聽溫說:“你連累我了,要怎麼彌補?”
周水絨瞥他:“理理邏輯,要不是你狗拿耗子,我被罵兩句就可以坐下了,現在拜你所賜,我要站一節課,我還沒找你要彌補呢,你有臉跟我要彌補?”
“我彌補你也行,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離我遠一點。”
“換一個。”
那沒了,周水絨不想跟他說話了,靠在牆上閉上了眼。
沈聽溫沒等到她說話,等到了她額頭流下來的一滴汗,她看起來有點熱。他拿起書,輕輕給她扇起風來,不輕不重,風力正好。
周水絨最近幾個夜晚熬夜惡補文科,可能是腦子透支的有點嚴重,所以理科一門拿了個倒數第三,她開始覺得她的學習方式有問題了,在想怎麼調整下。
她注意力不集中,可以感覺到有風吹過來,但不知道是沈聽溫手動吹風。
沈聽溫就跟個傻逼似的給她扇了一節課的風,扇到胳膊差點廢了。
他還不覺得累,一點都不累,再扇幾節課,他都不累。